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让孙云来一趟。” 梅前程顿时苦了脸,吴长进一脚踹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孙医令!”没眼色的东西,皇上刚从太后那用完膳,这会儿哪还喝得下参汤。 君昊进殿坐到榻上,瞥到矮桌上的山楂糕,吴长进心领神会叫来一个小太监:“这山楂糕是谁送来的?” “回陛下,是瑄贵妃娘娘,说是山楂糕清爽解腻,而且,做这山楂糕,三公主也有参与。” 君昊一笑,拿起山楂糕品尝:“敏敏才多大,哪会做这个,只怕把揉面团当捏泥巴玩呢。” 吴长进跟着笑:“敏敏公主活泼孝顺。” 没一会儿,太医令孙云来了。 看他给自己诊脉,君昊沉声问道:“如何?” “皇上龙体康健,只是近来劳累,神思不稳,微臣开一些安神的方子即可。” “没有其他问题?” 孙云摇头:“的确没有。”他压低了声音:“皇上之前受的伤恢复得很好。” 君昊摆摆手,让人出去。 舒妃一事后,他对后宫中的女人疑心更重,去后宫的次数也渐渐少了。可三年以来宫中没有一人怀孕,他又渐渐生疑,是不是当初被捅的那一刀导致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司寝的人又来询问皇上今晚是否临幸后妃,君昊想了想:“玉芙宫吧。” 瑄贵妃多子多福,与其去别人那,不如多去她那。 可是不巧,落蘅来了月事,正好赵萱棠今日来看她,落蘅便道:“皇上不如陪静婉仪。” 君昊也没拒绝,静婉仪就静婉仪吧。 直到一个多月后,赵萱棠被诊出怀有身孕,君昊喜悦之下,再次感叹,瑄贵妃当真是有福之人。 “静婉仪有了身孕?”裴姝放下手中的名册。 “是,刚传出的消息。” 恭德妃坐在裴姝对面,手里是给大皇子做的内衫:“她进宫也有些年头了,总算传出了好消息,也是喜事一桩。竹纹,去本宫库房里挑些好东西送到承乾宫去。” 裴姝压下心中酸涩,看着恭德妃手里的内衫:“德妃姐姐这是给大殿下做的?” 恭德妃笑道:“是啊,孩子大了,一天一个样,这内衫和鞋袜是最不经穿的,索性我也是闲着无事,也帮着做一些。潋儿孝顺,只要我做的,他最乐意穿了。” “大皇子也十一岁了吧?妹妹听说皇上已经看好了未来的大皇子妃?”皇子妃与别人不同,早早定下,便会有宫中的教导嬷嬷前去侍奉教导,以免日后入宫不懂规矩。 说起这个恭德妃就来了兴致:“皇上前几日还召我去了清心殿,皇上的意思,有三家的女儿都不错,其中我最钟意的是光禄寺少卿林家的女儿。” 那姑娘的画像她看过了,小小年纪已不失稳重,日后定能妥帖管理大皇子身边琐事。 她兴致高昂,却见裴姝面有难色,心里不由一噔:“可是那林家有什么不妥?”她想着裴家人脉广,许是知道的事也多一些。 “噢,姐姐误会了。”裴姝连忙解释:“林家家风敦厚,他家教出来的女儿品行自然也不会差。我只是想到了旁的事。” “吓坏我了。”恭德妃拍拍胸口:“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倒也没什么……姐姐难道没有听说吗?皇上刚封了齐中学为文渊阁大学士,还指了他当二皇子的老师。妹妹只是奇怪,这二皇子都有了老师,大皇子呢?” 恭德妃的笑容立刻就淡了:“皇上自然不会忘记潋儿,只是好老师难寻,宁可不要也不可胡乱指一个。” “姐姐说的是,妹妹只是替大皇子不平罢了,明明大皇子年岁更长,且天资聪颖。那齐中学可是沈阁老的大弟子,文才闻名天下,这等人该是大皇子的老师才是。”裴姝一脸可惜。 恭德妃苦涩:“你也说了,齐大人是沈阁老的弟子,许是瑄贵妃出面为二皇子请的也未可知。我家世平平,不如瑄贵妃,为大皇子出不了力。”她若有瑄贵妃那样的家世,自会将各种最好的东西送到她的潋儿面前。 裴姝覆住她的手:“姐姐莫要伤怀。姐姐能将大皇子健康养大,已是最难得的事了。瑄贵妃说到底,也不过是有个好家世依靠,二皇子比之大皇子是远远不如的。” “只是德妃姐姐,妹妹说一句话你且莫怪。” 恭德妃一愣:“你我姐妹相称,我最知你的性子,你说的话定是为我考虑的,你但说无妨。” 裴姝垂下眼眸:“大皇子是皇上长子,以后定是要为皇上分忧的,大皇子的婚事本该慎重再慎重,可皇子妃的人选,却都家世平平,姐姐钟意的林家女儿,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女儿。若日后二皇子娶亲,二皇子妃家世贵重,大皇子妃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句话本不该我说,但姐姐太操心大皇子身体,却忽视了外人的想法。德妃姐姐,大皇子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考虑起来了。” 皇子尚小,只需关心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可皇子大了,这个身份代表的意义就要着重考量了。 那可是,能争夺那个位置的人。 犹如惊雷炸响,恭德妃听懂了这个意思,惊得手都抖了起来:“贤妃妹妹,我……” 从未有过的想法在这一刻升起在恭德妃的脑海里,她不贪图什么,可一想到大皇子,那个念头怦然涨大。 落蘅忽然发觉,恭德妃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有时说着笑着突然脸色就变了,有时还会故意呛她。 就连选秀之时,她夸了一个秀女几句,恭德妃都要唱反调。 四妃之中落蘅为首位,新妃进宫拜见太后之后,第一个就该拜见她,却在来的路上,被恭德妃请了去。 “德妃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和玉芙宫打擂台吗?” 落蘅也不解,恭德妃心直口快,性子爽利,两人之前关系说不上亲密,但也一直相安无事,说话笑闹都是有的,怎么突然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主仆几人说着话,二皇子下学回来了,也是一脸闷闷不乐。 “母妃,儿臣能拿着傅娘娘送给儿臣的沙包去揍大皇兄一顿吗?儿臣要把沙包放在对比,一定让大皇兄的脸肿得和沙包一样大!” 落蘅问他:“你如今和大皇子不在一处读书,怎么闹了别扭?” “大皇兄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儿海岩给儿臣拿书,明明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大皇兄偏说海岩在上课期间经过他的窗户扰了他学习,让人将海岩打了十个板子。儿臣处处尊敬他,他却一点不给儿臣面子,当着外人的面罚儿臣的太监,一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上书房里可不只有皇子,还有好些陪读呢。 二皇子已经懂得了“面子”为何物,小家伙自尊心强着呢。 落蘅嘴上宽慰他,心中却疑惑,恭德妃母子都很反常。 等二皇子回了自己屋子,她立刻唤来红珠红豆等人:“从今日开始,二皇子身边的太监再增两个。无论哪位皇子或者公主出玉芙宫,身边一刻都不能离人。红豆,三位皇子和公主的衣食向来是你总管的,你的细心本宫知道,但以后还需更加谨慎严格。” 几人脸色一凛:“是,奴才(婢)明白。” 吩咐完,落蘅心中仍旧不宁,这眼看着主线任务就要到头了,她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 如今她的弱点,无非就是几个孩子,尤其是二皇子。若是想要对付她,二皇子是最好的突破口。 经历了这么多,落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动回击的人。既然察觉到了危险,与其等着敌人上门,倒不如主动出击,除却任何想要阻挡她的障碍。
第42章 五周目 这一日,君昊夜宿玉芙宫,到了上朝的时辰,落蘅服侍君昊起床洗漱。 她拿着一根木梳,轻轻梳顺君昊的头发。 “皇上日理万机,都长白发了。”落蘅挑出一根白发,“臣妾帮您拔了?” “嗯。”君昊闭着眼:“朕也过了而立之年,长白发也正常。”虽然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得很,但也不得不承认,长期的费心费神下,身体状态不如前几年了。 落蘅:“依臣妾看,皇上就是在清心殿坐太久了。政务虽然重要,可龙体也重要呀。陛下已经两年未去围场跑马了吧?” 梳好头发,落蘅接过吴长进端来的茶,悄无声息地将[不孕丹]丢了进去,丹药很快化开。君昊不会防备她,一口喝完这碗醒神的茶。 “臣妾想着,不如在宫郊举办一场马赛?十八十九两位皇子马上要搬出宫去了,臣妾看太后娘娘心里舍不得呢,不如宫中热闹热闹,也好成全天家亲情。正好,陛下也能松乏松乏。”先皇的十八十九两个皇子大婚,马上要被封为郡王,到时需搬出宫去,另立王府。 君昊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二皇子知道了得蹦上天。” 落蘅便笑:“他早就吵着让御马监给他留一匹好驹。” 君昊往外走:“你跟他说,下次的月考得了优等,朕赐一匹御马给他。” 得了皇上的允许,落蘅开始着手操办马赛之事。 顺便将翊妃、纯昭仪、静婉仪、泠丽仪都叫来了玉芙宫,故意漏掉了蕙贤妃和恭德妃。 “这马赛虽是本宫提出的,可本宫自身马术平平,翊妃你是其中行家,这次得帮本宫出出主意。静婉仪先前也帮着本宫一起举办了不少宫宴,你现在有孕在身,体力活是不用你做了,动动脑筋却不要紧。” 张盈盈眨着眼:“那让嫔妾来做什么?”当观众喝彩吗? 的确是凑数没错,可落蘅自然不会这么直白。 “别的不说,你在吃食一道上水准还是较高的。虽是马赛,但肯定还是以男子为主,嫔妃女眷们会骑马的人不多,多数人都只能在看台上观赏,备一些点心小吃也不至于太无聊。” 落蘅又看向沈从筠:“至于泠丽仪,本宫记得,你喜好饮茶,这马赛上的茶水就交给你了。” 反正,她就是要让她们几个都参与进来。 只偏偏不理恭德妃和裴姝。 甘泉宫里恭德妃听说瑄贵妃要举办马赛,还将翊妃几人都请了过去,只没请自己和蕙贤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让人去将裴姝请来。 “瑄贵妃这是何意?”有同样管着宫权的裴姝不请,也当看不见她这个恭德妃,却请了那几个位份不如她们的。 裴姝这些日子的精神不大好,人看着有几分憔悴之意。 “姐姐你前些日子对瑄贵妃的针对之意太过明显了,我又与姐姐交好,如今她把我二人排除在外也很正常。” 恭德妃面上一暗,坐到榻上叹气:“我这人藏不住心思,自从你上次和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回去左思右想,觉得你说得对。都是皇上的儿子,潋儿更是居长,凭什么给他准备的皇子妃都是些四五品官员的女儿,却那般高调地将齐中学指给二皇子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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