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哪能让他走了。李意如笑了笑,睨了一眼贴在门外的人影,说道,“说笑了,谢先生是公主府上宾,奔走数日未歇,本宫自当款待。今日我约了阿随往醉仙楼去,不若谢先生同往?” 未等谢方行答应,外头便传来卫缺的声音,“殿下,萧世子求见。” 这一声“萧世子”让李意如有些恍神,直到门扉轻开,才发现原来外头来的竟是徐骁。 谢方行消息灵通,自然是知晓一切的,他见她疑惑,便靠近些耳语告知道,“萧使君和节度使夫人到长安了。”虹喽淑院 李意如心领神会。 徐骁的伤情涉及肺腑,需慢慢将养。他又不耐应酬,中秋宴都不曾出席。 少年看了一眼谢方行,脸上划过些许厌烦,他站在门边,低声嘟囔道,“他能不能先下去?我有话和你说。” 李意如自无不允,她喊来青衣,吩咐套好马车,一会儿好送谢先生去醉仙楼。 徐骁注意到角落里的碎瓷,惊讶挑眉,“谁惹你了,生这样大的气?” 见李意如似乎不愿回答,他只好抿了抿唇,说起正事来,“幽州那两位过来了,递了帖子想过来拜访,可我…” 其实昨日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徐骁本是漂泊浮萍,骤然见了生身父母,自然心不由主,是以把萧郎君的请求带到这里来了。 他顿了顿,说道,“大节度使想和萧且随见一面,但是他不肯露面,李宣宁,你有没有法子能…?” 幽州在萧且随落难时始终一言不发,只怕受到牵连,如今又相见做什么,宣宁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法子帮他?你找过阿随了?” 大家都住在公主府,虽说不算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北院距南院也不过半刻钟的路程,徐骁自然是已经去问过了。 可那厮姿态一向傲慢,徐骁才起了个头,就被他的人轰了出来。 徐骁如今伤情未愈,不好与他交手,只得无功而返,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萧且随不肯听我说完就赶了我出来,凶神恶煞的,就连柳参事过来,他也不见,我瞧着他已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了。” 宣宁嘴角微勾,说道,“没伤着你吧?” 徐骁摇了摇头。 两人还未说几句,萧且随便匆匆忙忙赶过来了,少年手中抱着个细长的锦盒,鬓边未散,见到徐骁坐在桌旁,嘴角立即勾起个讥笑。 萧且随撩袍跨过了门槛,大大落落地在他俩中间的凳子上坐下,他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本想自己倒杯水,一看桌上的杯盏都砸碎了,他微微怔忪,疑惑地看向宣宁。 李意如就知道今日不该与“她”争吵,谁让“她”莫名提起伊川,直搅和得她心烦意闷。这会儿几人都见着她摔杯子了,多少失仪。 宣宁却满不在乎,只看着那包裹,问萧且随道,“你来做什么?这是何物?” 萧且随随意地将盒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打开看,他道,“不是约好午晌往醉仙楼吃鱼去么?我这便来找你,不过说来奇怪,我可见着前院在架马车,你不是说想骑马去么?” 宣宁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说道,“谢先生也与咱们同吃,这儿也没有他的马匹,我就让他乘马车嘛。” 少年一下就蹙紧了眉头,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可到底谢方行在为她做事,他也不好这样小气在意这一顿午膳。 他暗自叹气,姓谢的真是无孔不入。 “啊!萧且随!” 忽得小娘子把住他的手臂,惊喜地叫喊了一声,萧且随笑了笑,看着她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纤手轻握,将锦盒中的物什拿了出来。虹篓姝源 那是一柄长剑,漆黑的剑鞘镶嵌璀璨的七彩宝珠,赤色缑丝轻缠住剑柄,下边一串儿赤红的东珠圆润殷红。待一抽出,刃光锋锐,剑身通体泛着幽蓝的寒雾,称一声绝世之作也不为过。 萧且随撑着脑袋,肆意地端量她脸上欣悦的容色,勾唇笑言,“‘此剑名为牵情’,你瞧瞧,像不像?” 宣宁一时没明白过来,歪着脑袋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想起自己从前看过的一册话本中,正有这样一柄不挥自鸣的寒剑。 “你从哪儿找来的呀?”这样澄莹珍贵的宝物一向为她所喜,宣宁压不住嘴角的弧度,干脆扬起大大的笑容,笑眼盈盈地嗔他一眼,说道,“还真有这把剑?你怎知我喜欢那本书?” 萧且随道,“那书你曾赠过一本给我,你书房里头又有一本,书页都卷边了,想来你看过多次了。恰好我有几个人在太行山,便喊他们打造了一把。” 小娘子最终还是被那剑吸引,纤白的手在冰冷的宝石上轻轻抚过,两只眼睛更是粘在剑身。他笑着看她,问道,“喜欢吗?” “嗯!”宣宁重重地点了点头,起身拿着剑随意挥了挥,本就想与他说话,却又侧眼看了看一旁有些无措的徐骁,到底收敛了几分声色。 萧且随自然注意到她的目光,笑意也减了几分,他对徐骁说道,“世子到公主这儿告状来了?不过说来奇怪,你的爹娘却要来见我,这到底合适么?” 【作者有话说】 赶上末班车了,差点没来得及。 这书上的剑在阿随马球赛坠马后于葛园休养时出现过,历时五个月+
第80章 混乱 徐骁皱眉道, “我无意让你与他们泯却恩仇,只是我答应节度使的事儿,自然为他传达罢了,若是你不愿意, 我哪能捆着你去。” 萧且随一手懒靠在椅背, 额角的碎发拂过眼角, 少年一双眼睛是纯色的黑亮, 一瞬不落地望过来, 像极了一只专注的狼, 他鼻子哼了声, 衣摆如尾巴轻轻摇晃扫过地面,轻微的声响预示危险。 这种征兆让徐骁不自然地直起了背脊, 做出了防卫的姿态。 宣宁还在呢,萧且随不愿闹得难看让她烦恼, 萧颐要见他,无非是想试探阿史那与他是何时搭上线的以及问问官家对幽州的态度, 他不问几句哪里踏实, 与其让那几人反复来扰李宣宁,不如见一面算了。 看这徐骁下回还有何借口擅自闯到裁绡楼来。 萧且随轻轻眨了眨眼, 收敛了气息, 压着性子对徐骁笑了笑, “世子的话带到了, 我也已经知晓了,你便去告诉萧使君,等哪日有空了我自会去馆舍拜访, 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 我不敢——” 轻柔的手指顺着流苏上的刺绣花案突然规律地敲击在他的手背,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接触面生出,沁进血液缓缓流淌。 少年一时失了言语,隐蔽在桌下的亲密触感带来欢愉,直直击中了他的心魄,让他甘愿闭嘴,窝进她后边当一个被维护的仔畜。 “本宫却觉得不妥,官家最忌讳突厥人与幽州往来,萧且随从前与幽州联系紧密乃是不知者无罪,如今他既已与幽州没关系,又何必私下相见,大节度使和夫人这么多年对萧且随也不过当羊在放,怎么突然就如此思念起他来了?他已是公主府的人了,下回这话不传也罢,免得把事儿牵扯到我身上来。你便这样告诉他们吧。” 宣宁清脆的嗓音中带着些理所当然的傲慢。她的骄矜与生俱来,无人能质疑她的话语其实只为平抚他心中陈年的旧疤。 萧且随反转手腕,将宣宁微凉的手指攥进了掌心,紧绷的神思松懈下来,他轻轻勾起了唇。 “公主府的人…?” 她的偏袒众目昭彰,徐骁眼神微微黯淡下来,他不再是公主府的人,甚至有了与她相称的身份,可他到底来得来得太晚。 若是他从未走失过,与她并行之人就绝不会是萧且随了吧? 徐骁抬眼看了看,周遭的一切都这样陌生,短短数月,他便从无有巷卑微的孤儿摇身变作显耀的三州世子,看似拥有了一切,却又像什么都没有。 就连那一声“李宣宁”他也没办法再喊出来。 若他对她而言不再特殊,那么,他会比从前两人身份天悬地隔之时更加沉默卑微。 或许他之所得,不过都是萧且随弃之不顾罢了。 徐骁指尖轻轻划过手中的新添的厚茧,点头告辞道,“知道了,是我思虑不周,我会向节度使传达你的意思。” 少年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宣宁才抽出手来狠狠地瞪了萧且随一眼,她不过不想他说违心的话,点点手背让他闭嘴,谁准他牵住她了? 他怎么这个天儿手上还会出汗! 宣宁嫌恶地拿出了绢帕擦了擦手上细密的水珠,她打量他身上的衣衫,斥道,“你是热着了还是怎么的,怎手上这样多汗?若是穿多了就去换件薄些的衣裳,一会儿吃鱼要更热了,你也不嫌臭。” 萧且随闻言嗅了嗅自己的袖口,清淡的木樨香混着一丝茉莉花香掠过鼻尖,清爽干燥的手部肌肤贴在额上,最后他告知她,“李宣宁,是你出汗了。” 宣宁眉梢轻挑,在他笃定的注视下,莫名感到心脏寸寸紧缩。 而少年呢,快速地往外头看了一眼,垂着手的青衣和长卫们站得有些远,可他还是拖着椅子靠近了些,木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少年磨着牙齿低着头,幽幽地说道,“李宣宁,出门之前亲一个吧,好不好?” 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脆弱的耳垂,无异于一场不请自来的引诱,金日阳光在他黑亮的眼中盘桓,为他轮廓优美的线条着上更加瑰丽的神采,少年目光缱绻温和,抵住她的鼻尖轻磨,再次轻轻地哀求,“好不好嘛?” 柔软蓬松的发扫过她的额,有着清淡的澡豆香气,想来他来之前是洗漱过的。 这般痴缠的模样,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小狗似的。 宣宁拿他没法子,牵着嘴角,闭了闭眼表示同意,“一次。” 只听那少年雀跃地“嗯”了一声,随后热乎乎的吐息落下,柔软冰凉的唇印在脖颈,齿面滚过,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他真的是狗吗!宣宁轻呼了一声,抬手就想敲他,而萧且随像是早有预感,准确地伸手,将她抬高的手臂一把握住,顺势将她整个揽进了怀里。 薄衫下的肌肤开始发烫,他挑开她耳畔的青丝,粗粝的指腹自耳垂一路往上,在她柔软的面上四处点起火簇,终于在她不解又妩媚的嗔怪中再次俯身,碾进她的唇。 轻盈的唇舌在香甜中探索,某一刻扫过敏感的上颚软肉,怀中的人倏然僵了一下,少年福至心灵,一路回转再次扫荡这块领地。 宣宁感觉自己已陷入了一片泥泞的沼泽,失控地沦落,她不自禁地要拉住他,手从肩上滑下,划过侧背,落在他的腰间,她颤抖地吐露着不安,“嗯…阿随…” 娇嗲的音调落进耳膜,纤柔的手他身上燃起了野火,少年的呼吸徒然沉重得像海飓风,心尖上颤栗着,柔软又酸涩的痒从背脊一路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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