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离伽干嘛对她这么好呢? 思及某个念头,韩潇潇心底突然一疼,情绪也低落了下去。但这回她学聪明了,没让楼离伽看出来。 可能他对每个床伴都这样吧。 政务还没处理完,楼离伽又舍不得韩潇潇,便将人带回了正殿。他将人带到自己寝宫,为了防止人无聊还专门给她找了些零嘴,然后才安心去隔壁办事。他知道韩潇潇喜欢新奇的东西,因此这回给她的都是南疆特产,够她玩上好一会儿了。 大皇子党贼心不死,欲死灰复燃,处理起来稍微有些麻烦。因此,等楼离伽干完一切,漏钟已走到了亥时。 他有些着急地推开寝殿门,然后看到了一个满脸通红的韩潇潇。 视线下移,当他望见对方手中握着的那瓶乳白罐头时,心里的某根弦啪嗒一下断了。 坏了,一时不察,竟将乳酒也一并送了过去。 这酒喝起来淡,实际上浓度极高,而韩潇潇手中的那罐已经空了。 “还认得我吗?”楼离伽反手关门,快步走到她跟前,拿手背贴上她的脸。 脸上的触感温热柔软,韩潇潇依赖地往那边挪了挪,突然亲了上去。 很轻的一个吻,唇瓣一触即分,像是羽毛抚过心尖,痒痒的,却渴望得到更多。 楼离伽的眼神即刻就变了。 他掐住韩潇潇下颚:“认得我是谁吗?” 酒精作祟,韩潇潇脑袋一片昏沉,有些呆呆的:“哥哥。” 她乖巧地上前将人搂住:“sbei。” “别闹。”楼离伽皱着眉,“我去拿解酒药。” 说罢便要转身走,但却被韩潇潇拽住衣角。 “哥哥。”她委委屈屈的,几乎快掉下眼泪来,“要抱。” 平日的韩潇潇光是说话就像是撒娇,醉了酒后更甚。毕竟是心爱的女子,楼离伽不过犹豫了半刻,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转回了身,将人抱在腿上。 韩潇潇蹭了蹭他:“要亲。” 楼离伽听话地照做,狠狠咬着她唇瓣。 韩潇潇吃痛皱眉,眼泪顺势而落,但一点都没反抗,痛到极致也没反抗。 于是后面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韩潇潇刚发出信号,楼离伽就迫不及待地将人压在了被褥上。几回下来,他对此已经熟能生巧。 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很认真,好像只要韩潇潇摇头或说个“不”字,他就能及时止损。 对方用唇堵住了他的话。 韩潇潇骨子里很难伺候,楼离伽知道。 但他不知道,醉了酒的韩潇潇更难伺候。 清醒时她至少还会忍,醉酒后却完全不再装,一会儿说重了一会儿说轻了,一会儿说疼一会又哭,再然后就哭得更厉害,身子微微发颤,捂着脸不让楼离伽看她。 一模一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几乎每回情到正浓,韩潇潇都会捂住自己的脸,捂得死死的,楼离伽稍微一掰她就会哭,磨得人没办法。 “为什么不让我看?”楼离伽慢下动作,“乖乖,告诉我。” 闷闷的哭声从手心后传来,韩潇潇即便醉酒也没忘记遮挡:“唔……别看我。” “给我个原因。”楼离伽吻上她手背,“你在怕什么?” 他技术很好,温存又是他的拿手项,不消一会儿,韩潇潇便被磨得难受,绯红一路从脖颈漫到了耳后。 韩潇潇迫不得已求道:“哥哥,难受。”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楼离伽声音温柔又不容置疑,“说出来就放过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碾了一下。层层进攻下,总算撞出了对方的心里话。 “我很脏的!” 这四个字仿若一把钥匙,将心口那道闸门打开,酒精麻醉下,压抑半年之久的自卑如洪涛卷浪般涌了出来。 韩潇潇总算崩溃大哭:“我被别人进过很多次,还吃过那种药,求着他进来,做一些我自己都厌恶的动作,这些你全都不知道。还有很多人看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对我指指点点,把我放在笼子里卖,我不想的,可没人听我说,他们都骂我骚,骂我勾引男人……你为什么非要问,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出去,我不要了,我讨厌你!” 说到最后她推了楼离伽一把,但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与其被心爱之人推开抛弃,不如自己先行下手,至少能自欺欺人地保留那点少得可怜的尊严,可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非得彻底将她的心粉碎。 男人都是这样的,倘若对方不是处女,他们便也不喜欢了,没有例外。 韩潇潇心灰意冷,发烫的身子也冰凉下来,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大梦将醒。 她闭上眼睛,等着楼离伽把她推开。 但那人却紧紧抱住了她。 ----
第101章 番外一:小尾巴(六) ==== “没事的,没事的。”楼离伽吻着韩潇潇侧颈,一下下轻抚她脊背,“别怕,以后没人会说你了,也没人会不要你。” 他总能敏锐察觉到韩潇潇的内心所想,仅仅透过一双眼睛。 深压于心底的痛楚被血淋淋地撕开,尚未完全结痂的疤痕被重新割裂,她最见不得人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腐烂肮脏,连她自己的恶心。 但有一人虔诚地吻住了那处缺陷,然后认真地告诉她…… “乖乖,你不脏。”楼离伽温柔地擦掉她止不住的泪,“不是你的错。” 久旱的荒漠终得相逢一场盛大雨露。 那晚过后,楼离伽对韩潇潇好了很多,尽管他原先就对人很好,现在却是恨不得日日将她捧在手心里宠,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就连处理政策,也要韩潇潇守在旁边,一番操作下来,古罗都无甚用武之地了。 他在慢慢把那块破碎的美玉补好。 日夜转了好几轮,一晃又是个隆冬。 南疆的冬较岳国更冷些,窗外未落的厚叶都结了一层薄霜,冷冽的风如利刃,将人的脸颊割得生疼。 韩潇潇骨子里格外娇贵,什么苦都吃不得,一到冬天就只想窝在房间里,连带着神情也恹恹的。 直到今日,她听人说南疆有种极为奇特的血蛊花,以蛊养之,通体血红,且只开在冬日。气温越低,花开得越盛,远望过去,就像燃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 韩潇潇向来是热衷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听着描述她便心痒痒。刚好王宫后花园就有血蛊花,韩潇潇挑了最冷的一日,天刚蒙蒙亮便拉着古罗启了程。 王宫最大的地界其实不是寝宫,而是后花园,它几乎占据了整个王宫一半以上的范围。里面又被划分为好几个区域,什么观赏区,养蛊区,药材区等等不胜枚举,每个大区又被划为了数十个小区,而韩潇潇心心念念的血蛊花,就种在养蛊区。 这里枝繁叶茂,周遭数不清的蛊虫在枝干上蠕动。有时好好走在路上,头会突然凉一下,伸手一摸,便是一片黏腻。 南疆没人怕虫子,但出乎意料的是,韩潇潇竟也丝毫不惧,当初和韩素说的对蛊虫有兴趣,也不是瞎诌的。 有蛊虫闻到她身上南疆王的味道,友好地挪到她指尖,软软的,爬过的地方又湿又黏。 古罗在一旁解释:“小姐,这是草蛊,很亲人,爬行时流出的汁液可以入药。” 韩潇潇整个人被包裹在暖融融的裘衣下,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好有意思!” 她将草蛊放到树干上,又指着树边的另一种蛊虫道:“这个呢?” “这是噬心蛊,很危险,小姐别碰。” “这个呢?” “这是群蛊,能充当屏障,数量最多,也最容易养。” “那这个呢?” “这是阴蛇蛊,擅偷袭,脾气也不好,小姐离远些。” 两人边走边聊,韩潇潇一路听得津津有味。拐过一个转角,视线豁然开朗,冷风刷地飞过,将她的眼球刮得生疼,几乎流出泪来。 耳边传来沙沙沙的扫冰声,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又有南疆话交杂其中。 韩潇潇探头去看,不偏不斜正巧望见了两个身影。那两人穿着宫女的衣服背对此处,一左一右力气极大地扫着地面,像是满含怒气。 许是觉得没人会大冷天来这里,她们说话声放得很大,语速又快,情绪很激动,听着像咒骂。 韩潇潇对南疆话还不是特别熟悉,但或许敏感的人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天赋,这些话竟还真的让她听懂了七七八八。 大冬天,她像被当头泼了一盆水。 她们谈论的是自己。 “不就是仗着王上喜欢岳国人,装什么呀,这宫里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替身,靠着和她姐姐相似的脸才有了今天!” 另一个宫女戳着地上的冰:“怎么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若我是她,兴许以后还能给个妃子当当……” “嗤,还妃子,做梦吧!王上不过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等厌倦了你看她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唉,就算是替身也总归有点情分的……还是别说了,被人听见又要加重惩罚了。” “我哪点说错了?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被赶来这破地方,他们不是心虚是什么?往后王上娶了妻,你看王后能不能容得下她!小狐媚子……啊!古罗大人!” 扫帚砸落发出闷重的声响,那两个嘴碎的宫女面色苍白,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古罗目光沉沉下压:“私论王上是死罪。” “不要!”原先趾高气扬的宫女身子一抖,猛地揪住古罗衣摆,“大人,我们知错了!” 古罗狠狠一脚踹在她心口,将人踹出两米远。 力道之大让韩潇潇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古罗。”她很轻地叫了一声,“我有些冷,我们快些走吧。” 这一声轻而易举地将古罗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啊,天寒地冻,若是让小姐着了凉就不好了。 他嫌恶地冲两人拧眉:“滚。” 等那两个宫女忙不迭地跑开,他才恢复那木讷的样子,结巴地说着中原话:“小姐,你,别把她们的话放心上。” “嗯?”韩潇潇眨眨眼睛,“她们说了什么,我没听懂。” 闻言,古罗心中一块石头咚地落了地,他第一次庆幸韩潇潇不熟悉南疆话。 “没什么。”古罗笑笑,“不重要的,奴带小姐去看花吧。” 不露形色是韩素的强项,现在韩潇潇也会了。 …… 今年的隆冬似乎格外漫长,南疆的雪比岳国来得更早,也下得更大。雪子纷纷扬扬,为大地裹上一层银白。养蛊区的蛊虫已然躲到树上的洞里,远望过去天地寂寥,长风夹雪。 就是在这样的雪天,韩潇潇接到了故国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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