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没有看到别的熟人。 她干脆拉着张瑾在一楼找了处偏僻的位置坐着。 她支着脑袋,听着人家讲了一个小故事,大概就是本来一对小夫妻甚为恩爱,结果丈夫出征去打仗了,临行前拜托兄长照顾自己的夫人,结果打完仗回来发现妻子怀孕了,妻子怎么都不肯说孩子的父亲的是谁,最后反复逼问,才知道怀的竟然是兄长的孩子,原来兄长照顾弟媳,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最后弟弟一怒之下和兄长断绝关系,那孩子身世尴尬,一生下来就备受冷眼欺辱。 姜青姝:“……”这种故事都有这么多人听,看来本朝风气是挺开放的。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张瑾:“……” 张瑾抬手揉了揉额角,冷声道:“这没什么好听的,我们走吧。” 他语气很不好,四周的人都听入了戏,在痛骂那个染指弟媳的无耻之徒,张瑾却觉得这种故事还能被拿出来说书,可见这茶馆老板甚为不知轻重,改日得让官府封了才是。 他们换了一家茶馆,一进去便香气扑鼻,有不少客人在这里吃饺子。 老板是个中年人,正来回吆喝着忙活个不停,一见来了对男女,便笑眯眯地招呼他们坐来,定睛一看,有几分眼熟,登时笑道:“原来是郎君您带着夫人来了。” 张瑾神色淡淡:“你认得我们?” “郎君贵人多忘事。”那老板笑道:“去年过年前后,郎君不是和夫人来过一次么?您二人生得好看,气质也不似常人,小的没别的本事,唯独这这识人的眼光好着呢,这不,今日一见,一下子便认出来了。” 去年那时……姜青姝想起来,是她和张瑾相约去调查马坊的时候。 当时张瑾就在这里等她。 其实他们当时并没有什么温情的举动,但就是被人那样误会了,到现在都没法解释清楚。 那老板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时隔近一年,郎主和夫人看起来更恩爱了呢。”毕竟这种贵人一般都妾室成群、风流成性,很少和夫人三番四次地出来。 这气质端方的小娘子,瞧着想必也是出身好的正室夫人。 张瑾笑了笑,丢出几锭银子,“赏你的,再上两碗饺子来。” “哎哟,郎君当真是阔气,小的祝您和夫人子孙满堂……” 那老板乐呵呵地走了。 姜青姝等他走了,才再袖子里用力掐了掐张瑾的手,见他没有反应,又踩了下他的脚,他只好看过来,“怎么了?” 她说:“你带着我招摇过市,就不怕被熟人瞧见,明日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他笑了笑,伸手抚着她柔软的长发,低眼轻声说:“他们早晚也会知道。” “什么意思?” 她有些茫然,探究地看着他。 张瑾却没有解释。 他想,等他们有了孩子,生父当然不能挂在别人名下。 他会提前安排好的,哪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被世人口诛笔伐,说他染指君王有失人臣本分,他也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才是真正恩爱的一对,而不是她和那个早就已经化成灰的赵玉珩。 两碗热腾腾的饺子很快就端了上来。 姜青姝低头尝了一口,觉得好吃,味道甚至赶上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吃的饺子,真是太难得了。张瑾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便吩咐老板再上一碗。 张瑾忽然说:“这么爱吃,下回我给你带些进宫,或者多带你出来吃。” 她抬眼看着他,发现他早就放下了筷子,正专注地看着她吃,眸色漆黑,容颜被饺子散发的袅袅热气模糊,竟带了几分烟火气,透着融融暖意。 和在宫殿里的样子不一样。 好像他们真是寻常夫妻,是丈夫带着心爱的妻子出来吃好吃的。 姜青姝想了想,摇头:“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不过如此,何况本不该是我能吃到的东西,强求也是不好的。” 就像皇帝不该想着游山玩水,臣子不该想着以下犯上。 张瑾说:“在我这里,没有强求,只有想不想要。” 好狂妄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又好像势在必得。 他复又说:“只要你愿意。” 她抬眸朝他笑了一下,用筷子夹起一只饺子递到他面前,他一怔垂眼,既惊讶又有点高兴。没想到她会亲自会喂自己,便立刻张口接过。 就这么揭过了方才的话题。 吃完饺子,外面忽然开始下起了雨。 雨水夹着雪,异常寒冷,有许多客人没有带伞,冒着雨匆匆跑出去,被淋成了落汤鸡。张瑾起身走到老板那边,想用银子换两把伞。 那老板为难道:“我也就这一把伞,今日给了贵人,便没有了。” 张瑾:“一把也行。” 老板只好把伞给他,张瑾折返,想起姜青姝之前受过剑伤,之后身子一直很弱,便解下身上的鹤氅,给她悉心披上,才拉着她起身走到门口,撑开伞,“走吧。” 姜青姝偏头,看着滂沱的雨水拍打在伞面上,又从伞檐直直流下,打湿了男人的袖口和一侧肩膀。 但他神色淡淡,如玉般修长洁白的手握着伞柄,看着她。 这样无微不至地呵护。 好像他的眼里,除了眼前人,再无其他。
第235章 沉沦7 由于衣衫湿透了,张瑾便带着她去了京郊一处僻静清幽的别院。 这是他前段时日购置的。 这里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京城那般人多眼杂,便是张瑾的亲信,也很少有人知道此处。 他带着她走进别院时,雨已经渐渐停了,院子里布置清雅,唯有一架以青藤编织的秋千与周遭格格不入,姜青姝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喜欢吗?” 张瑾走过去,拿帕子把上面的雨水擦干净,朝她招手:“过来坐坐。” 姜青姝走过去坐下,晃着裙摆下的双腿,仰头望着上方的天空,风中带着湿润的泥土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坐在这里观景,当真是不错。 她忍不住笑,“想不到司空这一次准备这么充分。” 张瑾见她露出笑容,才笃定自己的准备没有错,讨好女子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很难的事,他没法模仿阿奚那种年轻气盛的少年,带她翻墙爬屋顶,也并无高超的音律造诣,能抚琴吹笛给她听。 他绕到她身后,轻轻帮她推秋千,低声道:“我的心意,青姝能明白么?” “我知道呀,其实司空待人温柔起来……”她想了想,说:“也并不那么让人讨厌。” 他一顿,垂睫望着她的发顶,眉眼沾染霜意,“仅仅只是……不讨厌?” “我是说在别人眼中。” “那在你眼中呢?” 她沉吟了一下,不答反问:“你希望在我眼中是什么样的呢?” 张瑾这一次却没有犹豫,以前他总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有些话便无法说出口,但现在只有一句反复在心里滚过的话,急需宣泄于口—— “但愿我在你眼里,是最好,最喜欢的。” 她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下来,朝着他张开手臂扑了过去,张瑾猝不及防地把她接了个满怀,被她勾着脖子低下头。 四目相对。 她笑容甜美灿烂:“那你达成了。” 张瑾注视着她,眸色深深,却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呼吸沉重了几分,手掌抚摸着她的脸。 “司空还怀疑朕的真心吗?” 他眸底情绪起伏,缓慢一摇头。 “不怀疑。” 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再怀疑了。 就算这是一场梦,一场要将他活生生溺死在里面的美梦,他也暂时不想醒来,就放任自己这么沉沦下去。 太美好了,不是吗? 张瑾活了三十余载,受尽羞辱、冷眼、算计、陷害,唯独没有体会过被人这样爱着的滋味。 以前他以为自己不需要,后来才知,不是不需要,而是根本不敢奢望。 一个手染鲜血、肮脏卑鄙的人,配被这样爱着吗? 如果是明媚洒脱、豪放仗义的阿奚,才是配被人喜欢的。 张瑾记得身上的衣裳是湿的,便没有把她抱得太紧,他克制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哑声道:“我要进去更衣。” 她静静望着他,等他下文。 他冰冷的指腹揉了揉她的唇瓣,指腹沾染薄红,他低眸看了一眼,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原来青姝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他低头贴着她的耳侧,问:“肯不肯陪我进去。” 姜青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没有拒绝。 光线昏暗的室内,张瑾解开腰带,褪去外袍和中衣,露出光洁如玉、结实紧实的胸膛,他看着她,喉结无声滚了滚,把少女的腰身搂到怀里,一点点扯开她的衣领。 凌乱的吻覆盖在她的脖颈、前肩、耳后,采撷馨香。 她偏头去躲:“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痒?” 他又把她的领口往下扯了扯,直到整个雪白的肩膀都露了出来,“忍一忍,别动。” 这般痴迷下流的动作,好像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唯独此人一本正经的俊美容颜在烛火下显得过于虔诚,反而好像做着什么郑重至极的大事。 她似乎被他的眼神感染,本来嫌弃他的亲吻过于密集,此刻也安静下来。 当二人赤诚相对,张瑾才开始一点点温柔地索取。 只是和以往又有些不同。 从前他过于在乎初次的挫败,于是在床笫之间更着重让她体会到快乐,动作是十足温柔有耐心的,哪怕表情严肃平淡,强行隐藏着真实情绪。 而这一次,他似乎更急切地想向她索取什么,动作有些粗蛮强横,也不知在急什么,一张脸却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男人大汗淋漓。 他一遍遍地吻着她的脸颊和双唇,在她有些想推开他时,又柔声说:“陛下,再来一次吧。” 姜青姝:“……” 姜青姝:“要不下次……” 不等她说完,他再一次堵住她的双唇,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真是奇了怪了。 张瑾这是憋坏了吗?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年轻小伙子似的,虽说他们的确不如最初时,但也没有到这么饥—渴的份上吧…… 姜青姝初次还算自在,后来便抗拒地蜷缩成一团,男人还在轻轻咬她的耳垂,低低地叫她:“陛下,青姝……” 她恼道:“你叫魂呢。” 张瑾一顿,低笑着拨开她汗湿的额发,似乎又想凑过去亲,被她不轻不重地拍开脸,“走开。” 他却不恼,就好像被猫爪子拍了一下,从前他宅子里溜进来一只三色的狸奴,通体毛□□亮,却傲慢有脾气,谁若去擅自抚摸,也会被它这样毫不留情地抽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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