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听风堂暗卫之首,一天不是看小姑娘发疯就是看她吃消夜,瞧她手上提的三份,他算了算,楼主一份、卫凌一份、卫风一份,他一天跟在她背后偷摸瞧着,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连打包的消夜都蹭不上一口,这活干得忒憋屈。 “去看着她,安全护送她回来,以后就不用再跟了。” 顺风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老实跟着林粟。 林粟艰难地拎着三份汤饼,努力避开人群往客栈走,路不远,只是街上太热闹,还有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林粟瞧见了,左右避了避,却没料到那酒鬼拎着酒坛,自己贴了上来。 “嘿……嘿嘿,好……好俊俏的小娘子,跟……跟爷……” 顺风眼神一冷,一跃而出,落到林粟身后,手已经悄悄摸上了腰后的刀,就等着时机合适将他一刀毙命。谁知他手刚捏上刀柄,就见林粟一个正踢,给酒鬼踹了个人仰马翻。 其实林粟身体素质算不上好,力气也不算大,但是巧就巧在那醉汉早醉得神志不清,又根本没有想到林粟能反击,完全没提防,这才让林粟直接一招制敌。 甚至连手上的汤饼都没洒。 顺风愣在原地,听林粟嘟嘟囔囔道:“还好大学体育课学女子防身术的时候都没开小差。”接着便转头看见了顺风:“哎?你不是……” “啊,我是楼主派来保护你的暗卫。”顺风尴尬地笑了笑,收了手里的刀。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楼里和我分鸡腿的是不是你?哎呀早说嘛,我给你也带一份汤饼了,你等等啊,我回去再买一份,这份你先吃着。” 说罢,顺风还没来得及拒绝,林粟便把手中的汤饼往他手里一塞:“要趁热吃,这汤饼可好吃啦!”说罢,她便“噔噔噔”跑走了。 顺风看着手里热乎乎的汤饼,激动地要落下泪来。 呜呜呜呜,林姑娘虽然脑子不好,但真的是好人啊! 等林粟回来时,顺风已经快要把他的那份汤饼吃完了。他满意地拍了拍肚子,对林粟道:“谢谢林姑娘,这份汤饼确实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这家的汤饼很好吃。”林粟笑弯了一双眼:“所以我给你们都带了一份,回去以后也给大魔……楼主他们尝尝。” “不过说起来,林姑娘初入结海楼,还不曾接悬赏,是哪来的钱买汤饼的?”顺风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前几天见你的时候你还身无分文呢。” 林粟快活的身形一滞,人也开始沉思起来:“这个嘛……” 顺风脸上的笑容也凝了一凝,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对我的态度都怪怪的。这个钱是卫风大哥给我的,说让我好好吃好好玩,唉,说不好。平白无故拿他的钱也不好,所以干脆买几份汤饼,大家一起尝尝。” 顺风沉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汤饼,心情也沉重起来。 还得是卫风大哥啊! 在顺风的护送下,林粟接下来的路途畅通无阻,到客栈时,手上的汤饼还冒着热气儿,她赶紧敲了敲慕云生的房门:“老板,你睡了吗?” 慕云生已经准备就寝,此时穿着一身玄色寝衣,打开房门神色不悦地问:“什么事?” 林粟却不在意,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将三份汤饼往桌上一放,又扯开喉咙叫:“卫风卫凌大哥,你们快来,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啦!” 慕云生眼神一凝,伸手就要把林粟赶出去。林粟却往边上一躲:“别别别,我有正事要说!” 她把手放在桌上,露出了自进入结海楼以来、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表情:“我听到贪狼的消息了。”
第9章 英雄 说来也巧,林粟去汤饼铺子的时候,旁边站了两个大娘。要论讲八卦,大娘们打遍天下无敌手,绝对是战斗机中的战斗机。林粟这边刚付了钱,就听见两个大娘开始咬耳朵: “你听说没有,贪狼又出来了!” “你消息这么不灵通啊,那不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吗?” “哎呀你傻啊!我是说昨天!昨天贪狼又出现了!” “还在我们齐州城啊?” “可不是吗!” 林粟动了动耳朵,将手上先拿到的汤饼递了过去:“两位大娘,贪狼是什么人啊?” 大娘瞥了她一眼,见她上道 ,自是眉开眼笑地接了那汤饼:“丫头是外地人吧?” “这大娘都能看出来?也太厉害了吧!”林粟装模作样地惊叹道,又笑眯眯地递过去桌上的茶水:“贪狼这名字听着怪吓人的,该不会是什么杀手吧?” “说什么呢丫头,就说你是外地人,贪狼都不知道,”那大娘不屑地撇撇嘴,“贪狼那可是齐州当地的一个大英雄!” “英雄?”听到这儿的卫风下巴都差点惊掉下来:“什么时候贪狼也能成英雄了?当年停云楼烧杀抢掠什么坏事没做过?要不是楼主……” “你继续说。”慕云生打断卫风的感想,对林粟道。 “我又不是傻的,我虽然不懂,但出来前也是做过准备的。”林粟耸耸鼻子,她做学生做了二十多年,课前预习这样的基本素养总还是有的。 虽然她本质上不愿意出这次任务,但还是在结海楼的藏书楼呆了不少时间,查了不少关于当年停云楼的资料。 如果说现如今的结海楼是世间第一的杀手阁,那这一名号十年前毫无疑问是属于停云楼的。只是当年的停云楼臭名昭著,接任何单子都只认赏金,别的一概不认,甚至拍卖竞价来买命,平白害死了不少无辜之人的性命,毫无职业道德。 贪狼作为停云楼的楼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喜怒无常,做事全凭心情,杀人不过一眨眼之间,也许上一秒他还与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刀就已经划破你的脖颈了。 那时候的贪狼,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贪狼都在齐州做什么好事了?”林粟问道。 大娘搅了搅手里的汤饼:“说起来,贪狼这号人,也是最近才在齐州城里出现的。”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陈员外的女儿丢了,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啊,陈员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满城敲锣打鼓地找女儿,发动了全城的青壮力去找,后山都要翻个遍了,还是没找到。” “我当时还奇怪呢,”另外一个大娘插嘴道,“陈家姑娘都在议亲了,眼瞅着这事儿就要成了,怎么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那时候,人人都说是陈家姑娘喜欢上哪个野书生了,跟着人家跑了,那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嘛!”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奇怪呢,我要有个丫头,在议亲的时候走丢了,我恨不得把这消息瞒得死死的,最好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不然就算以后找回来了,这又怎么嫁得出去啊!” “唉,还好我家是个小子,混是混了点,但还是比丫头强,生个丫头一天不知道要操多少心,完了还是别人家的人……” “你们的意思是说,陈员外有问题?”林粟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大娘们的对话,把这话题给略了过去。 “对对对,那陈员外敲锣打鼓找了快半个月,陈家丫头还没消息,城里人都找烦了,陈员外也就歇了心思,没接着找了。结果,上月十七,陈家后门偷偷抬出去一架喜轿,被正好路过的贪狼给遇见,拦了下来。” “贪狼给拦了下来?他路过?他从哪来的?” “我说丫头,你这老打断我,我还讲不讲了?”大娘不满地把筷子一摔,瞪了她一眼。 “抱歉抱歉,您继续。” “咱都知道啊,那嫁女儿哪有大半夜嫁的啊?半夜抬出去的轿子里头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咱大英雄贪狼自然也觉得奇怪啊,那几个抬轿的轿夫心里有鬼,被这么一拦就吓得魂飞魄散,脚底抹油,溜了。” 那大娘十分有说书的潜质,说到这儿的时候,还不忘一拍手,两手摊开,一脸鄙夷。 “再说那轿里,不是别的,五花大绑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那可不就是陈老爷找了半个月的陈家丫头吗?” “原来啊,是隔壁一家富商,死了个儿子,打生下来光棍一个,没有娶妻生子,他爹就想给他配个阴魂。和陈家丫头的八字一合,正巧合适,抬了不知道多少抬聘礼抬进陈家,那陈员外就答应了。” “陈家丫头失踪的半个月,那一直被她老爹锁在地窖里呢!可不是上哪都找不到呢,我儿子说这叫什么……灯什么来着?” “是灯下黑。”林粟补充道。 “对对对,呦,丫头你懂得还不少嘛!”那大娘打量了她两眼:“你也念过书啊?” “胡乱看过一点。”林粟笑了笑:“后来呢?贪狼把陈姑娘给救下来了,然后呢?他带着她走了吗?” “你这丫头,刚觉得你聪明,这说的什么傻话?贪狼能把陈家丫头救下来就已经是她天大的造化了好吧?哪能带着她走啊?要我说,那陈员外真不是个东西,他家也不缺钱啊……” “给他儿子准备的呗,他家是不缺钱,那也扛不住陈家那个混世魔王能花呀!”另外一个大娘瘪了瘪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后来陈姑娘怎么办了呢?贪狼又去哪里了?” 两位大娘齐齐一愣。 “这我们哪里知道,也都是听别人说的,难不成我们还能追在贪狼屁股后面瞧啊?”一位大娘把身子挪了挪,不满地说。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那说昨日贪狼又出现了,是什么事啊?”林粟连忙安抚大娘,堆笑道。 “昨日这事才精彩呢!说是谁家的小子,偷偷跑后山,遇上大虫了!险些就叫那畜生给吃了,好在是贪狼路过,给救下来了。” “又是路过?这贪狼怎么一天从齐州的全世界路过啊。”林粟小声嘟囔着。 “那大娘,这大英雄长什么模样啊?” 大娘十分老道地看了一眼林粟,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和语气道:“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得多了,瞧见个厉害的男人就恨不得贴上去,我可告诉你,贪狼虽然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又年轻,但也不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能贴上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林粟被呛得一噎,努力地劝说自己不要用千年后的标准来苛责千年前的人类,努力保持着微笑:“大娘说笑了,我没这意思。”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那贪狼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脸上有疤,还长得恶狠狠的,要是常人看见了,不知道身份,还以为是牢里的恶徒跑出来了呢!” “你胡说什么!那种大好人怎么可能是那种样子?” “所以说他面恶心善嘛!我听说啊,他早年还有个什么停云楼,就是被结海楼的楼主给连锅端了,还追杀他好久,他费尽心思才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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