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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韵一个人实在做不了这么多衣服，刚好有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顾母心想这李招娣真是开窍了，不但给孩子们做衣服，做事也有些章法，虽然自已也决定帮着做衣服，毕竟这是自已的孙子，但是儿媳妇知道感谢，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而且这些布料这么多，做完两个孩子的，还能剩下不少料子，拼一拼，就能给老大家的两个姑娘，每人做一套秋衣一套冬衣，都是好料子，颜色也好看，相信她大嫂也乐意着呢，不过没问过之前，她不会替人凭空应下。 “我回去跟你大嫂说说，她同意的话，就一起做，我这里你不需要给啥，这是我的亲孙子，帮着做两件衣服这没什么。”顾母想了想说。 李清韵没想到自已这便宜婆婆还是个明白人，没有轻易替别人做决定，眼皮子也不浅，倒让人心生好感。 “那行，红糖你不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布料，你选几块喜欢的，给自已和爸一人做一件新衣裳穿。” 李清韵也不是小气的人，生活物资她这里挺多的，吃的用的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给，这些布料她这里多的是，加上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做衣服，布料多也正常。 说着她就又去炕柜里抱了几块深色的布料出来给顾母选。 顾母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看到这些布料，又有些说不出口。 这些料子真是好看又舒服，应该很贵吧，难为大宝他妈舍得拿出来。 “奶奶，我帮你选。”大宝看出他奶奶的纠结，也看出妈妈是认真想给的，于是自告奋勇的帮奶奶挑选。 “你个小机灵鬼，你知道啥？”顾母一把抱起大孙子，让他坐在自已腿上。 “这块黑色有花纹的给爷爷做棉袄，蓝色的给奶奶。”大宝翻了翻手边的几块布料，指着这两块布料说道。 李清韵没想到大宝小小年纪已经有自已的审美了，可能遗传李招娣吧，虽然人不靠谱，审美还是很不错的。 她自已也觉得这两块料子适合给两个老人。 顾母听大孙子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看其他的布料瞬间都觉得不如这两块好看了。 “我大孙子真是能干，一下子就挑中最好看的料子。”顾母一顿无脑夸，完了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宝他妈，这两块料子我挺喜欢的，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买成多少钱我给你。” “妈，你拿着吧，帮着大宝二宝做这么多衣服，辛苦着呢，这两块料子你做成棉袄吧，你们也有几年没做棉袄，以前的都不暖和了。棉花这块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再帮着买一些。” 看顾母还想推辞，李清韵只得又说：“就当是今年我和庭舟给你们二老的孝敬。” 顾母这才点头同意，分了家什么事情还是分清楚比较好，但是如果是儿子媳妇的孝敬那又另当别论。 她想了想，让李清韵拿来剪刀，她一双手上下翻飞，从两块布料上各裁出做一件棉袄的大小。 “这两块料子挺大的，我们只做一身，用不了那么些。”顾母欢欢喜喜的把裁下来的料子叠起来放到一边，又把其他不用的布料叠好递给李清韵收起来。 “我先回去问问你大嫂那边同不同意，这些布料还是先放你这里，我等会再过来拿。” 顾母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的，说着就要走了。 李清韵对她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于是叫住她，从桌上篮子里包了两个大肉包子给她。 “早上去公社买的，有点凉了，热热再吃。” “你们吃，我们老都老了，啥没吃过，给大宝吃。”顾母推辞道。 “奶奶，你拿着吧，我已经吃过了，大肉包子可香，香的我舌头都快掉了，不骗你呢，你和我爷爷也尝尝。” 平常饿肚子的时候都是爷爷奶奶把自已的口粮省给他，所以大宝也想让爷爷奶奶尝尝好吃的肉包子。 “大宝都说了，妈你拿着吧。”李清韵也无奈的劝道。 最后顾母终于收下了。 她走后，李清韵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道：“大宝，你今天做的很好，妈妈为你骄傲，爷爷奶奶对咱好，咱也应该孝敬他们。” “妈，我知道了，大宝以后也会孝敬你的，等我长大了，挣很多很多钱，给妈买漂亮的布做衣裳穿。”大宝用手比了一个大圈，萌萌的样子逗笑了李清韵。 顾母怀里揣着两个大肉包子往回走的时候，心里都还觉得自已是不是在做梦呢。 给孩子做衣服，买鞋袜，给他们老两口做衣服，还舍得给他们大肉包子吃，这还是李招娣吗？ 回到家，她把包子热了拿到屋里跟当家的说起这些，顾父也是难以置信，不过男人对这些事情天生缺根筋，想着应该是当了妈以后慢慢性子就磋磨出来了。 “唉，这一天又是买肉包子，又是买布的，全村的女人找不出一个比她更会花钱的，柳翠花说话虽然难听，但是道理是没错，老二再怎么能挣，也不经这么花啊，以后两个娃大了可咋整。”顾母叹了一口气，抱怨着。 “行了，这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嘛，至少能想着孩子，你就别抱怨了，花就花吧，只要能照顾好两个娃。 至于钱，我们两个老的还能干活，给大宝二宝存些，还有以前老二寄的钱也没怎么动，而且老二是个有成算的，哪用你操心那么多。”顾父劝道。 “这倒也是。”顾母想想也就算了，开心的和老伴分享起大肉包子来。 两人一人一个大肉包子，真像大宝说的，让人香掉了舌头，口齿留香。 好些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了。 他们没想过分给孩子们，毕竟这点东西不好分，而且又是老二家孝敬的。 顾母跟老大媳妇说了做衣服的事，她本来也不相信，害怕给老二家的白白做工，但是看婆婆高高兴兴的，又说老二家的变好些了，她最后还是同意帮着做。 如果能给自已两个女儿省下点布料做两个褂子也好啊，这年月一人一年只有几尺布票，她再怎么积攒，一年到头也给孩子做不了一件新衣裳。
第19章 刷墙和土豆炒肉丝 顾母再次来到李清韵家时，大宝被她打发去午睡了，二宝饿醒了，李清韵正抱着喂奶呢，小家伙吞咽的又快又急，活像十天没吃饭的。 “大宝他妈，这喝的是啥啊？”顾母疑惑道。 “二宝断奶早，前段时间他爸寄了奶粉票来，我就给买了奶粉回来喝，这东西有营养，比白米汤强。”李清韵解释道。 “闻着怪香的，看这小家伙喝的多香啊。”顾母摸摸二宝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李招娣的改变，她心里总算放心了些，他爹说得对，大宝他妈把钱花孩子身上就行，总比拿去贴补娘家和给自已做衣服好，只要她能好好养着两个孙子，花些钱倒也无妨，反正老二能挣，人总是要有对比的才知道好的。 在这里待一中午，马上到上工时间了，顾母大概量了两个娃的尺寸，就把布料卷吧卷装起来带回了家。 把老二家的给自已的两块布料拿出来收好，又把给娃做的料子拿到大儿媳屋里，转述了老二家的一番交代。 顾大嫂看着面前这么多的布，简直眼花缭乱，虽然婆婆已经描述过了，还是不及自已亲眼见到的视觉冲击。 她也是做惯了衣服的，果然如婆婆所说，给两个娃做完，还能剩余不少，都足够给自家两个女儿各做一件秋衣一件冬衣了。 这个人情在农村挺不简单的，就是帮着做点手工，也不费什么事，就能得四件新衣裳，简直太划算了。 顾大嫂脸上笑开了花儿。 “老大家的，我先说好，你可不能学那眼皮子浅的，这些布得先紧着大宝二宝做衣服，还得给留些余地，别做的紧紧巴巴的，明年穿不成。 不然你弟妹那边我也不好交差，里外不是人。”顾母严肃着一张脸提醒道。 她知道老大挣的少，大家又是一起过日子，他们的私房少，所以日子紧巴，老大媳妇难免有时候眼皮子浅，不过都是给自已的丈夫孩子划拉，所以她也从来没说啥，不过这次可不一样。 顾大嫂刚刚心里确实有点自已的小算盘，想着二宝现在长的快，就不用多留了，老二家的有钱有布票，到时候小了再给做就是，这样就能多余下一些布来。 被婆婆戳穿小心思，她也知道自已这样不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能呢，我肯定给做的好好的，你放心吧。” “不是就好，你抽空把布裁出来，我有时间也帮着一起做，这样快一些，马上入秋了，孩子们都没有衣裳。”顾母说完就回了自已屋。 顾大嫂被婆婆敲打过后，确实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不过她也是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自家和老二家的差距，老二家的可以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布料给孩子做衣服，而她家的两个女儿一年到头都难得有一件新衣裳。 想想觉得觉得不平衡。 小女儿二妮爱惜的摸了摸炕上的布，天真的问：“妈，这些漂亮的布真的能给我和姐做新衣服吗？” “得先给你二叔家的两个弟弟做完，有剩下的才能给你们俩做。” “那你给大宝二宝做吧，多做点，大宝太可怜了，二婶也不管他，他都没有穿过新衣裳呢。”大宝偶尔过来，两人年龄相近，倒是能玩到一起。 二妮纯真的话语，让顾大嫂心里的不平衡瞬间荡然无存，只觉得羞愧不已，自已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一个孩子。 大宝二宝这俩孩子过的苦啊，看着比二妮还瘦弱，以前李招娣有钱有布也不会管娃，衣服都是捡别人剩下的，破了短了也不给娃缝。 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活像个小乞丐，如果不是婆婆经常看顾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自已家虽说不富裕，但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的，都会先紧着孩子吃，不至于饿肚子。 一年到头好歹也能给娃扯件新衣裳，婆婆虽说喜欢孙子，但是倒也没有苛待过她的两个女儿。 想到这里，她也抛开了心里的不痛快，让女儿出去玩，自已做起正事来。 李清韵送走婆婆，又哄睡二宝，把他跟哥哥放到一起睡。 随后找出一块白色柔软吸水的棉布，给二宝重新裁了十块新的尿布，之前的尿布又破又硬，拿来打扫卫生用。 别的都可以慢慢做，就是这灰扑扑的房间，她是一刻也忍不了了，找了件做活的衣服穿上，又用破布蒙上脑袋，就开始倒腾白灰刷墙。 睡的房间有娃，留着最后刷，从堂屋开始刷，一直刷到日落西山，才把所有房间刷完。 期间大宝二宝醒了，让大宝带着弟弟玩，自已继续刷。 累到浑身酸痛，腰仿佛不是自已的了，李清韵痛并快乐着，看着自已的劳动成果，嘴角绽开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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