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完全是在混乱和狼狈中度过。 爷爷曾无数次告诉她,他唯一的愿望是画画可以开心快乐,谈画记得遗嘱中有这么一条,若她也意外离世,遗产将悉数捐给慈善机构,不会给旁人留一分一毫。 这样也好,谈画自暴自弃地想,不必胆战心惊地守着钱财,阴谋诡计再多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爷爷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可谈画却要卑劣地利用这点,心安理得地逃避现实。 比起未来要面临的困境,谈画清楚地知晓她更不想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家,和丑恶淫邪的嘴脸,深更半夜眼睛哭到肿成核桃已是常态,每日一早还要硬撑着去和小人周旋,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怯懦。 这样一觉睡到天亮的日子,自从失去爷爷庇佑,还从来没有过。 “不想,”谈画纵然唾弃自己,却依旧坚定地顺从本心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后知后觉发现了系统话里的漏洞,“等一下,我刚刚说了两种可能的情况,你说可以送我回去,指的应该不止是我没有完成任务,也包括我当下就拥有一次选择的权利,对吗?” “我可以不接受所谓的女主剧本?” “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这样的……”系统支支吾吾,原以为能糊弄过去,“可是宿主你已经睡了男主,和书中的NPC发生关联,又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剧情轨迹一旦改变无法复原,所以你现在必须要接受任务哟。” 用天真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谈画忍住要把系统撕了的冲动,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它自作主张,她不会这么被动。 亏得她刚才万分犹豫,寻思着要不要尝试,若是不行她再回去,想来爷爷应该不会怪她,结果现在她不论想不想都得硬着头皮上,被迫留在这里。 谈画觉得有些心累,归根究底是她自己作死,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宿主只需要让男主爱上你即可,一旦他对你的爱达到满值100%,视为完成任务。” “我怎么知道他有多爱我,万一你诓我怎么办?” “宿主不用担心,你可以随时进行查询,拥有一次查询机会,请问需要现在使用吗?” “就……一次,我现在用了之后用什么?” “你说得倒轻巧,好歹是个男主,有这么容易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别忘了你可是女主,对男主自带吸引力,再说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他的人,离得到他的心还远吗?” 这可不一定,谈画默默腹诽着,她被赶鸭子上架,全无心理准备,所以对系统说的话一直半信半疑。 由不得她不信,接下来谈画从系统口中获得和原主有关的信息,她们有许多相似之处,关于这部分系统说她拥有原主的记忆,会在之后接触到熟悉的人物和环境时触发,没有多做强调,她刚穿来不久,功能稍有延迟,需要耐心等待才会恢复。 把重点放在原主的人际关系上,特别是在感情这一块,系统忧心忡忡,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谈画也是这时才知道她的攻略对象并不是原主爱慕的人兼未婚夫,而是对方的弟弟。 便宜未婚夫叫贺为谦,系统长篇大论地对他进行介绍,谈画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这等渣男有什么好留恋的,就应该速速送进火葬场,连骨灰都不剩。 哪有洁身自好的弟弟香,幸好她运气不错,碰上的人是贺为聿,若是贺为谦……她可能会直接掐死自己,比吃了屎还难受。 谈画胡思乱想着,压根没注意到系统说到一半便噤声,只剩她一个人碎碎念,而浴室里的水声早已停止,门“咔哒”一声被打开,浑身水汽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第二章 预想之中的美男出浴图并没有出现,贺为聿穿着整套家居服,堪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往下的部位遮得严实,领口处隐约有暧昧的红痕,随着他擦拭头发的动作若隐若现。 发丝些许凌乱并未影响他的帅气,骨相完美,皮相绝佳,线条流畅,挺拔的鼻梁下是嫣红的唇,每一处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不免让人感慨他简直是女娲的得意之作。 除了那双被两绺垂下来的头发稍作遮挡的眼睛,看人时往往是淡漠的,没有丝毫温度,加上他皮肤白,往那一站就是一座冰雕,以一己之力让室内温度下降好几度。 谈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眼睛下意识地向他看去,粗略地瞟了一眼便飞快地闭上,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 贺为聿眉宇之间透着忧虑,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听到缓缓走进的脚步声,谈画心都提起来了。 先是闻到清新的沐浴露香味,再感觉被子被往上提了提,掖好边边角角。 感叹男主体贴入微的同时,一道灼热的视线长久地在她脸上逡巡,带着凉意的手指或轻或重的触碰。 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要确认她的真假,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鬼神。 伴随着轻微的响动,不知是不是谈画的错觉,呼吸声在耳边逐渐放大,清冽的气息向她悄然靠近。 若她现在睁开眼,就会发现他眼中深藏的复杂情绪,细细密密交织成一张网,企图将她束缚住,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可惜谈画不敢,不明白他意欲何为,正想着要不摊牌算了,就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贺为聿的思绪和动作都被打断,在此前他失神地盯着被他狠狠蹂躏过的唇,若非肿胀未消,甚至有想再度覆上去的冲动。 手机放在另一侧床头柜上,他快步走过去拿起调至静音状态,到客厅里接听,谈画感觉一阵风掠过,随后门被轻轻合上,四周又恢复寂静。 她像是重新回到水里的鱼,眼睛睁得大大的,张口喘着气,这回她不再坐以待毙,而是四处搜寻自己的衣物。 谈画疼得龇牙咧嘴,认真打量所在的房间,看样子贺为聿也刚醒不久,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仅是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放到旁边的小沙发上。 用过的安全套躺在垃圾桶里,谈画像触了电般收回视线。 仔细想来贺为聿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明明到了忍耐的边缘,却还是中途离开了一小会,没猜错的话去了这附近的便利店。 原因无他,空荡荡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里边有张购物小票。 这样也好,省得她吃药,还要考虑各种可能的后果,一劳永逸。 谈画实在做不到光溜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身上围着被子,慢吞吞地下了床,走到沙发旁挑出自己的衣服。 没有一件是完好的,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特别是她的贴身衣物,贺为聿虽然很温柔,也仅限于对她这个人。 不自觉联想到某些画面,谈画的脸和煮熟的虾子无异,再次确认都不能穿以后,她除了羞赧和懊恼,更多是无措。 谈画想得太入神,没留心外面的动静,正要走回床边,便和站在门口的贺为聿对视上,她捂着脸尖叫一声,以飞快的速度钻入被子里,贺为聿都没来得及让她慢点。 果不其然,待他走进便看到了她一脸痛苦的表情,手未放在胸口处,贺为聿松了口气。 摸不准她的态度,贺为聿不知道该说什么,被子仅到她的胸前,肩颈和手臂处的青紫暗红暴露在空气中,不多,却足以让他深深地自责。 谈画的性格并不扭捏,这两日的遭遇太过离奇,无怪乎她一时难以消化,再者她没跟男人有过接触,一上来就“深入”交流,难免吃不消。 她和贺为聿除了那层关系外不很熟悉,才会反应过度。 对上他莫名晦暗的眼神,谈画也发现了身上的痕迹,反正早就坦诚相待了,她不再遮遮掩掩,太做作不说,吃亏的人该是贺为聿,她总不能倒打一耙,干巴巴地问: “你有什么事吗?” 说完谈画就后悔了,这话像是她把人吃干抹净了就要撇清关系,妥妥的渣女发言,可惜说出口的话不能撤回。 脑子太乱,为避免多说多错,谈画没解释,而是静待他的回答。 贺为聿杵在原地半天,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手里拿着一管药,抿了抿唇,温声道: “你身上是不是不太舒服?我来给你上药。” 相比于平时板着一张脸、表情不悲不喜、遇到任何事都从容冷静的贺为聿,面前的人称得上温和,谈画不知道她被特殊对待,自然也发现不了差别。 以为冷淡是常态,对此接受度良好。 他方才出去接电话就是为了这个,特地咨询院里资历老的医生,对方以为他一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要事,贺为聿默了几秒才说明来意。 好在人家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什么事没遇见过,有些许的诧异,倒也没过多地打趣,甚至和他交流几句,仿佛面对的是寻常的病人。 反倒是贺为聿挂断电话后红了耳廓,从家里常备的医药箱里找出消炎软膏。 谈画原先没懂他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到床边坐下,将被子掀开,双腿察觉到凉意,她瑟缩了下,猛地反应过来,截住他伸过来的手, “上什么药?” 甚至手脚并用,一只脚抵在他腰际,阻止他靠近。 脚趾干净圆润,透着淡粉色,羞得蜷了蜷,贺为聿没生气,想起她更为大胆的时刻,腿缠着他的腰,像弯曲而上的藤蔓。 谈画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适逢下半身感觉凉飕飕的,看到他视线下移,猛地收了回去并拢双腿,那双冷凝的眼睛里罕见地浮现出笑意,须臾之间便消失不见。 “我看了有些红肿,涂药会好得更快,免得等会难受。” 面对关心的话语,谈画蹬鼻子上脸,“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抱歉,”他认错的速度让她惊诧,“我不看,你忍一下,我很快就好。” 将药膏的盖子旋开,作势要挤到手指上,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和在床上的声音重合,谈画在心底感慨不愧是医生,说起这些来脸不红心不跳,她自愧不如。 情急之下她直接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夺过药膏,“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柔软的触感和传来的温度让他怔了一瞬,按下心头的躁动,面上没有表现出半分,“你能看见吗?” 表情和语气都颇为正经,贺为聿似是不放心她,谈画不想谈论这种话题,又躲不过,欲哭无泪道:“我不用看……我能找到的,你相信我。” “那好,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帮你。” “嗯,”谈画想把人赶紧送走,等了半天没见他有要挪动的迹象,急得开始赶人,也不顾这里是贺为聿的地盘,“那什么,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做那么羞耻的动作。 手一直紧紧捏着被子,贺为聿发现她指甲边缘有干涸的血迹,顾不得先回答她的问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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