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方相争已是格外吃力,若是这定国公府和将军府再离他们而去,三方争霸,一方有钱一方有兵,那时候陛下可真是毫无胜算可言,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在王府和将军府之间,就算将军府有野心,他们眼下也只能依靠将军府。 “县主请说。” “第一,逼王府把卫大人交出来,不是说卫大人叛主么?那好,就请沈大人您把他弄出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好好对证。” “第二,逼王府打开宫门,诸位大人可以自己进去亲眼看一看,陛下到底在不在皇宫内。” 说完,也不管在场的人是个什么反应,宁金金站起身来就走,臧蒙连忙跟上,一路把宁金金稳稳妥妥地送回了将军府。
第174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耿老大到底不放心,一直在后门上守着,隔着两条巷子就听见了脚步声响,连忙挑着灯笼迎出来。 见宁金金完完好好地回来,这才松了口气,也不说话,在宁金金前头一步打着灯笼,一路进了将军府的门。 臧蒙憋了一路的话,好容易进了将军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宁金金抬手制止。 “二哥哥,天气冷,进来喝杯茶水吧。” 将军府占地不小,杜家人口又不多,是以后院里有不少空院子。 别的院子都没收拾,只有离着后门最近的、静云曾经住过的院子是常收拾的。 有时候静云过来和宁金金对账时辰晚了,也会在将军府中睡上一夜,所以这院子里倒还干净,一应的茶具炉具乃至炭火都是现成的。 进到屋里,宁金金摸出火折子点上灯,耿老大引燃了小炉子里的炭火,坐上小铜壶,宁金金取了点茶叶泡起茶来。 “六妹妹快把我弄糊涂了,你怎么也不着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你别看那些都是站在咱们一方的官员,但也不能完全信任,这种话怎么能告诉他们?” 铜壶里的水沸腾了,宁金金用一块帕子垫着,提起壶来泡茶,端了一盏到臧蒙跟前。 “二哥哥这就不懂了吧?这就叫,打不过就加入。” “二哥哥也不用担心,你说的我也都虑到了,只是我另有考量,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父亲、闻远哥不在京城,咱们单枪匹马,那群文臣也难指望,自然敌不过王府。我忖度着闻人秩是想借卫内官,把皇宫中的异变扣在将军府的头上。” 这一点臧蒙自然也想到了,只是仍旧不明白宁金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照这么说,那应该合力隐藏才对,现在暴露在人前,岂不是让他拿着把柄了么?” 宁金金脸色微沉。 “闻人秩是铁了心的,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时隐藏倒容易,但谁知道南边的仗要打多久?况且……他既然想对将军府动手了,二哥哥难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在做夺位登基的打算了,不光闻远哥,想来连父亲也是不会放过的。” “再只管隐藏,就是坐以待毙,要被他逐个击破了。” 臧蒙顺着宁金金的话头仔细想了想,手里端着热茶,后背上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他难道要让出南边的城池不成?” “二哥哥,这天下之大,一时半会儿少一块半块的也不算什么,边境之地不是苦寒就是闭塞,舍出去这一点,却能稳坐江山,若是二哥哥你,会怎么选择?” “自然……自然是避重就轻。” 宁金金勾了勾唇角:“所以万万不能叫他们得了意,王府用卫内官的信儿来逼迫咱们,咱们手里也并不是毫无筹码,眼下就给他来个真真假假。” “梁京城的水,搅得越混越好。” “二哥哥你暂时不用管这些事,我已经有对策了,你千千万万护好定国公府,若是有线人就赶紧清理了,不要留一个隐患,之后我还有别的事情求你,而且我也顾不得国公府上了。” 臧蒙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宁金金神色坚定,想来是真的有了万全的对策,于是答应下来。 “这段日子,我多从军营里悄悄调些人出来,务必会把府内围得固若金汤,但是将军府上……” “这里暂时不用管,夜深了,二哥哥早点回去歇息吧。” 耿老大替宁金金送出臧蒙,宁金金自己把屋里的火烛都灭了,这才出来,回到听雨馆中去。 听雨馆的书房里,小皇帝坐立不安,直等着宁金金进门这才放心。宁金金只是简单说了说刚才集会上的事,就催他去休息。 闻人稷听在耳朵里,露出踌躇的神色来,转身出去,关好书房门之前,说道: “老先生他其实并没有坏心,姐姐千千万万别往心里去。” “我自然知道,快去歇着吧。” 连着过去两天,宁金金稳坐家中照常过着日子,每日只有耿老大从前头来几遍,把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她,充当她的手眼。 不光宁金金觉得那些文官麻烦,这两天闻人秩也对此深有体会。 “姑娘,现在外头闹得很,宫门外头、王府外头全是看热闹的百姓,咱们都用不上线人,光是听外头传言就知道了。” “沈太傅带着一干文臣,先是堵在宫里逼着王爷撤掉禁卫,求见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所不用其极,连后事的白布棺材都置办好了,一齐拉到宫门外,带着那些家里下人们一里一外地闹。” “王爷铁了心不撤禁卫,他们又把东西都拉到了王府外,堵在王府的门口上闹,让王爷交出卫大人,弄得整个王府进不去出不来的。” “直到现在,沈太傅还堵在王府外头声泪俱下地翻旧账,扬言道,若是王爷不放人出来,就一头撞死在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现在连后院儿的家眷都赶过去了。” 宁金金打从耿老大说第一句的话的时候就憋不住想笑,等耿老大说完,捂着肚子笑得都快岔气了。 前些日子都是她错了,这群文官用在正地方上,还是能指望一下的。沈太傅气人缠人着实有一套,她都忍不住心生敬佩了。 “耿叔,还有呢?难道王府就没什么反应?” “回姑娘,王爷自己都出来好几回了,一再请太傅大人他们进府商量,太傅就说,王府的门槛高,他不敢进去,一进去就如同卫大人一般,再不能出来。” “咱们的人瞧得真真儿的,王爷脸上都快绿了,现在紧闭大门,不敢再应声,只能由着太傅大人闹去。” 宁金金笑得手直哆嗦,眼角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么好看的热闹,偏生我不能出门,都没赶上!” 闻人稷起先觉得有些丢人,听着听着又心疼一把年纪还这般豁得出去的老先生,心里酸楚不已。 结果硬是被宁金金的笑声给拐跑了,也觉得好笑,想去看看一向严肃的先生闹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沈大人也是解放天性了,暂时不用管他们,让他们闹去,估摸着,很快就轮到咱们了。”
第175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太傅带着一帮人按照宁金金的话尽职尽责地又闹了两天。 他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带着好些文官一起闹,连带着王府上大家一齐丢人,因此毫无顾忌,什么损招都用了个遍。 三四天过去,沈太傅就从两朝帝师、圣人门徒沦落成了京城百姓们口中的老滚刀肉。 宫门前还好,有禁卫把守着,百姓们不敢上前,王府外头压根不敢留人,没人驱赶震慑,这几天王府外热闹得像是开了年下的大庙会。 本来沈太傅是卯足了劲头儿准备再坚持几天,却被一封参奏昭武将军府的折子给打乱了节奏,只能作罢。 梁京城今年夏天雨水不少,即便是晴朗的日子,白天也闷热难受。 周立远赶着大中午跑到将军府里来,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前心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杜老爷,杜夫人,金金在家里么?快叫她出来,出大事了!” 周立远在禧安堂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杜二宁氏急匆匆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不敢耽误,赶紧叫人去把宁金金找来。 不过多时,不光宁金金带着小皇帝来了,闻安闻君乐乐也都到齐,等着周立远说话。 周立远看着这几个小孩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全说,神色颇有些犹豫。 “哥有什么话就说吧,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 周立远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折子来,递到宁金金的手上:“唉,没想到他们会出这样的损招,这是我抄录下来的紧要的话,你瞧瞧吧。” “今天早上,有人把折子递了上来,连同好些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证词供词,一并摆在了朝房里,现在沈太傅正缠着他们呢,我先跑来报个信。” 宁金金打开折子,上面字迹有些潦草,转手又递回给周立远。 “哥写的这是什么,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周立远:…… “我也是着急,我说给你听。有人参……参杜老爷为占家产,逼死亲弟一家,还有杜将军始乱终弃,逼死民女……还有,还有你,为富不仁,逼得什么刘家家破人亡,远走他乡。” 周立远说完,杜二宁氏脸上一下子沉了下来,一向镇定从容的闻安直接拍案而起。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血口喷人!他们哪里来的证词,我这就去跟他们对证去!” 宁金金连忙出声:“闻安,回来!” “金金姐……” “回来,坐好。” 闻安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回到座位上坐好。 “金金,你怎么想?可有对策?” 宁金金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倒不如说她早就想到这一茬了,所以也没多少惊讶之色。 姑父为占家产逼死亲弟一条,自然就是杜老三刘氏一家的事了。 杜闻远始乱终弃……大概指的是丁绢花跳河那件事,至于她为富不仁,弄得刘家家破人亡就更好理解了。 杜家这些年总共就遇到了这几个坎儿,全被翻了出来,唯独没有杜二林的事。 宁金金稍微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杜二林是杜闻远名义上的亲叔叔,若是把他的案子牵扯出来,万一再证实了杜闻远就是宸王遗孤,对王府反而不利。 “姑父,姑姑,哥,还有闻安闻君乐乐,你们都别慌,这件事我的确是早有预料,不过对策倒是没什么,反正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些官司咱们都过了明路,县里衙门都有文书记载,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只不过一时颠倒黑白,用来打开将军府的大门罢了。” 宁金金气定神闲,家里其他人看着,心里多多少少也跟着放下来。 “入画,你带着嬷嬷去收拾些姑姑姑父平日里换洗穿的衣裳和熟使的物件儿,不要太多,收拾完之后好好儿地收起来,再去帮着爷爷奶奶收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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