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坐起,榻上的墨发随之而起,乖巧地落在她纤瘦的脊背上。 玉璧轻抬,拢住衣领,将先前裸。。。露在外的肌肤全然遮起。 一切动作,从容自若。 她顺手将长发绾了上去,更显干练。 走到余时民所坐桌案边坐下,“好了,菱歌是生意人,余大人说说你的条件,以及想让我做什么。” 听着她如此爽快而又不乏强势的话语,余时民心底微惊。 若不是她的脸上还留着那隐隐可见的巴掌印,他几乎要有了错觉是不是将这女人压在身下过。 不得不承认,在沈菱歌这样的气势之下,余时民反而有些露怯。 他强打起精神,稳住心思,微扬起头,“你可知我朝败于珉族?” “所以呢?”沈菱歌大拇指撑着脸颊,食指敲打着上唇,目视前方,半分眼光都未看向他。 而余时民的目光游离在她的面容之上,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心有怒意,但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 “珉族心爱青瓷,可现下再无令他们震惊之物。沈老板若能制出令他们满意的青瓷,可保我朝三年安宁。” “那看来此事非我莫属了。”沈菱歌微笑着,自信从容。 “沈老板如此有信心?”面对她这样的笑容,余时民不禁疑惑,“沈老板这般有信心?” “自然,换我问你,我沈家工人是否平安?”沈菱歌不再接他的话,反问道。 “是。” 有了余时民的答案,她稍稍放心。但随即又想到余时民与其他人无仇无怨,反而现在下落不知的余时安更为危险。 “我有个条件。” “沈老板只要能完成此任务,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也不成问题。”余时民看着眼前这个不足双十的女子,只觉她谈吐间像闪着光一般。 那光芒太过刺眼,更让他招架不住。 “让余时安与我一起。” 在这场谈话中,沈菱歌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余时民的身上。 听到余时安的名字,余时民的拳头不禁握紧,最终咬紧了牙关挤出几个字来,“明早,会有人来,带沈老板去找他。” 忿忿言毕后,起身对着沈菱歌道:“沈老板,你只有五天时间,若是制不出惊世青瓷,不仅是你。沈家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沈菱歌笑而不答,权当已然知晓。 而这一边的余时民更像是没看到沈菱歌的慌乱而心有不忿,走到门口时,面上露出狞笑,侧过头来,“你说,今晚我从你这房中出来,众人会如何看你。余时安……又会如何看你?”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底闪着邪魅之光,仿佛已经预见了余时安在知道此事后的失落和痛苦,以及自己成功报复他的快感! “那又如何?”沈菱歌冷声道,随即又轻蔑地扬起嘴角,“名声不过过眼云烟,我与他都不曾在意。” 没有看到他预想的神色,余时民一甩衣袖愤然离去。然而当房门打开时,他却故意整了整衣衫,手指抹过嘴唇,露出满足的一笑。 房门关闭,脚步渐远。 她强忍住的泪水潸然而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用力到泛白。 这样的侮辱,她如何心中不痛,可她不能让余时民有一丝地得逞。 她有制瓷之技,尚且遭到如此待遇,若是没有青瓷…… 思绪在此处顿了顿。 若是没有青瓷,她是否会像原主一样凄凉惨死? 此局如何破? 天亮之后,沈菱歌换了身干净的衣衫。 在落地的铜镜前,她看见了自己肩上的斑驳,不由得眼眶发热。随即又深呼吸,强行压下这心中的不适。 可想而知,这以后,还有更为艰难的路要走,她不能认输。 没过一会,果真有人敲门引着沈菱歌在沈府中穿梭。 原来余时安就被关押在沈府中,顿时心下稍安。 “沈老板,请!” 余时民的随从躬身一请。 她甚至不知到在沈府的角落中有这样破败的屋子,待房门打开后,一股发霉之气扑面而来。 “咳…”她掩着口鼻,抬脚走了进去,环视四周,只见余时安被拴着脚链。 而他的脸上却是血青青紫紫的痕迹,沈菱歌见此情状,鼻头一酸,憋闷许久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夺眶而出,扑入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身,“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被这一抱着,他一声闷哼,沈菱歌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痕,正要松开环抱着他的双手, 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按住,就这样让她拥着,“说什么傻话。” 他如往日般轻抚着她的秀发,动作间,铁链拖动的声响显得分外刺耳。 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还好吗?” 靠在余时安怀中的沈菱歌闻着鼻尖萦绕的血腥之气,只觉泪意汹涌,咬住下唇。让这疼痛阻住即将再次奔流的泪水。 她点了点头,“他有求于我,不会对我如何。” 言语间,拥着她的余时安,已从她衣领缝隙里看到了她颈间的斑驳。当下怒由心生,悲从中来,又怕勾起菱歌昨日回忆,只得将这份悲戚与愤恨咽了下去。 他的沈菱歌是多么要强的女子,遭到余时民这般羞辱,这其中的折磨,他感同身受,更是心痛不已,拢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又使劲了些。 沈菱歌自是不知余时安这一番心情,由着他抱住自己。 只是沉浸在这温情中不过片刻,她抚上他的脸颊,温言道:“我救你出去。” “来人。”沈菱歌呵道,语气已无前一秒的柔情。 听到召唤,外面的随从走了进来,“沈老板有何吩咐?” “松绑,我要带余相公去瓷窑。” 随从听着这命令面有难色,沈菱歌不满道:“怎么?你们余大人没将我的话听明白是不是?我要你们松绑!” 望着沈菱歌倨傲的背影,这一字一句的相护之意,余时安第一次觉得自己竟这般无用。 “行,你们不松绑便罢了。是你们大人言而无信在先,莫怪我制不出青瓷。”沈菱歌没想到余时民心胸狭隘至此,昨夜里分明亲口答应的事情,到了如今出尔反尔。 “沈老板,你莫忘了烧制青瓷是救朝廷与百姓的大事,怎能因一时之气……” “你们这些做大人的尚且因为一时之气不将家国大义放在心里,凭什么来要求我这种地位低下的商贾呢?” 在怼人这事上,沈菱歌从来不会客气。但她也不是莽夫,从来都清楚自己的筹码。 那随从一见威胁无用,正斟酌中,一个女子手持令牌,走了进来,“知县张大人要亲自审问余时安,还不放人。” 这声音来的突兀,所有人的目光只瞧见这女子着了身浅粉色的衣裙,珍珠发带蜿蜒在她浓厚的长发中,一条发辫侧放在左肩上。 带了些农家女的装扮,气质上却更为出尘,配上那双大眼睛,不是辛雨是谁。 此时见到辛雨尚能出入自由,且手持这个新上任的知县大人令牌。沈菱歌余时安二人颇感意外。 那随从正不知如何处理这烫手山芋,这县太爷的令牌开得不正是时候,索性道:“是是是,小的遵命。” 没有半分犹豫,随从立马开了锁,目送三人离开。 出了这柴房,沈府中也不见人烟,更无人阻拦。但三人也不敢松懈,辛雨自是走在前方不敢回头,“老板,余相公。我已准备好了马车和干粮,等下出了沈府,你们俩快走吧!” 看辛雨这架势,沈菱歌自然也是明白这情势,只是不知辛雨是如何能获取这令牌。 “辛雨,我不能走。”沈菱歌道,“时安,等下你按照辛雨安排,先行离开这里。” “菱歌,你在说什么?我如何能丢下你一人在这龙潭虎穴。”听得沈菱歌这一想法,余时安当下不满。 也深知余时安会是这般反应,沈菱歌拍拍他的手,“我心中有些疑惑,但我不能走。我若走了,沈家老小该怎么办?可你不同,余时民这次纵然有任务在身,可他为人处事处处针对于你。你须得离开,替我查清一事。” 闻言,余时安也冷静下来,“可是与珉族战败一事有关?” 沈菱歌点点头,“我不信一支惊艳众人的青瓷便能获得我朝三年和平,青瓷与和亲不同。和亲过去的那是皇家血脉,而青瓷去了不过是个物件,珉族若是真的喜欢,大可把我们尽数挖去。” 这话在余时安心头转了转,立马明白了她的嘱托。言下之意,余时民仗着的由头根本站不住脚。 这样虚张声势,霸道无理的对待沈家,万不像奉皇命而为。 出了沈府,马车果然已在此等候,辛雨催促道:“余相公快些上车。” 时间紧迫,沈菱歌二人也无暇再多说,仓促间将余时安推上了马车时,又觉身子一紧。 被余时安抱入怀中,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保命要紧,等我回来。” 语气中皆是不舍。 她知道他这般提醒是因余时民对她图谋不轨,而他心中关心的只有她的安危。 “你也是!夫君。”沈菱歌也紧紧回抱住他。 这一声“夫君”对余时安来说,可抵万金…… 已没有更多的时间再逗留,马车踏向远方,将二人拉远。 没人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第47章 如果他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拒绝他。 “老板,留下来,你不怕吗?”马车走远,辛雨忽道。 “怕,如何能不怕。但怕有什么用,唯有面对……”沈菱歌的视线还停留在余时安消失的远方。 回答了辛雨的话,沈菱歌似是突然想起辛雨拿着张知县令牌之事,立马问道:“辛雨,你为何会有张知县的令牌?” 问及此事,辛雨不自然地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张知县他……他……” 见辛雨难以启齿,沈菱歌似也猜中了几分,“辛雨,我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事情。或许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但不要因为失去了所谓的贞洁,便要依附于谁,而失去了自我。” “我……”辛雨咬着嘴唇,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老板……” “抓住她们!” 辛雨刚想开口,却被远处大步追来几人的大呵声打断。 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人是余时民,另一个倒是风度翩翩的陌生男子,身着黑色锦服长袍。分明是张清秀的面容,却带着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冷漠。 此人应是新到任的知县,张砚辞。 “贱人!”说着,张砚辞走到辛雨面前,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去。 然而这一巴掌终究是没落下,辛雨原是手臂护着自己的脸,这下抬眼看去,沈菱歌拉住了张砚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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