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也恶言相向道:“当初是俺们大帅提拔你,如今你忘恩负义,和阎兴邦的义女暗中相好,试图陷害俺们大帅,你不配被俺们称呼一声将军!甘州比邻和州,俺们已派人送信,等阎家军从宁州赶来,只怕阎氏父子已经被俺们挂在了城楼上!”说罢众人哈哈大笑。 未能笑声平息,倏然从萧祈安身后冲出来早已埋伏好的十数人,带着精钢网罩朝着他扣了过去。 “兄弟们,这是误会。”萧祈安双臂上举,试图支撑着十数人共同向外拉的网罩,“你们将二当家喊来,我有话当着大家面和他说。” 萧祈晏一双眸子警觉地来回盯着扣押萧祈安的人,生怕他们被说服了,赶忙道:“是呀,兄弟们快把六哥放开,如若不然如何找到二当家!” 众人听到他出言威胁,对萧祈安更加咬牙切齿,“若你们不放俺家大帅,俺们也不放萧祈安!” 萧祈安并不愿伤害到他们,尤其是在如此微妙的现状下。若处理不当,会导致阎王两家之间的嫌隙更加难解,他只好耐着性子喝道:“我并未扣押二当家,我也敢保证跟随我的人也从未扣押过他。” “姓阎的你也敢保?!” 萧祈安一向谨慎,尚未确认的事情,他无法做到蒙骗别人。 “六哥!”萧祈晏故作气汹汹骂道:“他们这帮不识好歹的人,我看是故作不相信,就是想反!” “十二,闭嘴!”萧祈安见他这般沉不住气,怒声斥道。 “兄弟们,他默认了!”这帮人耐心也被耗干净了,纷纷拔出刀朝着萧祈晏等人就砍了过来。 “都住手!”在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娇呵。 萧祈安抬眸看过去,只见陆南星身着红衣劲装骑着绛官,在一股烟尘中朝着这边急奔而来。临近时,她娴熟地拉缰绳,跳下马,持鞭的手指着闹事的王广全部下骂道:“快将人放了!” “凭什么?!就凭他是你姘头?” 在一片嬉笑怒骂中,有人说道:“你又没陪俺们睡……” 阿硕“啪”地一声,朝着满嘴胡吣的人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你这张臭嘴若说不出好话,那便撕了它!” 那人发觉自己当中被女人打,“噌”地拔刀朝着阿硕砍了过去,“臭娘们,敢打爷爷!” 阿硕也不惧怕,每日练习拳脚,抡起手中的长枪使出浑身力气朝着那人抡了过去,还真让她抡中了。 陆南星非但没有制止,也抡起鞭子将那人出刀的手臂缠绕死了,喝道:“随意抹黑主将,过会子军棍五十!谁敢再犯,一律格杀!” 众人见她身后带的人个个怒目相向,一时间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有人装着胆子嚷嚷道:“帮里不帮亲,你这女人心中偏袒,若不将俺们大帅送出来,俺们就和你们这些狗杂种们拼的鱼死网破!” 陆南星挥鞭倏然一松,看着一直和她较着劲的男人甩了出去,嘲讽道:“亏你们还是跟随二当家那么久的亲兵,焉知都是没脑子之人。”她指着仍旧被罩住的萧祈安道:“若他想对二当家不利,又怎会说服义父亲自带着人马去甘州解救你们?!阎王两家合兵,也是他一力促成,又有何理由私下扣押二当家?” 众人听了咂摸出味儿来,这才觉得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就扣押人,有些冲动了。 但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还是梗着脖子骂道:“俺们听闻你一向巧舌如簧,焉知不是在想办法拖延时辰,想别的法子。” 萧祈晏一颗提起来的心,这才慢慢又放了回去。 陆南星刻意往萧祈安面前一站,“既然你们不信,我来说个办法。”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大帅义女,论亲疏远近比萧祈安近多了,你们扣押我,另派一些人跟着他去找二当家,事情总能真相大白。” 其中一个见她唇红齿白,杏眼圆睁的样子耀眼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便笑骂道:“若姓萧的交不出俺们大帅,就把你这小妞睡了作为惩罚!” 陆南星一把揪住身侧萧祈安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冲动,含笑讽刺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睡我了。”就在这档口,樊青带着人马赶来包围了王广全的人。 原来,鸡头个子小,见大家吵的厉害,便悄悄溜回了城,找到与人正在吃酒的樊青,告诉他大哥被困。 樊青扔下酒瓶子带着人马就冲了过来。 眼瞧着萧祈安的人越来越多,王广全叫嚣的部下也逐渐闭嘴,这让萧祈晏心中暗恨,都怪陆南星这个娘们耽误了时间。 陆南星仿佛感受到他的怒意,冷凝中带着审视的目光,第一次明晃晃地看向他,“萧祈安,我得向你借个得力的人。”她指着萧祈晏,“此人心思缜密,又熟悉和州城,定然能助我快速找到王二当家的。” 萧祈安受到她的点拨,抬起双臂将罩在身上的铁网抡起,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他手中的铁网犹如渔网那般被服服帖帖地收在手中,继而扔在了地上。 “十二,你随表姑娘前去。我要亲自去找阎大帅问个究竟。” 萧祈晏拱手称是,目光不经意地撇向自己的心腹,这才看向陆南星,“请表姑娘随属下来。”心中暗自恼恨,就差一步事成了。却又侥幸地想,幸亏通知王广全之事他未亲自参与,并且扣押王广全的弟兄们萧祈安并未见过,总算没将自己暴露出来。他不会放过每一次机会,就不相信次次都能让萧祈安顺利逃脱。 就在阎少康算准时间,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欲找萧祈安麻烦时,看到了骑马前来的陆南星。 自从宁州战役后,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她说句话。如今见到她竟然出现在和州,必然与萧祈安这个狗东西有关,心中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面上丝毫不掩失望和愤恨,骑马上前靠近她,直接问道:“就这么担心你的马夫丢了性命?” 陆南星对他阴阳怪气的话,充耳不闻,只看向身侧的萧祈晏,“义父落脚何处?” 萧祈晏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阎少康,不得不道:“大帅安置在府衙,方才说要歇息片刻,不知此时是否见客。” 陆南星将他和阎少康的表情看在眼里,临时改了主意,“我想了想,还是先拜见义父他老人家比较好。” 萧祈晏猛然抬眸,拱手道:“表姑娘,若耽误解救二当家,出现不可预估的后果,该当如何是好?” “哦?”陆南星细细地打量着他,“你又怎得如此笃定,二当家果真被人劫持?” 她突然逼问发难,令萧祈晏猝不及防,面对阎少康阴骘警告的目光,只好绞尽脑汁解释道:“四处找不见二当家,总不能凭空不见了人,焉知这城里没有金军奸细。” 陆南星听他这般解释,反而不着急了,她指使不动萧祈晏,随便指了指一名士兵,命道:“即刻带我去面见大帅。”
第六十一章 阎兴邦是被郎中施针后醒来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又麻又疼的额头,这才被郎中制止,“大帅切莫动针, 还未到取针的时辰。” “我这是?”随着目光逐渐清晰, 环顾陌生的摆设想了片刻,才有了记忆。 陆南星听到动静后,与阎少康一前一后走进内寝, 特意接过阿硕手中的温茶放在了床榻的边几上, “义父,有没有觉得好些了?” “父亲, 您怕是饮酒过度晕了过去, 幸亏发现的及时。”阎少康先声夺人, 刻意掩盖酒中掺杂了蒙汗药的事实。 陆南星才不信阎兴邦饮酒过度,需要施针才能醒来。她默默记住了郎中的长相, 越发觉得王广全失踪阎兴邦并不知情。若他知晓, 又何必给自己行苦肉计。 想到此, 她便愁苦者一张脸, “女儿刚说要来凑凑热闹,也见识下和州是个什么光景。谁知刚到城门前,就见王广全的人扣押了萧祈安。言下之意, 说义父与二当家有了龃龉, 竟命萧祈安将二当家扣押起来,差些哗变。” 阎兴邦何等样人, 他前来和州, 也是逼迫萧祈安在他的重压之下, 劝说王广全“依附”于他,而不是合并与他平起平坐。自然不愿将士们产生哗变, 针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而他方才饮酒,并未超过自己的酒量,怎得就失去了意识,本就令人生疑,再加上在他不省人事期间,竟然发生如此之事,怕是有心人刻意安排。 他冰冷失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好儿子,在床榻上直起腰身,抬起陆南星这一侧的手臂,示意她扶着起来,命道:“去将萧祈安唤来,我有话要问。” 阎少康见父亲这般模样,心道不妙。脑中快速琢磨着过会子如何混淆过去,只沉默地跟在身后,并不敢多说一句。 一盏茶后,萧祈安只身前来拜见,“大帅,属下已找到二当家,并将他安置在一处妥当的地方休息。” “他无事罢,为何不来见我?”阎兴邦示意他落座。 萧祈安谢过,却仍旧站立,“属下找到他时,人正晕厥当中。身侧无一人,从现场的蛛丝马迹来看,应是有人刻意将他藏匿,只是那人警觉,听到风声后跑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阎少康后,垂眸道:“属下琢磨,怕是有内应。” 阎兴邦用力捏住手中的茶盏,沉声道:“无事便好,待明日我亲自去瞧瞧他。”气闷失望之下,倏然间胸中无比闷痛。他不禁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阎少康见状,惊慌失措地扑在阎兴邦膝前,唤道:“父亲,父亲你无事罢?”焦急地扭头骂道:“大帅的心疾药可有带?快去找!” 自宁州战役后,阎兴邦整日忧思触发了心疾。病看似虽痊愈,只有他自己知晓,稍微劳顿便会觉得心慌气短。看着自己不争气儿子忙前忙后,又想林氏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儿,他挥了挥手,命自己的亲信去外头守着,有气无力地唤了声:“祈安呐。” 屋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萧祈安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应喏,“属下在,大帅有何吩咐?” 阎兴邦靠在椅中放缓呼吸,良久,道:“自南星将你引荐,老夫便从心里赏识你。但你也知晓,若无军功,便无法在咱义军当中立足。你这孩子也争气,宁州一战立了大功,也在兄弟们之中建立了声望,你可知,老夫为何没在当时就将你提拔上来?” 萧祈安沉默片刻,拱手说:“属下不知。” 陆南星听到他的回答后,心里暗自腹诽,这人看上去虽与大老粗一般,内里却颇有计较。阎兴邦没提拔他,最真实的答案是担忧他做大做强最终难以控制。今儿这番暗中试探,其实则是想让他给铺个台阶。然,以他萧祈安的性子,最厌恶趋炎附势那套。既然说不出来,就只好装傻充愣,等阎兴邦自己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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