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贝几刀划下去,将牛肉分成十几份,分给所有人。 这样一来,房间内紧张的气氛终于消失,大家迅速解决完手里的肉,开始老老实实换衣服。 天色渐暗,各位世家子弟陆续立场,约好晚些在鸿宾楼天字号包厢碰面。 上官静的马车不算宽敞,艾德里跪在马车角落靠近车门的地方,上官静仍然伸腿就可以踢到他。 “艾德里,你猜我为什么敞着衣襟回来?你猜啊!” 上官静的声音从阴冷转为暴怒,每说一句,就狠狠踢艾德里一脚,仿佛要将在朱宁那里受到的屈辱全部返还到艾德里身上。 “嘭!”“嘭!” 她的鞋底很硬,踢在人身上传来一声声闷响。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没让你争第一,只让你拦住那个废物的奴隶,这你都做不到!” “你也是废物!” 上官静毫无章法地在艾德里身上施暴,头脸、肩背、肚腹,一处都不放过。 艾德里早就维持不住跪姿,在马车角落紧紧缩成一团,死咬着牙不发出任何痛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神狠厉,闪过疯狂而嗜血的光芒。 早晚,他会将自己遭遇的一切,全部还到上官静身上。 朱宁牵挂伊贝的伤势,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晚上的聚会。 回府后,朱宁关切地把伊贝拉到身边,左看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大小姐,我真的没事。”之前他一直自称下奴,被朱宁要求过后,他便改称“我”。 “我都看到了,你被其他人打都不还手,还从台阶上摔下去,肯定受伤了,我看看严不严重。”说着,朱宁便想去扒他的衣服。 旁边的何月与何夕见状,急忙背过身去。 “大小姐,我自己来。”伊贝面色平静地挡开朱宁,自己开始宽腰解带,反正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裸·露,不管她是真的关心,还是想借机做些什么,自己都没有立场拒绝。 见伊贝衣襟大开,朱宁气恼地跺了一下脚,她仿佛是借口看伤轻薄男子的大色狼。 朱宁虽然不想看,但六块腹肌的美色就在眼前,她忍不住看了两眼,果然有一块淤青。 恐怕衣服下的伤处还有更多,要是有内伤就不好了,还是要请大夫来仔细瞧瞧。 朱宁这么一思考,盯着伊贝腹部的时间变长,目光慢慢往上,是衣衫下露出一半的胸肌,再一抬眼,发现伊贝正盯着自己看。 朱宁的面色腾地红了。 “我、我真没其他意思,哎呀,何月何夕,你们不用躲成这样,去给我请刘大夫过来。” 京城人才汇聚,有也不少男大夫,刘敬刘大夫就是其中一个,他医术精湛,专为男子看病。 屋内,伊贝在刘大夫的要求下,脱去上衣,果然和朱宁预想的一样。 小麦色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 最严重的是后腰上有一大片青紫,应该是从圆台上摔下来时磕到台阶上了。 刘大夫伸手在伊贝身上按了几下,有的按在青紫肿胀处,有的按在穴位上,每按一次,便问伊贝的感受。 朱宁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管刘大夫按哪里,伊贝都回答“无碍”。 刘大夫挑了挑眉毛,面色始终如常。 何月何夕早就跑到门外守着,所以也没人帮朱宁分析,伊贝到底有没有事。 半炷香过去,刘大夫按完了,最后他把手放在伊贝颈间的项圈前,还没有伸手勾住圆环,便被伊贝厌恶地皱着眉头避开。 “别碰。” “好吧。”刘大夫耸耸肩,无所谓地后退一步,站到朱宁旁边。 “大夫,他怎么样,有没有受内伤?”朱宁道。 “没事,都是皮外伤,不过体表瘀伤较多,给他一瓶化瘀消肿的药膏,每晚涂一次就可以。” “那就好,多谢大夫。” 刘大夫见朱宁态度很好,犹豫着开口道,“朱小姐,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这电视剧里经典的对话让朱宁有些想笑,嘴角刚翘了一下,又严肃地板起脸来。 刘大夫看了伊贝一眼,“虽然他身份卑微,又能忍痛,但带刺的项圈戴久了,会导致颈部皮肤坏死,如果他已经被驯服,在下建议小姐换一个无刺项圈。” ----
第18章 “什么?你说这个项圈有刺!”朱宁惊愕道。 “朱小姐不知道吗?”刘大夫也很惊讶,他以为是朱宁给自己的奴隶佩戴的。 “我不知道!大夫,麻烦你快给他解下来。” 朱宁回想起之前,自己每次想要碰项圈,伊贝不是躲开就是皱着眉头拒绝,她还以为伊贝只是厌恶。 有刺的花,岂不是每次碰到项圈,伊贝都会感到刺痛,那可是人最脆弱的脖子啊! “好,在下试试。” 刘大夫绕到伊贝身后,这次将手放到项圈上时,伊贝没有抵抗。 这个项圈制作工艺极为精湛,没有锁扣也没有钥匙,而是在接合的地方采用榫卯技艺,两个圆柱形小木块紧紧嵌合在一起,硬拽是不可能拽开的,除非直接将皮圈斩断。 但斩断时,倒刺必然会不断摩擦,给伊贝带来莫大的痛苦。 刘大夫仔细研究一番,道“朱小姐家有没有齿签?” 齿签?牙签!朱宁反应了一下,立刻道,“有的,稍等,我让何月去拿。” 朱宁跑到门口,探出头去,“何月,去拿一盒齿签过来。” “是!” 刘大夫拿到牙签后,将其掰断,两端插进项圈连接处的空隙里,用力一按,锁扣“咔”得一声向两边分开,项圈落下来。 刘大夫将项圈拿给朱宁看,黑色的皮圈里侧,果然有一圈银刺,刺很短,只伤皮肉,不损经脉,但如果遭到剧烈拉扯,也极有可能刺破颈间脆弱的血管。 而伊贝的脖子,在银针长时间的刺入下,形成一圈暗红色伤痕,仔细看的话,这些伤口仍有血滴在缓缓溢出。 朱宁看着伊贝的脖子,震惊且心疼。 她眸子微微颤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在伊贝身上目睹如此多残忍的事。 而对伊贝等人施加暴力的,正是她所处的贵族阶级,即使不是她的意愿,她心中也有隐隐的内疚。 “大夫,麻烦你给他好好包扎,用最好的药。” “没问题。”刘大夫答应道。 鸿宾楼最大的包厢里,一片奢靡景象。 昂贵的外邦地毯铺满整个房间,齐朗等人斜靠在矮椅上,一个娇小的男子窝在她怀里,细白的小手剥了一颗葡萄喂到她嘴里。 身后还有两个美男子跪坐在地毯上,一个为她倒酒,一个为她扇风。 其他女子,身边也都有两三个美艳男子围绕左右。 中间几个男子正在随音乐舞蹈,他们穿着暴露的异国服饰,脚上挂着铃铛,舞姿热情而奔放。 司徒羽喝得醉醺醺的,两颊酡红,目光朦胧地笑道,“殿下,怎么样,番邦的舞蹈别有一番风味吧!”这只舞蹈队和侍奉的众男子,是她从边疆请过来,给大家尝鲜的。 “是不错。”齐朗抿了一口酒,嘴角荡起享受的笑容,但眼神仍然清明。 朱宁为什么不来,她和朱宁相处这么久,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之前朱宁即使不喜欢聚会应酬,但只要她在,朱宁都会跟着来的,反正有她齐朗在的地方,朱宁不会受委屈。 “朱宁没来真是可惜了。”李青也想到朱宁。 “她怕不是被家里的奴隶勾住魂喽。”司徒羽随口道。 朱宁对奴隶的关心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看出来了,也都觉得没什么,酒过三巡后,继续开玩笑道,“那奴隶看着比朱小将军还高大,也不知,床上是谁压得过谁哦~” “哈哈哈哈哈”众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啪!” 齐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热闹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 齐朗面色阴沉了一瞬,随后恢复如常,若无其事道拂了拂袖子,“没事,桌上有只蚊子。” “哈哈哈,大家继续,继续。”司徒羽打圆场道。 夜半,纸醉金迷的宴会终于告一段落。 齐朗回宫后,贴身侍卫向她禀报了一件事。 她听后,气得将桌上的砚台摔了下去,长袖一挥,怒道,“真是不分轻重!” 砚台上残留的墨汁溅了一地,纳鲁跪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纳鲁,过来。”齐朗突然道。 “是!”纳鲁闻言,急忙爬到齐朗脚边。 齐朗慢条斯理地蹲下,用手抬起纳鲁的下巴,声音很轻地说道,“是不是你们西夏的男人,都有勾引人的本事?” 若非如此,往常满眼是她的朱宁,怎会如此挂心一个卑贱的奴隶,给他好吃好穿就罢了,竟连武器也允许他携带。 要是伊贝有二心,朱宁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齐朗眼神暗了暗,她要给她的小宁儿一个教训。 “殿……殿下”纳鲁发觉齐朗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嗓音颤抖着求饶。 “哼,没用的东西,”纳鲁的声音将齐朗从思索中唤醒,她猛地甩开纳鲁的下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自己清洗干净,去给我暖床。” 上官静回家后,发现母亲正端坐在堂上等她。 偌大的宅院寂静无人,下人们都被屏退,跳动的烛光映在上官仪严肃硬朗的脸上,显得有些骇人。 上官静的侍卫辛竹见状,急忙低声告退。 上官静原本面色微红,脚步轻浮,看到上官仪严厉的面孔后,瞬间清醒过来。 “母亲大人。” 上官仪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失去腰带的衣衫,面覆寒霜。 “啪!” 她一巴掌打在上官静脸上,力气极大,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府邸显得格外响亮。 上官静被打得侧过脸去,踉跄了半步,一缕细细的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 上官仪看着女儿这样,丝毫不心疼,反而眉头皱得更深。 指责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让你去接近三皇女,结果这么久了,连个废物朱宁都比不上,还被她戏弄成这样,我上官家的老脸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上官静侧着脸默不作声。 上官仪见状,心里更来气,指着门外道,“今晚别睡了,去祖宗祠堂跪着反省!” 上官静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上官仪见她如此没有礼数,指着她后背的手指气得直颤抖,“孽子!” “小姐~小姐~”辛竹扒在祠堂外面的圆形拱门上,小声喊跪在里面的上官静。 上官静从右侧回头看她,将左侧红肿的脸颊隐没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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