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烈也就是用着这个人的信息,到处躲藏。 至少霍秋山是这样认为的。 “团长,这是从他身上收缴出来的信件。”小金把没开封的信送到霍秋山手里,压低声音说:“这个吴烈一直都说一家人别打一家人。这话是啥意思?他难道也是部队的?我觉得不像啊?” 霍秋山摆摆手,小金懂事地闭上嘴。 霍秋山拿着信进到审讯室,问吴烈:“这封信你怎么解释?” 吴烈一点不害怕,甚至笑呵呵地说:“你这么冷静,看来你还没有看信里面的内容。我劝你最好不要看,免得你接受不了。” 霍秋山想过最坏的可能,无非是大哥被人栽赃成了敌特,最后遭到毁尸灭迹。这封信就是大哥跟敌特联络的重要证据,要不然吴烈也不会这样说。 “既然是证据,毕竟经过我的手检查过了才行。”霍秋山当着吴烈的面打开信,还没等阅读,吴烈就开始疯狂的笑。 小金在吴烈后面揣了他椅子一脚,吴烈咳嗽了两声停了下来说:“怎么样,是不是笔迹很眼熟?” 小金看向霍秋山,霍秋山整个人僵在原地,手里拿着信已经被打开了。小金不知道霍秋山看到信里什么内容,让他反应这么大,他试探地叫一声:“团长?” 霍秋山缓过神儿,把信揣到兜里,走到吴烈面前说:“你的身份还存疑,这封信我要进行笔迹鉴定,如果是假的,你走不出这个门。” 吴烈吊儿郎当地说:“你连自己大哥的笔迹都认不出来吗?我早说咱们都是一路人,你何必耽误时间抓我呢?” 霍秋山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清扫敌特的路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陷阱与谎言,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从审问室里出来,霍秋山走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周凯在外面抽烟,听到霍秋山说:“给我来一根。” 周凯:“真是出奇了,你居然抽烟,不怕对肺不好,影响你的体能了?” 霍秋山深深呼出一口气,接过香烟并没有点着,只是叼在嘴巴上咬着。 他觉得兜里发烫,那封信似乎在灼烧他的皮肤。 其实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上面是大哥的笔迹,只是他难以置信,一向沉稳的大哥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假结婚。并且还料到自己的“死期”特意写了这么一封信,证实苏乘棠的清白,还告诉所有人,结婚登记上面他并没有签字,实际上,他只是跟苏乘棠办了婚礼,并没有拿结婚证,他的结婚证是伪造的,婚姻关系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霍秋山心想,自己叫了那么多声“嫂嫂”,原来白让她占了便宜。大哥啊大哥,你真是闷声干大事。 里头小金走了出来,问:“吴烈怎么处理?” 霍秋山对吴烈的身份不再那么怀疑,他跟大哥是一伙的,并不是单纯的文化局职工,文化局的工作只不过是个障眼法。 “往上送。”霍秋山说:“涉及到我大哥,我要避嫌。” 周凯说:“难不成你大哥的死有出现新的变化?” 霍秋山几乎把烟蒂咬断,他狠狠地说:“死?真是天大的玩笑。” “死怎么拿来开玩笑?”周凯不解地说:“难不成没死?你怀疑你大哥还活着?” 霍秋山没说话,多年的搭档周凯对他的性格很了解,他没说话基本上是认定了这个结果。而他认定的结果往往都是正确的。 “真他娘的可怕。”周凯说:“你们全家都深藏不漏啊。”
第53章 春耕结束后,就到了五月节。 刘燕春给了儿媳妇们一人两张布票,叫她们做身夏天的新衣服。要说刘燕春当婆婆就是讲究,每年儿媳妇身上新衣服总是有的,让隔壁黄杏看的眼睛发红。她还得穿着嫁过来之前在娘家做的短褂子。 换完布料,苏乘棠就帮着妯娌们把衣服做好。她做的样式简单大方,特意让她们不要选暗沉的花色,多素雅一些。妯娌们穿在身上出门,就像是一幅画。 正赶上春夏交替的时节,村子里有实力的家庭也会给女儿们做新衣服。原本选择的颜色不过就是些蓝色、灰色,她们看了霍家媳妇们的衣服,顿时觉得这些都是出嫁的媳妇,还能穿的这么好看,她们还是黄花大闺女更不能被她们比下去了啊。全都花着心思开始做衣服。 村子里的女儿们犹如盛开的花朵,穿着漂亮的新衣服,点缀着村子里的各个角落。 新衣服做好了,这几天不忙,刘燕春就让媳妇们回娘家看看。这也是每年的规矩,不管平时怎么走动,她当婆婆的一年要给媳妇们放两次假。 一次就是过年时候,一次就是五月节后面。 苏乘棠自然也回到下五旗去了。这次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她就跟小蕾顺路往大路上走,走到半道两人才分开。 苏乘棠回到苏家,依旧看到桂香在院子里干活。不过她的气色比去年好上许多,身上从头到尾穿着新衣服,脚上还有苏乘棠做的鞋。 见了苏乘棠,她不像之前那般拘束,腼腆地笑了一下,指了指屋里。 苏乘棠知道,大哥跟爹娘都在屋里。 苏乘棠也跟她客气的笑了下,正想提着东西进屋,桂香伸手帮着拎了进去。其实也没什么好东西,不年不节的就带了些野苹果回来。 两人手指擦过,苏乘棠感觉到桂香粗糙的皮肤触感,这样的感觉比一般务农的男人还要粗,真不知道她之前到底干的多重的活。 屋里小禾正在跟爷爷学认知,她一字一句地读着《乡村赤脚医生手册》,这是政府□□材,难得还珍贵,是老神医给他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袁梅挺着肚子,手里还拿着蒲扇。明明是五月的天,她却热得很。 苏乘棠说:“我爱吃酸的,我没二哥有本事弄不到酸梅子,看到有人买野苹果喂驴,我想着正好给我二嫂啊。” 袁梅心情很好的哈哈笑:“说你一句,你就挤兑上我了。去给我洗苹果去。” “好咧。”苏乘棠还没坐上炕,屁颠颠地就去洗苹果。 “大哥你也在啊。”苏乘棠打招呼说:“我还以为你干活去了。” 苏国政憨厚地笑了下,眼睛却看着桂香。桂香在他的注视下,低下头,拿过苹果去洗,留他们俩在这里说话。 苏乘棠觉得纳闷,为什么俩人气氛如此微妙。 回过头看到袁梅对她挤眉弄眼,她一直没开窍的脑子一下开窍了。再看苏国政和桂香,俩人都是话少勤劳的人,性格脾气相投,还真合适。 等到晚上吃饭,苏乘棠尝到桂香做的饭菜,心满意足地说:“桂香姐的手艺比二嫂好多了,要是舍得再多放些油就更好了。” 袁梅还在吃野苹果,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给驴吃的,反正酸的她肚子舒坦。 苏乘棠八卦地问:“大哥跟桂香姐到底有没有戏?” 袁梅啃着野苹果含糊不清地说:“说不准,俩人都是锯嘴的葫芦,真说开还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苏乘棠点点头,知道这事急不得。 “诶,院子外头那人怎么那么眼熟?”袁梅往窗户外面瞅,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扶着肚子说:“是不是你家小叔子?” 苏乘棠想,哪里还是小叔子,人家才是霍家货真价实的大哥。 “他来干什么?”苏乘棠走了出去,看到不光是霍秋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这边是特办的同志,需要问你一些问题。”霍秋山怕苏乘棠不知道“特办”是什么部门,若是真是说跟敌特挂钩,担心她被吓到,就简单的说:“就是特殊办公室的。” 苏乘棠眯着眼睛,忽然问:“是关于我爸妈的事找我吗?” 霍秋山望着她的眼睛,不忍给她说谎:“不是。是大哥的死因,有些地方出现疑问,需要找你确认一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跟他们说就行。” 苏乘棠抿着唇,往霍秋山身后瞅了眼,小声地说:“我并不知道什么事。” 霍秋山声音不再那么生硬,甚至让苏乘棠感觉到他在顾虑她的情绪:“没事,知道多少说多少。这不是坏事,只是排查一点信息。” 既然没什么事苏乘棠就放心了,她转身跟院子当中紧张站着的袁梅和桂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进去吧。小点声,别把爹跟大哥吵醒了。” 他俩半夜要去跟巡山队上山,本来不归他们去,正好能在野葡萄下来的时候采下来一点。现在还不到大量结果的季节,奈何家中葡萄酒在村子里卖的不错,还在供销社代卖,既然能补贴家用,吃点苦没什么的。 因为不能私人买卖,就挂在生产队的名下,做成一个家庭小作坊,卖出去的葡萄酒跟生产队三七分账。 苏乘棠径直走到对面路上跟两位特办的同志说话,问她的话都很简单,一个人问一个人记,空隙的时候也会有人观察她的表情。 苏乘棠回答完,对面两个人点点头,很客气地说:“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苏乘棠纳闷地说:“这话怎么讲?” 特办的同志说:“别的话我们不好说,但能跟你说的好消息,霍云长同志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苏乘棠高兴的要跳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多亏腰上出现一只大手扶住她,要不然保准摔倒泥地里。 霍秋山飞快地抽回手,他从来没想过苏乘棠的腰居然能这么软,他觉得掌心发烫。 苏乘棠原本打算第二天再回家,不过霍秋山既然来了,还开了车,她白天走累了,干脆跟着一起回霍家去。 第二天。 霍秋山还没走,主动帮苏乘棠把菜园子的地松了松。苏乘棠舀了勺水给他喝,霍秋山出奇的别过头话也不说。 “你怎么这么别扭。”苏乘棠知道霍云长没死,腰杆更硬实了。 霍秋山拿着锄头,停下步伐,转过头擦了把汗说:“我大哥没死你就这么高兴?” 苏乘棠说:“你不高兴?” 一句话把霍秋山怼了回去,过了好半天,霍秋山说:“这件事先别跟我爹娘说,还有其他人都不要告诉,要保密。” 苏乘棠拖着装有苞米的箩筐往屋里走,费劲巴列地说:“保密保密什么都保密。”忽然她手上一轻,霍秋山单手把箩筐抬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外屋地放在地上。 苏乘棠:“.......”人跟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霍秋山猛劲干了一天的活,回到部队以后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 谁知道,晚上居然再次梦到大哥,而他还保持着扶着苏乘棠腰身的亲昵模样。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控制不住梦里的场景。原本跟昨天王上一样的场面不一样了,开始还是他扶着苏乘棠的腰,而这次大哥开口质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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