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清摇了摇头,“可我如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就别逼我了,我考不上的,我考不上的!” “张斯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两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周歆试着说服她:“他没再次疯掉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你非得将一切都回归原位吗?可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他毕竟疯过,也差点死过。若他没清醒过来,你还会逼着一个疯子上考场吗?” 张斯里道:“这是张家家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即是张家家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做主了?我以为,他两次死里逃生,你们应当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而不是希望他能为了张家的未来而活下去。” 周歆站起身,“本君言尽于此,他现在的情况依旧不稳定,若是再疯掉,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张卿清伸出尔康手,急道:“你要去回去了吗?你别走哇!” “这是你一个人的战场,我爱莫能助。你若相信我,就回去与他们好好谈谈,有些道理,她不懂,但府君会懂。” 张斯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以为我就不担心兄长的安危?” “你担心吗?”周歆莞尔一笑,“没看出来。” 她指着张卿清,“你请个医师来探探他的脉,看看他现在的身体到底经不经得住你的毒打,煞气入体最是伤身,难道府里的医师没有和你们交代吗?” 张斯里一怔,“煞气入体?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周歆道:“你去问问门口的小厮不就知道了?” 张斯里狐疑地看向了张卿清,见人没有反驳,又看向沈既白,见他也没有反驳,便立刻走了出去。 张卿清自己抱着自己,一脸惶恐,“你别吓我,我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吗?” “不严重,但是很虚弱。煞气损伤根本,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你今夜若是策马奔腾,保不齐会马上风。” 张卿清的脸色一下白了,“那得调养多久?” “以张府的财力,补上数月即可。张斯里不知道实情,但张光济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将花娘都请走,他在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我说,你不妨回去与他好好谈谈,好过在这与张斯里争执不休。” “走了,”她将最后几块点心都装进乾坤袋,“这个不错,我都拿走了,你记得结账啊!” 张卿清“噢”了一声。 周歆拉着沈既白走出不夜楼,刚准备上马车,就听见一声呼唤。 “凌云君!” 她回头,见张斯里追了出来,便朝沈既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上车。 张斯里停在面前,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羞于启齿的模样。 周歆对不熟悉的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她转过身,“既然无事,本君便走了。” “有事!” 张斯里抓住了她的衣袖。 周歆回眸,见她低着头,好似不敢与她对视,“谢……谢谢你救兄长一命。” 闻言,周歆挑高了眉毛,“唷,难得!居然能从你口里听到这两个字!” “但是!”她倏然抬眼,“虽然你失忆后性情变得平和许多,但你若再欺负展道长,我还是会不客气!” 周歆眉头微蹙,“展道长?” 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云游在外的师弟一直未见过,听长生说,他超度战场上的亡魂,得到了左将军的赏识,不日会随同大军一起返京。 原来张斯里对她的敌意,是因为这个师弟。 周歆意味深长道:“你属意他?” 张斯里登时涨红了脸,“是又怎样!” 周歆立刻八卦起来,“那他知道吗?” 张斯里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周歆会意,“看来是不知道。需要本君委婉地告诉他吗?” 她立刻抬手指过来,“你居然威胁我?” “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跳上车番,打开车门走进去,一抬眼,便对上了沈既白略显阴沉的一张脸。 张府是双匹马车,车厢宽敞,主位能坐三个人。周歆便紧挨着他坐下来,歪头打量着他,“噢哟!又是谁这么不长眼,惹我们沈少卿不高兴呀?” 沈既白动了动唇,似是有话要讲。 周歆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块点心塞进他的嘴里,“吃了我的点心,可不准再计较了喔!谁还没有点小秘密不想别人知道呢?我不让你进也是在尊重张卿清的隐私嘛!” 他移眸看过来,眸中有几分无奈,好似他刚刚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周歆将点心往他嘴里塞了塞,“也不知道是什么点心,酸酸甜甜的,还蛮好吃的!你尝尝看!” 他抬手捏住,咬了一口,咽下去以后才说:“……梅子酥。” “梅子酥?怪不得吃起来有一股梅子味。” 沈既白嗯了一声。 这个人一向食不言,周歆便也没说话。唐公案告一段落,但很多细节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比如那个偷走食气灵的邪修到底是谁? 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偷走食气灵的邪修,你可有想法?” 周歆一怔,心里莫名的有几许激动,“与放走万狐之王的应该是一伙人,没准和冒充虚尘子赴生辰宴的是同一个人。” “为何如此确定?” “朝南衣与纸扎人打起来,说明那夜有纸扎人潜入了锁妖塔。目前已知能操控纸扎人的是虚尘子,可他进不来东都,那就只能是假扮他出席生辰宴的人。” 她一点点分析,“这说明,他和虚尘子是一伙的。虚尘子又与预言有关系,五妖现一妖,结界便有所松动,虚尘子为了尽早出关,一定会加速动手,我们守株待兔即可。” 沈既白道:“好。”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车厢内倏然安静下来。周歆坐直身体,感受到贴合在手臂的淡淡压迫感,慢半盘拍地意识到坐得太近,便双手撑着座边,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撑,顿时感觉触感不太对,垂眸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握住了沈既白的手背! 周歆动了一下,想收回手,没想到他突然反客为主,反手一扣,将她的手扣在掌下,五指顺着指缝插进去,牢牢握住。 她身体一僵,鬼使神差地没有挣脱,只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车门,用力咽了口唾沫。 覆在手背上的肌肤渐渐变得潮湿,寂静的车厢变得更加安静,周歆清了清嗓子,主动找话题打破奇怪起来的氛围。 “朝南衣经常欺负展道长吗?” 沈既白嗯了一声,“他离京云游,就是被逼走的。” “为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 “展道长也很厉害?” “天资不如朝南衣,但勤能补拙,已经结丹了。” 什么? 周歆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虽然灵气充沛,但是空空如也。 朝南衣都没有结丹,她名不见经传的师弟却结丹了。以她高傲的性格,定然十分接受不了,怕是会处处针对。 “长生说他不日便能回来……”周歆隐隐有些担忧,“朝南衣以往和他打过架吗?” 沈既白摇了摇头。 “那便好。” 周歆松了口气。 须臾,她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什么原因会导致一个人身手变差,甚至变得毫无反击能力?” 沈既白几乎是有问必答,“经脉受损,内力尽失。” 周歆暗暗记下,决定大肆宣扬一番,就称她封印万狐之王时受伤过重,筋脉受损,内力尽失,记忆全无,境界大跌,看唐彦修究竟能翻出来什么浪。
第52章 马车倏然停了下来,透过车窗依稀能看见太清观的大门,但沈既白始终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便也一直没有动。 片刻后,车夫敲了敲门,催促道:“凌云君,太清观到了。” “知道了。” 话音刚落,束缚在手上的力道就消失了。周歆依旧没敢看他,试探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 她匆匆跳下车,蹭蹭蹭地蹦上数阶台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响声。一转头,见沈既白站在车番上静静地注视着她,耳垂有几许粉嫩。 “记得明天来上药!” 少年微仰着脸,清隽的面容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温暖的日光将他的睫羽晕染成漂亮的金色,连那双凌厉的凤眸也变得温和许多,波光流转间,尽是缱绻柔情。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极其郑重地应了一声,“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抵过了千言万语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周歆的心上。 恍惚间,她差点以为他这是许诺了什么一生一世的誓言。 周歆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蹭蹭蹭地跑上台阶,拐入大门,不见了。 车上的人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才抿唇一笑,撩起车帘走进车厢,离开了。 * 将密室翻出来的书全部过了一遍,周歆认命了,这世界上没有捷径。 她老老实实地闭关练起了术法。 张卿清背着个大铁锅,抱着仓鼠闯入水云间的时候,周歆正在练习撒豆成兵。 她洒了一地黄豆,也没变出一个兵。 张卿清踩着一地的黄豆,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 见状,周歆拣起一颗黄豆朝人扔了过去,黄豆砸在身上的一刹那,他不受控住地后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哎呀”一声。 “你怎么来了?张光济同意你经商啦?”周歆叉着腰哈哈大笑。 “不仅同意,还很支持,连张斯里都没再说什么。” 张卿清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可一用力,还没等站起来,便脚下一滑,又摔了个狗啃屎。仓鼠顺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抓起黄豆粒往嘴里塞。 “出门前不是刚吃了一盘糖炒栗子吗?你怎么还能塞得下去?吃黄豆爱放屁知不知道!” 周歆笑得更厉害了,笑得肚子疼,只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张卿清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们一人一鼠就没有一个过来拉我一把!”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堪堪站稳,才试着朝她走近了一步,扣qun:扒霸三〇泣七捂伞六看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你不是在闭关修炼吗?有没有本事把这一地的黄豆变没?” “噢哟,激我?”周歆解下乾坤袋,捏出阳雷指,道:“收!” 地上的黄豆倏地飞了起来,自发的飞入袋中,眨个眼的功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仓鼠抓着的那粒黄豆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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