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潇已经开始哭了,眼泪金豆子般掉下来,一下下抽噎着,煞是可怜。她掌心死死攥着衣袖,头埋在楼离伽怀里,挪着蹭着,莫名让楼离伽想起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没足月的奶猫。 韩潇潇抑制力本就不强,更何况她早已被顾裴磨灭掉那些所谓的尊严,也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几乎是有些自暴自弃地哭叫道:“哥哥,帮帮我。” 她并不知道楼离伽是谁,也不想管,只知道既然是韩素推给她的,那必然是可以信任的。 楼离伽喉结滚动一圈,将人狠狠压在粗壮的树干上,嗓音沙哑:“几岁了?” “今年刚及笄。”韩潇潇又乖又软,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将腿夹了上去。 这是顾裴教她的讨好人的方式,每回她听话将顾裴伺候高兴了,对方就会在做正戏的时候稍稍留情一些,否则她总是被弄得很痛,怎么求饶换来的也只有巴掌。 周宁不让她接触这些,因此在过往的人生中,她这方面的经验几乎是一片空白。顾裴用血与泪为她开蒙之后,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男人都喜欢这样。倘若她这么讨好楼离伽,对方应当也会轻一点。 但楼离伽却猛地一怔,连触着她细腰的手都僵住了,两条眉毛微微蹙起。 迟迟没等到下一步动作,韩潇潇强忍着瘙痒,艰难开口:“你不喜欢这样的吗?”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做。”韩潇潇可怜巴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还是你嫌我脏。” “操。”楼离伽咬牙,三两下扔下那件外罩,将人抵在树干上,“我没做过这种事。” 他死死盯着韩潇潇的脸,嗓音发哑,不太冷静的样子,但说出口的话却格外认真:“你要是有不舒服就说出来。” 韩潇潇怔然,尚未反应过来,双眸却骤然一缩,呼吸乱了一瞬。身后千年古木的树干粗壮巨大,她指尖用力扣着树皮,高高扬起头来,嫩白的脚尖竖起,点在地面。 楼离伽常年握弓,指尖带着茧,有些粗糙。他动作细致又缓慢,逐步探索着,磨得人难受。 韩潇潇哭得更为厉害,抽噎声又急又短。她身子扭动着,像是无声的催促。 楼离伽啧了一声,另一只手啪地拍了一下她屁股,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树林。 “别急,会受伤。” 恍惚中,韩潇潇突然晕晕乎乎地察觉到和先前不一样的点,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次自己似乎没那么抵触,也不再那么痛。 她环着楼离伽脖颈,被托举着,一边流眼泪一边望着远天的长枝,眼前的世界被浸得模糊不清。再后来,她整个人都被翻了过去,紧紧贴合在树干上,身后楼离伽死死捂着她的嘴,几乎让她窒息了过去。 “声音轻些,会被人听见。” 短短一句,她便眯着眼睛不敢叫出声了。 天依然黑着,太阳也依然没有露面的苗头,身后那人似乎永远不会累,比顾裴更能折腾。到了后期,她甚至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这个概念被磨灭在了渺白的虚空里。 她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身后那人是停了还是在继续,总之最后,她眼前闪过一阵黑,迷迷糊糊就倒了下去,再醒来就是在床上了。 腰和后背又酸又疼,像是被几两马车重重碾过。韩潇潇强撑着支起上半身,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心脏像是窒了一瞬。 她又低头,发现身上衣服穿得妥协齐整,那些伤痕也被药膏涂抹着细心包好,于是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又消失得无踪无影。 楼离伽将人安顿好,又差了人照顾韩潇潇,之后确实没再去看过她。他满心满眼都牵挂着尚在鬼市的韩素,一边整理地图书写计划,一边和长安侯周旋劝人出兵,忙得不可开交,压根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物。 因此,当韩潇潇主动来找他时,他脑子宕机了几息。 午后的阳光像金丝般一泻而下,楼离伽从杂乱的桌面抬头,望见门口闪过一角白衣。有人躲在外面偷偷看他,被他发现又忙不迭地把脑袋缩回去,却被灰墙下的影子暴露了踪迹。 楼离伽眯了眯眼睛:“出来。” 对面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露出一个脑袋,紧接着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韩潇潇平日格外不注重自己的穿着,今日却像是特地打扮过,衣服都是新买的。 她站在光下,又乖又软,小家碧玉,和韩素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乍一看过去,就连楼离伽也怔了一下。 但他很快便将那点心思藏起来,转而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问得很直接,也很不客气,听上去好像极度不欢迎人似的。韩潇潇眼眶骤然红了一圈,然后轻声道:“想来谢谢你。” “给我……解蛊。” 最后那两个字她说得又低又轻,湮灭在了万里长风里。楼离伽离她远,只听到了前面一句话,直接道:“不用。” “我很忙。”他又低下头,冷淡道,“没空陪你玩。” 明明是正午,但韩潇潇却恍然像被泼了盆冰水,冻得她浑身发寒。窗外的阳光也不再和暖,利剑般将她刺得鲜血淋漓。楼离伽那些话如同一座山岳,沉沉压在她肩上,直将她压得垂下脖子。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米白罗裙,今早刚去集市买的,那卖衣服的大娘说很衬她。她便花了好大一笔钱,又回到自己屋子里好一番打扮,才满心欢喜地出来找人。 但现在,她羞愧欲死,恨不得撕了这罗裙,眼泪啪嗒啪嗒便掉了下来。 另一边,楼离伽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不由再次看过去,随即皱了皱眉。 对方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面上是什么表情。刺目的阳光照在她裸露的脖颈上,衬得那牛乳般的皮肤白皙又脆弱。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甚至连光都承受不住,似乎下一秒就要散在秋风里。 楼离伽内心突然涌起一股烦躁,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他本能不想看到对方落寞的样子。 啧,小孩就是麻烦。 “不想走就过来坐着。”他沉腕压笔,墨色在洁白的纸面上氤氲开,划出极长的一条光影,“别成日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 于是后来的几日,每当楼离伽坐在桌前时,总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伴在身侧。韩潇潇很乖,不声不响地待在一旁,从来不会打扰他,平日也喜欢跟在他身后,但就是不说话。 就像养了个小尾巴。 索性没什么影响,楼离伽也懒得去管。 制定的计划很成功,但捣毁鬼市后,他却更忙了,甚至好长一段时间,连韩素的面都没时间去见。 长夜漫漫,楼离伽总是挑灯写着什么东西。韩潇潇看不懂,只知道他看飞鸽送来的信件时,面上表情总是很严肃,那双眉头也时常蹙起。 周宁不让韩潇潇读书,因此她大字不识,但她想将那双好看的眉毛抚平。 所以后来好多次,每当楼离伽想批阅南疆心腹送来的书信时,总会看到桌上磨好的墨,铺好的宣纸,与一旁安静看着他的那个小小身影。 他指尖紧了紧,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一句话都没说,自然也没看到韩潇潇失落的眼神。 韩潇潇虽与韩素大相径庭,但有一点倒是和姐姐不谋而合。两人都是死性子,下了决心后就不会改变。南疆送来的消息多且杂,楼离伽总会看到很晚。韩潇潇非要陪着他,实在困了就趴桌上小眯一会,但再醒来时,却已经在床上了。 她一直以为是楼离伽嫌她碍眼,所以差人将她抱了回去,心底不由难过,但第二天又会巴巴地凑上去当人家的小尾巴。 她哪知道,无数个夜晚,每当楼离伽焦头烂额恨不能将整张桌子掀翻时,总会下意识去寻找那个暖灯下的睡颜,随之躁动的心才会被慢慢抚平。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小尾巴不再是不耐,反而添了更多别的情绪,至于是什么情绪,他却说不清,只知道听见小孩软糯糯叫他“哥哥”时,心脏会被戳下一个很浅的印。 韩潇潇睡着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听不清,脆弱得像是一张纸,轻轻一撕便会破碎。于是楼离伽一边在心里腹诽小孩就是麻烦,一边动作很快地脱下衣服披在人身上,想想还是不妥,便亲自把人抱回了床。 一晃便是二十多日,南疆之乱总算如他预想的那样被平定,一切都顺着计划进行,只等他回去收尾登位。 回南疆的前几日,他的心腹来找他,黑影如鹞鹰般掠在了窗下。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溜进一缕凉风,抚过韩潇潇的发丝。她上前关窗,回头便望见有个黑衣人跪在楼离伽跟前。 韩潇潇受惊,短促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揪住楼离伽衣服:“哥哥!” 小孩就是胆小。 楼离伽皱皱眉,却没让她放开,反而冷声对那黑影道:“你吓到人了。” 黑影遮着面罩,沉默道:“……是,主上。” 楼离伽捏住韩潇潇的手,心惊怎么冷成这样,他有心想快点送人去睡觉,出口的话也逐渐不耐烦:“有事说事。” 黑影踟蹰道:“主上,她……” “说。”楼离伽命令道。 韩潇潇缩了缩脖子,原也没听懂他们讲的什么,却重点抓住了最后一句。 “万事俱备,按着计划,主上可以回南疆了。” ----
第97章 番外一:小尾巴(二) === 像是一道惊雷劈落,韩潇潇猛地抬头,心脏在胸腔里震得发痛。 她知道楼离伽有朝一日会回南疆,但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之快。 衣袖下,楼离伽明显感觉到韩潇潇的手颤了一下,而后便如木头似的僵住了。他下意识皱皱眉,以为是寒冷导致,想快点结束对话:“三日后来接我。” 黑影躬身应下,翻窗走了。楼离伽看向韩潇潇,却发现她怔怔地盯着桌上的烛灯,面色苍白。 “冷?”楼离伽把她的手捂住,“身子弱就早些去睡觉。” 韩潇潇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他。 楼离伽不爽地啧了一声:“和你说话,听到没?” 那个破烛灯有什么好看的,回头他就把那玩意儿砸了。 韩潇潇总是很容易哭,摔一跤要哭,擦破皮要哭,害怕要哭,感动也要哭,像是水做的。 但这次,她却不知用了多大劲忍住了眼泪,从楼离伽掌心抽回了手。 “我先走了。” 她这样说着,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在低头的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像以往般在分别时软糯糯地说上一句“哥哥再见”,楼离伽看着被挣开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爽地顶了顶腮帮子,砰一声将那烛灯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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