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气急败坏地思考着该怎么挽回退婚事件对以后的影响时,原本安安静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吵嚷声。 听动静人还不少。 陈熙强撑着朝外面看了看。 见很多人涌进她家,没多会儿就把院子站满了。 “陆家家破人亡,陆小子重病在身,你们这个时候退婚,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就是!求着结亲订婚的是你们!现在看着陆家不行了,要退婚的也是你们!脸还要不要了!” “不地道!黑心肠!坪山村怎么出了你们一家子败类!” “败类!” “不要脸!” “太欺负人了!” …… 一声声骂声传到陈熙耳朵,她眨了眨眼。 这是……退婚事件开始作用,她家被村里人唾骂了? 剧情的力量这么强大? 陈熙又打了个寒颤。 原身父母正一脸无奈地跟村里人解释,他们把家里大部分银钱都拿给陆家赔偿了,作为补偿还送了不少贵重补品……但压根没人听,唾骂声一声高过一声,还有人往她家里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看着原身父母为了原身的终生幸福,赔偿了大半家财,还在面对众人唾骂时,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让村里人不要怪他们年幼不懂事的女儿,陈熙鼻子就是一酸。 其实原身父母真的很爱原身。 只不过,原身是女主对照组,注定了此生不会善终。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最恶劣的剧情也已经发生,但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既然占据人家女儿的身体,怎么着也该让原身父母安享晚年。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便抬脚朝外走。 她是事件当事人,不该让老两口独自面对。 要打要骂,她都认——也希望可以熄了众人的怒火,降低些不良影响。 然而她刚走到堂屋,就被迎面跑进来的少年一把拉住。 “妹妹,回去!” 少年一脸童真,皱着眉头,咬着唇拉着她就往西间走,不让她出来。 陈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是原身的哥哥,陈曜。 原身今年十五岁,陈曜比她大一岁。 但他的智商只停留在了五岁。 因为小时候,原身贪玩落水,是哥哥拼命救上来才捡回一条命,但哥哥却高烧烧成了傻子。 看着死命拉着她往屋里走,还时不时盯着门口怕人进来,护着她的哥哥,陈熙鼻子又酸了。 这一家人,确实有私心,但也不该是书里那样的结局。 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冲他笑了笑:“没事,我出去看看爹娘。” 少年不答应,还是死命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哥哥,”陈熙又冲他笑了下:“真的没事,我出去解释一下,村里的叔伯们,消了气,就散了,爹娘也能歇歇了。” 少爷这才一脸不确定地反问:“真的吗?” 陈熙冲他点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哥哥?” 少年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松口:“那好吧,那我和妹妹一起过去解释。” 说着他小小声道:“万一他们打你,我给你挡着。” 陈熙想说不用,但一想解释多了他也不会听,便道:“谢谢哥哥!” 少年开心了,挺起胸膛一脸骄傲:“不客气。” 但等出了门,他立马就收了小,虽然有些怕,还是壮着胆子把妹妹护在身后。 陈熙一出来,院子里一声接一声的骂声,顿时停了一瞬。 众人看着包头布还渗着血,脸色惨白的陈熙,一时间有些骂不出口。 陈熙走到众人面前,直接一躬到底。 护在她身旁的哥哥,看她这样,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躬到底。 陈熙看了眼身旁的人,因为穿书成工具人对照组的郁闷心情缓和了些。 她保持着躬身道歉的姿势,大声道:“这件事因我而起,爹娘就是太疼我,所以才会做出退婚的决定,辱没了坪山村的名声,都是我的错,各位叔伯爷爷要骂就骂我吧,不关我爹娘的事。” 骂一个病的摇摇晃晃的小姑娘,村里众人,一时间有些开不了口。 但就这么算了,也不能够。 其中一个年轻些压不住火的大汉高声道:“熙丫头,别怪叔说话难听,你爹娘这事办的太差劲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在其他村子面前抬头?人家一说起咱们村,就是你家趁人落难,退婚撇清关系,你也出去打听打听,十里八乡,哪个村子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你们这是给咱们村抹黑!” 退婚这事,怎么说,在别人眼里,都是他们陈家的不是。 陈熙也没多解释,直接一口应下来。 “是,”她依然躬着身子:“这事,是我家错了,但跟我爹娘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央求我爹娘去陆家退婚的,你们要骂就骂我吧,打我也行,我不狡辩。” 婚已经退了,她的名声也毁个差不多了,不如她一个人全担了,保住陈父陈母,以后就还能转圜。 主要是,她是个现代人,对于自己的名声,她其实并不在乎。 有没有人提亲,她就更不在乎了。 但陈父陈母不一样,他们在意村里人对他们的评价和看法,逃不开世俗的目光。 被十里八乡唾骂,对于土生土长在这片土地的陈父陈母来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她就不一样了。 是以,说这话时,陈熙十分诚恳。 为了让院里的村人都听清楚,她还特意提高了嗓音。 在场所有人,包括陈父陈母都被她这话惊住。 一时间没人开口。 此时,院子外,一个形销骨立,正大步往陈家来的少年,听到院子里传出的,陈熙的嗓音,本就冷着的脸,登时更沉了几分。 没有人说话,陈熙想了想,大家肯定是听进去了,她干脆又加了一句:“或者叔伯们觉得怎么罚我能让大家消气,就怎么罚我吧,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都认!” 院子的村人面面相觑。 小孩子错都认了,他们再追究,倒显得他们做长辈得理不饶人,跟小孩子计较。 但这事也不能就这么揭过去啊。 还是刚刚开口的年轻大汉,正要说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收回去之前的话,婚约照旧,这事就当没发生,他们也不往外传,免得被十里八乡嘲笑他们坪山村不仁义。 但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谁喊了一声: “陆家小子来了!” 所有人哗地转头,朝门口走进来的少年看去。 躬着腰正当众认错自我检讨的陈熙眉心动了动,陆家小子? 就是原身那个才子未婚夫?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遭也越来越安静,陈熙觉得有点奇怪。 主要是有点发毛。 哦,她还因为弯腰太久,脑供血不足,眼前开始发黑发晕。 于是,陈熙干脆直起了身。 刚晕乎乎站稳,就对上一双冷沉如霜的眸子。 看着眼前面无血色,形销骨立到风一吹就会散的病弱少年,陈熙眼角抽了下。 才子未婚夫,陆时砚?
第2章 爬墙 少年眉目清澈,脸却白得骇人。 不知道是的气的还是病的,惨白里还泛着青黑。 被他冷嗖嗖的目光盯着,陈熙稍稍有些不自在。 想到书中,他不及弱冠便英年早逝,同为工具人的陈熙,突然就对眼前的短命才子十分同情。 为了衬托男女主,他们对照组,就纯纯怨种工具人。 瞧他眉心微蹙,目带怒色,陈熙不自觉抿了下唇。 家中遭逢大祸,未婚妻又这个时候举家上门要退婚,换了谁,都心平气和不了。 他这个样子,她能理解。 但…… 这都是剧情的安排! 他惨,她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一味地解释自己有多难多无奈,没有用不说,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刺激到眼前正处在盛怒中的少年。 万一这人当场气死过去,那她还有陈家一家的名声,就更差了。 “我……” 正想跟他当众道个歉——缓和一下他的情绪。 然而,她才刚开口,吐出一个字,眼前病歪歪的少年,直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她面前。 扔完,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冷漠的神色,像是多看她一眼,都污了他的眼,甚至连一个字都不屑地跟她说。 陈熙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是他们家补偿给他的补品。 她抬头又看了看少年单薄笔挺的背影。 眉心一下拧紧。 气性这么大,这冤家解起来,怕是十分不易。 是的,刚刚当众躬身道歉时,她就盘算了,最有效最有用的法子,就是跟陆时砚把仇怨解开,两家握手言和,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旁人自然也不好再指摘什么。 只不过把仇怨解开,两家握手言和,有一个非常困难的地方,那就是陆时砚是个命定的短命鬼。 万一在他死之前,两家还没能言和,陈父陈母还是要背上逼死小辈的骂名。 这对陈父陈母来说不太公平,也会让他们后半生都生活在愧疚中。 所以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想办法保住陆时砚的命。 这很难,但再难,也得去做。 否则,他一死,她一个现代人没什么心理负担,陈父陈母肯定过不去这个坎。 而且,陈熙也是真的觉得陆时砚可怜,若是能救他一命,她也愿意效力。 她不是圣母,只是陆时砚活着,对她和陈家更有利。 村人本是来谴责陈家,要陈家把上午退婚的话收回去,跟陆家小子重归于好的。 现在陆时砚自己来表明了态度,两家算是彻底闹掰,村人觉得再劝也没了意义。 至于陈家以后是被唾弃还是被瞧不起,那都是陈家应得的。 主要是他们现在站在陈家的院子里,都觉得晦气。 跟这样的人家同一个村,他们觉得丢人。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只留下了几道鄙夷地叹息,齐齐摇着头离开。 等人一走,陈家小院子一下就空了。 陈母一脸心疼地快步走到女儿面前:“小熙,你怎么出来了,还烧着呢,快快快,快回去躺着去,外头冷!” 陈父苍老的面容,也露出几分担心:“脑袋还疼不疼了?” 陈熙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了,我好多了,爹娘不用担心。” 话落,瞧见哥哥还在躬着身,她忙把人拉起来:“哥哥,别鞠躬了,快起来,仔细头晕。” 听到妹妹的话,陈耀马上直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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