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运气不好,估计就是真正的灰飞烟灭。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了很多。 另外还有个想法就是:养了虚花这么多年,最后死在他手里。 可见人没事别想着给人当便宜亲妈! 但就在刀锋触碰到荧惑的瞬间,她忽然觉得体内骤然暴涨了一股诡异而澎湃的力量,修为盈满身体的感觉重新出现了。 荧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冰冷的刀刃触及她的皮肤,却没能伤到她,反而直接被弹开。 虚花连退三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她。 同时,荧惑也退了半步,皱起眉,犹疑地看着自己的手。 真是奇怪,对于修为的一切感知居然全都回来了。 荧惑看着自己的手,虽然没弄清是为什么,但这是个绝好的时刻。 她立刻对着虚花温柔一笑:“我今天就要打儿子,谁也拦不住。” 虚花又是一刀劈来,荧惑眉目冷锐,手如金石,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轻巧而又雷霆万钧地单手接住了刀锋。 另一只手轻轻一推,虚花竟直接飞了出去,撞在“阵”最东一侧。 这一下撞得不轻,风开始流动起来。 竟然将“阵”破了个口。 虚花单膝跪地,唇边已有鲜血渗出。 荧惑将手掌伸展又攥成拳,感觉到这股力量明显不是自己的。 起码,不是魔尊的。 不过没关系。 她面无表情地走近虚花,单手掐住对方的下巴,逼迫对方抬头看向自己。 “舍潮,”荧惑毫无笑意,“把、虚、花、还、给、我!” 说完,她手臂用力,拽着少年的领子,把他生生拎了起来。 然后看也不看,将对方狠狠掼在地上! 荧惑从少年手中抽出对方的弯刀,对着阵眼一甩—— 刀风四溢,直接击碎了阵眼。 大阵变得摇摇欲坠。 虚花看着他,口中满是血,但依然大笑:“你大可杀了我,你下得去手吗?” 荧惑不搭理他,像是透过这具身体,对着另一个灵魂说话似的。 “你还记得我当初怎么教的你吗?”她问,“凝神静气,能通大罗!” 说完,荧惑又给了虚花一拳:“给我醒过来!” 少年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神色几度变化,目光炯然地看回来。 然后,他一字一顿着,像是咀嚼这一段话般:“荧惑,我现在开始对你有些好奇了,你怎么知道虚花拥有着自己的神识?我的术法,你如何清楚?” 荧惑揪着对方,冷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如何拼凑了虚花出来,还知道你要找的是重千风,你的目的就是她!她守卫两域,击退魔族,所以你就要毁了这一切,引她出来,是不是?” 说完,她起身,将对方狠狠推在地上。 荧惑看向魔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废物。 “重千风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但你的对手是我。她临走之前已经将一身的本事尽数传给我了,”她冷笑一声,“其中也包括曾经交给你的那些。” 少年顿了顿,道:“是吗?那我很期待。” 他仍然是笑,只不过笑着笑着,清明的瞳孔变得迷茫,脸上黑色的魔纹也逐渐褪去了,那诡异的魔气骤然溃散,消失不见。 荧惑察觉到,舍潮的气息已经倏然远去。 她轻舒一口气,让灵力绕着经脉走了一周,没什么异样。 真是怪事,难道栾如的身体原本就有修为,只不过她在假装? 又或者是被什么术法压制住了,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 生死关头…… 荧惑突然明白为什么栾如成了唯一的活口。 恐怕就是这突然涌出的修为保了她的一条命,才让她的魂魄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在着,既能影响夺舍之人,又不会被驱逐。 真是怪事。 谜团太多了,荧惑决定等会儿再想。 她手下毫不留情地拍了拍虚花:“醒醒。” 少年过了片刻,迷糊地转醒了。 灵力偏弱但还算正常、魔气也正常,恢复了让荧惑熟悉的感觉。 她牵了牵嘴角:“可算醒了,不然我可能会剁你一根手指。” “尊主……”虚花声音极轻,看得出十分虚弱,“我被魔族控制了。” 荧惑思索了片刻,然后道:“先前我接到汇报,听说你没能抓住那些在北方骚扰邪异门的魔修,想必那时候的就已经不是你了吧。” 少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荧惑让对方枕在自己的腿上,她低头看着少年,神色称得上柔和。 分明是如此温情的时刻,但她的手却停在对方的颈侧。 如果舍潮卷土重来,那么虚花就会立刻被她击毙在这里。 至于怎么和清正宗的人解释,那都是后话了。 “尊主杀了我吧,”虚花感受到了她的意图,低声说,“舍潮还会再来。” 荧惑笑吟吟的,手却没收回去:“不着急,舍潮堂堂魔主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我师父?如果能利用他真的找到重千风,倒也不是坏事。” 她声音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很冷酷:“如果你最后的神智也消失了,那我自然会杀了你,不过在那之前,还是继续为我办事吧。” 虚花沉默片刻:“是。” 就在这时,妙风忽然出现,单膝跪在二人面前。 “尊主!”青年抬起眼,脸色发白,身上魔族气息还残存着一缕,很显然是刚从舍潮的某种禁锢中脱逃,“属下来迟。” “没关系,”荧惑不在意地抚摸着虚花的长发,“都解决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到体内的修为也逐渐消散,便对二人说:“这个阵马上就会消失,我也会很快失去灵力。妙风,你带虚花回邪异门,我等下写一封信,你来交给槐川。” 妙风恭敬道:“是。” “尊主,我……”虚花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对不起。” 荧惑看着他,很温和地笑了笑。 “你们先回去吧,”她没有回应对方的道歉,“尽早到邪异门。” 说完,荧惑回到房间内,提笔给槐川写了一封信。 现在的虚花虽然看起来正常,但并不能确认内里是否还与舍潮有着联系,所以无用的感情、动容、道歉和原谅,都是没必要的。 她把信交给妙风。 虚花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神色黯然。 荧惑淡淡道:“我会尽快把婚事提上日程。” 妙风略感意外地抬眼:“尊主,这项计划不变?” “不变,”荧惑道,“岁云岐必须当上岁家家主,清正宗也必须有一件大事来冲淡他们的警惕,婚事是最合适的。” 妙风道:“属下明白。” 荧惑道:“到了那一天,无论怎样,五明子都要率人进攻三宗府。” 妙风一惊,没想到尊主已经做好了硬抢的准备。 “但是岁家那个小子,”妙风问,“他是最棘手之人。” 荧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妙风低头:“是。” 二人走后,荧惑感觉到“阵”已经消失了,同时,她体内的修为也已经耗尽。 真是怪事,自从到了清正宗,想不通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而来。 不过她思索片刻,发现已经解决的事情还是多于未解之事的。 她最初的打算是拿到自己的身体,顺便调查一下栾家灭门案,现在身体的位置确定了,灭门也清楚了,还顺便知道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魔修究竟是谁率领。 新的问题就是,虚花如何处理、自己和岁云岐的婚事如何安排,以及魔族究竟是怎么从见知渊爬出来的。 最后这个问题她写在信里,交给槐川解决了。 希望最近就能有调查结果。 忙完这一切,荧惑走到石桌旁,收拾了翻倒的茶具。 然后她坐下,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文天动了动,苏醒过来。 “咦?”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荧惑眉目不动,顺着她说:“是啊,还好现在天热,不然你岂不是要生病?” 文天控诉她:“一定是阿如你回来太晚了。” 荧惑道:“确实,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 文天晃了晃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她觉得对面少女好像变了。 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我睡了多久,”文天问,“好奇怪,感觉很累。” 荧惑道:“你不会是最近在刻苦学习吧?” 说起这个,文天眼前一亮:“没错!我开始学五行术了。” 她打开了话匣子,把近日学五行术的经历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眼睛亮亮的,显然是十分兴奋。 文天向来对修剑兴趣不大,如今找到了喜欢的方向,自然是开心的。 荧惑听着听着,疲惫忽然涌上来。 想必是短暂获得的那些灵力,由于这副身体的先天残缺,成为了极大消耗。 她努力撑了片刻,终于是意识模糊,向一侧倒去。 文天吓坏了:“阿如?!” 就在这时,岁云岐恰好走到院门前,他掠身向前,接住了少女。 “栾姑娘?”他皱起眉喊对方。 然而怀里的人陷入深眠,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原先他只觉得这附近的灵场有些奇怪,整个三宗府大阵流动到这附近时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所以想过来看看,等到走近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消失。 岁云岐便以为是错觉,毕竟那只是一瞬的事。 却没想到走到院前,恰好遇到了少女昏迷这一幕。 “阿如怎么了!”文天着急不已,“我们快去找许甦,他一定有办法!” 岁云岐握住少女的手,却发现对方手指冰凉。 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恐惧攫住了他。
第43章 阻止 一天一夜后,槐川等带来了虚花和妙风。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荧惑的亲笔信。 他拆开来看,发现信上所用的灵力与她完全不同,倒像是宗域的方法。 随后妙风又将发生的事情说了,槐川思索片刻,看向虚花。 “我们虽然是同门,但既然尊主有令,我就不能不听。” 虚花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同时,妙火和妙水也来了,净气和明力不在,自从魔修来犯后,他们就长时间在外巡逻,并及时向槐川禀告动向。 妙火与虚花关系好,见他身上带了伤,先是一惊。 “你怎么了?”说着她走上前,伸手就要触碰,“怎么受了伤?” 槐川却道:“妙火,尊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 妙火惊讶地瞪大了眼:“为什么?” 虚花抬眼看向对方,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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