“是啊,两位兄弟那是不知道,这朱府的老爷原来也只是我们县乡下一个佃农,后来和儿子朱五举家去盛京投奔远亲,在那里谋了差事,谁曾想多年回来,竟是发达了,这些年又是开铺子,又是做买卖,光换宅子都换了两回了!” “哎哟,这着实令人羡慕,兄弟,要不你我也去盛京闯闯?”巧敏一边对着谢安说话,一边挤眉弄眼。 谢安看着上来的饭菜,若有所思。 大哥哈哈一笑,“我看行!到时候咱们也去发一个大财。” 大厅里的话都是笑谈,这年头,要不是家中遭难的,很少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谢安和巧敏晚上坐在客房的桌边,二人开始思考明日如何接近的计划。 “不怪上面要查,这朱五确实有些蹊跷,虽然是在盛京,但也是做奴仆的,哪里就会有这么多钱财回来置办产业。”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直接把人带回去,让主子亲自问话。”巧敏在旁边皱禁眉头,只想快刀斩乱麻。 谢安却制止了,“不行,我们是来调查的,要是人家真的没什么问题,只是积攒了钱财有些经商之能呢?”她卡了壳般顿了顿,随即继续道:“主子这件事本就是想暗中调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那怎么办?” “这样吧,明天我混进县里人牙子买卖人口的地方,想办法被买进朱府。你在外面打听消息,最好去朱五的老家这些调查一下,如果朱五一切正常便罢,若当真有蹊跷,再请示要不要把人捉回去。” “好。”苏巧敏思索一番,觉得可行。 第二日,二人进了县城越好会面时间地点后分道扬镳,谢安改了容貌以后混进了人牙子买卖的人口中。 那朱府的管家与婆子来相看,挑挑拣拣的就连着谢安挑走了好几人。 然而等谢安到府后,才觉得事情确实有猫腻,为了少被人打听问话,她扮作了一个哑巴孤女,谁曾想,进府被安排进了朱夫人的院子。 这院中,除了近身的那几位,竟然半数不是哑巴便是聋子! 过了三五日,月黑风高之时,避过府里众人,他们二人寻了机会在府外会面。 原听朱五乡下哪些穷亲戚说,“那朱五小的时候,瘦瘦小小,长得一副精明相,谁曾想盛京中过了那么些年好日子回来,竟然膀大腰圆,生生混成老爷相了。” 还有些不满的,“人家现在可不是老爷么,自从回来,那还记得我们这些穷亲戚啊,家里有个大事小事,婚丧嫁娶什么的,哪里还请的来人哦!” 这属实不对劲,二人连夜传信回盛京,这边则按兵不动继续观察。
第62章 白天尚有公务, 回到侯府周敬尧才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事务。 手里的信件文书一封封看过,直到手中出现了熟悉的字迹。这是谢安写的,他几乎一眼便认出来了。从溪郡回来后在并州那些日子, 是二人最和谐的时候, 倘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偶尔会在谢安院子的书房处理事务。 她偶尔在身旁,二人虽互不干扰, 但相陪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只如今, 却连见一面都要处心积虑了。 周敬尧轻轻的摩梭了一下手里的纸张, 凝神读了下去。 福莱便看见他们爷读完信后抬起头, 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表情,书上的信件被放下, 周敬尧漫步走到了窗前, 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庭院。 院中树影黑漆漆的,正长牙舞爪的伸着枝条。 如今,驸马与谢望都有蹊跷, 那张亚并不是第一次随着父亲的部下上战场, 如何就吓到当场撤退, 他自己也知道, 遇上战事,如果进是死,那退也同样是死。依长公主之言,谢望与驸马别说勾结,应当视对方为敌才是。若换一下呢?与赵衡勾结的分明是那张亚, 赵衡事后杀人灭口?谢望乃是撞破?或许是被父亲谴回盛京报信? 是了!周敬尧眼神陡然锐利,这才更加说的通才是。 那赵衡为何要算计侯府?驸马一家除了这一辈的赵衡, 主要是文臣,并非武将。两府并不存在利益纷争。 周敬尧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想到此处,他脸色瞬间阴沉。 那场战事,分明是圣上亲点的赵衡为前锋,赵衡临危救阵,后来亦被钦点为驸马。但是,圣上分明又从未怪过侯府战场失职,反之守孝结束后反而升了他的职。 这想法其实不止一次出现了,但周敬尧始终找不到支撑的理由。罢了,先把朱五那边搞清楚才是。 周敬尧返回书桌,提笔给谢安写了回信。先暗处探查几天,看是否还有收获,没有再将人捉回。 ...... 政事如何,老夫人却是不太关心的。 周敬尧油盐不进,她又把目光放在了求神拜佛上,指不定她这儿子就是被什么小鬼缠身了,得去求求菩萨,去去晦气。 还有,华蓉前两天来看她,老夫人灵机一动,去寺里可不就给二人创造机会了么,兴许就撞对缘分了,于是当天把人留在府里,就等着周敬尧休假呢。 今日周敬尧得了空闲,老夫人提早几日便说了要他陪着去金钟寺。咱们如今的周大人自是无法推脱。侯府一行车马早早出发,未到正午便到了寺中。 金钟寺是盛京最大的寺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即便是逢年过节,都不断香火。今日天气正好,寺内的香客更是繁多。 庙内佛香缭绕,老夫人被丫鬟和华蓉陪着走在前面,周敬尧带着福莱漫步跟在后面,一副当真只是陪同,事不关己的模样。 “敬尧,你上前来!”一路到了送子观音那儿,老夫人往身边一看,哪里看的见她的儿子,于是站在门口便是带着怒气的一声。 周敬尧只得加快了步子往前去,一行人进了殿内。 华蓉本是未婚,看着老夫人跪在蒲团上,眼睛往旁边偷看,便看到了仰着头看的一脸入神的周敬尧,脸顿时就羞红了。 待老夫人敬香起来,也看见了二人一个沉默着仰头观看,一个面带羞涩的样子,心中甚是高兴,开口便是撮合打趣。 “要说你表哥都这般的年纪了,除了陪着我,这还是头一次与旁的女子一块儿来上香呢!”华蓉看了看身旁的人,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惊喜,而另一边的周敬尧却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 等人回过神来后,只调笑般对着老夫人道:“儿子如今都未成婚,母亲到先忙着来拜送子观音了,莫非是希望儿子从旁系给母亲先抱养一个在膝下?” 老夫人气的一个瞪眼,带着身边的人就朝下一个神殿走。 见人走了,周敬尧却瞬间收敛了笑容,殿门口矗立的背影带上了落寞。 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说来可笑,他平生第一次虔心拜佛,可不就是这送子观音,也真是灵验啊。 他转过头看那观音怀中的胖娃娃,他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一个和谢安的孩子,一个欺骗得来的,终究没留住的孩子。 周敬尧重新入了殿内,默然的点上了几柱清香。 孩子,请原谅我的鲁莽和欺骗,也不要怨怪她的狠心。是我,是我将还未到来的你变成了强求的工具,变成了我卑劣的手段。如她所说,你该是带着期待的。 请原谅我们,请给我机会,今后重新回来,我始终盼望着,我会让她的恐惧变成期待。 他虔诚的仰望着,终于将思考了许久的事情在心中倾诉。 庙里老夫人也不管她这忤逆的儿子了,两拨人分开了许久,直到要稍作歇息的时候才重新会面。老夫人平日里习惯了午睡,用了斋饭后就被丫鬟陪着去庙里的厢房休息了。 周敬尧则独自游逛去了旁的地方。 金钟寺的后山上有一片宽阔的银杏林,很是有些年头了,每到了秋季,半山金黄的银杏叶是难得的美景,周敬尧年少时陪母亲礼佛也总会闲来游逛。 今日到了正午,大家返程的返程,休憩的休憩,这林子里难得才见几个人。 这林中有一株年头颇久的银杏,形态优美,枝条遒劲,大家总喜欢将许愿的挂牌与红绸系在上面,秋风吹过,金黄的树叶沙沙作响,飘逸的红绸随风翻飞。 周敬尧站在离树几步的地方,从送子观音殿就变得阴郁的心情突然换成了无尽的思念,他想,他才是那个儿女情长之人吧。 而立的年纪,父亲和弟弟皆已去世,他却不想成婚。旁人都道他是不近女色,可是谢安出现了,他哪里是不近女色,他分明只是要自己喜欢的而已。 四下无人,周敬尧正听见脚踩枯枝的脆响,还未转头看见,便听见悠闲调侃的声音。 “明博好兴致啊!” 元洪毅带了长随,从侧边的树后走了出来,看样子也是闲逛许久了。 周敬尧转身看去,随即挑了挑眉。 “祝坚今日也来上香?” “不错,我母亲与夫人起了兴致,我来作陪,刚才在后方见到了老夫人,想必如今正聊的高兴呢。” 要说元洪毅,宁国公世子,原也是周敬尧在京中的友人,二人曾是同窗。就前两年他的胞弟元洪轩元小公爷外出游历,还与谢安在蓉城相识,平城偶遇,也是难得的有缘分了。 只是周敬尧调任并州这么些年,如今乍然见面便这般熟络,到有些许不习惯。 “那正巧待会我去请个安才是。”周敬尧思索,对方已经走到了近前。 “明博回京便接任刑部侍郎,成日里忙的不见踪影,今日遇见,你我二人倒是约个时间好叙叙旧情。”元洪毅早就想要寻个机会试探拉拢一番了。 “哦?何必另找时间,今日这般的闲情逸致。”周敬尧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元洪毅与八皇子交好,如今朝中六皇子之前皆因罪受罚,众人只把眼光放在七皇子和八皇子身上,就等着看谁立储君呢。 但周敬尧并不想参与站对,首先,他刚刚从并州回来不到一年,二位皇子的形势尚不明确;其次,远安侯府一向是站在圣上那边,不与皇子们过分亲近,所以侯府向来是拥护圣上立的储君,不横加干涉。 见对方这般的了当,元洪毅脸上的笑意消失,却而代之的是沉着认真的样子,今日他本就是故意来截周敬尧的,索性直接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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