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再过一年,我就十八了。” “嗯?”赢文侧过头挑眉。 “没事。” 他再把额头抵在赢文肩上,揽着她腰的手轻轻摩挲。 “我让下人们拜饭吧。” “好。” 赢试几度徘徊着南宫附近,看见的皆是层层侍卫将南宫围起,里面也不曾有人出来。 倒是魏括去问了两三回。 那侍卫的回答都是:奉陛下之命。 最后魏括也离开了。 “听说陛下安排了祁绕进六洲骑,你小子不应该高兴?” 魏括不知道赢试与祁绕的关系是一种复杂又微妙的平衡。 他的话赢试全当空气,一出即散。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陛下把大宴的差事交给你,你若是办砸了,小心掉脑袋。” 魏括厚脸皮道:“巧了,老子天生命硬,什么活我都能做的无可挑剔。” “那你记得准备些酥饼。”赢试说。 魏括不解道: “准备酥饼干什么?” “我大哥爱吃。” 他淡笑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哟,那我偏不准备。”魏括对着他就是一身反骨。 “哎呀,忘了,陛下交给你的是守职的事,不是传膳。”赢试拍了下额头。 “赢试,你这个混蛋。” 赢试点头,竟没反驳。而是问:“看见殿下了吗?” 魏括撇撇嘴,抱臂翻白眼。无情道:“没。” “多谢,那我走了。”他行完礼,转身就走,一个字也不多说。 “天杀的赢试,你把老子当猴耍?” 魏括直接原地炸了。 赢试继而宫中走了不少地方,都没有见到姜环的身影。 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南宫外看她的样子。阿环是不是多想了?故而生气自己没理会她? 赢试越想越觉得不安。 第三日,王军入城。 那些胤州军驻扎在邙山脚下,与王军一道。赢诀还在军营里整顿,他连夜赶路,此刻面容有些憔悴。 坐在床边,他低下脑袋垂额。 闭了好一会,眼睛才睁开。 “侯爷,宣阳侯府派人来请。”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赢诀在床上小憩了会,他换下盔甲,行军多日,盔甲依旧压的他肩膀酸痛。他一边揉着鬓,一边为自己配上大带。 “好些年没见到妹妹了。”他伸了个懒腰。 军营前停着一辆马车,赢诀看着停在马车前的佣人。他摆摆手,对着佣人道:“你带我去宣阳侯府吗?。”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自己去吧。” “夫人特命小的来接侯爷,侯爷……” 赢诀微微一笑,回道:“我是第一次来王城,让我自己去看看吧。” 佣人没再说话,只告诉他如何去宣阳侯府。赢诀签来了自己的马,在佣人的目光下疾驰而去。 马在邙山下飞奔。 赢试刚从宫中出来,他准备将绿松石递给姜环,问她是否记得。 两道身影在邙山树林中交错,隔着树木,赢试觉得好像有熟人。 可那人的马太快。 他刚回到军营,便看见了侯府的马车。佣人只急匆匆的看他回来,进营帐,然后又出来,又进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赢试才看清这是宣阳侯府的马车。 “将军。” “来军营何事?” “请侯爷入府相叙。” 侯爷? “我大哥入城了?”赢试大惊。他竟忙的将这事忘了。本以为行军速度不会如此之快,却不料这才几日就以抵达。 “我大哥呢?”赢试忘了佣人已经回答他了,又问一遍。 “已经去侯府了。”佣人牵着马车。 “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去牵自己的马。在佣人的注视下再次离开。 “兄弟俩还真是一模一样。”佣人笑到:“骑马的姿势都相同。” 赢试骑马一向是集中注意力,这次心里却是哐哐乱跳。满脑子都是大哥来了。 宣阳侯府内。 赢诀正与赢文交谈。 “你和试儿一切都好吧。” 赢文红了眼眶,连连点头。“都好,试儿长大了。” 她道:“试儿长高了,也长壮了。不似小时那么胆小,在王城里也从不麻烦我。” 赢诀听着,笑了起来。 “他快十八岁了。” “是啊。”赢文也想起来。“月初就是他的生辰。” “母亲身体安否?”赢文问。 赢诀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偏头淡淡道:“靠药吊着罢。” “母亲很是念叨你们,想来王城看看你。可你也知母亲的身体,胤州她都出不去。” “是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母亲身边只有一个记儿。” 谈到伤心事,两人都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宣阳侯今年也如试儿一般大了吧。” 赢文答:“比试儿小些,也十七了。” “父亲像这个年纪,我都已经会跑了。”赢诀有些担忧:“你是不是不喜欢宣阳侯。” 喜欢?这个词用的太准确,赢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一手带大的丈夫,就连当初成亲都是因盘算在一起。 “那倒也没有,绕儿还年少。” 赢文不知为何,今日他们总说些奇怪的话。 脑子灵光一转,才会想起祁绕说的话,祁绕说他快十八了。 像他这个年纪有孩子的不少见,只是赢文本就大他几岁,已过不惑之年,两人至今无子。王城有不少流言传出,赢文整日闭门不出自然听不懂。 可祁绕听得到,他狠狠训斥了那些人。并将之下狱,手段狠辣,令祁雍都感叹。 他的意思是……想要个孩子? 两人都没说话。 “那大哥呢?”赢文反问。 “我?”赢诀被呛到。“我自然是太忙了,整日打仗,娶个妻子让她独守空房?” “说的也是,大哥管理胤州,还要照顾母亲。” 交谈间,赢诀恍惚看到了从长廊而来的人。 “是试儿吗?” 赢文扭头去看,笑答:“是。” 赢试慌慌张张的迈过长廊,见厅上只坐赢文一人。茫然问:“大哥呢?” 赢文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大哥?” “大哥没来吗?” 她摇头。 “不可能,我看见侯府的马车了,还有外面的大哥的马。”赢试左翻翻右翻翻,就是不见大哥的踪影。 ----
第37章 杀宴 ====== “不可能,大哥一定在。” 他坚定道。 赢文一脸无辜,摆手示意他。“你去找找。” 她这幅茫然的模样倒让赢试开始怀疑自己了。 赢试达拉下脑袋,“真的不在吗?我以为大哥提前到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赢文故作镇定。 “试儿,你转过身去看看。” 赢试:! 转身却是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阿姐,别逗我了。”赢试有些泄气的转身,却看到一个和自己有着几分像的男子。 “哥!” 赢诀直接把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长这么高了。” “哥!” 看清对面的人是大哥后,赢试才敢扑到他怀里。 “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都与哥哥一样高了。” 兄弟相拥,赢文在一旁笑看。许久没见到如此笑意开怀的赢试,她并未出声打扰。 心里一直念叨的人,此刻出现在眼前,赢试心里想说的话都被蒸发了似的。最后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日就进王都了。” 十多年不见,两人都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赢诀打量着赢试,他长高了,长壮了。 穿上盔甲就是个战士,全然没了当年那个怯懦的影子。 赢试对他大哥的印象还停留十几岁时,那时的两人,一个是垂髫幼子,一个是束发之岁。如今再见,他们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成长的更为坚韧而挺立。 “大哥,辛州一战怎么样?受伤了吗?”赢试去看他的脸。 赢诀摇摇头,把腰间悬着的佩剑递给他。 “没,你托我在辛州寻找并州世子一事,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胤州军找到他的佩剑。” 那柄六洲骑专有的佩剑被交到赢试手上。他拉出剑锋便看到剑身上刻着的“并州白敬。” 赢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这把剑是在辛州边界找到的,白敬应当不在辛州。你放心吧。” 赢试点点头,自此狩猎之后,他与白敬就失去了小心。本打算找机会询问春月是否知道白敬的踪迹,但南宫已被护卫起来。 他无从下手。 明日便是大宴,宫中繁乱。流水般的酒水被提前摆上了案,甘台两侧站着王军侍卫。 春月在南宫内坐立不安,她刚想出南宫,就被门外的侍卫拦了回去。 “你们可看见王姬殿下了?”她问。 “大王正邀殿下与骊姬夫人在重阳殿喝茶,春月姑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告吗?” 卞梁从拐角处走出。 “你是何人?” “沙州卞梁,六洲骑之一。” 春月还没听过六洲骑里有这号人物,看向他的目光狐疑。 “再下刚替了奉京姬沅的位子,与再下一起的还有两位。姑娘若不信,可随我去看看。”他噙着笑。 春月觉得悚骨,沙州一带,还从未出过六洲骑。此人若真是接替奉京的位子,伸手必定不凡。 自古以来,六洲骑便是东三洲人数居多,西三洲少有胜者。但每一个六洲骑都是万里挑一的将才。春月没有听白敬说过有替补的六洲骑,又不敢质问他,只得作罢。 “殿下到底去哪了?”春月急的打转。 “把南宫守好了,你们去祭天阁与重阳殿守着。明日大宴,今晚务必准备好,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春月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时,殿下会去与骊姬夫人吃茶? 殿下好像不是喜欢吃茶之人。春月揪着手指,“殿下,你可别贪玩了。” 快点回来吧。 此时的姜环还在牢里做梦。 刀光剑影间,她梦到祁雍这个疯子笑眯眯的对着她,然后一剑划破赢试的喉咙。 血溅在姜环脸上,明明没有人绑着她,可她的腿似有万钧之力吸附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想伸出手去扶赢试,却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赢试捂着喉咙间涌出的血向她走来。 他嘴唇一张一闭,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快走。 可姜环就是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她在这幅身体里还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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