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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敢留你了，洗澡在二楼上，我去营帐里替你盯着些。” 说完，还没等杜闻远反应过来，宁金金的身影已经消失。
第201章 花钱如流水 第二天一早，杜闻远便召集上上下下的将领们来大营中共同商量诱敌的计策。 宁金金帮不上忙，况且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忙，不便停留，于是一大早辞别众人，带着闻人稷回到花明州的州令府上。 好在营中三位随军的大夫该向她取的经已经取到了，宁金金也不用再担心军中的伤员，算是少操了一份儿心。 至于灵泉水的问题，宁金金也想到了解决的法子，直接拿出灵泉水来的风险太大，但是她的空间里存了许多已经熬好的避暑凉膏。 原料都来自于空间，宁金金拿出来交给随行的大夫，让他们按比例混在将士们的饮用水中，既可以避暑生凉，又能发挥一点灵泉水的效用，还不起眼，可谓是一举数得。 宁金金骑马一路疾驰，身后跟着两名亲兵，这二人原是臧国公身边的人，臧国公不放心她的安危，硬是安排在了她身边。 这两人武功高强且忠心耿耿，况且是国公爷身边的近人，本身就相当于硬通行令，有时候比宁金金手里的令牌还要好用。 宁金金先是回到州令府上，换回段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裙，又匆忙出门来到粮草营中，将现存的粮草和药材细致地核查过一遍，做到心中有数，这才离开。 粮草和药材她都有法子解决，已经传信到北地准备起来了，今年北地庄子上产出的粮食概不售出，全都补贴到南边战场上。 另外北地账上还有三十多万的现银也全部拿出，用来在北地及鲁中府各地收购粮食草料，分开批次运往滇南府。 这些事情宁松一个人可做不来，于是宁金金又写信给远在梁京的臧蒙，让臧蒙去联系各路的兵马门路，好为她的人大开方便之门。 从北地到滇南府路途遥远，如果没有沿途的大营从中协助，这批粮草怕是不能安安稳稳地抵达战场。 而她空间里存有的现银，只用来赈济流民。 不管是打仗还是战后安抚，无疑都是烧钱的事，宁金金手里就这么点银子，每一分都得花在刀刃上，就这样还未必够用。 州令府小院儿中的书房里，宁金金当着小皇帝的面算了一笔总账，算来算去，几乎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得搭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是烧钱，我这些年的积累都所剩无几了。” 闻人稷本来在想赈济流民的法子，听到宁金金这么说，突然意识到这都是宁金金自己的钱，并非国库，不由得脸色微红。 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又觉得好笑。 “这本来应该是国库的事，奈何我不中用，国库空虚不说，现在我还做不得主……” “不过姐姐放心，等我回京，只要是姐姐在做的生意，都能吃皇商的红利，保证姐姐尽快把银子都赚回来。” 宁金金听了这话，心里才稍稍好受一点。 “此话当真？” 闻人稷用力地点了点头：“君无戏言。” “只是不知道姐姐要用什么法子赈济这些流民？我还记得之前姐姐跟我说过的话，说要救这些人，光是给他们吃喝还不算，还得让他们有继续过日子的希望。”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说完，闻人稷眨也不眨地盯着宁金金看，等着听宁金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谁知道—— 宁金金耸了耸肩膀：“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 闻人稷一噎。 “不过……咱们先出门转一圈，等回来再把段州令叫过来，好好问一问，说不定就有法子了。” 闻人稷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到底还是相信宁金金的能力，没再说话。 晌午吃过饭后，宁金金同州令府上的下人打听了下，得知段州令正在衙门处理公务，于是并没有惊动段州令，自己准备了些散碎银子，带着闻人稷出了门。 宁金金先是带着闻人稷走遍了府城的各家铺子，仔细看过铺子的规模和物价。 两名亲兵也在宁金金的安排下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宁金金口才好，生得也好，态度又平易亲和，每到一个铺子里必然会和伙计们聊上半天。 不光要问现在战事爆发的物价，还问了没有战事、年景好的时候的物价。 宁金金打听出来，就让闻人稷在小册子上用炭笔一一记录。 逛完了铺子，又把街上的小摊小贩也一一看过问过，直折腾到天近傍晚，这才带着闻人稷回到州令府上。 两人并没有回到小院子里，而是在府上的待客厅等着段州令。 闻人稷翻看着手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册子，好像有些明白宁金金做这些的目的了。 “姐姐去打听这些，难道是为了了解民生？不过这法子确实好，我以前只知道滇南府的矿产、玉石和宝石，却不知道滇南府还有这么多别的地方没有的特产。” “下晌咱们吃的果子，我以前竟然未曾吃过见过，买了这么多，也不过才几个大子儿。” 宁金金叹了口气。 “这才是问题所在，滇南府位置特殊，盛产各种鲜果，但却因为道路不便且容易腐坏运不出去，在当地买卖吧，这东西又到处都是，根本卖不出价钱。” “虽说战时物价比平日会贵些，但我看滇南府往年的粮价也是比别的地方偏高的，再具体的就要等段州令回来，咱们再另外细细商议了。” 闻人稷听得似懂非懂。 宁金金喝着本地特色的花茶，其实这件事她已经琢磨了几天了，就差了解具体情况后去实施。 安顿流民是一件大事，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还能帮着滇南府整体脱贫，边疆富足就意味着兵马充足、兵马充足就意味着和平安定。 她要用自己的法子尽量做到这些，她再也不想杜闻远出征打仗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渐黑的时候，段州令这才从衙门上下来，先到后院儿换下官服，这才听下人说宁金金一直在等他，连忙收拾整齐来到待客厅。 “县主既然有事，尽管差人去衙门叫下官便是，哪里敢让县主久等。” “段州令太客气了，到底还是公务要紧，我现在也没什么事，等一等也没什么。” “请州令过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问一问这滇南府的民生如何，我虽然四处走动打听到了一些，但毕竟没有父母大人了解得全面。” 段州令连连点头：“好说好说，县主您想问什么，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202章 施粥救流民 宁金金想知道的无非就是滇南府的民生现状。 她今日也自己去看了一番，心里已经有数，但也只不过是眼前这么一点，想知道更多，还是得靠段州令这个父母官。 于是宁金金细细问了滇南府官府最大的收入来源于什么，耕地多寡，产粮多少，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从滇南府流向外头，带来收益的。 段州令倒是都一一细致回答了她。 “滇南府各个州府税收不均，越往北就越富庶，像是花明州，一年到头有时连粮税都征不齐，老百姓们过得也苦。” “若说府城衙门税收最大的，无非就是铜铁矿产和玉石，只是最大的矿都在花兰州以南，现在被敌寇侵占。” “府内多险山峻岭，多深林，能耕种的好田地实在是不多，百姓们虽然开垦梯田，但也得在有水的地方才成，况且山体高低不一，若是过度开垦，雨水丰足的时候又容易滑坡。” “要说起特产，倒有不少，就像花明州，一年四季鲜花似锦，再往南些的地方，各种果木不用人照看就能结出累累硕果。” “不过鲜花也只能观赏，出了花明州到了别的地方很难养护，至于各种新鲜果子，路途艰难遥远，根本运不出去。” 段州令是边说边摇头叹气，宁金金低头想了一会儿，大概就知道这里头的毛病了。 头一件大事就是交通不便，滇南府多山，修路造路是个巨大的工程，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商人了，就算是把大梁的国库打开也得狠狠去一层皮。 第二件是粮食不够，地形的事情她没办法解决，但她可以想法子拿出空间改良后的稻种。 既然地少，那就让地里的产量多些，也能慢慢地解决问题。 最后一条，也是让宁金金觉得最可惜的一点，就是特产多但出不去。 盛产鲜花和热带水果，但因为运不出去、没什么用所以没有大规模种植，况且不懂炮制，也发挥不出优势。 “说起鲜花……我在段州令府上喝到的花茶、洗漱时用到的干花球倒是都很有趣，这两样是鲜花干制，虽然得花点功夫，但还是能运出去的，怎么我在外头也看不到有卖类似特产的呢？” 段州令愣了愣。 “这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贱内的娘家是做小玉石生意的，有时候倒是也会做些花茶、干花球带出滇南府贩卖，但近些的气候差不多，不觉得这个新鲜，再远些……更犯不上了。” 宁金金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商路不通的问题，看样子这段州令也不甚明白，于是就没再继续往下深问。 “现在花明州城外的流民有多少，段州令可知道？” “四千多，南城门是驻军大营，他们不敢停留，现在都在北城门外，露天席地的。” “县主明鉴，都是同乡之人，下官也心有不忍，只是没的救，也不敢救，只能如此。” 宁金金抿了抿唇，四千人呐，可不是这么好消化的。 “我有件事，希望段州令能替我办一办。” “有什么事，县主只管吩咐。” “第一，我想让段州令召集城中各家存粮多的富商，让他们把存粮捐一部分，卖一部分。卖的这部分我出银子，可以给到比市价多一成的价钱。” “第二，我想在花明州城外置办几个庄子，最好是耕地不多，种有果木、花圃的庄子，想来应该很好找。” 段州令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宁金金这是要做什么。 “存粮的事……县主可是想赈济流民？” “不错。” “这个倒好说，庄子更好找，现在外头打仗，除了耕地多的好庄子还值得留一留之外，县主要找的这种庄子到处都是，这些富户都在想方设法地把庄子变成现银银票，价格也便宜。” “只是……县主恐怕吃亏。” 宁金金摆了摆手：“我自然有我的用处，劳烦段州令了。” 段州令果然是个办事晌快的人，不过三天的功夫，就把两件事都办妥当了。 第二件找庄子的事情倒还好说，头一件让这些富户们把存粮拿出来难办。 宁金金想着怎么也得磨上几天，没想到段州令办事效率这么快，把这些富商请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带借来几个兵士吓唬，让他们乖乖地拿出了存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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