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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快坐下歇歇，您一路以来受苦了。” 王芸经历过这一遭，心思也淡了，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无碍，王妈妈也别多想了。” “姨娘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爹爹不让我去看望你，而且…” 沈音音不忍心告诉她姨娘，爹爹又娶了新嫡母的事情。 王芸看着这个女儿，一直以来她都更加偏爱明松音音，但没想到，出了事只有这个她嫌弃的女儿还记挂着她。 她知道沈音音想说什么，她在别院，最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不是老太太专门找人刁难她，也不是被那些奴仆欺负的时候。 而是老太太专门派来冬月告诉她，沈栋娶妻了，而且两人很恩爱。 她从未觉得，原来男人的爱这么脆弱，经不起一点波浪。 一开始沈栋只是发配她去别院，她是心存幻想的，以为他还是在乎她的。 可当冬月冰冷的话砸到身上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才明白依靠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是多么可笑。 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沈栋派人来接她了，不等她多想，冰冷现实就打醒了她。 沈栋身边的德宝告诉她：让她回去之后安安分分的，这次她能回去，完全是夫人替她求来的恩典。 因为这是新夫人来的第一个去祈福的日子，若是她不在，怕几个孩子伤了心，所以夫人才求了老爷，给了她这个恩典。 王芸从没有这么无力过，沈栋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了，老太太又痛恨着她，儿女也不和她亲近。 她突然很迷茫这些年的挣扎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正室之位吗？ 将沈音音哄回去之后，王芸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王妈妈服侍着王芸沐浴更衣，等她收拾好，便朝着玉笙居走去。 “夫人，王姨娘来请安了。” 董婉华没想到这王芸来的这般快，对着玲梅点了点头。 王芸进屋看到的，就是一位打扮精美的女子，手里正拿着一根石磨，打磨着药罐里的药材，散发着一阵药的清香。 “奴婢王氏给夫人请安。” 王芸跪在地上，不管妾氏再怎么风光，说到底也只是个奴婢，更何况她现在有求于董婉华。 董婉华适时当下手里的东西，理了理袖子，“起来吧，这样就见外了。”抬了抬手，“给王姨娘上茶。” 王芸抿着茶水，一时不知董婉华是什么目的。 董婉华暗暗打量着她，觉得不愧是受宠十几年的人，即便在别院受了那么久的苦，回来也只是面带疲惫，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又看着王芸的身材，只觉得吃惊，都生了三个孩子了，身子还如少女版纤细。 “你也不必有压力，让你回来，一是到了去祈福的日子，二是怕松儿他们心里想多。” “是，夫人这般宽容，日后定有大福气在呢。” 董婉华满意的看着她，不枉自己费心思把她弄回来。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这一路颠簸了那么久，回去好生休息。”董婉华放下茶杯，就赶人了。 王芸迟疑了一番，放下茶杯，噗通一下跪在了她脚边。 “夫人，实不相瞒，您也知晓我现在的处境实在危险，求您庇佑！” 董婉华被惊到了，狠狠捏了一把帕子，才稳住。 “我如何能帮你？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何来庇佑一说？” 王芸看着她置身事外的样子，咬了咬唇，“不求夫人其他，只望夫人日后能多照看一下我的音儿。” 董婉华看着她，大有一副自己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模样，有些头疼。 转念一想，一个庶女自己还是能容忍的，而且又能让王氏死心塌地，也不吃亏。 “哎，父母爱子，人之常情，好吧，我答应了，瑾儿快扶王姨娘起来。” 王芸不敢让瑾儿扶她，自己站了起来，感激道，“多谢夫人，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 王芸走后，瑾儿看着董婉华，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道，“夫人，这件事要告诉大小姐吗？” 董婉华斜了她一眼，觉得她还是想的太浅，“为何要告诉她？她再厉害，日后终要嫁入的，我得为自己多想想。” 瑾儿觉得夫人说得对，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转眼到了要去祈福的日子，因为要三个时辰的路程，沈家人一大早就准备出发。 沈栋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太太，“母亲，这次您真的不去了吗？” 老太太笑了笑，轻松的开口，“以前是你没有正妻陪着，我才托着身子跟着你们。” 沈栋却想说些什么，被老太太抬手打断，“如今你也娶了合心意的妻子，我这老婆子就不陪着颠簸了。” 沈栋看他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好再相劝，和老太太告别后就出发了。 这次没去的还有王芸，往年是沈栋疼爱她，这才把她带上，如今有了董婉华，她再去了，住哪里呢？ 王芸却觉得无所谓，老太太暂时还不敢哪她怎么样，毕竟沈家有把柄在她手里，她也落个清闲。
第20章 狠毒 沈家不像林家，马车只能容下两人。 沈清清和沈音音一辆马车，沈杳杳和沈明松一辆。 沈清清本是不想搭理沈音音的，可架不住她一脸“你快问我啊”的表情。 她想着要坐一上午的马车，闲着也是闲着，干脆逗逗她。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沈音音看到沈清清终于和她说话了，挺了挺小胸脯，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想和大姐姐聊聊天。” 沈清清看她那个样子，总想欺负她，“哦？好啊，那聊聊你为什么把我推下湖吧。” 沈音音听到后，头皮瞬间麻了，瞪大眼睛看着她，发现她正整暇以待的看着自己。 沈清清本来只是想逗逗她，但看到她看她眼神闪躲，心虚的样子，还真的有些好奇了想。 “说啊，这里又没别人。” 沈音音有点后悔和她搭话了，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干了，真是嘴欠。 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不能逃跑，只能硬着头皮不吱声。 沈清清看她蠢蠢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笑，王芸这两个女儿，加起来有两百个心眼子，沈杳杳自己都有二百零一个。 “说吧，我只是好奇，按说我也没得罪你，那只簪子平日里我也有带，怎的你那天非要抢。” 沈音音知道躲不过去了，到灵山还早着呢，肩膀一耸，干脆摆烂道，“我要说了，你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 沈清清听着，她像蚊子般哼哼的声音，忍不住打趣道，“你的能声音再小些吗？” 沈音音猛地抬起头瞪了她一眼，“我说，你能不能不告诉别人！” 气势倒是挺足，可音量只比刚刚大了一点，但好歹沈清清听清了，随意的点点头。 沈音音叹了口气，想到什么又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你的簪子，早知道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就不会听她的话了…” 沈清清一听，原来这里面还有事呢？ “说完，别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沈清清突然冷了声音，吓了沈音音一跳，她瘪了瘪嘴，不情愿的说道，“是杳杳说，你就是炫耀有个好母亲，带着那簪子，就是为了在我们面前炫耀，让我找你的茬。” 她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沈清清没生气，才继续道，“她说，你要是反抗了，就让我推你一把，反正你会水，最多让你感冒几天，谁知道你不会水啊…” 沈音音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整个人都背过身去，不敢看她。 沈清清被气笑了，合着她不会水，身子不好，是她们欺负她的理由了？ 沈音音半天没听到声音，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沈清清生气了，也有些无措。 她也知道她做错了，可是她也没想让沈清清死啊，而且她也受罚了，手肿了好几天呢。 这样一想，沈音音也赌起气来，也不搭理沈清清。 沈清清看到沈音音气的鼓鼓的脸颊，又好气又好笑，她们觉得只是让原主吃点苦头，可原主是真的死了啊。 沈清清也明白，真正恶毒的不是沈音音，而是沈杳杳，想到前几天听到的事情，眼底有些冷。 马车晃悠了一上午，终于赶在正午到了灵山。 沈清清看着沈音音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有些不解。 沈音音回过头发现沈清清在看她，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很喜欢这个的斋饭，没有其他的想法！” 沈清清不懂她紧张什么，但是听到有好吃的，没忍住问道，“真的好吃吗？都是素的，能好吃吗？” 沈音音仿佛找到了知音，“那是你没去这些大和尚的饭堂吃，虽然都是素菜，可是真的好吃！” 沈清清觉得可以一试，刚想着什么时候去尝尝，外面的采菊已经在喊她们了。 沈清清记忆里原主也来过，却是很久远的事了，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她跟在董婉华后面，看到她们跪她也跪，她们拜她也拜，折腾了好一会才算结束。 出了门，董婉华看着沈清清几人，“接下来我们要住上三天，你们今日也累了，卧房已经开好了，去休息吧。” 小弥沙领着沈清清几人到了寮房，转过身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这三间屋子已经打扫好，施主可自行选择，酉时斋堂开饭，切勿忘记时间。” 小弥沙说完，又鞠了一躬就走了。 沈清清率先朝着最西边的院子走去，沈杳杳看到沈清清选好，便选了东边的。 “小姐休息一下吧，离酉时还有一个时辰呢。” 沈清清点点头，让采菊帮她去了钗环，便躺下休息了。 沈音音看到阿莲她们都去休息了，便悄悄跑到沈杳杳屋里。 “杳杳，你快说，我要怎么做！” 沈杳杳刚躺下，就看打一个黑影闪到她屋里，听到沈音音的声音，烦躁的皱了皱眉。 “你怎的先就来了？都告诉你了，明日！你先回去吧，到时我自会提前告诉你。” 沈音音还想说什么，沈杳杳直接把被子拉倒头顶，她也不好说什么，撅着嘴巴走了。 沈清清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采荷便服侍她梳头。 “二小姐去了三小姐房间，可没一会就出来了，看二小姐那个样子，估计三小姐还没告诉她。” 沈清清冷笑一声，“就是不知到时候，沈杳杳会不会后悔找了个蠢货合作。” 酉时几人一同前往斋堂，期间沈音音一直给沈清清使眼色。 沈清清一开始没看懂她的操作，后面看她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才想起她说这里的饭菜好吃。 如她所愿，沈清清把她推荐的都拿了一点，尝了尝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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