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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确定做这个真的能够挣到钱后，家里其他人再去也不迟。 一家人的一致决定下，金丰有和金满堂一手拖着一个李卫国赞助的编织袋，一手拎着一个棍子，坐着三轮车出了门。 留在家里的严菀等人也没有闲着，冉锦和忙着做手套，她就扛着锄头去开垦菜地了。 哪怕金明轩年纪小，这会儿也十分懂事地跟在祖母后面，把地里翻出来的杂草和碎石往菜地外面搬。 金冉冉今天在菜市场买了许多菜，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给李家三人露一手。 金冉冉把电扇搬到厨房，一个人埋头忙了半上午，做了一大桌子菜。 凉拌鲫鱼，红烧排骨，蒜泥白肉，虾仁炒蛋，冬瓜丸子汤，山药糕，外加一个凉拌黄瓜和清炒南瓜藤。 后面的两样蔬菜都是金冉冉从菜园里摘的。 马桂香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一早就和金冉冉说了，在他们菜园子里的菜长出来之前，让她要吃菜就去菜园里摘。 这边金满堂他们跟着李卫国到了街上，先是跟着他辨认了一些能够卖钱的废品后，才各自拎着袋子各自寻找目标。 金满堂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富得流油，大铁桶里很多东西都还好好的，这些人就扔掉了。 以前在延国的时候，金家也会有很多用久了的东西。 不过那些可是好东西，哪怕是穿旧了的衣服，也是可以打赏给身边的下人。 府中下人穿旧了的衣服，还可以拿到庄子上给佃户穿。 等到佃户都穿不了了，那拿些旧衣服就会被手巧的妇人剪成细布条，编成布绳和草鞋，总之没有直接扔到街上的。 李卫国拎着袋子走了两条街，翻遍了两条街的大铁桶，最后也有一些收获。 金满堂是一个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的人，他也注意到路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轻视。 拾荒这件事情，放在哪里都不个体面的事情。 金满堂觉得路人们估计是看不起他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不出去找个正经的活计，偏偏在街上捡废品吧。 金满堂也没用办法，在这个世界第三天，从李卫国他们的嘴里，他也发现了，这个地方也是有户籍的。 一般人在外面，不管是住店还是做活，都需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证。 金冉冉一家只有延国的路引，没有这个地方的身份证，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说到底在解决户籍问题之前，拾荒是对金家人来说就是最安全，也最没有风险的挣钱路子。 所以金满堂也不会因为别人看不起他就觉得挫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有责任让一家人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今天收获不好，金满堂暗自在心中琢磨着：明天一定要早些出门。 先前在路上李大叔就已经说过了，拾荒要出来得越早，收获才越多。 因为拾荒的人不止他们几个人，出门太晚，好东西都被前面的人捡走了，后面的人自然就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汇合，各有收获。 想到这也是金满堂两人拾荒的第一天，李卫国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废品回收站。 整理分类后上称一称，两人今天半个上午，捡到的所有东西买了三十一块钱。 其中的大头是金丰有的，他年龄大，虽然穿着短袖短裤，但是却留着一头白花花的长发，路边一家鞋店的老板娘见他可怜，把店里的空鞋盒都给了他。 李卫国见状点头道：“还不错，傍晚我们再来一趟，到时候逛街散步的人多，扔掉的饮料瓶也多。” 金满堂他们第一天就有收获，金家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冉锦和高兴地说道：“我一上午也做了十二个手套呢，这也有三十几块钱了。” 原本金家人还担心他们卖不了金子，只能坐吃山空，现在他们每天挣的钱虽然不多，但是管一家人的吃喝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这一家人因为几十块钱而这么高兴，马桂香都替他们发愁。 就这么几十块钱，在帝都够干什么的，金明轩看着也到上学的年纪了，这里的借读费高得离谱，以后这一家人可怎么办呀。 马桂香是真的替金家人在考虑，所以中午吃到金冉冉做的饭的时候，她激动得直拍大腿。 “不是，小冉有这么好的厨艺，你们还捡什么垃圾啊，随便做点盒饭卖，都不愁挣不到钱。” 马桂香真的很意外，原本她还觉得金家人以前住在穷乡僻壤，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哪怕严菀吹捧成那样，金冉冉的厨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这会儿马桂香发现自己错得真是离谱，人家严大姐确实不是王婆卖瓜，金冉冉确实厨艺精湛，桌子上的这些菜，吃着比外面那些饭店的饭菜味道还要好。 金冉冉自然是想要挣钱替家里减轻负担的，见马桂香对自己的厨艺这么认可，当即细细打听道。 “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这盒饭我们能不能卖。” 马桂香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 “这有什么不能卖的，只要有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健康证这些，谁都可以卖，当然了，也要饭菜味道好，客人才会买账。” 这个地方的证实在是太多了，前面有个身份证，现在又冒出来了这么多的证，金冉冉直接就麻爪了。 不过为了一家人的生计，金冉冉还是硬着头皮追问道：“那这些证我该去哪里办？” 想到金冉冉他们刚从山里村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马桂香耐着性子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要拿着身份证去工商局办？” 身份证，又是身份证，想着早上自己在街上受到的白眼，金满堂大着胆子，试探着问道：“那要是没有身份证，还能办您说的那些证吗？”
第10章 第十章 马桂香闻言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身份证，没身份证那不就成黑户了。” “国家的户籍制度多严厉呀，坐车要身份证，住酒店要身份证，找工作也要身份证，没有身份证，那不是寸步难行吗？” 马桂香这话一出，金家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身份证在这个地方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金家人心中的预想。 金满堂旁敲侧击地套话道：“也有那种没有身份证的黑户吧，这种人想办身份证难吗？” 马桂香点头道：“难啊，不过要是在村里的话，就没那么难了，前年人口普查的时候，我们村里还有好几个补报往年出生的。” 李卫国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那不是还得给那些村干部塞钱，就你那哥哥，村里谁不说他黑心肝？” 前几十年因为计划生育，但凡是夫妻两生了二胎，要想给孩子上户口，那就得乖乖交上一大笔罚款。 农村里那些家里穷，老大又是女儿的家庭，大多都不会给孩子上户口。 稍微厚道一点的，就等孩子要上学了，实在是拖不了了，捏着鼻子才交钱把户口上了。 那些不把女娃子当人的，直接连书都不让孩子读，整日都压着孩子在家干农活，硬是省了罚款的钱。 要是爸妈运气好，后面又生个男孩子，那还可以少给一点钱，和弟弟报个双胞胎。 只要上面不来查，把姐姐的年纪登记小几岁又有什么关系。 山区里多的是女孩子，直到嫁人，都没有户口，一天学没上过，一个字都不认识。 只能在领结婚证的时候直接让男方拿钱上男方的户口呢。 这些事情在城里很少见，但是在那些偏远的山区，那是再寻常的不过的事情。 别看马桂香也是从山区来的，但是她的大哥是村长，往年光是帮人办户口，就没少拿好处。 李卫国对自家这个一点亲戚情都不讲的大舅哥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家倩倩刚生病的时候，家里没有钱，求到他面前，他只用两百块就把他们打发了。 这让李卫国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 对于这件事情，马桂香对自家大哥也是有些怄的，不过到底不像丈夫这么大的怨气。 不过拜李卫国的怨气所知，他不管不顾地说了自家大舅哥的很多坏话，什么都是同村的，人家求到他面前，让他帮着上户口，他还黑心收了别人三万块钱之内。 虽然马桂香听到这里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但是金家人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金家人只要知道身份证能补办就行，至于要给钱这一点，他们并不觉得奇怪。 要知道以前在延国的时候，但凡是要和官府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哪次不是捧着大把大把地银子开路。 金家人心里多有顾虑，没办法把自家的情况如实告诉李家人。 好在李家人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饭桌上大家的闲聊，过了也就忘了。 金家人却是没办法往，下午一家人盯着日头在菜园子里忙活着，金满堂率先开口问道： “要不要把我们的情况告诉马婶子，让她哥帮我们办一下身份证？” 金丰有到底心有顾忌：“风险太大了吧？” 金丰有这话一出，金冉冉等人也是一脸的赞同。 “还是等等再看，现在我们和马奶奶他们还不是很熟，不安全。” 认识以来，马桂香帮了金家很多，但是短短两天的相处，并不能让金家对她全然的信任。 这要是别的事情，还有试错的余地，他们一家连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都说不清楚，。 这件事情要是被这个地方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们一家呢。 事关一家人的生死，实在是马虎不得。 金满堂被金冉冉给说服了，决定观望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找马桂香帮忙。 没有身份证，开饭店是暂时不能想了。 好在金家人多，男女老少整整六口人，他们跟着李卫国出门拾荒，也不会空手而归。 尤其是金丰有和严菀年纪大，要是他们在带上金明轩一起，不但不会如金满堂一样遭人白眼，还有很多人会主动把手里的饮料瓶子给他们。 这天晚上一家人在凑在一起清点今日收入的时候，金丰有更是一下子拿出了一百二十几块钱。 “爷爷，你也太厉害了，竟然卖了这么多钱？” 入乡随俗，现在金冉冉和金明轩已经改口叫金丰有和严菀爷爷奶奶。 他们也是见李倩倩是这么叫的，才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很少有人叫祖父，祖母了。 金家人已经跟着李卫国捡了好几天的垃圾，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一天能挣个二三十块，就算很不错的了。 像金丰有这样，一下子拿出一百多块钱的，那还真是头一次。 金丰有摆了摆手道：“哪里呀，我今天就只挣了这二十块，剩下的这一百块，是一个好心的小姑娘给的，让我拿着给轩哥儿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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