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难道没死吗? 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去, 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难道还活着? 难道真是老天在帮他吗? “狂刀到底是接的什么任务,怎么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林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扭头问楚山孤。 “她要杀的对象说是最近见了鬼,躲在房里闭门不出,房前屋后都有不少人守着,狂刀找不到机会进去杀他,只好想办法扮做那户人家旁支的女儿,好混进去。” “哦,原来是这样。扮做女……等下,什么?扮做女儿?”林粟顺着楚山孤的话说了一句才发现不对劲,“狂刀是女的?” “是啊。”楚山孤笑了笑,将腰间的扇子展开横在胸前,他这两日似乎伤养得不错,气色红润了不少,之前那一副招蜂惹蝶的样子又让他给表现出来了。 “狂刀他们几个我不太熟,之前春晚的消息还是拜托你帮我传的,我还不知道原来狂刀是女的,这名字一听还以为是个彪形大汉呢。”林粟奇道。 “也算是一种障眼法吧,她其实年纪很小,大概也就十二三岁,长得也可爱,常人乍一眼看到她,怎么都不会把她和狂刀联系到一起。” “也是,这也就是一个代号,当初找美人面的时候,不就因为一个代号被耍得团团转吗。”林粟耸了耸肩。 “到了。”楚山孤看着门前的牌匾道。 张府应该是结海楼山脚下这个乡镇最大的府邸了,据说也颇有底蕴,祖上富商和高官都出过,不过近几代都已经落败了,到了张怀这一代,别说腰缠万贯,不欠赌场几十贯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偏他还不知收敛,在山脚下作威作福,也就是靠着他叔叔是隔壁乡的县丞,平日里没少作奸犯科。 毕竟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已经可以用鼻孔看人了。 张怀好色好酒,那天吃醉了酒看见了街头卖花的小娘子,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捆回了家里。那小姑娘才没多大年纪,心里害怕,哭叫着往外闯,结果不小心撞上了护院的刀,当即就死了。 姑娘家里不过一个瞎眼老叟,说理都没处说理去,张怀赔了两匹布就算草草了事了,根本不管那老叟死活。 这张怀,死了倒是也不算冤。 自上次美人面的事情回来以后,林粟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这张怀自己就是个人渣,还有个当小官的叔叔护着,在这僻远的小地方,已经足够他只手遮天了。 既然没有人能够将他好好惩处,林粟觉得结海楼做这个惩奸除恶的角色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吗?不会妨碍狂刀做任务吧,她不是在潜伏吗?”林粟一把拽住正在往张府里进的楚山孤,小声说。 楚山孤还没说话,门里蹿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看那女孩儿大概也就十岁出头,头上扎着一个双环髻,腰间还挂着一个小布偶,杏眼樱唇粉雕玉琢,看着就十分惹人喜爱。 只是她这表情冷冷的,看见门口站的二人,来回打量了一圈,对楚山孤“啧”了一声:“你来干嘛?” “我叫你好好念书,你不愿意念,前几次写的任务报告一塌糊涂,根本看不入眼,我们来找你,把这任务报告重新整理,才好入档。” 那小女孩儿一听这话就炸了毛,她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护院,确定站在门口的人听不见她的话,这才咬牙切齿地对楚山孤道:“就你那狗蛋子书打哪来给我回哪儿去,老娘我再看见一刀劈一个,还想让老娘我念书,想都别想!而且,那任务报告哪里有问题了!” 她一扭头,上下打量了林粟一眼,把下巴一抬:“你是林粟是吧,报告是你整理的?” 原来这就是狂刀! 虽然林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见狂刀本人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看见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娃娃,她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用和小朋友的语气和她讲话:“对,我就是林粟姐姐……” “真恶心,楚山孤这人你上哪儿招来的,还自称姐姐,八百年前就没人敢自称老娘姐姐了!”狂刀把头一扭,打断林粟的话,满脸嫌弃地看向楚山孤。 林粟木着脸站直了身子。 好没礼貌的小娃娃。 “不准对林粟没礼貌。”楚山孤虎着脸训了她一句,“就你那任务报告,是给人看的吗?一个正经字都没写,之前教你的都教到哪里去了?” “怎么没有!”狂刀扯着嗓子犟嘴。 林粟默默从包裹里掏出狂刀交上来的两篇任务报告。 那根本不能算是报告,那根本就是两篇儿童涂鸦! “你这画画得可真好。”林粟在太阳底下举起那两幅画,装模作样地道,“你看这太阳,这小花,这小草,这大树,画得多么惟妙惟肖啊!” 狂刀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跳起来从林粟手里抢过那两张纸。 林粟笑吟吟收了手,还治不了你这个小屁孩儿了。 “睁大你的狗眼给老娘看好了!”狂刀把那纸展平,气势汹汹地指着纸中间一个竖着的火柴人,“这中间老娘的形象是多么英俊潇洒,不准说我这是儿童画!” 林粟其实收到了两张基本差不多的报告,都是地上横着一个火柴人,竖着站着一个火柴人,站着的火柴人手上拿了把刀,嘴巴画得无比大,应该是在狂笑,还笑得无比嚣张,无比反派。 林粟之前一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交上来这样的任务报告敷衍了事,现在看见面前一口一个“老娘”的狂刀,心里才算有了答案。 “不准和林粟不礼貌,和林粟道歉。”楚山孤板起脸,语气严肃地道。 他平日表情总是十分温柔开朗,很少见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同人说话,虽然好像没发多大的火,但话里话外的威慑感却很足。 不过林粟还是能从里面听出一点点疼爱的味道。 “楚山孤,你这家伙,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批评我了!”狂刀明显就是一个没长大的、被宠坏了的小孩,被楚山孤这么一说,嘴巴一瘪,干脆眼泪汪汪地发起火来。 她扭头看向林粟,眼睛好像能喷火:“我讨厌你。” 林粟:……我讨厌熊孩子。 狂刀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好在走到门口还记得和护院说:“那两个是我亲戚,来看我的,马上就走,你们不用拦。” 楚山孤看着狂刀怒气冲冲的背影,转过来和林粟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她性格就这样,被宠坏了,谁说话都没用。” “小孩子这个性格也正常。”林粟虚假地客套着,“你以前和她认识?” “我家落败之前,她父母与我父母关系交好,因此小时候经常是我带着四处玩,也算她半个哥哥。后来她父母去世,她不愿意到亲戚家遭人白眼,就在我家住了下来,后来我家落败,我没忍心让她跟着我一起走,把她托付给一个朋友了。” 楚山孤摇摇头,表情愈发无奈:“可也不知道她怎么打听到了我的消息,嚷嚷着也要进结海楼,还把自己给弄上了结海楼的悬赏名单,给我吓得一身冷汗。”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孩儿啊。”林粟摇摇头,跟着慕云生走进张府。 “楚山孤,你跟我过来。你,不许跟过来!”狂刀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指着林粟冷着脸道。 “那我上哪儿啊,我到张府外面等你?”林粟指着自己,莫名其妙地问。 “我管你上哪儿,反正你不许过来。”狂刀冷着脸带着楚山孤转身,还和门口的护院说,“把门关了,老爷说今日不要再放人出入了。” 林粟无语地看向狂刀,瞥了一眼楚山孤,努力按捺住自己扇这小孩儿两巴掌的冲动。 要扇也不能当着楚山孤面扇,不然朋友不好做了。 “你不让林粟进去,那你让她去哪里?”楚山孤也沉下脸,严肃地问。 狂刀这才不情不愿地指了个方向:“那边能通向后院,有个亭子,你在那儿坐着等吧。” 说完,她就拉上楚山孤往别处跑。 楚山孤被拉得踉踉跄跄,回过头抱歉地看向林粟:“我晚点来找你,你小心一点。” 林粟无奈地挥挥手,转身朝着狂刀指的小路走去。 张府不愧是当地的豪宅,虽然没落了,但至少气派还在,后院修得也十分有格调。只是林粟兜兜转转半天,也没看见狂刀说的亭子。 “奇了怪了,难道是我走错了?”林粟纳闷地道。 眼看前方就是有人住的房子了,林粟不敢再往前走,转身想顺着来路再去寻一寻。 她甫一转身,便看见有个人站在她身后不过几步之距,正死死地盯着她。
第55章 女鬼 林粟被那人吓了一跳, 默默退后了两步,尬笑了两声。 面前这人脸色苍白,眼下青黑, 满眼都是红血丝,还披头散发的, 乍一看像是刚刚从鬼片里爬出来的。听楚山孤说张怀见鬼了, 最近都躲在房里不敢出门,这人不会刚好就是张怀吧? 不是,你既然都见鬼了不敢出门, 这怎么能让她撞上啊! 只见那人死死盯着她, 幽幽问道:“你是谁?” “公子别误会,我是您表妹的亲戚,听闻她到您家住着,我正好路过,就来看看她。”林粟干笑道, 又退后了两步。 刚来的路被张怀堵死了,身后就是一个院子, 怎么办,她该往哪里逃啊? “我表妹的亲戚?”张怀向前走了一步,又问道, “那你说说, 我表妹叫什么名字, 今年十几?原家住何处?” 林粟僵住了。 她和楚山孤本应该跟着狂刀,有什么问题有狂刀和楚山孤开路,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记录员, 只要记得把任务报告给完成就行。谁知道一进来就被熊孩子打了当头一棒,直接给赶走了。 她没有背狂刀的相关信息啊! “你是假的!”张怀的声音骤然锐利起来, 尖声叫嚷道,“快来人啊,女鬼来了!” “不是,你别……”林粟一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四下里冲出来的家仆给团团围住。 狂刀最好不是知道这一茬,故意给她指的这一条错路,不然她得跟狂刀没完! 林粟在心里默默骂着那个鬼主意比谁都多的小屁孩,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哄着张怀道:“张公子,别啊,按辈分来说,我也得叫你一声哥。这个……这个青天白日的,你看我地上还有影子呢,怎么能是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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