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氏,已经恭谨的回道:“回殿下,昨个儿三姑娘生辰,您差人赏了生辰礼。今个儿早早的,三姑娘就闹着来给您和国公爷磕个头,说是谢长辈们的赏。” “金项圈和玉坠子,明珠真喜欢。”抬头小声嘀咕了一话后,明珠就是揭开了衣襟领,然后,露出了她脖间带着的玉坠子金项圈。 “明珠知道好孩子,得了礼,一定得回赠的。”巴巴的说了好话儿,明珠是奔了生母李氏近前,从李氏那里拿过了一个小木匣子。然后,打开了匣子盖,露出了里面精致漂亮的小莲花糕点。 “父亲,母亲,这是明珠回赠的生辰礼,明珠最喜欢这奶酪糕子了。” 用小矮墩的身材,高举了肥肥的白嫩小胖手,把这匣子糕点搁到了亲爹和嫡母的桌前。 卖萌大业,正式开始。 只不过,燕国公主耶律欢喜的神色,似乎是不喜不怒。这位殿下是目光深深的望了李姨娘一眼,眼中还有嘲讽神色,好像在说了,瞧,这李氏就靠着女儿争宠。 “哼。”耶律欢喜最终,鼻间轻哼了一声。 魏国公萧温良倒是仔细打量了他的庶女,在搁了朝食的筷子后。他接过了丫鬟递来的帕子,试了嘴,又是用茶水漱口后。 一翻清洁下来,萧温良才道:“殿下,今日忙碌,我且先去衙门了。” “府中之事,劳殿下操心。” “驸马放心,本宫一切都省得。” 夫妻二人谈了话,视明珠母女如无物。 只待萧温良起身,在要踏步离开前,又微低了头,望着可怜巴巴的庶女,缓缓开口,道:“下差归来后,我会去静谧轩小坐片刻。至于明珠的生辰礼,我会差人再补上一份。” 这话落,魏国公不得众人应答,提步就走了。 望着亲爹离开的背影,明珠心头松一口气。她知道,她这一回冒险,有收获了。 虽说,好像开罪嫡母了。 这不,魏国公离开后,燕国公主耶律欢喜就是敲打起了李姨娘的规距。不外乎,就是提点了李姨娘老实待在静谧轩内。没事儿,别到处闲逛。 “吃闲饭的人,就得守住本份。” 用这一句话,作了总结时。 魏国公府的嫡长女萧宝珠、嫡次女萧珍珠,已经来了栖凤堂给她们的生母耶律欢喜请安。然后,明珠就见识到了,燕国公主的瞬间变脸术。 面对李姨娘时,燕国公主是高贵冷艳范儿,不肖于跟李姨娘多谈的模样。而面对长女、次女时,燕国公主就是慈母心肠,和风细雨的关切。 “算了,今个儿便如此吧。” “你们母女先退下。” 燕国公主不奈烦与庶女、姨娘打交道,她直接挥手,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君羊把八三令泣泣雾伞六让明珠母女二人福礼后,赶紧走人。 明珠和生母李姨娘自然是识趣的,便是安静的离开了。 魏国公府非常大,从栖凤堂返回了静谧轩,路程不短。 魏国公萧温良出身草原黄金家族拓跋氏,哪怕尚了皇家公主。这公主没生了继承爵位家业的儿子,自然就不可能守身如玉的。所以,魏国公府内,除了李姨娘这一个小妾,实则,还有另外的妾室们。 只不过,其余的妾室们,因为未能誔下子嗣,都让燕国公主把人圈在了后院东北角的几个园子里。 远远的,明珠和生母李氏在游廊里闲庭信步,慢慢踩着小步伐回静谧轩时。从隔了夹道的东北角园子处,就传来了悦耳琴音和袅袅的歌声。 那曲子婉转,那歌声动人…… 奈何,魏国公府的男主人不在,没真正的欣赏人。 天成三年,四月初二,未时。 侍卫军兵围皇宫,在商量着天子登基仪式的重臣与宗室们,被宁王的亲信兵马是全部圈禁在了宫苑之内。 天成帝有两子,一个是三岁的稚子耶律肃;另一个是四月初一日辰时末,因为天成帝驾崩,导致后宫贵人早产,而誔下的遗腹子。前一位皇子,尚有个名讳,而后一位皇子,目前是无人问津。 整个南京城里,天子归宿,才是真正的大戏中心。 宁王的侍卫军,除了兵围皇宫外,连南京城的四处城门,也被侍卫军强硬接手。于是,有宁王的旨令,侍卫军是紧闭南京城的城门。总之,街道之上,兵丁巡逻往来,气氛是紧张而压抑的。 皇城的后宫里,皇长子的生母萧贵妃,还有皇次子的生母李贵人,双双俱是受了惊吓。可她们是弱女子,在天塌地陷后,除了等命运的审判,也无他法。 因为,皇宫的通信,被宁王切断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政事堂里,还在争论不休。而后宫那边,却是先有结局。 萧贵妃、李贵人,都被兵丁堵在各自的殿内,然后,三岁的皇长子耶律肃,刚誔下不过一天的皇次子,就亲眼见证了,他们的生母被人硬生生的灌下了一杯鸠酒。 初懂事的皇子耶律肃,是吓傻在当场。相比较起来,未懂事的皇次子,尚算幸福了。至少,皇次子不会明白,在他面前口吐黑血的女人,就是他将要咽气的生母。 在重臣和宗室们的眼中,天成三年的四月初二,真是上演了一场活闹剧。 午时,饿的饥肠辘辘的重臣、宗室们,还得继续的饿着。政事堂此时此刻,被侍卫军重兵包围,别说溜走一个人,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殿内。 至午时三刻时,“哐当”一声里,政事堂的大门是被人用力踹开的。 生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宁王走进来。他着重甲,披腥红的大氅。这些都不是宁王最引人注意的地方。 重臣、宗室们更在意的,是宁王手中拧着的人头。那人头的断根处,还是乌黑一片。在宁王走进政事堂时,偶尔里还落下一坨坨黑色的血渍。 “鲁国公那逆贼……” “那人头,是耶律罕……” “宁王斩了叛逆者的头颅……” “……” 整个政事堂内,各种小声的议论,俱是响起。 宁王不在意重臣、宗室们的纷嚷,他直接从中间走过,一直走到了丹台上的龙椅前。 龙椅嘛,就是一把稍稍宽大些,刻有九龙盘绕的椅子。若说,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这五爪金龙被赋予了帝王的象征。 深深的望了龙椅一眼,宁王转身,在重臣、宗室们的惊讶里,他一屁股坐下,是结实的坐在了属于帝王的龙椅上。 “哗……” 满室惊呼声起。 “本王斩了耶律罕这贼子……”说着这话时,宁王把手中耶律罕的那颗头颅,是扔到了政事堂的中央。 这一扔,一路上是洒下了斑斑痕迹,有红色的,有黑色的血渍。 重臣、宗室们一惊,宁王大声又道:“本王为皇兄复大仇,于皇族宗室有功。弟继兄业,有何不可?” “……” 重臣、宗室们皆沉默…… “何人有异议?” “若无异议,众卿可参拜新圣上了……” 坐于龙椅上,宁王此时,是威风八面。 重臣依然在沉默,就连皇族的宗室们也在继续的沉默…… 魏国公萧温良当先走出一步,行大拜之礼,开口道:“臣,恭请圣安。” “值此局势动荡之时,望圣上于先帝灵位前,即大宝位,以御朝纲。” “臣再度叩请。” 萧温良的态度表明了出来,这位魏国公爷很清醒。宁王武力值满满,不能力敌时,还是老实为妙。若不然,就是自寻苦头吃了。 “叩请圣上,即大宝位,以御朝纲。” “叩请圣上,即大宝位,以御朝纲。” “……” 不得不说,重臣、宗室们,还是非常会看眼色的。在魏国公萧温良作出头鸟后,一杆子的重臣、宗室们,在宁王斩耶律罕的勇悍屠刀下,软了腿弯子。
第4章 戌时三刻,银月当空,郡星闪烁时,魏国公萧温良才归家。 宁王耶律旻,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圣上”的耶律旻。今天,那一场草台班一样演戏的登基仪式,让萧温良是感觉整个人累得够呛。 新帝登基了,改元建制是免不了的。 今年,天成三年,同样,亦是统历元年。 进了府,魏国公萧温良就得知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消息。 “三姑娘落水了,大夫确诊得好好静养些时日。”马管事躬身,小心的禀报了此事。 “去静谧轩。”魏国公神色平静,没有带上什么情绪的说道。 从前庭往静谧轩,路程不算短。魏国公人没到静谧轩,早些快跑的小厮抄了近道,到静谧轩敲门,告知了国公爷将来的消息。 时辰已晚,静谧轩的李氏本以为魏国公爷的公务繁忙,已把早晨答应的话,给忘记了。所以,到了魏国公府下锁的时辰,就是把静谧轩的院门也落锁了。得小厮敲门,这静谧轩才是又敞开了院门,准备迎接着魏国公府的男主人。 “明珠情况如何?”在静谧轩的院门处,魏国公萧温良见着提着灯笼相迎的妾室李姨娘,还是关切的问了庶女情况。 “未时二刻落的水,申时一刻醒来,吃了大夫开的方子。”李氏大概讲了情况,没添油加醋,只恭顺的回道:“现下三姑娘已经睡着了。” 在来的路上,萧温良这位魏国公府的男主人,已经知道了庶女落水的原由。 说起来,就是小儿女的争吵,比庶女大半岁嫡次女萧珍珠失手,把庶妹推落进了公府内的湖塘里。 静谧轩五间正屋,李姨娘居于右阔两间的小厅、卧室,明珠则是居于左阔两间的小厅、卧室。从堂屋穿过小厅,进得明珠的卧室内时,映入萧温良眼前的,就是大红锦被中,庶女那苍白的小脸,还有紧闭的双眼。 这小孩儿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在梦中,还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的憋着两撇小眉毛。 “国公爷您来看望三姑娘,是三姑娘的福气。妾这便去唤醒三姑娘……” “不必了。”萧温良摆手,示意李姨娘停下准备摇醒女儿的动作,他道:“明珠既然歇下了,就让她睡吧。” “明日,我再来看这孩子。”话落,魏国公萧温良打量了屋里的摆设一眼,然后,又道:“这屋子朴素了些……” 话罢,萧温良招呼了屋外的亲随小厮,吩咐道:“记得跟马管事讲一声,库房里存着的石榴花纹缕雕玉屏风不错,挪来三姑娘的屋里,顺道添些配套的好摆件。” “诺。”亲随小厮德全应承话。 “还有李姨娘这边,从库房里寻两套珍珠头面,两套黄金头面,明天一起送来静谧轩。”魏国公交待了话,德全自然再度应承话,道:“诺。” 看了赏,魏国公萧温良没了再留下来的意思,交待李姨娘好生照顾庶女。接着,他就是提脚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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