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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花色款式的销量，对方是什么样家底的人家，都可以让伙计们在买卖之余打听打听，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日后要往哪个方向去努力就更加明确。” 桑立远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以后我让伙计们多留意着点。” 宁金金看桑立远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说到底还是思维方式不一样，就算说出来了桑立远也未必能理解，理解了也未必肯花这样打的心力。 他是要走科考这条路子的，两家布庄在县里镇上做到数一数二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桑大哥，账我都看完了，这次总共多少？” “这么快就瞧完了？后头不是都没看么。” “我看的是每天卖出多少件的记录，倒不是具体哪一套成衣的纯利如何如何，银钱上面，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桑立远眯了眯眼睛，只觉得今天的宁金金有点不一样，说的话也有些高深莫测的，叫他琢磨不透。 接着又聊了几句家常话，又问宁金金手里还有没有冬衣的图样子。 “没有了，就算有，现在再上也来不及，冬衣也就卖到年前，这还有一个半月的功夫，让绣娘们再去研究新样式，赶不及不说，反而耽误了前面卖得好的衣裳的工，这可是舍近求远了。等年后，我只送春夏两季的衣裳图样子来，阳春三月开始上新，一直卖到初秋都不成问题。” “到夏天，再出新的秋季冬季的衣裳款式，到了深秋正好上新，今年是没赶得及，要不也不至于只卖两个月。到了明年冬天，若是今年的冬衣还有剩，该折价就折价，若是有卖得特别好的，原价卖也可。再过一年，还是这么个流程，衣裳要比季节先行一步。” “要说还卖什么新的，桑大哥刚才已经瞧见现成的了，皮帽子、手套、护膝、暖耳、毛领，这些都成，不是每一家都穿得起大毛的衣裳来御寒，但这些小物件儿用料少，一般的皮子就一般价钱卖，好的皮子其实也是做大毛衣裳的边角料，本不值什么，但再做成成品的小物件儿，价钱又上来了。” 宁金金一边说，桑立远一边点头：“这倒是，以往布庄里头到了冬天基本上没什么人，这些小件儿就能省则省了，也怕麻烦，现在托你的福，店里客人多了，做一批来卖，利润也不小。” “小丫头，别光说啊，图样子呢？” “这要什么图样子？方才不是已经送给桑大哥一副了么？让绣娘们多看看就能做出来了，拿出图样子来，再分我一杯羹，岂不吃亏？” “这不一样，你送我的我还得戴着呢，况且又只有护膝和手套，诸如帽子暖耳毛领都没有，还不如你画了来，上回我就让账房先生造了咱们的契书册子，以后只需要把图样子加进去就成，不单独做契书，你也不用多等。” 宁金金这次来就只为了收账，压根没想还能再卖出图样子，这些小件儿基本上各家店里都有，又是实用性的东西，不大讲究外观，给她的路子十分有限，她也只不过稍微改了改针线做法，算不得新东西，因此并没有做这样的打算。 转念又一想，桑立远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他主动找她做生意了，心中有个叫成就感的东西稍微冒了下泡泡，宁金金顺势答应了下来。 “今天大雪，本来是要赶着家去的，好在姑父这会子还没回来，给我拿纸笔过来吧。” 话落，桑立远连忙喊人将笔墨纸砚呈上来，宁金金把给家里人做过的都画了个遍，一些针线针脚和做法上的改动也写得很详尽，最后交到桑立远手上的也有一小沓字纸页了。 “就跟口袋归为一类吧，这不是什么新鲜物件儿，一成的利钱就足够了。” 宁金金话说在头里，桑立远也就没再说什么，自己看过图样之后就交给了账房先生，账房先生这才下去，一时又从账上把银子支了来，交到了宁金金手里。 “口袋的那一成利润不多，我这里绣娘自己做的衣裳没卖出多少去，只有二十两零五钱银子，你的成衣卖得多，每一套利钱在一钱到六钱不等，两家布庄加起来，总共到你手里是三百二十两四钱，我给你凑个整，一共是三百四十一两，如何？” 听到重点，宁金金眼神一亮，目光紧紧地黏在账房先生端来的木盘上。 这些银钱也在宁金金的预料范围之内，她原本想的就是这回来至少能有三百两的进账，应该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数量最大的一笔生意，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些，已是心满意足了。 “丫头，这里呢有九十一两银子的现银，剩下的二百五十两银子，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三张五十两的银票，镇上和县里的钱庄都能随时兑现，你看看。” 宁金金对现银已经很了解了，拿着银票端详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个通宝钱庄的大红印子还有些名堂，不好仿照，心说不是她过于小心，回头还是找个机会兑出来收进空间里更加靠谱。 “没差，那我就收下了！” 又略略地坐了一会儿，胜子才来回话，说杜二已经在布庄楼下等着了，今天天气不好，桑立远也没有留宁金金他们吃中饭，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这才把宁金金送下楼。 宁金金又找掌柜的结了二丫的十个络子钱，三十个铜板，之前交的定金没退，想着二丫的嘱咐，又交出十文来，帮二丫接了二十个络子的活儿，这才出来上马车，和桑立远挥手道别。 “梁叔，前头右拐薛记皮货那儿停一下，我还得买些东西。” --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啦~！感谢【用户42525342】【时光辉形象】【飘如陌上尘。】的发电和礼物~！今天周一，事情有点多，只有两更，明天三更嗷~
第189章 这些银子只是开始 最后，宁金金如愿以偿在薛记皮货铺子里买到了上回打听好的品相不怎么样的鹿皮，正好现在下雪，尤其是小姑姑和姑父还得每天去宅基上忙，早早做出靴子来，雪天出门就不用再穿不稳当还硌脚的木屐子了。 又在书斋买了纸笔、在杂货铺子里买好了算盘，马车离开县城，直往丁家堡而去。 路上有积雪不好赶路，尽管再速战速决，等到家也已经将近晚饭的时候了，宁氏在灶间忙活，闻安带着两个弟弟在院子里头玩雪，宁金金照例塞了车夫一把铜子儿把人送走，提着装满了银子和银票的小包袱一路飘到了灶间。 “小姑姑，你猜猜我收账得了多少银钱？！” 说着，宁金金把手里的包袱往灶间桌上一放，沉甸甸的银锭子和桌面磕碰出闷闷的声响，宁氏把柴火续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过来，笑道：“听这声音，可是不少了。” “小姑姑等一等，我去拿账本子来！” 宁金金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小屋里蹦，兔子似的，看得后面的宁氏直叫她当心。宁金金刚出灶间，就看到穿得圆滚滚的瑞子提着篮子站在院子里，正和杜二说话。 “杜二叔，这是上回的蘑菇，家里晒好了，吃不了这么多，我娘让我送点过来。” “瑞子哥是不是忘了啥啊，上回我家摘回来两大筐子呢，可比你摘得多多了。” 杜闻安扔下铲子，也走了过来。 “我知道，但是杜二婶子不是又分了丁五叔和丁犁叔家不少么，娘说少不得还要给杜大伯家里也分一点，怕你们不够……本来这些蘑菇就是金金找的。” 瑞子说完，连着篮子一块儿塞到了杜闻安的手里，杜闻安无法，只得接了下来。 “杜二叔，这是算盘？咋买了这么多算盘呢？” 杜二手里提着几个宽口的篮子，里面全是今天从县里买回来的东西，算盘被扔在了最上头，瑞子一眼就瞧见了。 杜二听见他问，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不也想学学算账，就买了，你们玩儿，你二婶子快做好饭了，吃了再走。” 说着，杜二拿着东西进了屋里，瑞子这才瞧见站在灶间门口的宁金金。 “金金，是你想学算账吧？你会打算盘？” “瑞子哥好，我不大会，才想着要学，本来想着在县里找一找教算盘的书来的，也没找到，但算盘都买好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我会打算盘，我之前在镇上跟着我小叔，我小叔教我的，他马上就是镇上铺子里头的账房先生了，你要是想学，我正好能教。”说完，瑞子低下头去，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我爷听说你在家里教闻安他们念书，已经念到千字文了，我正好也才开始学，就想着叫我一块来做功课，也不知道你们姐弟几个方便不。” 宁金金正愁找不到人学打算盘，闻言立刻点头答应下来：“这有啥的，就是我家地方小，瑞子哥要是来一块念书的话，那就只能在炕上摆桌子了。” “没事儿，我在家也是用炕桌，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明天再来！” 说着，瑞子也不管杜二之前留他吃饭的话了，转身一溜烟儿地没了影子。 “这孩子，叫他留下吃饭再走，咋走得这么快？篮子也忘带上了！” 宁氏拿着倒空了的篮子从灶间走出来，院子里早就没有瑞子的身影了。 “小姑姑，瑞子哥明儿过来教我和乐乐打算盘，顺道儿跟闻安一起做功课，明儿再拿走就是了。” 宁金金从屋里抱出自己放账本子的木头匣子，放在灶间的桌子上，把家里卖菜的那本和布庄的那本拿了出来，找杜闻安要过砚台来，开始记账。 “姑父，今天的菜有多少？是三钱半银子一斤卖的么？” “没差，今天咱家的鲜菜拿到香满楼一过称，有五十三斤多，就按五十三斤卖的，总共是十八两五钱银子零五十个铜板，在香满楼买了不少酱货，快大半篮子了，朱掌柜的只要了我二钱。咱家留下点吃，明天要是不下雪了宅基上还得接着干活，这么冷的天，也带到宅基上点给工匠们打打牙祭。” 宁金金点了点头，在账本子上全部记下，这才打开了自己的包袱，露出一堆五两、二两的银锭子出来。 “我在布庄收账，总共收了三百四十一两，这是九十一两的现银，还有二百五十两桑大哥给了银票，银票我自己收着，现银我拿走二十一两，这是七十两银子，小姑姑和姑父收好。” 宁金金说着，一边快速地在自己的账本子上记下账目来，很快就从一堆大小不一的银锭子里拿出了二十一两银子，放在了账本的盒子里头，剩下的连同包袱一块儿推给了坐在对面的杜二。 “下雪更冷了，下回再送鲜菜可能得到年根，这些银子家里留着用，打发完盖房子的种种开销，也足够花到明年春种。” 宁金金说完了，等着宁氏和杜二说话，谁知道半天过去，宁氏和杜二还只是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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