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根本就没有如今的凌天宗。 世人都说是她哥哥越鸿宇以一己之力壮大了宗门,可是谁又知道在暗地里,是因为有她这样一个一直被剥削,一直被牺牲的受害者,凌天宗才能源源不断有天才出来。 如此多的天才,最终奠定了凌天宗在修仙界中屹立不倒的第一大宗地位。 “多么血腥邪恶的宗门发家史啊。”柳若烟目中暗火幽幽,神色平淡,道:“那些长老不仅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他们也是加害于越星流的一双手,帮助越相深为虎作伥,真是令人作呕。” 系统道:【宿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你看啊,越清桉是越星流的孩子,越相深是越鸿宇不知道多少代的后辈了,你在原著里面让越清桉喊越相深“父亲”,这个辈分是不是有些……混乱?按理说,越相深应该喊越清桉老祖宗才对。】 柳若烟撑着下巴,满脸认同,“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先找到她再说吧,不能让越清桉先我一步找到她,不然按照他前期虐渣的节奏,可能直接用这件事情将凌天宗给毁掉,以此来报答越相深这些日子对他的特殊关爱。” 毕竟,越相深最看重的除了自己的修为,就是凌天宗宗主之位了。 能毁掉渣滓最看重的东西,越清桉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对于柳若烟来说,如果越清桉直接将凌天宗给毁掉,相当于直接毁了她的一条任务线。 她不清楚是否会对救赎进度线造成影响,但是绝对会影响她的支线任务——让越清桉成功登上宗主之位。 笑死,凌天宗都没了,还登什么? 她快步穿梭在竹林中,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在月亮爬上柳梢前,总算来到了一处怪石嶙峋的地方。 这处石洞密集,奇形怪状的石头仿佛是鬼斧神工,突兀地屹立在此处。 但柳若烟知道这儿不是浑然天成的石头,而是凌天宗花费大手笔建立的一处石阵。 从古至今,凌天宗弟子以修习阵法傲视群雄,无论是他们弟子联合修习的对敌阵法还是宗门最著名的绞杀阵法,都为世人所熟知。 这里的石阵是凌天宗那些老家伙亲手建立起来,目的就是囚禁住里面的越星流。 柳若烟倒是不惧怕这石阵,她是原著作者,知道如何正确走到石门前和开门的具体方式。 不过,此刻她面色慎重地看向那本应该紧闭着的石门——一条微小的缝隙赫然出现在那里,昭示着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进入。 她小声吹灭了灯笼,将灯笼放入手镯芥子中,点着猫步,侧身挤进狭窄的幽黑的石道中。 这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十分逼仄,甚至连空气都是浑浊不堪的。 柳若烟皱起眉头,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法力还没有恢复,带着点苦涩笑道:“看来实力爆发这功能能少用还是少用些好,修仙界没有法力就像是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 系统应和,【宿主不用过于担心,再过几天你的实力就恢复了,应当可以参加这一届的宗门大比。】 “我自然是会参加的。听闻每个境界的前三名都是有奖励可以拿的,第一名好像是可以从凌天宗剑阁中挑选灵剑。我刚好还缺一把用得趁手的剑,要练霜断诀,我要选一把带有水属性的灵剑!” 她话说得信誓旦旦,系统沉默片刻,艰难道:【宿主你……才刚突破,拿第一还是有些勉强的。如果想选剑,不如在聚宝楼去拍卖一把?等宗门大比正式开时候,聚宝楼会在凌天宗这里举办几场重要的拍卖会。】 柳若烟挑眉,“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自己拿第一了?我参加就是凑个数,主要是让大师兄参加,我不信他拿不到金丹组的第一名。” 她对萧楚流的的自信都快变成自负了,自打亲身经历了几次大师兄的越级挑战,她现在对大师兄与元婴修士打架的结果已经波澜不惊,更何况金丹修士。 系统噎了一下,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萧楚流如果赢得第一名,肯定会把选择宝物的机会给宿主的。 毕竟他可是为了一双上品灵鞋放弃了举世珍宝灵山王剑。 很快,走到了石道的尽头,柳若烟不再与系统闲聊,她集中精神,推开了面前的又一道石门。 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心下一惊,桃花目猛地瞪大。 该不会是越清桉在里面吧? 又走得近了一些,她屏息凝神,细细听着,发现那声线和越清桉清冷但温柔的声音不太像,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越清桉,一切都好说。 紧紧贴着墙壁,她慢慢往里走,将那男人的话听得更清楚了。 “……像死了一样,搞她和搞尸体有什么区别……”男人喘着粗气,嗓音沙哑。 除了这些声音外,还有一些别的怪异的声音,肉和肉撞在一起,此刻异常清晰。 柳若烟一下子愣在原地,身体僵硬,瞳孔颤抖,眼中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里面的人是在…… 他大爷的!一定是那群老不死的长老授意的! 今天她说除了越清桉是神凤血脉外,没有别人是神凤血脉,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晚上他们就派人来…… 试图让越星流再怀一个神凤血脉的孩子,然后生出来与越清桉斗? 一时之间,巨大的荒谬感笼罩在她身上,她感觉到头阵阵晕眩,几乎站也站不住了。 她终于在这样一个黑夜,看见了修仙界最丑陋的真面目。 手脚发冷,她用尽最大的力量去忍耐自己,不要冲动,她没有法力打不过里面的人。 可是!真的忍不住啊! 柳若烟眼中喷出怒火,从芥子中抽出流云剑,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去。 没有绕过几个弯,她一个急刹车,撞入了一抹清冷白色的身影上。 淡淡的幽香环绕着她撞的生疼的鼻尖,揉着鼻子,她错愕地仰起头,看到那一双黑沉霜冷的眼睛。 越清桉的脸庞泛出异常的白,薄唇紧紧抿着,嘴角平平,唇色也发白。 偏偏他的眼底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眼神压抑又薄凉,藏在黑夜之中,好像绝望地快要死掉。 她第一次觉得一直镇定沉稳的他可能下一秒就要发疯。 柳若烟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越清桉来到了这里,证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里面那个受苦受难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那他站在这里,听着这样的声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 那个矜傲一生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结果却发现了这样一种令人愤怒又惊恐的事实。 他该如何自处啊? 里面声音愈大,只有男的声音,不见任何女声。 柳若烟丢下剑,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捂住他的双耳,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哭腔:“别听了,越清桉,你别听了,我进去帮你杀了他!” 他静静地看着她,他没有疯,也没有仗着修为高直接杀进去。 他只是微微仰了仰头,将所有的痛苦之色掩饰进深不可测的眼底。 等他再次睁眼之时,刚刚柳若烟在他身上体会到的那种旷野天空下无尽的苍凉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沉稳与平静,清冷与疏离。 “她不会想让我这个时候进去的。”他的声音好像是没有定根的蒲公英,在空中飘啊飘,飘渺至极。 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不会希望孩子撞破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第40章 拥抱 月明星稀, 夜静风冷。 越清桉拉着柳若烟走出石门。 柳若烟跟在越清桉身后,心情好像油盐酱醋茶倒翻在一起,复杂至极。 她看着越清桉瘦削单薄的脖颈, 看着月色幽幽落在他低沉的黑眸上,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论是安慰的话, 还是别的什么。 脑子里乱乱的, 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不让越清桉发现越星流的存在了。 她心底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现在看起来好孤单。 不是以往的那种独来独往的孤单, 而是他认清了所有的真相, 却无法彻底与这个脏污的世界划开界限的孤寂。 他只能在泥泞中挣扎,在沼泽中沉沦, 在岌岌可危的独木桥上越走越远。 没有人向他伸出那一只救命的手, 他也沉默着不再向外界发出呼喊。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不该是这样, 不该一个人去面对这恐怖的一切。 柳若烟用力地反手握住他的温凉的手掌, 声音颤抖,“越清桉……” 他没有理她, 只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过危险的石阵,他将她送进竹林,眼眸低垂, 没有看向她,只道:“你回去吧。” 他松开了她的手,冷风从两人手心快速掠过, 带走仅剩的一些温度。 那一瞬间, 柳若烟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心里空落落的, 难以言说的煎熬让她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咬着下唇,没有多加思考, 义无反顾地大步上前,双手拢住他的肩颈,用力地将他抱进自己的怀抱。 月色下,少女声音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越清桉……” “你不想要叫我回去,你想让我留下来。我会陪着你的,我不走,无论是哪里,我都陪着你。” 她将嘴巴靠近他的左耳,一遍一遍说着:“越清桉,我会陪着你的,我会陪着你的。” 细微的鸟叫声让竹林显得幽静而神秘,她的声音又低又轻,语气无比坚定。 碎雨骤降,朦胧细雨打在稀疏的竹叶上,印入越清桉的黑沉的眼眸中,晕出了晦暗交错的点点星光。 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直坚挺的背部慢慢松了下来。 下巴渐渐松懈,轻轻靠在柳若烟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过了一会儿,他推开柳若烟,温声:“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在自己手即将松开他的最后几秒,柳若烟发动了心理话技能。 这次,越清桉心中终于不再是空荡荡的一片了,她听到了冷色如霜的声音。 [……你还太小,晚上看到人死了,会做噩梦……] 越清桉要杀人? 柳若烟迟疑着与他又清又亮的眼眸对上,她眨巴下眼睛,乖乖地和他道别,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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