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跟人约好了在衙门过户,就高高兴兴带着邑婆一家三口去衙门,结果等了半天没等上来人。 邑婆陪着少夫人回府,气哄哄让自家男人过去问个清楚明白,这不是耍人吗? 她男人回来苦着一张脸,也有些气愤,说:“少夫人,那家人反悔了,说不卖给我们了!” “岂有此理,都谈好合约,定金也付了,岂有毁约之理?” 她男人拿出银子,“这定金他也退回来了,说这房子卖不了了,我问他为何,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没一句解释,最后直接赶我走。” “我去找牙保,那牙宝变了脸色也不接待我了,随便就打发了我。” 这话一出,虞怜心里明白,这里面怕是另有文章。 那人本就急着出手,愿意降价也要卖了,现在定金交了,他却反悔说不卖,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有人出更高价买了,要么碍于某种原因不能卖给她,从牙保的反应来看,后者可能性更大。 牙保抽成高,他不会放着谈好的生意不要往外推,哪怕那边房主反悔,他亦可推销别的房子,不至于将客人往外赶。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在背后出手不让他们买到房子。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虞怜派邑婆子一家又往京城各处跑了跑,无一例外,没有一个牙保愿意带着他们看房,倒是想私下交易,可朝中有明文律法规定,若无牙保做中间人作保,是无法买卖过户房子的。 邑婆回来汇报:“我家那口子问了好几个牙保,都一脸难色不肯说原因,后来有个悄悄问我,说你们是不是华府的,府上少奶奶可是魏国公府六小姐?我说是啊,那个牙保就小声劝告了我两句,说上面有大人物吩咐,不让他们卖房子给华府。” 眼看还有不到七日就到搬离期限,却出了这样的事。 虞怜当机立断,让人邑婆和她男人在门口上演了一出戏,她自嫁入华府后,京城百姓对她很感兴趣,门口时常人来人往,想捡点谈资回去与人说道。 邑婆和她男人只愁眉苦脸在门口说上几句话,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听说了吗?京城有大官要整昔日的东元侯府,现在的华府呢,官府一边派兵赶他们出东元侯府邸,一边不让京城里的牙保卖房子给他们,你们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东元侯……是魏国公府六小姐嫁的那个东元侯府?” “这不是废话!可怜这六小姐,嫁进去没过一天好日子,夫婿走了,一家子老弱妇孺还都病倒了,现在好不容易凑点钱想买个落脚的地儿,却被人从中作梗,我听说那房子在郊外,本来谈好了,才隔一日就变卦了!” “你们说会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啊,昔日东元侯府势大,得罪的人不少,像他们这等落难的权贵,等着落井下石的人还少了?” “不会是七皇子吧?听说就是这货背叛了东元侯父子,才害他们被擒,否则今天皇位上是谁还真说不准。” “这话你也敢说?不怕被抓进去?” “就事论事罢了,话说回来,论华府真正的仇家,当年华极世子冠绝京城,力压无数青年才俊,听说新皇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就跟他是死对头,两人少时第一次见面还打过一架,不会是皇帝干的吧?” “……兄弟听我一句劝,今天就收拾收拾包袱跑路吧,什么话也敢说,还怀疑到皇帝头上了,我佩服你。” “当今余宰相也不是不可能,他堂堂一个宰相,过往这几年没少被东元侯父子压得死死的,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蓄意报复也能理解。” “我听说是汝阳侯府呢,汝阳侯府嫡幼子李襄不是才跟六小姐求亲?他为了逼六小姐嫁给他,故意刁难人!” “唉……自古美人难逃强权啊,六小姐生得好,人品高,样样皆好,这样的佳人谁不动心?我听说那日在华府大门口,李襄本是带了官兵上门,见了六小姐,直接让官兵回去了,自己当场放了话,愿意遣散妾室,只为求娶她一人。只可惜六小姐痴情已久,哪是这么容易打动的?” “所以李襄才会使计刁难啊。他就是要让六小姐知难而退,知道嫁给他才能得庇护,不嫁便要任人欺凌,时间久了,谁能扛得住?” …… 时下风气崇尚言论自由,良民百姓言事无罪,满京城百姓发挥脑洞大胆猜测,把京城有名的权贵高官都怀疑了遍儿,连皇帝都被隐晦映射过好几回,这事风声还传到朝堂上。 李襄当天下午去了华府拜访。 门房不让进,说少夫人正在休息不得空,老太太也病着没法见人,他硬是闯了进去。 虞怜正在给院子的花浇水,他见了远远站着,“怜儿,那事我听说了,不是我干的。我知道是谁派人去打招呼的。” 虞怜放下水壶看过去。 青年站直了身体,忙说道:“是七皇子,那厮最是阴险没种,他本就背叛了东元侯和华极,现在还要赶尽杀绝,怜儿你就嫁给我吧,你只要嫁给我,他不敢拿你如何,我还帮安排华府的人,让他们有处落脚,保证没人敢找麻烦!” “怜儿,你信我,我是真喜欢你,我以前是风流,可是我见了你之后,才知道情之一字是什么滋味儿,我绝不会伤害你的!” 虞怜淡淡说:“谁许你喊我闺名?” 李襄忙说:“不喊不喊,你答应改嫁我,我就不喊。” 虞怜:“这事谢谢你,来人,送客。” 李襄站在原地看着佳人关上院子大门,将他阻隔在外。他不甘心大喊:“难道我一个活着的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忽然胸口一痛,一块石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再看远处,一对双胞胎男童睁圆了眼睛狠狠瞪着他,像两头小狼崽。 李襄咧嘴笑,“小崽子,知道爷是谁吗?” 男童举着弹弓威胁,大喊:“你这个坏蛋,快滚出我家!” 李襄走过去将两个男童一手一个提溜起来,在半空中晃了一圈,笑得肆意,“你大哥都化成灰了,你们两个小崽子最好还是老实点,今天看在你们大嫂面子上,爷不跟你们计较。” 说完就将两个男童丢在地上,背着手大笑一声走出去。 男童捂着屁股瓣儿,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惊天动地,停不下来。 虞怜开了门出来,两个双胞胎正哭得起劲儿。 她将两个孩子从地上揪起来,大的那个牵住她的袖子抽噎着问:“大哥是不是死了?” 小的那个也红着眼睛盯着她。 虞怜一手一个,将两个男童带回院子,两个小破孩本来还不太愿意,虞怜凶了一句,才乖乖听话。 她知道这些日子,府里三个小孩都被关在公婆院子里,不许出来,也没人跟他们说过兄长华极出事,三个小孩懵懵懂懂还以为他们大哥真是被朝廷派去打仗了。 她让两个小孩捧着点心吃。 小的那个告状,“坏蛋说大哥化成灰了,他才化成灰,他全家化成灰灰!” 虞怜从一开始就不太赞同婆婆的做法,三个小孩虽然不大,但也六七岁了,到了可以知事的年纪,况且家族遭遇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本该迅速成长起来,焉有像从前那样躲在父兄背后玩耍的道理?” 所以她轻轻叹气,手里捧着茶盯着茶汤发呆,说:“是啊,他死了……” 两小孩一静,忽而哭得更大声了,气呼呼地红着眼睛,瞪她两眼,啪嗒啪嗒跑了出去。 虞怜吩咐二丫跟过去,指尖轻擦眼角。 这身体绝了,一提起华极就掉眼泪的习惯性反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翌日一早,李襄又来了,送上一份房屋契书。 “怜儿……” 虞怜看他一眼,李襄改口:“六小姐,我昨日回去想了想,为了洗脱我的嫌疑,我免费送上一座三进院子,你们随时可以搬进去。” 虞怜:“无功不受禄,李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李襄还真从没在美人身上受挫,他越是频频被拒,越是来劲儿,看着虞怜对华极情深义重痴心不改,偏偏对他冷淡之际,他心里大恨,恨不得她将目光多放两眼在他身上,将这情移到他身上! 讨好佳人不成,他又心生一计,午时二丫匆忙来报:“少夫人,我们大门口聚集了好多老百姓,正喊您出去呢。” “李公子也在门外。” 虞怜将大门打开。 李襄正说得起劲儿:“百姓们,有奸人欺负六小姐,威胁牙保和卖房的百姓,不让他们出售房屋给华府,要让这一家子流落街头,可怜六小姐凭着一腔情义进了华府,却被坏人欺负到这个份上,我们难道不该帮她一帮?” “帮!我早就想说了,像六小姐这样人品高华的女子,就应该值得我们大家拥护!” “只是要从何帮起啊,我们一群没权没势没银子的小老百姓,除了一张嘴,能帮上什么?” “我提议,我们联合一块互相作保,官府规定若有十人作保亦可交易田宅,卖房子的也不用害怕有人找你麻烦,若谁来找麻烦,自有我们大家伙出面一块保你,再不济还有我李襄在!” 看虞怜出来,有个汉子喊道:“六小姐,我有个堂叔是个富商,有两处宅院出售,我带你去问问他。” “我家也有房子卖,只是小两进,还望不嫌弃。” “来我家看来我家看!” 围观的百姓争先恐后地喊起来,他们本就对虞怜有天然的好感和滤镜,哪怕那日没亲眼目睹的,在这些时日的话本故事诗词轰炸下,也对她充满了敬佩和怜惜。 如今有李襄这个汝阳侯府嫡幼子牵头,他们一腔不平的心也就有了发泄的地方,英雄气概上来,光是现场竟有二十好几个人邀请她去看房,还有七八十人报名,愿意参加作保。 李襄得意地看眼虞怜,跟她挤眉弄眼。 虞怜哪怕对这个纨绔子弟好感不大,当下也回以笑意,表示感谢。 暗地里的黑衣人看着着急,明明才给主上去信不久,见此没忍住又写了一张小纸条儿:【爷大事不好了,有人跟你抢妻!少夫人还对他笑。】 作者有话说: 啾啾感谢在2022-04-12 21:59:57~2022-04-13 16:4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陌、哈哈哈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陌 90瓶;熊 10瓶;空 7瓶;梦梦子z 5瓶;哈哈哈哈 2瓶;火冷、23656881、蒹葭倚玉树、一只扶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祖籍 ◇ ◎让华极在地底下哭疯!◎ 邑婆子的儿子是个利索的, 当即就将愿意将房子卖给华府的人和愿意作保人都记录下来,拿给虞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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