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宁是蹭着看她的小侄女和小侄儿。 她其实已经看过几回了,皱巴巴红通通的,架不住她稀罕。 这一点沈安和沈金几个就不如她,兄弟几个现在大了,尤其是沈安和沈金、沈银,兄嫂的屋子也不好随意进。 侄儿侄女又小,不便抱出来,沈安只刚从产房抱出来往屋里送的时候看到一下,沈金几个是压根还没见到,沈铁仗着人小,倒是溜进去看了看,这会儿大的几个只能羡慕沈宁和沈铁了。 沈安和沈金兄弟几个看了个尽兴,还是两个小的洗三那天。 要说这两孩子出生的时候也选得好,伏天过了,但又没有特别冷,不用怕热着也不用怕冷着,最要小心的头一两个月相对来说好带得多。 洗三这天颇热闹,庄子里各家都来不说,冯家、甘家、郑家、东哥儿家和几户帮工家都有来人,就连范妃娘也让丫鬟来添了个喜。 陈大山也来凑热闹,他也是马上要当爹的人了,看着两个孩子怪稀罕,照着沈烈肩头撞了一下,“我以为成亲我不如你早,生孩子嘛抢在你前头了,结果还是叫你先了一步,还一生就是两个。” 引得一院子人都笑。 桑萝只在屋里听了听动静,她的坐月子生涯已经开始了,照钟嬷嬷说的,一直在屋里没出去过,还是陈婆子几人进屋才与她说上了几句话,也没多打扰,又惦着家里的周葛,很快就回去了。 也就是阿窈和谦宝洗三这天,周葛也发动了,第二天上午生了个大胖小子。 沈烈带回来的信儿,桑萝当时正喂孩子,身子微侧了侧,不过听说了这事也很高兴,逗怀里闭着眼使劲儿吃奶的女儿:“你和谦宝可是有伴儿了。” 阿窈对那个宝字挺敏感,抱着粮仓吭哧吭哧吃得认真,听到宝字还睁了睁眼。 桑萝喂了两个孩子几天,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阿窈个头比谦宝要大了。 这姐弟两个,阿窈活泼好动,哪怕睡的时候居多,醒时也很皮,吃东西也格外的积极,倒是谦宝,干什么都不紧不慢,吃了睡,睡了吃,安逸得很。 沈烈怀疑整个孕期他一说话肚里就欢乐互动的恐怕都是女儿,试了几回,发现阿窈对他的声音还真挺好奇,喝着奶呢,沈烈要是在旁边喊一句宝,她一边抱着口粮不放,一边眼睛就开始试图往她爹那边瞟。 沈烈看得实在稀罕,又想起什么,忽而道:“你说,谦宝的名字别也是她帮着认下的吧?” 儿子是真懒啊,听到他的声音偶尔也给个反应,但真的只是偶尔。 桑萝听得直乐,虽不觉得这样小的孩子听得懂什么,仍是觉得神奇:“这真说不好。” …… 徐太医在大兴庄又住了几天,除了给桑萝和两个孩子看看脉,他闲得无事还在大兴庄外开了两天的义诊,不过因是农忙,来的人倒不算多,大多是老人孩子的小毛病。 徐太医也知道这时百姓苦,开的药大多以乡间地头能找到的草药为主,顺带教一教简单的药理,来过的乡邻倒也受益不浅。 桑萝听沈烈说到这事,想起什么,跟沈烈道:“阿葛她娘当年应该是生孩子多伤了身子的,徐大夫既是妃娘远道请来的,又擅妇科,你去提醒大山哥一声,让他跑一趟隔壁村把他岳母接来请徐大夫看一看吧,许是比咱们这边的大夫要强。” 沈烈拍拍脑袋:“我倒没想起这桩。” 而且,这位徐大夫可未必是范妃娘请来的,这大好的机会,他真的没想起这茬来。 “亏得你细心。”转头就往陈家去了。 陈大山只知道沈家来了个大夫,擅什么的还真不晓得,沈烈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猜测的那些往外说,便只说是范妃娘远道请来的,尤擅妇科。 陈大山成婚几年,对岳家的事知道得也清楚,听说沈家住着的这位大夫还有这来头,家里的活忙扔下,转头就奔岳家去了,不久就领了大兴庄,排队义诊不提。 …… 徐太医和钟嬷嬷是九月十五离开的,提前一天跟沈烈和桑萝说了,临走前给桑萝和两个孩子都看过,恢复得都不错,这才安心辞行。 九月十四日晚间,沈烈私下里和桑萝说过自己的猜测,桑萝刚听时还有些犯了傻,实在是想不到,不过沈烈也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 猜测不猜测的,桑萝心下都感激。 夫妻俩商量一番,取了二十两的谢银封给了徐大夫,沈宁又给备了许多吃食,都是徐大夫喜欢的那些个稀罕吃食。 而钟嬷嬷,从她产前住进来,前前后后差不多呆了近一个月了,有她指点着,桑萝不知安心多少,也确实跟着学了许多东西。 范妃娘说钟嬷嬷专业那不是说假的,不论是产前、接生还是育儿,便是产后的身体恢复她也懂得颇多,临行前把桑萝和孩子后边的食谱和注意事项都写了十几页纸,产后怎么让身体得到更好的恢复,方子和锻炼的法子也都一一教了桑萝。 银钱赚着是不易,但钟嬷嬷可不是她家的下人,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老嬷嬷,在这边照顾了她二十多天,桑萝在这方面倒不会抠唆,给钟嬷嬷也取了十两的谢银。 “辛苦嬷嬷照料我们母子三人,这是一点谢意,我家资薄,嬷嬷莫嫌少才好,我月子中也出不去,嬷嬷代我给妃娘道个谢。” 钟嬷嬷推拒一翻,见桑萝是真心要给,笑着收下了,由沈宁送了出去,一同送去的还有托钟嬷嬷给范妃娘带的两篮子沈宁自己做的吃食。 十两二十两银子在钟嬷嬷和徐大夫那里算不算个数桑萝和沈烈不知道,但在沈家来说,这已经是他们拿得出来的颇重的一份谢礼了,三十两银子,要是没开两家铺子,家里拿不出这样的手笔来。 …… 沈烈和桑萝怕这两位嫌礼薄,殊不知,钟嬷嬷回去就把这事报给了范妃娘,面上含笑道:“桑娘子夫妇是极重礼数的,为人周全,也是真实在。” 寒门小户,哪怕开了铺子,那铺子卖的东西也有数,也要成本的,卖得最好的面包和蛋糕一个月只卖六回,每回的量也不多,肉松和肉脯一个月也只做两次,铺子开了还未足三月,能赚的钱其实大致都算得到。 她都有十两,徐大夫那边,钟嬷嬷虽不知底细,但见人是直接跟自家姑爷打交道,也知不凡了,只怕还更多。 这一下都花出多少了? 沈家夫妻对帮过他们的人倒是很舍得。 范妃娘也笑,心说这才哪到哪啊,造纸的方子都能舍得出去的人,在她看来,桑萝对她认可的人那是真没说的,这样的朋友也很值得深交。 当然,这样的人其实福气也大,生个孩子呀,怀相稍有不对,太医从京城过来了,寻常三四品京官官眷都未必有这体面。 “你也辛苦了,这是阿萝的心意,她给你的你就收着。” 而另一边,徐太医和曾刺史拜别后,提着两个礼篮登上回程的船时那嘴都快咧耳后去了。二十两银子在其次,这半个月吃得舒坦啊,吃得他都不舍得走,要不是差事已经了了,再拖说不过去,徐太医是真想再呆一呆的。 不过临走时沈家送的这两篮子吃食是送到他心坎里了,因而他眼下心情那是真的美,这样的秘差真的可以多来点的啊。 暗七看着这位住进沈家半个多月就胖了一圈的太医。 “……” 他再不说他的差事美了,没法儿比,这种能直接住进去,临走还能提两篮走的才叫美。 是谁羡慕了他不说。
第257章 贡品 九月正丰收,桑萝在这节骨眼上生孩子坐月子,且依着钟嬷嬷说的,要坐足两个月的月子对身体更好,对田事经营之事难免几分挂心。 好在沈烈和沈安都休假在家,除了曾刺史旬假时沈烈会被成安叫去刺史府半天,其他时候都不离家,春日里种的稻、麦和各种豆子从八月起到如今都陆续收上来后,后边要种些什么沈烈只需和桑萝商议几句,兄弟俩自能操持。 这一年大兴庄各家收获得最多的是各种豆子,那是真的多,山地都各尽其力尽可能的多用上,收成自然也好。 原料充足,桑萝就惦记起两样好东西来了。 粉丝和腐乳。 粉丝是一早就定了要教陈家做的,山药还没到收获的时候,但绿豆有了啊,不过陈家眼下兼顾农事和做豆腐已经够忙,桑萝就先搁了搁,先折腾起腐乳来了。 批量生产腐乳售卖,少不得老豆腐,方子准备自家先捏着,因而这老豆腐是自家做最好不过的。 当初托范妃娘帮忙买了一头骡子,是代陈家买,她们自己家里倒还没有,日常要磨面粉常是拎到陈家去磨,不过磨豆腐这活计沈烈那一身气力并不会觉得费劲,等沈烈中午回来,桑萝就把这事同他说了。 听说铺子里又要上新品了,沈烈还挺稀奇,做豆腐这种事对别人来说辛苦,对他来说还真称不上什么,应了下来,道:“家里这个石磨太小了,我去买个大石磨回来吧,你看看还要买什么,我带小安走几趟一并买回来。” 自是有不少东西要买的,重中之重是盐、酒、调料。 酒是不用想了,别说现代那种高纯度酒,就是这个时空原本的那种酒现在也难买到,粮食都是眼下才收成,之前人都没得吃,哪里还有酒卖? 好在腐乳没有高度数酒虽说会少些风味,存放时间也要短些,却也不是不能做的。 要做着方便的话,大的蒸屉和大铁锅其实也可以订做一个,不止是做豆腐乳,蒸炒其他东西也远比用陶釜陶甑方便得太多。 沈烈大致听她说了对铁锅和蒸屉的要求后,道:“铁锅我去定一个,那蒸屉我领着小安自己就能做了。” 又问桑萝:“包装呢?还是用罐子?” 桑萝点头:“这个不急,我还得算一下罐子大小画个图样。” 两个小的这时候还是省心的,吃了睡睡了吃,桑萝要在房里画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沈烈和沈安吃过午饭就推了个架子车往城里去了,该买的就都买回来,铁锅要等几日,沈烈和沈安下午就没忙田里的事,而是改做桑萝要的蒸屉。 桑萝要画的那图样最后也不是她动的笔,因钟嬷嬷有交待,月子里不许费眼,由沈宁代笔了,其实也不多难,她们家开铺子后和制陶罐的师傅算是常合作的,就是标注一下罐子的大小,画个大概的样儿,再写几个字样。 大兴庄腐乳,腐乳分了青方、红方、白方,再细分又能做不知多少口味出来。 桑萝自己亲手做过的也只有最常见的裹辣椒粉的红方和白方,当年因身体的原因,做得最多的反倒是各种白方,甜辣、桂花、五香、芝麻、糟方,她也不折腾别的,第一批先做红方辣味的和白方五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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