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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丹砂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看着孔羽，孔羽的痛苦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虽然我很痛苦，但你开心就好了。 孔羽传递的是这样的含义。 夏丹砂暗暗深吸一口气，感觉被孔羽握着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少年的掌心温度高得好似蒸笼。 “如果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如果我让你难过了，对不起。可我确实喜欢着你，对不起，没有配上你的喜欢。” 孔羽说得非常慢，一字一顿。话音刚落，孔羽慢慢地松开了夏丹砂的手。 夏丹砂食指颤了颤，热气在慢慢消散。 夏丹砂一直看着孔羽的眼睛直到孔羽重又坐直。 她看着少年表情自然地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陪着她打车回学校，最后送她到宿舍楼门口，抱住她，在气氛变得奇怪之前道了晚安后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 这个疯子。 夏丹砂看着孔羽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他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被孔羽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所震撼，所以夏丹砂直到洗漱过后换上睡衣躺到床上了才反应过来。 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说明，被甩的人是她？ 夏丹砂被人甩了？？？ 连个气运之子都不是的人甩了她？？？ 不行不行这次回去她一定要问缚魔她的光环到底去哪儿了！！！ 这件事太可怕了！ 夏丹砂被吓得辗转反侧一整晚，最后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收获了许多关心和八卦的眼神。 好吧作者君看到小天使说作者君短小了嘤嘤嘤QAQ 小心作者君把自己的四十米幻肢放出来啊啊啊 好吧，实情是最近作者君实在没有什么状态，有小学期还有暑假实习还有考驾照……林林种种的……QAQ 作者君会尽快调整好的嘤嘤嘤 么么哒！
第34章 真地爱你（3） 鉴于提出分手的人是孔羽，也就是说，新一代的圣母白莲花不是她夏丹砂而是孔羽，所以，夏丹砂对周围人的询问保持了沉默，反正逼急了她就露出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叫人不忍心继续问下去，自己缩回去浮想联翩。 不过这种事，只有一个人沉默是不够的。 孔羽那边的官方宣言是由他提出的和平分手，孔羽显然很精通语言这门艺术，室友转述的他的话，谁也没捧谁也没踩，坦坦荡荡，听着跟真的似的。 倒是显得支支吾吾的她太过放不开。 不过女孩子嘛，放不开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从某种角度上，夏丹砂还要感谢孔羽。被人甩了的话，性情大变什么的最正常了吧。 夏丹砂欢快地崩了人设，成功从一个腼腆内向的含羞草成长为了一株霸王花……啊不，君子兰。 然后原本一度实践了自己的诺言，避着夏丹砂的孔羽又开始出来刷存在感了。 其实这完全不是孔羽的锅，夏丹砂还是有足够的心胸解释一下这一点的。 这是很难得的，要知道，纵横三千世界这么久，孔羽还是第一个向她提出分手的人。 夏丹砂表示自己很崩溃。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高中生的课余时间要么是在做题要么就是在背书，当然基于提倡“好好学习”的精神，其他事我们略过不谈。所以想要背一下高一历史课本的夏丹砂就给自己选了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天台。 不是日漫中特别唯美的天台，就是很单纯的一个台子，铺着粗糙的水泥，久久没有人打扫过。 夏丹砂想选个风吹不到的地方，然后头一转就看到了孔羽。 在夏丹砂的记忆里，孔羽好像没有在天台上发呆思考人生的习惯，就算思考人生，他估计也是在女孩子的笑靥下思考。 夏丹砂顿了顿，然后转身想走，结果恰巧的孔羽就转过头了。 其实……夏丹砂怀疑根本不是凑巧，孔羽可能早就发现有人上来了也说不定，毕竟天台上的铁门打开的时候会有刺耳的吱呀声。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前男友，有史以来第一个甩了她的前男友，现在正看着她，不说话。 空气中弥漫的与其说是尴尬的气氛倒不如说是寂静的气氛。 夏丹砂表示自己现在能够心平气和地回视着孔羽的视线已经算是修养良好，而且莫名其妙的设定也不允许她好像心虚一样地率先离开，所以夏丹砂最后还是慢慢走上前了两三步，然后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风声呼啸，今天是个阴天，夏丹砂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孔羽原本是背对着夏丹砂的，在夏丹砂走上前的时候也转过了身，夏丹砂注意到他拍了拍手，似是想要把手上沾到的灰拍掉。 “你要背书吗？”孔羽问。 夏丹砂不是很看得清孔羽的眼神，隔得有点远。 “嗯，背历史。”夏丹砂简短地回答了，然后按照你来我往的原则等着孔羽的再次开口，然而孔羽这厮不按套路来。 他朝着夏丹砂走过来，夏丹砂握着书的手下意识地用力，眼睁睁地看着孔羽走近，走近，擦肩而过。 “再见。”孔羽轻声道。 夏丹砂一脸懵逼地扭头看向孔羽逐渐隐没在楼梯中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孔羽不是向她走来，而是要离开这里。 因为有她在？ 天哪噜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别扭吗？ 虽然夏丹砂也不确定孔羽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就是了…… 被这么一岔，夏丹砂也没多少兴趣背书了，课本上的句子都变成了孔羽的脸，似悲似喜。 讲真，明明孔羽才是渣男，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感到不自在感到愧疚啊？！ 夏丹砂很不高兴，她不高兴的结果就是孔羽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在躲着我？】 孔羽的回复来得很快。 【我只是怕你不自在。】 呵呵哒。 【你什么时候有了上天台的习惯？】 嗯……这回比较慢。 【本来想试试掉下去什么感觉的，但是你来了，不想打扰你背书，所以就走了。】 夏丹砂飞快地眨眼，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 孔羽想跳楼？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夏丹砂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孔羽一直在抢她的戏份的感觉。 提出分手的人本来应该是她才对，痛苦不堪的人也应该是她才对，哪怕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也该是她的表现才对。 可偏偏都被孔羽包圆了。 可是…… 夏丹砂抿紧了唇，回想起方才的孔羽。 孔羽背对着她，双手撑在半人高的栏杆上，好似在远眺出神。 即使是向她走来的时候，也是平静淡然的，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心存死志的人。 夏丹砂不会觉得孔羽是故意这么说来吓她的，孔羽不喜欢说谎，他可能不喜欢说实话，但同样的他也不喜欢说谎。 虽然相信这么一个渣男的承诺感觉很蠢，但夏丹砂还真就相信孔羽的承诺。 他说过的，不会对她说谎。 所以喜不喜欢谁也不会说谎，所以想跳楼也不会说谎…… 夏丹砂觉得自己稍微有些了解孔羽这个人了……并不是说了解他的心理，而是了解他的行事作风。 不过在思考这些问题之前，摆在夏丹砂面前的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孔羽为什么想跳楼？ 【你为什么想跳楼？】 这一次，隔了很久也没有回复。 夏丹砂等了十分钟后就不等了，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东西下了天台，往孔羽教室走去。 这不是关心他，夏丹砂对自己强调，这是因为孔羽这个人很有趣，而她对有趣的，复杂的，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包容和耐心，以及……最重要的，探索欲。 在孔羽教室门口停下，夏丹砂面无表情地想自己可能点亮了什么“一定会遇到孔羽在勾搭妹子”的技能。 呵呵哒这个渣男都想死了还不忘勾搭妹子！ 夏丹砂这回没给孔羽说再见的时间，转身就走，行动带风，干脆得不行。 身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被窃窃私语围绕的孔羽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及走廊，神情怔忡。 方婷看着孔羽，孔羽看着门口，而门口的人早已离开。 方婷握紧了手中的笔，试图无视那磨砺着她的心的痛苦的沙砾。 第一次注意到“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是在学校的操场上。 她在饭后散步，耳机里播放的是试卷上的英语听力。 一开始她没有意识到身边有个人已经跟了她很久，是突如其来的。孔羽取下她一只耳机，然后在她惊讶的视线下戴到自己耳朵上。 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因为孔羽做得太自然了，方婷甚至没有产生被冒犯的感觉，一时间只看着孔羽俊秀的面容出神。 “刚才一直在想你会在听什么，原来是听力。” 孔羽的语气很奇怪，奇怪到方婷在听完后竟觉得有些羞愧。为了掩饰这羞愧，方婷问：“你以为我在听什么？” 孔羽只看着她笑，不说话。 眼前的少年离她极近，他们分享着同一副耳机，听的是同一个声音。 那时节，方婷的心跳声震若擂鼓，几乎不能呼吸。 眼前的少年全无笑意，眼中流露的是浓浓的哀伤，他望着门口，不说话。 方婷鼻尖一酸，差点便要流下泪来。 夏丹砂沉着脸回了教室，随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突然出现在孔羽班级门口的事有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八卦，不由更加气闷，周围气压越发低了。 孔羽在等方婷离开后，拿出了手机，看着通信记录出神。 孔羽想，自己刚才肯定吓到夏丹砂了，否则以夏丹砂的性子，她绝对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想要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要安慰夏丹砂叫她不用担心，可是这么说来又显得太过自负。 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知道该怎么死。 在夏丹砂出现之前，他双手撑着栏杆，望着远方，想如果现在跳下去的话，夏丹砂可能会受到责难，想电影里跳楼的人还会脱鞋，他要不要脱，想如果尸体太丑的话会不会吓到别人…… 想了许多，最后孔羽发现，自己想这么多，其实还是不想死。 不过他是为什么想死呢？ 孔羽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 死亡是绝对的虚无。 孔羽曾试图用“死后的世界”来安慰自己，但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去信神，无论是什么宗教的神。 不过《铁皮鼓》里也说了，不信者信得最长久。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或许他是最坚定的信徒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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