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发挥了许久没用过的“穿墙”能力,穿过乌特,替他挡住了白无常的眼刀,接着又化出实体,背靠在他的胸膛。 怪物是只高大伟岸的怪物,胳膊上托一只重量甚微的漂亮鬼绰绰有余。 她掀起眼皮,看着白无常,不顾乌特的不满,随意找了个托词,“家里小孩儿不懂事,望大人多担待。” “我可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白无常不领情。 卞清压着蠢蠢欲动的乌特,“做选择是吧——我选你们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冲业绩也该给自家人冲。” 一旁的其他死神,似乎意会了她的意思。语言不通地议论一阵后,有几个兽身的直接走了,黑雾死神更是走在了第一个。 有些族的死神,随着时代的发展,信仰甚少,这次争吵也有争抢信徒之意。 又一次更加激烈的争论后,剩下的一批也都走了,只有一个蛇首人身的死神还在这儿。 她上前牵起了卞清的一只手,蛇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一股温暖的力量涌进卞清的身体里,她突然听懂了这位女死神在说什么。 她说,“不论你做何选择,我都会保佑你,巴斯泰托女神也将照耀你。” 说完以后,女神慢慢退后,融进太阳里消失了。 明明做着死神的职业,却同太阳神那般闪耀。 黑无常向卞清拱了拱手,“以后多担待了,记得给个好评。” 卞清好说话地比了个OK的手势。 白无常倒不像搭档那般关心工作评价,严肃地警告她,“执念是否消失,我们下面会有记录,别妄想耍花招。” “我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鬼,又能做什么呢?”她假意地对白无常笑着。 白无常不吃这一套,放下狠话,“你最好是。” 两神离开前,黑无常特意倒转回来,告诉卞清:“若是要找你的尸体,它们就在这座城里,不过找齐了,便找齐了,切勿亲手触碰它。” 内里暗含了什么,他没说,看到卞清脸上的疑问,他不放心地多言语了一句:“有个力量在我们之上的东西,做了些手脚,听阎王的意思,让我们放着不管,你多加小心。” 她半只脚已经进了地府,就是他们地府的人了,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那边白无常在催了,黑无常再次拱手,跟着白无常离开。 卞清把死神的话放在了心上。 凶手都被孟敏飞抓了,找到尸体的碎块是迟早的事,就等凶手的口供。她好奇心没有乌特重,现下听了黑无常的嘱咐,也歇了几分找尸体的心思。 乌特看她发呆,出声问道:“你真的不会跟他们走吗?”这是方才让他放下影墙前的承诺。 卞清回神过来,跳到地板上,同他面对面站着,“你蹲下。”他太高了,那种能让对方看见眼里真诚的视角,很难办到。 乌特顺从地半蹲下,将将与她齐平,一双手便捧住了他的脸。 乌黑的眼闪闪发亮,她郑重承诺:“乌特,我不会跟任何人走,是你找到了我。” 她身为鬼醒来的第一天,从一间杂乱的房间飘出,看到的第一双眼,便是乌特的眼睛。 佛讲就缘分。 上京如此多土地,如此多街道,如此多房产,她单单苏醒在了惠金街128号的小洋房里,又不偏不倚地从乌特的房间出来,遇见了乌特。 这就是缘分。 于她而言,既是她找到了乌特,亦是乌特找到了她。 在找到卞清的前几年里,乌特无时无刻不在不安着。先是一团没有名字的黑影,再到化出人形,提早得知吞噬他人的命运,每件事都在宣告他将永远面对别离的一生,他无法平静。 未来会不会发生更多的变数,乌特不清楚,但此时此刻,卞清眼里传递出来的肯定,让他无比安心。 也许,魔法师的话不是永远正确的,不会从眼里看见的真诚,他在一只漂亮鬼的眼睛里看到了。 人在安心舒适的环境下,会失去思考的能力。 乌特大脑放空,却又无比清醒,他将交谈拉回死神们来之前,正式地回应了卞清的承诺:“我爱你。” 话出口后,两人都愣住了,卞清更是收回了手,摇摇晃晃地垂在运动裤的两边裤缝处。 她还在震惊事情的走向,乌特的思维已经发散到好远的去处。 原来……原来算得上他父亲的魔法师,帮助街角的女人,不是在扶贫,而是在爱一个女人。 爱一个已经拥有恶龙的女人。 那把象征传承、嫁娶的家族长剑,确实不属于狄安娜。魔法师还活着的话,它该同那捧骨灰,一起葬入女人的墓里。 他又忆起懵懂时期,他与魔法师的一次谈话。 “我迟早会死去,这柄剑还是不埋进去了,你留下。” “我应该怎么使用它?” “赠给你心爱的人。” 彼时他不懂,魔法师却说得万般笃定,“能活在世上的人,都会有心爱之人。” “那您不该把剑输出去。”他陈述事实。 魔法师气红了脸,“我那是让着她。” 回忆到此处,乌特直起身子,走到桌边。玻璃罩下的曼珠沙华,在死神们离开后,便合拢成一个红色的花骨朵,花的旁边,是那柄刻有铭文和族徽的长剑。 金柳的图案从剑柄刻起,一直延向剑身。 他双手呈递出去,送到哑然的卞清面前,学着魔法师教授的样子,宣誓着:“我爱你,到金柳枯萎之时;我爱你,到乌托干涸之时,爱意消逝之时,便是金柳的长剑刺入我心之时。” 剑身浮起,飘在他手心之上,等待卞清接过。 而当事人的另一位,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按照她预想中的计划,这个口该是她来开,倒不是说乌特开口,有什么不好,只能说太理想了,理想到她以为这是场梦。 他是如何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弄懂了那点儿心思? 这完全不像一个与世隔绝,满脑子只有炼药的理工怪物的脑回路。以至于逐渐升高的长剑,快贴近她的鼻尖,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计划里,她应该会有些咄咄逼人,带点儿虚张声势的强势,先倒打一耙说他那点儿心思,再娓娓道来自己的打算。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忽而察觉到自己之前的打算,上升到的层面,不过仅仅是喜欢。 爱,这个词,她断不敢轻易说出口。 乌特何时上升到“爱”来了?他真的懂“爱”吗? 两个疑问涌进脑海里,卞清又唾弃自己,她不该质疑一个人的勇敢示爱,即便他是只怪物。 “你不爱我吗?”等不到回答的乌特,歪了歪头,轻声问她,若干秒后,又自我肯定地回答,“你该爱我的。” 脑子乱成浆糊的卞清蓦地清醒过来,憋着笑问:“我怎么就该爱你了?” “除了我,”怪物的骄傲难得显露了出来,“你不会拥有第二只怪物了。” 如此霸道的话,没有引起卞清的反感,心里酸酸涨涨的感觉,是什么,她清楚得很。 既来之,则安之。 身为鬼的她,性情洒脱惯了。她学着乌特的样子,伸出双手,庄重地接过那柄长剑,“是了,我该爱你的。” 那抹比喜欢更加浓烈,却又无法说出爱的感情,一定会在明天,发展成爱。 冰凉的触感再度出现在脸颊上,她垂眼瞧了眼脸颊上的试管,再一次倔强开口:“这又不是香茗露。” “嗯,”他依旧好脾气地顺着她,“我在收集你的海水。” ---- 乌拉拉冲了,小清接住这一计好球!
下一次会不会是本垒打呢?
第167章 Chapter19 关系虽说是确定了,宣称好奇心没怪物重的漂亮鬼始终很纠结,纠结在她这里完全是一副理工男形象的炼药狂魔,到底如何查明了自己的心意。 都说恋爱一个月和恋爱一年的状态不一样。 恋爱一个小时的卞清,大大咧咧地坐在乌特的腿上,把人压在沙发上不让人去炼药。 她蹭着脑袋边的脸,若有所思,没注意到自己的怪物男友,被她蹭得耳根发红。 电视机的声音在死神们离开后,再次响起,里面的UFT比赛播了一场又一场,她听见了身后,噼啪的肉/搏声,还有女人的喘气。 她回过头,脑袋趴在乌特的肩上,侧着脸,看到了电视机上,生前的自己灵活的走位,优雅地赢下一场又一场的比赛。 呼吸却只是微微凌乱。 望得出神了,有些声音便比电视里的声音还要明显,咕咚咕咚,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卞清怔愣,顺着咕咚的声音挪脑袋,乌特被自己的漂亮鬼弄得,仰躺在沙发上,内衬下的脊背崩得笔直,整个耳廓红得不成样子。 魔法师的话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出错,人都会有心爱之人,遇见心爱之人,每时每刻的感受都像是生病了。 咕咚咕咚。 卞清找对了位置,耳朵贴在上面,右眼费力地去看电视。 啪,出拳,咚,心跳。 一下连接着一下。 “怎……怎么了吗?”他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挣扎着从沙发靠背上起来。 又被卞清毫不费力气地压了回去,“别动。” 他真就乖乖地靠了回去,一动不动地望着怀里毛绒绒的脑袋,看她的大波浪谨慎地一甩一甩。 再次确认后,卞清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新进怪物男友,不知作何感想。 他的心动居然和她的出拳频率一样?! 对视良久过后,卞清不带半点犹豫地开口问他:“你是M吗?” “M……是什么?”他连中文都没摸清,更别说外语了。 什么也没做错,却被女友看得莫名心虚的怪物,默默地偏移了视线。 卞清抬手,掐住了他的下颚,逼着他对视,语气又是温柔,“就是一种性癖偏好。” 在她温柔的语气里,放松下来的乌特又问:“性癖偏好又是什么?” “就比如……”这个问题把漂亮鬼难住了,她东张西望,左看右看,试图找到一本能解释的书籍。 可不论是魔法师,还是这个认知不完全的怪物,他们都太纯情了,纯情到架子上除了一些报纸和杂志,剩下的全是从魔法界带回来的药剂杂方、药草大全。 她四下张望的时候,脑后的大波浪会垂落在乌特的小腹上。 卞清坐得太自然,他又倒下得很顺从,小腹的斗篷带着内衬上移了几寸,露出点点漂亮的腰线。 大波浪的发尖,就在那腰线上滑呀滑。 右手撑着的触感突然便僵硬了,卞清便回了头,低头看去,又缓缓抬头,对着乌特的眼,慢慢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又起坏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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