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他一口后,奚昭往后退开。 “这便算得——” 话至一半,就又吞没在那突来的吻上。 太崖欺近些许,有意加深这吻。捏着足踝的手也移至了身侧,扶着她的腰。另一手则托在她后颈,使她再没法儿退开。 奚昭这下才松开手,转而搂住他的颈子。 待两人的气息都越发急促时,太崖退开些许,问她:“现下住在何处,方才那儿么?” “不是。”奚昭摇头,“去那儿是有些事,暂住一晚罢了。” 太崖又落下细密的吻,寻着间隙说话。 “这会儿要回去么?”他的嗓子哑了不少,绒毛草一般轻挠着她的耳朵,“用手,或是舔也行。” 奚昭被他说得心动,正要点头,忽又想起什么。 “现在不行。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她顿了顿,“要不晚上吧。” 太崖应好。 两人又亲了会儿,奚昭便说有事要先走。走前顺道给他指了路,让他自个儿去找住处。 太崖与她恰好是两个方向,从那月洞门离开了这荒弃宅子。 他刚从月洞门过,下一瞬,那门后就无声走出道身影。 薛无赦站在门旁,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神情难以言说。 方才那幕仿佛还在眼前,挥散不去似的。 虽说一开始就知道他俩以前便认识,还关系匪浅。 但知道和亲眼看见到底是两码事。 他嘴上道的是幸好,没让薛秉舟看见。 可看见那人抱着她,落下细密亲吻时,心底的不快却越发明显,沉甸甸地压着他。 盯着那背影,薛无赦收起哭丧杖。 一个也好,两个也好,左右都跟挡在路上的石子儿一样,帮秉舟挨个踢开就行了。 薛无赦收起哭丧杖,盘算着是该往他身上落些鬼气,好叫他触触霉头,还是就此了结了他。 思忖之下,他的视线落在旁边的树上。 眼神稍动,挂在那树杈上的一截枝子就如箭矢般飞出,径直刺向太崖身后。 眼见着快要逼近,那截树枝却陡然停滞在半空。 薛无赦瞬间意识到不对。 他正欲退开,不远处那人就已缓缓转过身。 “容你跟在身后便也算了,怎还要动手?”太崖语气松泛,压着几分揶揄,仿佛将他视作顽劣孩童。 薛无赦哼笑一声,随后现出身形。 他笑眯眯道:“我见道君脾气好,原想与你耍玩两番,道君切莫较真。” “耍玩?”太崖懒抬起眼帘,“你所谓耍玩,便是在旁偷看么?” 薛无赦笑意稍凝。 “已是两回了……”太崖又道,“若是在鬼域待得太久,将性子闷坏了,总爱做些窥伺行径,不妨早与你那妹妹说了去。卸去差职,上了往生桥,也好做回人。” 薛无赦压住火,面上还带着笑:“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重,我不过恰巧从这儿过,刚好撞见罢了。至于上回,我也说过了,是我找错了人,道君缘何还记挂在心里?” “又是恰巧又是刚好。”太崖缓声道,“薛小郎君,你概是不了解本君脾性。若再有第三回 ,只怕轻易放过不得。” 薛无赦笑容不改:“既是恰巧,哪能有第三回 啊?” 刁滑奸诈的东西,他早晚得想法子将这妖道给除了。 “没有更好。”太崖侧回身,再不看他,“告辞。” 薛无赦看着他远去,笑意渐敛。 他转身便开了鬼域大门,森冷气扑面而来。 回到无常殿时,薛秉舟正在翻看无常簿。 见薛无赦回来,他道:“兄长,你在生气?” “遇着了一颇烦的人。” 薛无赦坐下,垂眸盘算着。 没过多久,他便抬头看向薛秉舟。 “秉舟,先前查孟章龙君的事,不是发现了一样宝物么?” “兄长是说那龙珠?” 昨天他俩连夜翻查了孟章龙君的事,发觉他当年身死时,体内龙珠没受丝毫影响,如今仍完好无损地保存在酆都。 “是了。”薛无赦道,“她如今已将那元阙洲的元魂收作了契灵,那龙珠对她修习驭灵术再好不过——要不去酆都一趟,将那龙珠子讨。不过多与父王说两句好话,再少给他惹两桩麻烦——你以为如何?” 薛秉舟思忖片刻,点头应好。 若是能拿到那龙珠子,对她确有好处。 “我以为你这木头脑袋还在思虑半天。”薛无赦起身,“你也觉得没问题,那现下就走吧。早拿到手,也好快些送出去。” 薛秉舟却未动。 “兄长……”他情绪不明道,“好似对此事很上心。” “那龙珠子是宝物,要去晚了,刚好被谁给讨去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晓父王的脾气,看着凶,谁说两句好话都能答应。” “不是。我不是在说龙珠的事。”薛秉舟稍顿,“兄长对奚昭的事,很上心。” 薛无赦面色如常:“都答应过帮你了,怎能不尽心?” 薛秉舟默不作声。 不是。 不是奚昭和他的事,而是对她一人。 但他再没多言。 “我会去找父王要到龙珠。”他抬眸,不动声色地看着薛无赦,“也会亲手送给她——兄长,你觉得呢?” 薛无赦迎上那视线,半晌,应了声好。 - 离开那废弃院子后,奚昭径直去了主寨。 这一月里多数是蔺岐来找她,不过她也往主寨跑过两趟,已是轻车熟路。 到主寨后,她没进镇子,而是去了一石桥底下。 这石桥就在柿子湖旁,修得颇为气派。 还没到,她便远远看见了蔺岐。 她抬手挥了两挥,随后快步跑至桥下。 “是不是等很久了?”她问。 “刚到不久。”蔺岐道,“前几日我试过潜入他的识海,但他似用何物封住了识海。若强行闯进,很可能叫他发现。” “不用了。”奚昭说,“我知晓那把钥匙藏哪儿了,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 蔺岐:“在何处?” “应是藏在了他的影子里——或是别处,不管是谁,总之肯定在影子里头。” “影子?” 奚昭点点头。 按着那野道士所说的卦辞,还有他之后说的话,那把鬼钥肯定是被月家人藏进影子里了。 她又道:“小道长,这两天能不能帮着留意下,看他的影子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蔺岐应好。 “我来就是为这事儿,本想用纸鹤传书,但总不放心。”说完,奚昭便要走。 但在她侧过身的瞬间,蔺岐忽闻见了一股清浅淡香。 那淡香来得分外熟悉,令他一怔。 随后,他垂眸看去—— 却见她的衣摆上沾了点血。 零星几点,但在浅色衣服上格外明显。 尚未思虑清,他便已下意识唤道:“昭昭。” 奚昭顿住,回身看他。 “还有什么事么?” “寨中这几日……可否来过什么人?” 他问起这事,奚昭便记起了太崖。 本打算跟他说,但又想着他俩现下还在置气,就摇头道:“没什么人——怎的了?” 没人么? 蔺岐垂下眼帘,面容冷淡。 “那大寨主心思缜密,行事自应谨慎。” 原是担心大寨主发现他俩私下有联系。 奚昭说:“你放心,我每回来都没叫人看见——要没其他事,我便先走了,你也小心些。” “有。”蔺岐却道。 奚昭又停下,看着他。 “夜里不若留在此处。”蔺岐稍顿,别开眼神,“已快到傍晚,路远难行,恐有危险。”
第162章 奚昭却道:“可天还没黑, 算起来至多申时,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要是这会儿走,到时差不多刚好擦黑。 蔺岐默了瞬, 又道:“看似要下雨。” 奚昭望一眼天。 乌云攒聚, 的确像要落雨了。 “没事。”她说, “我走快些就行了, 大不了用张瞬移符。” 她说话时, 蔺岐的目光始终停驻在那几点血迹上。 微乎其微,她轻一动就会被衣袍遮掩。但又像是烧在视线中的几点火星, 刺眼到令他难以忽视。 依着那人的脾性, 他早该想到他会找到此处, 只是比他预料的更早。 蔺岐稍握紧手, 还没说话, 耳尖便先透出浅红。 他不擅长拿什么引诱她, 眼下几乎是强迫自己开口:“羽翼已恢复多半, 若你还想看, 可以……留下。” 言语生涩,到最后已快要听不清他的声音。 奚昭原已有些神游了,听了这话才将注意力移回他身上。 “真的?” 前两天他来找她, 她正在看札记本上的驭灵诀,又恰好翻到之前和他来往的书信。便问他是不是所有的羽毛都有这功效, 又问可否变出羽翼瞧瞧。 但他说在万魔窟时,羽翼受了不少损伤, 还未完全恢复, 不愿示人。 “嗯。”蔺岐屏了呼吸, 等着她的应答。 奚昭有些意动。 他那羽翼,她也仅见过一回。印象不太深了, 只模糊记得灼目又漂亮。 要放过这次,还不知道下回在什么时候。 她犹疑问道:“可留在这儿,会不会叫人发现?” 蔺岐捉住了她犹豫间的那一点偏好,说:“住处偏僻,平日无人搅扰。” “那好!”奚昭瞬间定下主意,“可以再试试那羽毛笔的功效么?” “好。” - 到蔺岐的住处时,天恰好开始飘雨。 雨丝细柔,如寒雾一般冷森森落在身上。 那大寨主确然将蔺岐视作贵客,宅落都要比旁处显眼许多。还没进门,就已看见耸立高墙内瞧不着尽头的回廊拱门,乍一看,奚昭竟有种置身月府的错觉。 蔺岐解释:“要在此处试验符箓。” 奚昭明了。 他那些符箓催动起来,的确效果惊人。要是不挑个偏僻宽敞点儿的地方,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 细一看也能发现,偌大的宅子里,有些房屋已是断壁残垣,估计都是被符箓给毁了的。 她问:“大寨主让你制符,是为了对付那二寨主?” 蔺岐应是。 他应下大寨主的恳求,在此处专心制符,也是出于这原因。 那二寨主他见过两回,不好应对。 若能提前解决了他,也便于她日后行动。 “那二寨主是什么人啊?”奚昭问。 说话间,两人进了宅落大门,她忽借余光瞥见几人。 就在宅子往东的窄路上,离得很远,又有两侧竹林遮掩,看不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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