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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着布袋来到录制室，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音响，陈泽问：“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 秀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拨浪鼓，陈泽见状问：“之前没见您使用这个。” 秀丽微笑时额头也有褶皱，将咒语隐匿一半。 “背包里都是我女儿小时候的玩具。” “您用女儿的玩具通灵？” “从我怀孕开始，就发现我的身体和以前不同了，”秀丽说，“我能听懂动物在讲话，能听见整栋楼的声音。女儿出生后突然又听不见了，直到某天给她收拾玩具，发现只有触碰她最喜欢的玩具时，我可以听懂任何语言。” “所以您女儿也会通灵？” “奇怪的是她对此一窍不通，今年二十五岁了，买菜算账都要算一阵。” 今天的挑战是，由选手描述出来音响里播放的音乐。 之所以称为挑战，是因为这段音乐是无声的。 当音响提示灯为绿色时，音乐已经‘响起’。 秀丽摆弄着手里的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眼含微笑看着女儿的玩具，此刻她脸上恐怖的纹身显得柔和不少。 三分钟后，她的神色变得郑重。 “这是一首完整的歌曲，是我女儿喜欢的类型。我感觉到了喜怒哀乐所有情绪，里面似乎有一男一女打架的画面。” 她回答后，其他通灵师也分别走进录制室。 妆容精致，画着烟熏妆用蛇形发卡的北蔓绮说：“原唱已经没有活着的气息，mv里很活泼，为了争抢女主角打架，欢快的流行歌曲。” 拥有小精灵的慧姨说：“这是一首流行歌曲，只是唱歌人似乎已经离世。” 戴着二十个骷髅头项链的萨楚日说：“是个男人的声音，背景嘈杂。” 崇禧今天穿了件白到发光的连衣裙，依然不改的是铺在肩头的秀发，当她出现在暗黑色录制室时，就像天使坠落。 观察室里的人也不约而同发出赞叹。 “我想问这条裙子的链接。” “她真的好美啊，昨天我碰到了化妆师，她告诉我崇禧上镜从不化妆。” “仔细看还真是，她脸色也没有卡粉的痕迹，甚至连口红都没有，因为太美忽略了她一直是素颜。” “崇禧和北蔓绮一个是清冷的代表，一个是美艳的代表，这俩真的是人间绝色！” 他们讨论时，崇禧已经投入到无声音乐的世界中。 视线盯着某一处，突然蹲下来，嘴唇弯起刚露出微笑又迅速收敛。 陈泽也在紧紧注视她，还没等反应过来，观察室里已经沸腾了！ “天哪！你们怎么不尖叫！？” “……为什么要尖叫？” “你们都没看过令语昂的MV吗？他温柔帮女主角系鞋带，女主角说不喜欢他，然后他马上就变脸了！这段都被剪辑到C站了，说他表情转换很好！” 紧接着，兴奋的观察员突然泄气：“虽然现在塌了。但崇禧刚刚学得很像啊！” 其他人：“知道你喜欢令语昂了。所以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还记得吗？” “转场，起来转个圈到另一个场景跳舞——天哪，”她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屏幕，“你们快看她!” 话音落下的同时，刚刚还蹲在音响下的崇禧已经起身，顺时针转了一圈。 “崇禧她竟然——她不仅是顺风耳还是透视眼吗？！这完全没有逻辑啊！” “醒醒，这个节目本来就不能靠逻辑来进行啊！” 安静的房间里，崇禧做出这样的举动，非但没能引人发笑，反而惊得他人浑身战栗。 陈泽也终于看懂她在做什么了，整个人愣在原地。 终于等音响提示颜色变为红色，陈泽轻轻走上前，仿佛踩在云端一样，生怕惊扰了做梦的姑娘。 崇禧说：“流行歌，歌词大意是两男争一女，两个男的为此打架，有一个是长发。” “谁是长发？”陈泽问。 “原唱，我没有感觉到他活着的气息，整个mv看似欢快，实际最主要的三个人物都很低沉。” 陈泽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请再详细一点。” “女主角本人陷入了勒索风波，有人拿着她的照片，要她支付一笔天价费用。” “你指的是什么照片？恋情？地下情侣？” “□□，”崇禧说，“有人黑了她的电脑，拷贝了这些照片。” 话毕，她垂眸，纤长的眼睫眨了眨：“男二号得罪了老板，有被封杀的风险，除非……” 陈泽追问：“除非什么？潜规则？” “没错。”她点头。 陈泽不解地问：“你所说的这些，是之前发生的还是现在？” 崇禧说：“拍摄mv的时候。” 陈泽想说什么，又及时闭嘴，抬了抬手:“继续。” “男主已经没有活着的痕迹，”崇禧闭了闭眼，看向陈泽笃定道：“令语昂的歌。” 就连跟拍的工作人员都发出不小的惊叹声，陈泽也抑制不住笑意，拍了拍手赞许道：“我要给你掌声，你是唯一一个准确说出歌曲原唱名字的人。” 他把重音放在了‘名字’上，低声称赞她：“真的很令人惊喜。” 话毕，大屏幕上浮现出令语昂的mv。 “1分27秒的时候，你蹲下微笑，到起来转圈，通通和mv中令语昂的动作相对应。” 陈泽告诉她：“前段时间令语昂出现在热搜上的频率仅次于你，只不过没有你风光。关联他的热搜词都是‘酒驾’、‘逃逸’之类的恶劣词句。” “更是出现了令语昂退圈这件事，巧合的是我们电视台其他节目记者采访令语昂的父母，竟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令语昂已经是失踪两个多月。” “他上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就是鹿山公路那次重大交通事故，迄今为止已有两个月没再出现。” 令语昂是娱乐圈一个神奇的存在，他拥有精致的面庞，和超高的业务能力。 曾经有两条出圈的视频，咿呀学语的孩子整宿大哭不止，妈妈给播放了令语昂的视频，很快就停止哭闹。 九十多岁的老人对镜头高喊：“令语昂，保持初心，认真上班，平安下班——” 自此，他成为娱乐圈唯一一个包揽全年龄的粉丝的偶像。 本来青云直上的明星路已经铺好，可偏偏令语昂是个不让粉丝省心的性格。 他酗酒、抽烟，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换，前一秒从演唱会离开，后一秒就搂着辣妹在夜店狂欢，面对记者的镜头，咬着半截烟，傲娇地竖起中指。 当晚就登上热搜一片骂声，可他全然不在意，很快自编自唱了一首歌，悠扬的曲调配上他天生风流浪荡的笑脸，很快就有粉丝为他买单。 往事化作雾，风一吹就消散。 不仅如此，还将之前对镜头竖中指的照片搞出热度，在外网社交平台点赞过亿。 久而久之，多情浪荡子的人设已经形成，再无人念叨他曾经做过的事。 直到两个月前，他独自驾车行驶到鹿山公路，撞上一块巨石，兰博基尼整个烧毁，只剩半截车牌认出车主就是令语昂。 这样的事故车上哪怕有个神仙在也难逃一死，但除了在不远处找到几个破碎的酒瓶之外，根本不见令语昂本人。 封山搜救了八天，也没找到他。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是，舆论的闸口打开，口水喷薄而出，新账旧账一起出现在网络上。 所有人都在职责令语昂不仅酒后驾驶，还肇事逃逸。粉丝们痛心疾首，除却几个誓死守护的，其他都纷纷脱粉。 直到前几天，记者得知令语昂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就连曾经那些玩得很好的朋友也没得到消息，才意识到人可能出了事。 在令语昂朋友们的陪同下，他的父母决定报名参加《诡异》第二季的录制，希望能够找到令语昂的下落。 第二轮测试选择在户外进行。 所有选手随着节目组来到车祸现场。 当初狼藉一片的鹿山公路，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发生过重大的酒醉肇事事件。 通灵师们依次上前。 有人当场燃烧了个布偶，跪在地上振振有词。 还有人面色沉重地摇摇头：“死得很惨，无法投胎，被困在一个黑暗世界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很遗憾，我没办法拯救他的灵魂，只能祈祷接下来的通灵师了。” 轮到周其上场，他依旧穿着灰色僧袍，拨弄着佛珠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在与主持人简单对话后，周其缓缓向前走。拿出金刚杵和金刚铃，轻轻敲击时山间回荡着清脆的回音。 走到某一处时突然停下脚步，面色悲悯，片刻后盘腿坐下，双眼轻阖，嘴唇微动。 陈泽悄悄走上前，随后又退回来，对着摄像机摇摇头，小声说：“不知道这位在做什么。但他坐下的位置距离车祸现场不到一百米。” 由于每位选手都有半小时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主持人也不便干预，只默默等待。 索性这条路车并不多，大概二十分钟后，周其缓缓起身。 陈泽马上过去问：“您刚刚在做什么？” 周其轻捻佛珠：“超度。” 话毕，一直在旁边的周其父母痛哭出声，连同陪伴一起过来的朋友也红了眼眶。 “小僧为这位素未蒙面的有缘人超度，希望来生他能投胎成为宠物。” 陈泽不解:“宠物？” “轮回讲究品德，这一世他在人间做得并不好，但因为横死街头，尸身又没能安葬，多少抵了些债，本来应轮畜生道。” 陈泽捕捉了话里的重点，问：“您说尸身没能安葬？” “未能好好安葬，”周其补充：“小僧看见他衣不蔽体，与女性埋葬在一起，周围还有很多驱不散的魂魄。他死之前，惊扰了这地方的鬼魂，鬼魂要他死。阿弥陀佛，录制结束小僧会回庙里为众冤魂祈祷超度，愿万物得到安息。” 令语昂的家人追着他询问更多细节时，陈泽对着摄像头说：“截止到目前为止，大家的说法有相同之处，更多的是不同。” “相信你们和我一样，更想听听最后一位选手的说辞，她已经到场，有请崇禧。”
第12章 崇禧今天穿了件白色紧身T恤，下搭一条阔腿牛仔裤，标志性是风都吹不乱的齐刘海，笔直黑发垂下。 陈泽wow了一声，说：“今天走的是舒适风。” 崇禧应道：“随便穿的。” 陈泽说：“你在上一轮表现得非常出色，现在能够继续保持吗？” 崇禧抬了抬眉：“我建议你们回去都好好洗个澡。从我一靠近这片区域，就感觉到不适，这里阴气太重，不是第一次发生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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