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花草,走过长廊,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踏踏声是那样的稳健。 让她的心非常宁静。 她忽张嘴喃语道:“凤毓。” 她轻唤他的名字,他并未停驻,只是轻声说道:“快到了。” 两人回了院中,凤毓不慌不忙的将杨絮儿拉近了屋内,将她按坐在床榻边上。 他平静的样子就好似今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今夜是如此的静谧美好的。 凤毓蹲下身子,他轻柔的握住她的脚跟,替她脱去绣花鞋。 然后似是一个体贴无比的丈夫,轻扶着她躺下,为她掩好被子。 他微俯看着她,眼神温柔,言语轻声:“睡吧!不用怕,我在。” 对于那场火,他只字不提,只是轻哄着她睡,让她忘掉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那轻慢安抚的声音就好似清泉洗涤心灵,又好似清风十里令人心生安稳。 她看着他,他深情的样子深深刻在她的瞳孔里,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他挺立的身姿,轻哄她熟睡的模样,渐渐的在她瞳孔中变得模糊,然后形成一个光晕,再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凤相府起了大火,这件事传开了。 第二日天还不曾亮,这事便传入了宫中。 南胡帝已经昏沉睡了好些日,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 凤庆年一直在南胡帝跟前侍候,太医已经言明时日不多,就等着咽气。 宫外传来消息,皇后接到消息便来了南胡帝的寝宫。 凤庆年在南胡帝身侧待了数日,数日不曾合眼,胡渣又长又密,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皇后看向凤庆年,沉声道:“凤相数日不合眼梳洗,早些回府去吧!” “臣不累。" “宫外传来消息,你家中走了水,需你回去整顿家务。” 凤庆年知道皇后是想赶他走,他若是在留下来便是不识抬举。 他道:“容臣同皇上告辞。” 皇后量凤庆年掀不起什么风浪,怎么说曾也是忠实盟友,她便转身出了门。 待皇后走后,凤庆年便走到了床榻前,隔着金黄 色的落地床幔,他作揖见礼:“皇上,臣告退。” 这一退,怕是要换一个新帝了。 落了话后,他又上前离的近了些,他撩起了金黄 色的幔子,探头看去。 曾经的帝王已到了垂暮之时,静躺在龙床之上。 凤庆年叹了一声,低低道:“皇上可曾知道你与她还有一子上在这人世间。” 话落下,他又是暗叹了一声,低浅的声喃咛说:“南胡要变天了。” 那是一国之相对南胡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朝中官员都知当今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国家落在太子手中,只会越发的糟糕。 这南胡是历代帝王苦心治国才有如今的繁华昌盛。 南胡需要一位明君更创辉煌,而不是带领着南胡走向衰败。 凤庆年从宫中出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上回府的马车。
第1627章 那点想念你都不留给我 凤庆年回到了凤相府,管家出来相迎。 他下了车,步履蹒跚,管家上前搀扶。 凤庆年一身疲惫不忘询问管家:“府里出了什么事?那走水了。” 管家被问,当即就僵硬住了身子,支支吾吾墨迹了半天。 凤庆年紧蹙眉头,紧抿着唇,看着管家。 良久之后,他道:“吞吞吐吐,说清楚。” “相爷,东厢的……” 话还没落下,凤庆年已经脸色大变,大步走进了府,速度之快。 他直奔所谓的禁地,当踏入院落时,他呼吸不顺,整个人都僵硬的。 眼前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残断的戈壁还冒着火。 凤庆年无法接受,失声呐喊:“啊……” 崩溃也就这一瞬间,他踉跄的往前走,口中喃语:“没了,没了,都没了!” 管家忙上前扶,小心翼翼的喊道:“相爷!” 凤庆年却直接挣开,崩溃到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成人的崩溃是在一瞬间就爆发的,这个地方对于凤庆年来说是唯一的柔 软。 自从赵雨湘死后,他再也没有踏足。 这个院落有关着她的一切,也存着他的妄想。 可现在没了,全没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关她的东西了,再也不复存在了。 凤庆年痛哭,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情绪触及某个点,他再做不到假装。 “谁干的!” 管家见凤庆年问,当即便低着头老实交代道:“少夫人被关在屋里,起了火。” “少夫人?” “少夫人犯了事,夫人要将少夫人关入宗祠受罚。奴才也不知,少夫人为何会被关在这,也不知怎么会起火。” 凤庆年闻言,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握拳,眼神也便的冷漠幽远。 是薄氏这贱人! 将他最后一点念想都摧毁了。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这一点点念想都不留给他。 想到这,凤庆年便从地上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残垣断壁,转身离开。 薄氏已经在自己的院落,坐在椅上正在深思。 外头冯妈妈瞧见了踏入院内的凤庆年,欣喜的进去通报。 “夫人,夫人,相爷回来了,回来了。 ” 薄氏心咯噔一下,提着心开始七上八下。 她从椅上起来,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 凤庆年进了屋,黑着一张脸,眼神冷凌,看薄氏时眼神里没有丝毫感情,冷到没有温度。 这是多年来薄氏都不曾感受过的眼神。 他对她冷漠,却一直敬重她。 两人说不上恩爱有加,但也算的上相敬如宾。 可如今他好无温度的看着她,比陌生人还陌生的眼神。 她张嘴,要说的话似也卡在喉咙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凤庆年只给了冯妈妈一个眼神,冯妈妈便很识趣的退出了屋内。 此刻偌大的屋内就只有薄氏与凤庆年两人。 薄氏心里害怕,却还是直视着凤庆年。 几日不见,他沧桑了许多,发间也徒生了几根白发。 他满脸胡渣,眉梢间也略带疲惫。 她扯了扯嘴角,打破两人间的沉默,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淡淡说:“回来了啊!” 凤庆年只抬手,做了宽衣的手势。 薄氏心中忐忑,睨了他一眼,迈了步子走向他。 她靠近他,都能感觉气息的凝固,那是一股压迫感。 他几日不回,也不曾更衣梳洗,身上泛着酸臭。 这股难闻的味道,她强压下去,仰头看他,又是一副笑脸。 然…… 就在她触摸他腰带时,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紧紧地攥着,那力道由浅到深,似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看着她,眼里依旧没有温度,冷漠到如同六月里的飞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 “最后那点想念你都不留给我吗?为什么!” 歇斯底里的质问声,手劲的用力以及咆哮声瞬间吓蒙了薄氏。 凤庆年见她不言,沉声质问道:“你说啊!哑巴了!” 薄氏被凤庆年的唾沫星子吐了一脸,她反应过来道:“这么多年你巴巴的守着一个死人,怎么就看不到这个活生生的人。” “这点念想你都不愿留给我吗?” “念想?留给你了念想谁有留给了我希望。说实话,我早想将那个鬼地方给砸了,给移平了。烧了怎么了!一把火烧的干净,烧掉这一切肮脏。有错吗?” 薄氏的话激怒了凤庆年,本就言辞激动的凤庆年直接攥住了她的脖颈。 他厉声道:“我就该掐死你。” “你,你放开我……” 凤庆年眼目发红,有些浑浊的瞳目变得黝黑,让人瞧不出所以然来。 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洞口,又深又黑,根本看不见底。 薄氏想掰开他的手,她已经喘息不过来,就连说话都费力。 他就是如此凉薄的人。 这么多年,是个人,那么冷的心也该焐热了吧! 可是没有! 她总是质问自己,这么多年来怎么轮也该轮到她了。 她所经营的一切,在他看来就是这般的不屑一顾。 薄氏不在挣扎,她闭上眼,眼泪溺出了瞳孔。 那泪落在凤庆年手上,他瞬间清醒。 凤庆年松开了薄氏,薄氏整个人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他不在理会她,转身之际…… 薄氏握住被掐疼的脖子,忽而似是患了失心疯,又笑又哭。 她一边难受的咳嗽一边流泪,她道:“烧的好!烧的好,哈哈!” 凤庆年顿了下步子,忽而平静的说道:“烧了又如何?她永远活在我心里。你能烧掉关于她的所有一切,但你挖走不掉我脑海里关于她的一切。她是死了,可她永远活在我心中。而你……就是死,也是我不想要,厌恶的存在。” “哈哈,可以!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凤年年冷笑了一声,她越想要的他越不给,有时候成了执念终究伤的是自己。 妻子?对他而言,就是一个交易品。 出了屋,凤庆年见管家等候,他平静吩咐道:“从今日起贩卖伺候夫人所有的婢子小厮,对外宣称夫人得了失心疯。找几个人看着夫人,别让她出府。” 凤庆年的话坚定有力,一点也没玩笑之意。 里头的薄氏听后,激动的从地上起身,她冲出了屋。
第1628章 那还算什么男人 薄氏几步就到了凤庆年的跟前,攥着他的衣领,厉声说道:“我是你的妻子,你竟这么卖我!” 凤庆年攥住她的手,用力扯开道:“这是你自找的!” “你混账!你是忘了靠谁才有的今天。” 凤庆年冷漠的将其甩开,他就是够宽仁,才会放任薄氏到这等丧心病狂的地步。 薄氏被甩在地上,仇视的目光敌对看他。 而他冷漠的离开,毫无波澜的说道:“够仁至义尽了!” 凤庆年离开后,管家便将薄氏院中的婢女都撤走了,唯独留了冯妈妈一人。 然后薄氏的院子被封锁了,派人看守在院口。 凤庆年离开后便回了自己的院,找新收房的春花姨娘来跟前伺候梳洗。 春花姨娘也听了些小道消息,知道凤庆年是气冲冲的去了薄氏屋里。 她看凤庆年脸色不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几日相爷都在宫中,怕是没吃好,也没睡好吧?得好好洗洗,好好睡一觉。” 说这话的时候,春花在为凤庆年宽衣。 这姨娘也是有眼力劲的,并没有八婆说三道四,只尽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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