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闻人稷在背后吩咐了些事项,因此这一路上宁金金还算是过得滋润。 像是这样在州城中留宿过夜,不管是哪一餐的饭食,臧国公父子两个都是同那些精兵亲卫一起用的。 而宁金金则是被请到了州令府的后院儿,享用大丫姐姐一早亲自下厨做出的家乡菜。 “我听着前头说,一会儿就该启程了,你多吃些,路上难走,咱们家里的饭菜最扛时候儿。” 宁金金时隔多日吃上了软乎乎香喷喷的猪肉包子,一时还真有点停不下嘴来。 丁大丫看她吃得开心,比自己吃到嘴里还要高兴,专门又给她收拾了一个大食盒,让她带着在路上吃。 “大丫姐姐,信你写好了吗?” “早就写好了,都在这里了。” 说着话,丁大丫拿出一个宝蓝色缎子的小包袱,里头沉甸甸的,不像是只有一封信。 “我哪里会写字,这封信是大人他连夜帮我写的,包袱里头还有二百两银子,也托你捎带回去。” 宁金金刚想说点什么,丁大丫像是早就知道似的,连忙止住了她的话头。 “这里头的银子,有我这些年攒下的二十两,当初主家老太太仙去,倒是给我留下了一百多两银子的赏钱,只可惜这一打仗,一路上过来,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都是打仗闹的,现在州令府中也颇为艰难,这八十两银子是大人的,剩下的一百两是婆母给的。” “我知道二妹她能干,在梁京城立住了脚跟颇为不易,也多谢金金你一直照拂我家,这些银子算不得什么,到底是我,还有婆母、大人的一份心意。” “金金你帮我带回去给我爹娘,也算他们没有白养我这个女儿,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去梁京城亲眼瞧瞧他们。” 说到这里,丁大丫难免又掉了几滴眼泪,听到前头有人来请,赶紧拿好了食盒和包袱,一路直把宁金金送上马车。 队伍启程,丁大丫只是站在府门前等着,一直等队伍顺着大道出城,这才转身家去。 宁金金一上马车,立刻就把丁大丫准备出的包袱小心谨慎地收回到空间里妥善放好。 队伍于当晚抵达花明州,离开花明州后,虽说还是在滇南府境内,但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得多了。 历时大半个月,队伍离开滇南府一路北上。 宁金金提前做好的针线也派上了用场,这一路上越是往北,天气逐渐转寒,行军到大半,天气又逐渐和暖起来。 这一路走来三千精兵的动静其实不小,因着臧国公在军中的威势,一直未受到丝毫阻碍。 行至锦州,已经是阳春三月,春和气暖草木萌生,一路上绿意逐渐丰满,有了这些草木的遮蔽,危险这才开始浮现出来。 臧国公带出的人自然都是军中好手,三千人也算是个中等的队伍,进可攻退可守,战场都上得,更不用说对付这些刺客了。 再加上军纪严谨,过了锦州之后开始频繁遇到刺杀,但大多是有惊无险。 眼看着队伍接近扬州城,马上就能从沿水路驻扎的大营调配更多的人手来确保安全,对方明显也察觉了他们的企图,在扬州城附近的刺杀队伍扩大了几倍,攻势相当猛烈。 为了集中兵力保护,宁金金和闻人稷待在同一辆马车中。 马车是特制的,不光车身的木料比寻常马车要厚实,中间包裹了一层铁皮,连车门和窗口处也有活动的铁板,只要关闭扣紧,一般刺客使用的箭矢和刀剑都刺不进来。 这样的马车虽然安全系数足够,但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极沉,前头足足套了四匹马,车夫没点技术还真干不了。 马车中,宁金金和闻人稷拿着围棋的棋盘和棋子下五子棋玩儿,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响声,两个人都很平静。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刺客么,要的就是少而精,人多了就藏不住,顶多也就几十个人。 几十个人对上能结阵打仗的三千精兵还真有些不够看,再加上还有宁金金这么个高明的随军大夫,根本不需要担心。 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前提下,刺客来得越凶猛,对他们来说就越有利。 很明显,这一路上走来动静不小,闻人秩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臧国公和臧荣护送的人到底是谁。 这是狗急跳墙了。 半个时辰后,外面逐渐没了声响,臧荣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宁金金这才伸手打开内扣的铁皮门,下车去检查受伤战士的伤情。 现在的宁金金应对起这些外伤来一门儿灵,再加上受伤的兵士并不多,伤也没多重,没多会儿就解决了。 倒是臧荣的胳膊上中了一箭,上臂险些被贯穿,须得好生处理。 宁金金在伤口处洒了麻药,这些刺客用的箭要么有毒性,要么就带倒钩,强行拔出能硬生生带下一块肉来,这样形成的创口极容易反复感染。 不幸的是,臧荣胳膊上中的箭两样儿都占了,但也难不倒宁金金。 宁金金一边同臧荣交谈,一面用消毒后的小刀切开伤口附近的皮肤和组织,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倒刺箭头,将伤口彻底消毒后快速缝合,敷上了她在空间中特质的药粉,妥善包扎起来。 这次的刺杀依旧没能留下任何活口,但宁金金也不是很在意,就算留下了活口,也未必能指认就是闻人秩派来的。 说不定还会诬陷供出其他人来,没有活口更好,省得倒给自己找麻烦。 宁金金自己的马车备有炭炉、上好耐烧的木炭和药吊子,一边说着话,这里就已经把解毒的汤药熬好了。 还不等臧荣和受伤兵士们中的毒发作起来,汤药已经就位,原地修整了半天,继续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赶路。 过了扬州城,就算闻人秩再急再恨,也不敢再派刺客前来了。
第221章 回家了 短暂的休整过后,当天晚上连夜行路,队伍于深夜进入扬州城地面。 进入扬州城后,队伍直奔城外大营而去,在营中停留了一日,由臧国公做主,另外调配三千精兵,护送闻人稷直奔梁京城。 六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扬州城出发,京城中一早便得了消息。 等队伍来到梁京城城门下的时候,早就有人在城内严阵以待。 闻人秩身着绣有四爪金龙的绛紫朝服,立在城门之上,脸色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眼睁睁看着臧国公带领的六千精兵一点点靠近梁京城的城门。 大量兵士将队伍当中的两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闻人秩连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两辆马车上分别都有谁。 好一个宁金金,好一个安宁县主! 当日查抄将军府之时,将军府上下几乎可以说毫无破绽。 再加上沈太傅为首的那群老臣阻拦,让闻人秩也再难发挥,只能硬着头皮把将军府封禁起来,日后再图别的。 谁知道宁金金当天晚上便来了一出空城计,整个将军府人去楼空,连带着后巷里两户同将军府关系匪浅的人家也不见了踪影。 等他探查到将军府的人都悄悄搬进定国公府的确切消息之后,紧跟着便是世子闻人宗之死。 闻人宗虽然难成大器,但到底是他的嫡长子,他就算再失望,对儿子还是有感情的。 闻人宗一死,他难免心神大乱,等他想方设法查清定国公府内藏匿之人之后,这才发现宁金金和她那个所谓的扬州来的表弟已经渺无踪影。 至此,闻人秩才明白那个宁煊多半就是闻人稷本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不仅看不出丝毫中毒迹象,还改头换面得如此彻底,连他这个亲叔叔都没能认出来。 虽说等他察觉到这点第一时间便撒出人手前去寻找,但也为时已晚。 天大地大,再加上宁金金易容术超群,别说把两个人带回梁京城了,闻人秩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到。 没想到,看如今的阵仗,那个胆大包天的安宁县主竟是将人带去了滇南府,带到了南边的战场上,也怪不得他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 想到这里,闻人秩的视线死死地盯住了落后一些的第二辆马车上,双拳紧握,那架势恨不得把马车里的人抓出来撕个粉碎。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却险些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中……这叫他怎么不恨! “王,王爷,王爷?” 守城的将领就站在闻人秩的身边,连着叫了好几声,闻人秩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 守城的将领看着城门下的架势,不由得心惊胆颤。 臧国公驰骋沙场一辈子,真真正正是见过血的,杀气之重,眼神之利,守城的将领哪里见识过这些? 只是被对方瞧了一眼,他便有些顶不住了,定国公这架势,知道的以为是凯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攻城的。 “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南边战事听说尚未完结,定国公此时带兵回京……怕是不好应对。” 这些话不用守城将领明说,闻人秩自然心知肚明。 他放出去那么多死士刺客,都因为臧国公早有准备而败下阵来,平白消耗了数年经营的人手,几乎一无所获。 眼下的情景……这城门是开,还是不开? 闻人秩心里清楚,臧国公应该就是保着消失已久的圣上回京的,今日这城门,他守或者不守都没什么意义。 问题是这道城门打开之后的事。 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又准备了什么策略,闻人秩一概不知。 在圣上失踪的这段时日内,他的确是行动急躁了些,满心里想着如何趁着这场战事快速取而代之。 好不容易等来了杜闻远身中奇毒不治的消息,他在梁京城中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就算往日他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这段日子以来屡屡越礼制行事也足够他喝上一壶了。 闻人稷年纪小,还嫩得很,这一回又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只怕已然支撑不住了,现在最应该防备的,也只有一个臧国公。 想到这里,闻人秩反而冷静下来,默默地看着臧国公的人马接近城门。 臧国公坐在高头大马上,慢悠悠地晃到城门下,对着闻人秩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脸上的笑容怎一个嚣张了得。 “摄政王,许久不见,王爷操心国事,人倒老了不少。” “有劳王爷下令,打开城门!” 闻人秩冷沉沉地笑了一声。 “国公爷何必着急,本王倒要问问国公爷。将帅在外,无召带兵返京可是欺君的大罪,南边战事未了,国公爷这是要造反么?” “为国公爷开城门算不得什么,国公爷可清楚这城门打开之后的后果?” 闻人秩的这一番质问,在臧国公的眼里就一个词:负隅顽抗。 被队伍团团围在中间的马车车帘打开,一身便装的闻人稷从马车中款步走出,站在宽敞的车辕上,抬头看着立在城门之上的闻人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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