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在婶婶这里买了好线,再打了这样的络子来,可不止十五文和二十五文了吧?” 宁金金当然知道宁氏的粗线材质不好,十五文和二十五文正好是她心里的价格,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但同时她也抓住了周氏话茬里的缺口,顺杆爬上去,商量起下次买卖来。 周氏:…… 这哪里是个农户出身的小丫头,这孩子都快成精了。 “那是当然,你从我这儿买了好线,再打了来,我都收,价格肯定也比这几个高。” 宁金金这才满意,点了头,收了钱,三个络子四十五文,加上喜鹊缠枝那个,总共七十文,这是她在这儿赚的第一桶金! “那周婶婶带我看看线吧,可要给我算便宜一点啊。”
第26章 东家少爷 宁金金拿着热乎乎的七十文钱,准备拿这七十文当本钱,多买点粗线回去打络子。 一旁的宁氏看宁金金自己游刃有余的,也没插手,想了想,把自己刚得的三十文也拿了出来,塞给了宁金金。 “金金,这三十文你也拿着,挑线的时候也富裕点。” 事关她赚钱,这次宁金金倒是没有客气,把三十文收下了。 “周家姐姐,我想扯点布,给金金做身冬衣,天眼看着就要冷了,布庄里有适合小娃儿穿的颜色吗?” “小姑姑,我不要衣裳,扯布的话等下回咱们来送络子的时候吧,现在天还没那么冷……再说了,二弟和小弟还没有呢。” 一听到花钱,宁金金有点心疼,今天是多卖了好些钱,但其实也没多少,还得还宁氏娘家哥哥的账,哪里还有余钱给她买布做衣裳? “你小娃家不知道天气的厉害,今年有旱情,这雪可能比往年下来的还要早,深秋了一早一晚的都凉。” “你二弟小弟还有往年的冬衣,姑姑这次先给你买,等下次你打络子赚钱了再给他们做,好不好?” 这事儿宁氏没有听宁金金的,执意在布庄里扯了布,买了棉花,料子还挑了柔软的细麻布,水红色的料子,又挑了几尺细棉的,当里子做里衣都好。 一来二去,将近一两银子都花出去了,宁金金在旁边看着宁氏花钱一点都不心疼的劲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一定要努力赚钱! 棉花和布料放进背篓里,周氏还另外饶了宁氏一大包袱的碎布,背篓一下子就塞满了。 宁氏还惦记着去粮铺买点存粮,担心再过会子耽误的时间更长,但看宁金金正在仔细认真地挑线,也不好开口催促。 周氏眼神活络,见状笑了笑,开口道:“妹子你有事就先去忙,我看小宁姑娘且得挑选一会子呢,孩子在我这儿你放心。” “哎,好,多谢周家姐姐了,我着急买粮食呢。” 宁氏感激地笑了笑,又叮嘱了宁金金一句。 “金金啊,你在这慢慢地挑,姑姑先去买东西,你可不要乱跑,听到吗?一会儿我和你姑父来接你。” “知道啦!” 宁金金脆生生地应下了,宁氏这才背着背篓走离开布庄。 宁金金认认真真挑着线,其实她也想直接大捆大捆地买回去,奈何现在她手上只有一百个铜板,当然要紧着主要的挑来节省成本了。 这次买了线,一百个铜板估计也就剩不下了,种子的事情只能等到下回来镇上的时候。 好在经过这次之后下次来镇上也有了正式的由头,而且这次来镇上的收获不错,她已经很知足了。 最后,宁金金挑了三捆上好的大红粗线,估摸着这些粗线至少能打出三十多个福纹、囍字纹络子。 莲花、喜鹊缠枝所需要的粗线颜色要花一些,宁金金本人对色彩要求很严谨,仔细地对比了一番,买了差不多能打出三十个络子来的不同颜色的粗线,加起来有四捆。 虽然都是上好的粗线,但因为颜色不同价格也有区别,七捆线足足用掉了八十文钱,剩下的二十文宁金金也没留下,全部买了颜色素淡、比较不打眼但质量结实的中等线,她身上背着的这种小包也能打出七八个来了。 虽然第一次赚到的钱又全部都搭了进去,但一想到下回能好几倍地赚回来,宁金金也就没有那么心疼了。 宁金金挑得细致,周氏看得更细致,最后一瞧宁金金买线的总量,心下了然,别看宁金金年纪小,手上拿捏的功夫比许多大人还老道。 宁金金收好了线,付了银钱,眼神又看向了架子上一排盒子里放的帕子。 她自己手糙,这些帕子有棉布的也有绸子的,当然不能直接上手去摸,只是在旁边指着挨个地问。 周氏对宁金金本来就存了一丝好奇,也有不少好感,对宁金金的问题都一一耐心地回答了,不知不觉地在宁金金心里也挽回了不少形象分。 “这些帕子也是接活的人做的,上面都是小绣活,花色也是一定的,绣一个棉布的给四文,绣一个绸缎的给六文,要是从我这儿买白绢子和绣线回去自己做,再看活儿好不好另外算钱……小宁姑娘,你还会绣活呢?” “会的,缝衣裳做鞋袜,绣活我都会,阿娘很厉害,她走之前把这些都教给我了!” 宁金金一边显摆着自己的本事,一边在心里庆幸幸亏原主有晴月这么个阿娘,让她这种外来人口自带的本事也有了出处,不用处处隐瞒撒谎,上来就能用,省了不少麻烦。 “只可惜我现在手摸不得细料子,要不就可以绣帕子给家里赚钱了。” 周氏瞧了瞧宁金金的一双手,暗道可惜。 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宁金金说自己会这个会那个是夸大其词了,只是纳闷这双手的确不像是一个八岁孩子的手。 “小宁姑娘,可别怪我多嘴,你现在是在小姑姑家过日子了,你爹呢?你有这样的手艺,平时咋不好好养着这双手,不比干粗活要金贵?” “我后娘把我赶出来了,爹老是不在家。” “不干活要挨打,后娘没让我碰过针线。” 倒是个可怜的,怪不得那双手糙成那样,这后娘也是个不成气候的睁眼瞎子,这孩子一双手就是明晃晃的银子,非得逼人去做粗活,真是没好命。 周氏在心里念叨了两句,让宁金金自己慢慢地看,转身刚想回柜台继续算账去,布庄里又来了一位。 宁金金和宁氏来的时候就接近中午了,布庄里刚忙完,下一波又还没上人,清闲得很,更显得进来的那位十分突兀。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穿着青蓝色底子的绸缎袍,用水墨绿和翡翠金的线勾了几竿苍翠的竹子出来。 腰间系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皮质腰带,两头镶金边,中间穿过一个薄薄的兽头形状的金片子,上面挂着香袋儿和玉佩。 头发在头顶束起一个发髻,用玉冠和簪子固定住,剩下的全披在肩上,精致得光彩照人。 宁金金站在一角的货架子旁边,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钱人家的孩子,果然与众不同。 这少年很是阔气,脸面也俊秀,但行动间怒气冲冲的,眉头紧蹙,像是窝了一股子火,一进布庄直接冲上了楼梯。 “哎,少爷,小祖宗,你怎么突然来了,这又是和谁生了气?!” 周氏一看这少年来了,忙不迭跟了上去,态度看着很是亲昵。 “这位哥哥,来的这是谁呀?” “这是我们东家少爷,少爷就是这样,一生气就回这里来。”
第27章 偏财来得如此迅猛 “东家少爷?是周婶婶的儿子吗?” 宁金金看这人怒气冲冲毫不客气的劲儿,再加上身上穿的戴的,着实不太像周氏的儿子。 “小宁姑娘可别瞎说,那是我们掌柜的东家,是北阳县县令家的大公子,叫桑立远,这处布庄是老夫人留给他的。” “不过这位爷多少也和掌柜的两口子沾点亲戚,我们老板娘是老夫人的堂妹。” 小伙计这么一说,宁金金才算是明白了。 她以为这家布庄就是周氏的铺面呢,原来不是,周氏和她的丈夫也不过是给人干活的,刚才进来的少年才是布庄真正的主家。 不过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赚的不过就是个手工钱,远远不成气候,还早得很呢。 宁金金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之后继续在一楼看布庄里的货物,正好铺子里没人,宁金金嘴巴又甜,哄得小伙计有问必答。 和一楼相反,二楼上可炸了锅了。 “小祖宗,你可悠着点,这也就是铺子里没啥人,下回可别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铺子怎么着了呢。” 二楼的包间里头,桑立远坐在椅子上,闷闷地喝着茶水,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铁青,听到周氏抱怨也不搭话。 “到底怎么着了?是不是又跟桑老爷置气了?” 周氏看桑立远不说话,叹了口气,语气也软和下来。 “老姨,你别管了,我和他哪天不置气!” 周氏不说话了,半晌才又开口。 “我不管谁管,我不问还有谁问?你可是我堂姐留下的独苗苗,你在家里呆着不舒心,到老姨这儿还不说一说,憋坏了哪行?” 桑立远放下茶杯,听了周氏的一番软话,气消了大半,只觉得心里憋闷。 “我打了那小娘养的一巴掌,就被骂出来了。” “你闲着没事打他干什么?那个贱种嚣张跋扈的,已然是给养坏了,桑家就剩你一个还有点样子,就是你不喜欢读书,桑老爷才不待见你,他不是不疼你,你又不是没有读书的脑子,何苦呢?” “他疼我?我可用不着他这么着疼我。”桑立远听周氏劝他的话已经耳朵里生茧,从怀里掏出个墨绿色的络子来,放在桌面上,“那小杂种把娘留给我装金锁的络子给拽断了,我才打了他一巴掌。” “哎呀,这,你没跟桑老爷说?” 桑立远扯出个嘲讽的笑容来。 “说了,他骂我不该贪恋这些小玩意儿……老姨,他都不记得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了。” “唉,不说了,老姨,你去给我找个会打络子的修好吧,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你给想想办法。” 周氏手里拿着络子,络子小巧精致,里面络着一块金锁,本该是挂在桑立远脖子里的项圈上的。现在这络子中间断了一根线,要想修好就得都拆了再加一根新的线进去。 “堂姐的手艺是你姥姥教的,你姥姥又是南方顶好的绣娘……这可不是这里常有的款式,你到这布庄上来问,不如在北阳县里找找有没有。” “可不是么,我就是没找到才回来的。” 桑立远泄了气,看着周氏手里的络子,满眼都是心疼。 “你等等,我这儿还真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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