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显然不信,“他偷偷给阿硕打造银钗,学着写信在你每次急递时都会捎带一封。我不认为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并不知他喜欢阿硕。”萧祈安倏然发现,在她心中,自己竟然这般不堪。他失望之下,怎样也不肯说出为了她,他才抛下应天的部署,急于奔命地来到月港。反驳的语气也越发冷冽,“我也没到出卖兄弟来换取城池的地步。”遂冷冷哂笑,“你当初若这般看我,为何还要与我合作,难不成,除了我,你实在没有别的选择,到真是难为你了。” 对于他的讽刺,陆南星自然听得出来。她也不能反驳,说什么我就是知晓你是开国皇帝,才选择你。心中不由得也存了气,“我没有丝毫难为,跟着大树好乘凉没错。我也不是白吃闲饭,若非如此,大帅岂会在如此危机时刻果断做出选择。原来,是算到有好兄弟关键时刻出来顶上。如此,属下不得不佩服,大帅识人之术,还真是登峰造极。”不假思索地说完这段话后,惊讶自己是不是病糊涂了? 萧祈安怒极,在丧失理智之下,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强行吻上那张说出刀割之言的菱唇。
第一百零八章 陆南星被萧祈安来势汹汹炙热的吻吓得大惊失色, 在他铁箍般双臂的控制下无法动弹,羞恼之下狠狠咬住他的唇瓣,却被他大手环腰, 搂的更紧。 她灵机一动, 浑身放松双眸紧闭,假装晕了过去。 这招的确奏效。 萧祈安见她双眸紧闭的样子和前几日一般无二,眸色之中的情欲即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双臂扶住怀里的人焦急地唤着“南星。” “来人, 速去将萨满和随行的医官唤来,快去!”他将人轻松抱起放在寝殿的床榻上, 担忧地解开她衣襟上的盘扣, 想要查看手臂内侧的血痕是否加深。 陆南星紧闭双眸, 听着来自上方急促的呼吸,感受着自己的衣襟被逐渐解开, 她脑子里飞快睃过百十个念头。 不行, 此时反抗若被赖账犹如撕破脸, 之前所立的功岂不是都白费了, 她的底线是解开中衣中裤。 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调整气息,每一刻都是煎熬。 倏然间,她感觉到中衣领的位置被强行扒开后, 又迅速还原。正在疑惑间就听到了萨满拜见的声音。 “你进来, 医官稍等片刻。”萧祈安系盘扣的手并未停,听到萨满的脚步声说道:“她手臂间的血痕越来越浅, 方才却突然晕倒, 适合缘故?今日服药时辰还未到。” 萨满见他下嘴唇浸着血迹, 像是被染了口脂,映衬的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竟然有种近乎似妖的美。 自前去解救陆南星时, 当她震惊地发现萧祈安竟然也戴了漠北独有的面具开始,一个个疑团至今都未曾解开。 不管她如何打探萧祈安的面具和陆南星的解药之法是出自于谁,都失败了。 如今萧祈安身边不仅戒备森严,他的手下全部是守口如瓶且纪律严明的亲兵。 为何他一个汉人土匪头子,竟然深谙漠北皇族的祭祀传家之术?这背后到底和谁有着莫不可分的关联。想到自己身边无时无刻都有明暗的两拨人马在盯着不说,他一个太平军主帅,竟然甘于日日取血给陆南星当药引子,难道此女是什么想不到的来头?想到自己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听了林氏的话,结果却被强行观看了林氏的凌迟处死。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忙道:“大帅过于紧张陆姑娘了。若是情绪大喜大悲之下,血不归心,暂且晕过去也是有的,未必就是蛊毒发作了。” 萧祈安将信将疑,冷静下来发现平日里晕过去后睡的四仰八叉的人,此时浑身绷直。他眸色渐深,微抬了抬手,“你出去罢,先让人把药熬上。” 陆南星心中又开始焦急起来。 万一萨满出去后,他又想做出什么事该如何? 下一刻,她却感受到身上被盖了熏香过的被子。 来自手背上丝滑的感受,这是床锦被,应是这段时日陆续归附的各路将领为了讨好他,刻意命管事按照一方诸侯的规格备下的。 听着他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她终于松了口气。好久没在香喷喷软绵绵的床榻上休息了,闻着若有似无的安息香,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此时,萧祈安去偏殿取完了血,见她的睡姿又恢复了熟悉的模样,这才放心地回到正殿处理公事。 他本不习惯入住藩王府,与将士们同住能增加凝聚力,遏制阶级带来的负面影响,故而他迟迟不肯称王。 如今见到那女人躺在精致的床榻上睡得安稳,条件比住军帐和马车不知好了多少,他在面见属臣时并未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大营内照旧老规矩,将大帐安置在兵营旁。藩王府留给陆将军住,平日议事皆在大帐,若另行更换地方会提前通知。” 属臣们极力掩饰面上的失落。 他们本以为攻克了应天,不让将士们抢掠就算了,还要继续住在营地里,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何时才能过到头。 相反,一直跟着萧祈安征战的将领们深知自家大帅的习惯,唯有一点也让他们始料未及:大帅竟然为了陆姑娘收下了藩王府,并且自己照旧住在营地里。这是否预示着,二人的关系并未人们传扬的那般……私定终身。 谁说男人之间从不八卦。自从樊青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以来,如今大帅与陆姑娘的事成功压盖了樊老二这桩扑朔迷离,隐瞒了所有人的安排,成功夺取了太平军里八卦之首。 萧祈安垂眸睃巡在场之人,见众人脸色各异,他也从未想要跟他们解释什么,直接说起了作战计划: “收到线报,皇帝下旨民间组织义兵,集结五千名封万户,五百户封千户,最少者集结一百名封百户。此法不可小觑,朝廷知晓富户以及商户对我义军隔阂颇深,破例以官身为诱惑,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响应。” 樊青率先拱手道:“目前北方地区的朝廷军被刘王纠缠,黄河都过不来,咱们不若趁着朝廷的指令未达之时,率军攻打常州!” 萧祈安颔首道:“只有常州镇江等战略要地拿下,应天的安全才有保障。其他人可有异议?” 属臣早已看出大帅这名义弟实乃天将下凡,无论带兵打仗亦或是合兵谈条件无不彰显了卓越的军事才能,无人敢于比肩,纷纷附和道:“樊将军出马,大帅可安稳坐镇应天。” 萧祈安可不是那种吃喝享乐,坐等属下献上军功之人。他另有安排,只是不便透露,转身向顾炎之拱手道:“老师,烦劳您将应天府学恢复起来,为咱义军正名,广招贤能之士以投诚为诚,不以前过为过。”女子进学之事,他也知晓老师不会应允,想着待陆南星身子好些,仍旧交给她来办。 又针对昏君组织义的招数,命人笼络应天城内的世家富户,极力诏安。选用这些世家子弟充当元帅宿卫,极尽荣耀加身之下,前来应征的人数超过了他的预期。 随后又命顾炎之拟写废除朝廷苛政,宽减赋税的公文贴在府衙门前等各处显眼的地方。 午后他又想到天牢里的罪犯,绝大部分是被苛捐杂税逼迫之下触犯了刑律。遂唤来鸡头等人商议后,免除罪名,愿意加入义军者当日便可登记造册。 这一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又去了大营检视将士们训练,只得将陆南星交给沈慈恩照顾。 连续几日,陆南星都未见到萧祈安。 这让她放心地趁着自己状态好的时候,去好生瞧了瞧这座后世的金陵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作为后世的陪都,还传有一段亦真亦假的野史。 萧祈晏自从继位后,在金陵的皇城里总是睡不安稳,无论太医亦或是民间道士皆无法解决他的不寐之症,气怒之下,他要求迁都。 但此人精明之处在于,他为自己的迁都捏造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防止漠北的氏族东山再起,不若他以天子名义亲自镇守,方能令百姓安稳度日。”即便他当政三十年间出台了许多狭隘的国策,但只这一点,就为他在后世奠定了仁君的形象。 往长远了说,迁都这件事本身无错,也更加坚定了她想要直接和萧祈安建议直接攻克大都后,修缮皇城住进去算了。反正他在这方面极其不愿多花银两,此举怕是更中他的意。 她暗自撇了撇嘴,对镜整理身上这套天青色男装,“哗”地一声,潇洒地摇开折扇,朝着沈慈恩笑道:“小慈,咱们不若去欣赏下夜色之下秦淮河的美景和美人儿?” 沈慈恩见她稍好一些就闲不住,无奈地说道:“我这是舍命陪君子。若让大帅知晓,我看和你又少不得有一场架好打。” “我才懒得理他。”陆南星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听到管事带着小厮抬来很多礼品,陪着一张笑脸,将手中一摞拜帖恭谨奉上,“陆姑娘,这是大帅属臣们奉上的礼品,您……” “既给大帅,为何要与我说?”陆南星只瞧了一眼最上面拜帖的名讳:许安。这人名怎得如此眼熟? 管事的听闻这位姑奶奶的事迹后,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这些都是敬献给您的,呃都是想来探望您的病情被大帅拦下,故而送些礼品聊表心意。” “既然这样,直接收了入藩王府库里。”陆南星知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送她礼物,还不是瞧见她住在藩王府看样子像和萧祈安关系很近的样子,先巴结着花点银子也并不浪费。 她扫了眼琳琅满目的珍贵药材和珠宝首饰之类的,左右也是百姓民脂民膏,入库后依照萧祈安的性子,折算成银子粮食还之于民,也挺好。 管事见她收了,这才暗中松了口气,连连称是,心想她与大帅又不分彼此,锁在哪里不是锁。 陆南星带着沈慈恩在二门处等着小厮去往马厩套车的功夫,带着沈慈恩去一旁的小亭子先坐着赏月,就听到了不远处有几个小厮在议论,“大帅这些属臣里,就属许大人最大方。好家伙,赏了咱们每个人一个银裸子。” 其中一个人不屑地说,“他也是最怕死的。他可是朝廷武将里官阶最大的,就看大帅要不要留他了。” 武将最大的……陆南星灵机一动,她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吴起镇当年被朝廷招抚,就是许安暗中给他出的主意,二人是同乡……既如此,她‘立功’并且找机会脱离萧祈安视线的机会来啦! 此刻她还哪有心情赏月,拉着沈慈恩说道:“你陪我去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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