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了,流月你可曾听闻人吃猴脑?” “流月愚钝,愿闻其详。” “我这次探亲回来,路过一处农庄。那里面的人呀,居然捧着猴的脑袋,用勺子挖里面的东西吃,津津有味的。” “我好奇的紧,就问他们怎么做的呀?那人说:把猴儿抓住先用木板子打听话,打到他动不了为止,然后把脑袋砍下来。” “再用一壶滚水,浇在那脑子上,表皮融化后溃烂,露出里面的肉来,就可以享用……” 她说着说着,提起桌上的玉茶壶倒了一杯热茶。这是陈清玉特意让太医调配的温补花茶,甜丝丝的,又毫无药味。 “我、我说!!!” 地上的人看见茶壶嘴冒出的热气,吓得快失禁了。 “当年……” 他回忆起当年的事,只要记得清,连个石子儿都不敢放过。 “……姑娘您拿到的人事簿上记录的没错,当年小的在贺府确实当过差,后来还经常陪着贺大公子……就是将军出入宫中,给贵妃娘娘送菊花。” “当时八皇子还在,一开始将军不是很爱和他亲近,后来贵妃娘娘一直从中周旋,也亲厚了不少。 只是有一天,将军回来,突然命我派人去跟踪八皇子,记下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最后……” 他吞咽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最后,让人提前去八皇子常去滑冰的湖上做了手脚,在某个地方,石子儿一扔就能砸破; 还、还让我去旁敲侧击八皇子,让他喊太子一起去玩,兄弟间培养感情……” 萧南时手上的核桃酥“啪”一声被从中捏断,流月赶紧接住,另一只手按住她颤抖的肩头,提醒她不可失态。 原来如此。 难怪她瞧着那湖上结冰那样坚固,为何突然破掉; 而且陈清玉比八皇子年长,也比他高壮,为何偏生是八皇子掉下去,陈清玉无事。 所以贺贵妃才一直用这点疑心陈清玉。可,居然真的是贺川所为?! “我怎知不是你这小人胡乱攀咬?”她做出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说,“那贺将军可是八皇子的亲舅舅,他为何要害他?” 天晓得她之前找贺颂声要贺府的人事册子,只是为了查查贺川有没有什么旧人可以收买; 漪州梦中看到的黑影让她始终疑心,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却看见册子上在同一时期有莫名的人员流动,这才把这个昔日的近侍抓来,严加拷问。 “这谁知道哇!?那些记录也没过我的手,都直接交给将军了。 但,小、小的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啊!!!”那人趴在地上哭着求饶,“对了,还有——还有其他人证的!” “那个投石子打湖面的被将军杀了,将军以为我不知道内情,而且什么证据也没留下,最后留了我一条狗命。” “可是当年将军身边的管家,是将军在边关结识的,没在人事簿子上记录。他当年于将军有大恩,这事之后也走了,却没被怎么样,现在应该还在京中!” 萧南时问:“你可还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 那人觉得自己能活命了,赶紧狗腿的点头。萧南时让人去记下他说的特征,然后嘱咐流月:“找个庄子关起来看好,事情结束前不能让他死掉。” 流月颔首应下,走到一边和萧府的侍卫交待。这些侍卫都是萧府最精良的练家子,全被指来保护萧南时,任她调遣。 小春咋舌不已:【这贺将军真的这么狠毒?为什么啊?!】 它压根就想不通,从萧南时一开始疑心贺川它就想不通。 “贺川这个人,打着八皇子的名号残害清玉,但我总觉得他并不出于疼爱八皇子。”萧南时没心思吃东西了,“没想到从一开始就……” 她更替陈清玉不值。 他因为念着痛失八皇子的心情,放过贺川那么多次,甚至自责到现在,一直厌世都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幸存的愧悔。 却根本就是贺川的蓄意谋害! 她想了想,说道:“贺川狠辣至此,我不觉得对他有恩他就会网开一面。 你帮我查查那个管家现在在哪,我敢说他手上一定有贺川的把柄。” 【放心吧!】小春义正词严,【已经知道了名字和长相,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的!】 “不过看来贺府出来的人,嘴都严实的很。”萧南时说,“那个管家在边关待过,轻易吓不到…… 得问清玉借个人才是。”
第100章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6 ◎赐婚◎ *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丞相府嫡女萧氏,恪恭持顺、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秉性端淑, 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 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京城的初雪一连下了好几天,雪停的这日, 宫中来人宣读皇帝赐婚的诏书。 萧家一家出门领旨谢恩, 送走传话的宫人后, 萧南时捧着诏书, 笑嘻嘻的。 萧丞相第一百次看向饭桌上还抱着宝贝诏书的萧南时, 没忍住说:“你就没什么要和我们交代的?” “还交代什么?”萧南时摇头晃脑,“你和娘亲早就看出来了, 还不告诉我,害我瞒你们那么久,好辛苦的!” “你这孩子!”萧丞相手拍了拍桌子,“一开始就不该瞒我们。” 萧南时冲他做了个鬼脸,匆匆吃完饭漱过口,又抱着亲爱的诏书回房。 “时儿昨晚都是抱着婚诏睡觉的。”萧夫人瞧了眼女儿欢欣雀跃的背影,摇摇头说, “要我说,那诏书上写什么恪恭持顺、温良敦厚、秉性端淑……和她有半点干系吗?” 萧丞相:“应当是好吃懒做、油嘴滑舌、诡计多端!” 萧夫人狠狠打了他一下:“分明是聚美养饕、口若蜜糖、聪明伶俐!” … 那边的萧南时回到房里, 走路消化了一下, 觉得有点乏, 又卧到火炉旁的榻子上。 春困秋乏, 夏累冬眠,饭吃饱了想歇着,这是人之常情。 她这么想着,靠在墙上的软枕前小憩,眼皮越来越沉,手却不忘紧紧攥着赐婚的诏书。 再醒来时,却是枕在什么东西上侧卧着。 她懒得睁开眼,听着火炉里凤炭焚烧的声音,感觉身边暖和极了,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她闻见兰草,闻见桂花。 她忽然猛地坐起,恰好与抬眼看过来的陈清玉对视。 “你怎么……”萧南时瞧着他边笑边整理刚才被她压住的头发,不自主伸手捏了下他的脸揪揪,“我这是还没醒?” “不是梦。”陈清玉的脸被她揪的有些浅红,却并未制止,“我刚来。” 他借口编撰事宜找萧丞相询问,萧夫人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着谁,便把他带到她房里来。 他一开始还觉得不合礼数,太过唐突,可真见到她在榻上安眠的模样,又不舍离开,于是坐到她身边。 没成想这人睡着睡着嫌枕头靠着不舒服,哼哼几声便敏锐地凑过来,枕在他腿上接着睡。 萧南时这才想起来宝贝诏书还被她握在手里,觉得眼前这人了然的笑意甚是碍眼,脸上燥的慌,转过头嗔道:“原来殿下是这样的人,竟和个登徒子一样闯入女子闺房!” 陈清玉明白她故意做出客气疏远的样子逗他玩,可还是有点受伤。 他拉拉她的袖子:“你还要叫我殿下吗?” 他不提这个不要紧,一提,萧南时又想起来一些往事。 “你不是最喜欢我叫你殿下,不是最喜欢恪守礼仪吗?” “一口一个‘萧小姐’,一口一个‘孤’。”她带哭腔说着,攥着帕子去抹眼泪,“‘萧小姐自是百姓万民中的一员’~” “想来殿下广爱天下人,我哪里是什么特例,不过是殿下偶尔的一顾、三千弱水里的一瓢罢了……” 陈清玉听得太阳穴直突突,忙去抓她的手,又是拍又是好言哄,末了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簪子来,替她重新绾好她刚才睡乱的头发。 其实也没有绾好。他举动小心仔细,手法却生疏笨拙。萧南时很容易将松松的簪子取下,端详着那根嵌有宝石蝴蝶的白玉簪。 陈清玉说:“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他又说:“没有什么三千弱水,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以前是我不好,不该避着你。” 其实萧南时也并不怪他,只是觉得好玩随口逗逗,怕他想到那样避讳的缘由,刚想说什么打岔,又听他说:“还有一点,我也要向你道歉。” “我也该在殿上,堂堂正正的求娶你,说出我的心意。” 而不是用旁门左道设计,将我们都变成无奈之下的备选。他多羡慕陈宝闻,能够毫无顾忌的直抒爱意。 萧南时和他对视着,浅浅笑了。 “我几个月前初次见你,哪里想到如今我们会这样亲密。”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了。” 她说。 该道歉的从来都不是他。 是皇帝的猜忌与偏心,是这讨人厌的压迫制度。 她突然拉开他的衣领,坐在他腿上。 “南时?”陈清玉正说着正事,忽然被软香温玉盈了满怀,满面飞红,双手双眼都无措,赶紧闭眼睫毛抖动地说,“……小时…” “啾。” 却是很轻、很轻一声,陈清玉只感受到她的发丝在自己颈部蹭动,顺滑而柔软;而她的唇啄上他脖子上的某道伤痕,他自己都快要将它遗忘。 “你……” 他睁开眼,看向怀中吻完后轻抚伤痕的她,忽然很用力的抱住。 她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他不愿多问了,只知道那处伤痕好像被她的吻跨越时空安抚,曾经流过的血都回到原处,结疤下的肉重新长好,变成完整光滑的一块。 “疼不疼?”萧南时小声又心疼地问,“肯定很疼吧。” “不疼。”陈清玉说,“真的。” 他已经忘了当时疼不疼,但他很确信,这一刻的感受。 “不疼了。” 凤炭平静的燃于炉中,发出细微的声响。白茫茫的日光透过窗纸照在他们身上,投下明亮的斑驳光影。 京城的雪又开始下,鸟雀啾鸣,秋千落了一层浅绒,很温柔地摇动。 * “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是个好年。” “就是呀,今年刚入冬就下着小雪,不很冷,却喜人的紧呢。” 宾客盈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萧府中人声鼎沸,都在下人的指引下往展厅走。 本朝自古以来有男女分席之别,虽不如前朝礼教森严,但新婚夫妇在成婚前照理说也是不可以相见的。 教条外不外乎人情。说要避讳,绝大部分人家都会找个宴会,将新人偷偷引到一处见一面,也算提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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