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轻巧。”想到那东西的功效,陶知意刚平息的怨气重新冒了出来,“不行,我得去找夏朗算账!他怎么能把这种东西给令玄!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了,怎么能去诓骗一个孩子?!” 【宿主……你真的不喜欢他吗?明明之前还说魔尊是老东西。】 “不喜欢!”陶知意回答地斩钉截铁,翻身下床,“我现在对令玄,只有残留的对师妹的疼爱。” 【……】 疼爱也有爱。 人类的嘴真硬,情感真是复杂。 令玄风风火火地回了房间,一回来就让夏朗滚出去,然后一言不发地窝到床上。 夏朗不敢上前询问,马不停蹄地滚了,一出来又见陶知意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手里提着剑。 “他在屋里呢,姑娘别冲动……”夏朗刚说完,陶知意的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夏朗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知意:“宰了你这个奸商,为民除害。” 夏朗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我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 “魔族多少岁成年?” “三百岁。” “令玄现在多大?” “一百……多?” 陶知意把剑贴近,冰凉的剑刃刺激着夏朗的皮肤,他闭上眼,向后仰头:“姑、姑娘,有话好好说!” “你怎么能给他这种东西?你不是童叟无欺吗?!” 夏朗苦着脸,“冤枉啊!魔族三百岁视为成年,是因为魔骨生长缓慢,三百岁才长成,但他现在已经长成了啊,而且是他、他问我要的!” “你不说,他能知道有这种东西?”陶知意皱着眉,也懒得和他掰扯,“解药呢?” “……没有解药。” “你再说一遍?!” 陶知意骤然拔高了音调,夏朗感受到杀气,偷摸取出了逃跑的符咒。 “真的没有解药,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做出来,就没有解药……造这个蛊的人早死了。” “没有售后保障就敢拿来卖,还说你不是奸商!” 夏朗:“那我在卖之前都会陈明利害,买不买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你与其在这里威胁我,倒不如去骂令玄!” “……” 陶知意收了剑,心中五味杂陈。 她小声念叨:“源头在你。” 夏朗心道你俩可真是不讲理,面上挂上笑意:“其实这个东西也没有那么痛苦,人嘛,都会有欲望,就自己解决也不是什么问题。” “问心蛊会被这种欲望放大千百倍,你自己能承受得住吗?” 夏朗顿了一下,摇头:“追人的方法多种多样,我才不会用这种蠢办法。” 见陶知意眼神一凛,他又道:“但是话又说回来,蠢办法有时候反而是最见效的……不过陶姑娘,你在这里和我说了这么久,你要是真担心他,你帮帮他不就行了?” “我才不担心他。”陶知意白他一眼,道,“我现在是有婚约的人,你说这种话,也不怕族长把你赶出去。” “……陶姑娘,您可得帮我保密。” 陶知意轻叹一声,“算了,既然是他自己选的,就让他自己熬过去吧。” “对对对,就该这样,这叫自讨苦吃!” “我也不会在族长面前说什么,但东霏父母放在你那儿的画像,你得还给他们。” “……” 夏朗神色一僵,方才还谄媚的眼神立马变得深沉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画像存放在他这里的事情,只有他和东霏父母知道,连怀硕都不知道他和东霏父母认识,而看陶知意的年岁,应该也不会见过他二人。 这样隐秘的情报,连清歇处都未必能查出来,陶知意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语出惊人。 见他一副好奇又警惕的神色,陶知意勾起唇角。 为难一个无所不知的人,就是说出他自以为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让他自己抓心挠肺。 “夏阁主手里有清歇处,想查我的事情不是简单?我不仅知道画像在你手里,我还知道那画像被你藏在随身的木匣中,时时带着。那里面还有你旧情人的发簪。” “……” 夏朗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又寸寸碎裂开来,“你怎么知道!” “你猜。夏阁主知道旁人那么多私房秘事,至于你的那些风流往事,啧。” 陶知意神秘一笑,在他逐渐崩溃的神情中转身,扬长而去。 “你怎么知道的?!”夏朗在她身后大喊,声音颤抖到破音。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灵魂受到巨大的冲击,直到陶知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还在喃喃自语。 “她怎么知道的?怎么会这样……” 他念叨了一日,隔日将木匣交给东霏时,见陶知意在侧,夏朗抬头紧紧盯着她,眼底一片乌青。 陶知意故作关心:“夏先生昨晚没有休息好?” “没有。”夏朗咬牙切齿,“只是想起一些前尘往事,无法入眠。” “听闻夏先生走南闯北,想必也留下过许多惊奇的故事。” 夏朗咬着牙,顾忌着东霏和东霖在场,只是默默地瞪了她一眼,挤出笑容:“倒也没有多么惊奇。” “哦,想来是缠绵悱恻~” “……” 趁着叔侄三人对着画像追思之时,夏朗将陶知意拉到一侧。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陶知意一脸无辜,“倒是夏先生,我们这样单独聊天合适吗?” 夏朗:“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画像在我手中?” “猜出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随身带的木匣里面有什么?” “也是猜出来的。”陶知意笑弯了眉眼,“七鹅群依五而尔七五贰八一看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像夏先生这种到处游历的人,随身带着点东西不是正常,更别说旧情人的东西……” “停!你别说了!”夏朗压着声音,愤愤道,“我真的没有解药!但我会想别的办法,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我可没让你做什么,我说了,是他自己选的,这苦就该他自己受着。” “那你想怎么样!” “他现在如何了?” “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也不动。” “因为蛊毒?” “不是,最快也要明晚发作。” 夏朗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失恋了。” “……”陶知意撇嘴,做出一副和我无关的神情,“人是你带进来的,你也要把他安全带出去。” 夏朗:“是是是。” 夏朗:“遇到你俩算我倒霉。” 入夜,陶知意被邀请去了东霏家的家宴,宴席上只有怀硕和东霏东霖两兄妹。 外面说怀硕未曾娶妻生子是真的,哥嫂死后他继任族长,便是孤家寡人一个,也难怪初见时他看起来如此阴沉。 和兄妹二人相认后,怀硕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连带着看陶知意的眼神也变得慈祥了许多。 陶知意坐在东霏身侧,怀硕时不时打量着二人,眼中满是欣慰。 “我听东霏说了,你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是经历过颇多,陶姑娘有勇有谋,难怪他会钟情于你。” 东霏侧目看了她一眼,陶知意轻轻一笑,避开他的视线。 “族长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宗中一个小小修士。” 怀硕:“虹族多年没有出过修士了,一方面我族避世多年,另一方面也确实没人有那个天赋,只能简单地学习一些养生之法,延长寿命,玄天宗盛名在外,你能拜入玄天宗,已是不同凡响……成婚之后,你还要回玄天宗吗?” 陶知意与东霏对视一眼:“大概是要回去的。” 怀硕饮了杯酒,语气怅惘,“我继任族长多年,其实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虹族历代族长都是至少是金丹修士,族长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族人……可我资质平平,不如兄长那般勇猛。” 东霖:“叔叔,您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来您将虹族管理的很好。” 怀硕看了她一眼,露出笑容:“那是族中的法宝足够强大,能够隐藏彩红乡的位置,以免招来外族。可我终究还是没什么本事,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找到你们。” 一个长辈说出这样自轻的话,几人心底都不好受。 东霏夺下他的酒杯,道:“叔叔,我在想,或许我可以留下。” “哥哥!”东霖语气惊讶。 东霖又看了陶知意一眼,眼神中包含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几日在族里待着,越发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归宿。您也知道,梨花寨已经没了,虽然我们可以再加入其他宗门,但怎么也洗不掉效忠过贼人的阴影……我想留下。” 他与东霖对视,东霖低下头,小声道:“其实我也想留下来。” 好不容易才找到家,她想留在家里。 怀硕眼眶微红,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总要顾忌你未来妻子的想法。陶姑娘莫怪,无论你们做出什么决定,虹族总会有一处你们的住所。” “……”陶知意笑了下,道,“东霏决定就好。” 从宴席上离开,东霖与侍卫一同送怀硕回去,东霏陪着陶知意慢慢走在路上,天上没有月亮,却有亮光,让她能看清东霏脸上的表情。 他在怀硕面前说了想留下来,但面对陶知意,他还是纠结的。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请求,因为他心知留不住陶知意,说再多也是枉然。 “陶姑娘……” “别说了,我都懂。” 陶知意:“你留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虹族需要你们兄妹。” 东霏目光下移,“你知道我还有别的意思,知意……” “咱俩的婚约是假的。如果情况有变,我会多留一段时间,以后有机会也会来看望你们,但我做不到一直留在这里。” “这是说我们没可能了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东霏,如果你有需要,尽可以来找我,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了的,我没办法逼着自己去喜欢你。对不起。” “没事。” 意料之中的结果,东霏轻笑一下,已经释然。 “决定留下来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心里想着要是你愿意陪我就好了。但我发现我的想法很自私,我为什么要你为了我留下?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能限制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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