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称,还谦虚、礼贤下士,哪怕是对我这样的一个民女,也是礼遇有加,说叫姐姐也叫了。” “假以时日,以后肯定是一代明君,流芳千古。” 最后宁金金还在心里加上了一句:脸皮儿还薄。 闻人稷哪里想得到能招出宁金金这一大篇话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心里倒是很受用。 “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些话……父、父亲和母亲一直教导我要严肃上进,轻易不肯夸赞我的。大姐姐虽然亲昵,但不能插手我的教育培养之事,卫内官碍着身份,虽说疼爱帮扶,但也是君臣之礼并无逾矩。” “只有姐姐肯这样夸我。” 宁金金连连点头,心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做得好了自然是得称赞的,她不管皇家那些个压人的规矩,反正现在小皇帝归她养。 小皇帝说完这些,继续念叨了几句。 “其实也不能算礼贤下士,若按规矩,抛开君臣之礼,我也该叫你一声皇嫂的,如今只是订婚,并未成婚,叫姐姐也不为过……” 宁金金一心在药材册子上,这几句话飘到耳朵里,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只漫不经心地答应道:“原来如此……” “不对,你方才说什么?什么皇嫂?我么?”
第167章 宸亲王府世子爷 宁金金明白过来,一脸震惊之色。 闻人稷看宁金金脸上的神色着实不像是知道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 想了想,闻人稷这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难,难道杜将军从未告诉过姐姐?” 宁金金脸色微沉:“没有,他并没有说起过。” 闻人稷心下暗叫不好,但话已经说到这里,宁金金已然察觉了……总而言之,他和杜闻远之间总是要有一个倒霉挨骂的。 闻人稷心里掂量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后者。 “姐姐在京这么些日子,竟毫不知情么?” 这句话无疑是在宁金金的心头又添了一把火,这什么意思,合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将军府上什么都没听见么? 宁金金眉头一皱,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若说初来乍到,杜家在梁京城也没仨亲的俩厚的,这种事情自然没人告诉。 这都一整年了,一年里她被定国公府认作义女,又封了县主,杜闻远升了官,宁氏慢慢打入了京城贵眷的圈子……不说别家,定国公府上总该告诉家里的。 不过小皇帝又没有骗她的理由,宁金金想了又想,抿了抿唇,道:“你细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闻人稷被宁金金这么盯着,只觉得后背上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是卫内官告诉我的。” “去年臧国公带着杜将军和另外几名将军凯旋,进朝复命谢恩的时候,杜将军的出现便引起来轩然大波了。” “卫内官说,杜将军的相貌,和当初宸皇伯足有七八分相像,宸皇伯去世之后我才出生,自然是没见过的,但卫内官是跟着父皇的老人,他总不能看错。” “就算是他看错了,也还有摄政王并一干老臣。” 宁金金:…… 宁金金脑子里转得飞快,想小皇帝口中的宸皇伯到底是谁。 闻人氏总共也没几个人,宁金金很快就想到了正主,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平叛中出事,连府邸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的、手握兵权的宸亲王。 若是照这么说,宸亲王是先皇的堂兄弟,自然是小皇帝的皇伯父,杜闻远若是宸亲王的儿子,便是小皇帝隔了一脉的亲堂兄。 宁金金快速捋明白这几个人的关系,新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 “这世上相似的人也多,怎么就能一口咬定?况且若是是真的,那,那他现在也还只是将军。” 闻人稷听了这话,微微低下头来。 “父皇临终前与我说过,宸亲王府在叛乱中付之一炬,正是危急关头,宸亲王不知府中遭此横祸,进宫护驾,身中数箭才斩杀了前朝太子,后来不治身亡。” “等宫里贼人伏诛,整个宸亲王府已然烧成了一片瓦砾场,那群贼人将王府的门全部封闭才放的火,的确无一人生还。” “但父皇悄悄命人仔细搜检过数遍,唯独没有世子的骸骨,兵符也不知所踪,父皇当年悄悄派人去往民间搜查,终究一无所获。” 宁金金听了,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之处。 “为什么是悄悄搜查?宸亲王有救驾之功,况且家里突遭横祸,理应大力搜查,好把人接回来才是。” 闻人稷听了,叹了口气。 “何尝不该如此,只是……当年的事情虽然平了,但父皇一直心存怀疑,前朝太子虽有大才,十几年韬光养晦,但若是无人支持,也很难掀起这么大的阵仗。” 宁金金一愣:“摄政王?不,那时该叫他荣亲王。” 闻人稷点了点头:“正是,父皇一直有所怀疑,再加上世子消失和兵符消失极有可能是一码事,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人找不到,反而被害。” “只可惜父皇一直没能查到蛛丝马迹,又在叛乱中受了暗伤,还没等到父皇对他动手、为我铺路,便突然驾崩,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姐姐知道的了。” “我也曾亲见过杜将军,屏退左右说起过身世之事,只是杜将军自己并不承认,于是他的身世在京城既是明摆着的事情,又是一桩悬案,况且事关皇室宗室,谁人敢提?” “所以才这样,杜将军没告诉姐姐,这京城中其他人就更不敢告诉姐姐了。” 宁金金听到这里,突然想明白了之前的许多不对劲的细节。 去年他们刚刚上京,连京城里有多少勋贵高官都没能弄清楚,那时只是个四品的将军府就收到了无数贺礼。 后来家中忙乱,并没有宴请还席,那些送礼的人家也没有一句怨言闲话。 当时杜闻远给她的说法是因为定国公府的缘故,他救过臧国公的命,很受臧国公器重,所以这些人家才趋之若鹜似的上前讨好。 现在宁金金想想,救人性命就算不假,也不该有这样的待遇。 再想到这一年多来凡是参加宴会,杜家皆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当时宁金金是被杜闻远的说法给蒙混过去了,现在想来却是完全另一重意思。 宁金金把这些都想明白,不由得银牙暗咬,脸色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这人! 别的事瞒过也就是了,这件事也是好瞒的么?! “臧……父亲他可是同宸亲王有什么渊源?” 闻人稷不敢隐瞒,只得实话实说。 “姐姐,那个……臧国公原本是宸皇伯麾下最得力的将军,平叛之时是狠狠出过力气的,那之后才封了定国公。” 宁金金:…… 很好,很好! “将军曾和我说过,兵符是在宫里的,怎么又说下落不明?” “那是父皇放出的假消息,若不是有‘兵符’在宫中镇着,姐姐细想想,我还能活到如今么?” “他给我下毒也不是一日两日,姐姐曾为我看过诊的,自然比我还要清楚,若不是……若不是杜将军随臧国公进京,只怕我早在一年多前就被软禁深宫,这天下也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宁金金突然想到杜闻远一直存放在她这里的那块生锈的铁疙瘩,再想想当年在家里听到盖房师傅们的话,这才算把前因后果全都想通。
第168章 心疼 当年杜闻远突然回到北地,想来也不光是惦记家里,还有一大缘故,就是为着一直藏在杜大林家土炕里的兵符了。 就在她初到杜家的那几年,杜闻远阴差阳错投到臧国公营中参军打仗,这才被臧国公看见。 旧主遗孤,臧国公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不照拂?想来杜闻远也是因此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杜二林虽说侵吞了杜闻远寄往家中的军饷和信件,但以宁金金对杜闻远的了解,若真是亲二叔,也不会这样赶尽杀绝。 谁能想到,先皇和如今的摄政王找了十几年的兵符,一直就藏在北地一户贫苦农家的土炕中呢? 宁金金想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心疼杜闻远命运多舛,还是该生气他隐瞒自己了。 他还不大记事的时候就遭遇了一场横祸,九死一生活下来,好容易能在杜大林家过上安稳日子,偏生杜大林家里又出了事。 在杜二林手底下讨了几年生活,直到过继给姑父姑姑,才算过上安稳日子,只是这日子也没过几年,为了不叫家里为难又参军奔波。 好容易一家人在京城中团聚,还要面对杀父仇人整日在眼前晃的境况,如今又在外打仗,不知还要受多少苦楚。 宁金金想着这些年杜闻远吃的苦受的罪,心里便钝钝地疼起来,当下无言,一时间连眼眶儿都红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原来早在几年之前,杜闻远就将身家性命似的东西托付给了她,而她一直咬着牙关不肯松口,让他熬了几年,这才勉强有了个结果。 想到这里,原本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去南边找杜闻远理论的一腔盛气登时散了,不见踪影。 闻人稷看宁金金默默垂泪的样子,犹豫了半天,这才再次开口。 “那日杜将军同我说,不管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他只认杜家这一门,除此之外,不管什么亲王世子的他都不在意。” “我想,就跟姐姐你不愿意同宁玉清有什么瓜葛一样,他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世。” 没想到,闻人稷这话一说完,宁金金哭得更凶了。 闻人稷还是头一回瞧见宁金金这样,也不知该干什么,忙从身上摸出块帕子来放到宁金金的手上。 等了好一会儿,宁金金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姐姐别难受了……” 闻人稷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楼梯上便传来了脚步声响,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杏儿。 好在宁金金已经平复好了情绪,侧着身子坐着,杏儿才没瞧出来什么端倪。 “什么事?” “姑娘,是三爷和舅老爷回来了,现在就在后头家里呢,姑娘您是过去呢,还是叫他们来?” 宁金金笑了笑:“你也糊涂了,既然是父亲回来,自然是我过去了,让咱们这里的厨房准备一桌酒席送去,我去给父亲接风洗尘,你在家里歇着吧。” “哎,知道了姑娘。” 杏儿领命下楼去,宁金金用自己屋里的灵泉水混着冰块洗了脸,照了照镜子,看不出什么端倪了,这才准备下楼出去。 “你是在我这里呢,还是跟我一起去?乐乐和父亲回来,应该要跟我说徽南府买药材的事情。” 闻人稷想了想,道:“那我跟姐姐一起去,我也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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