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 姜屿万分迷惑地抬起头。 谢知予的眼里还带着狡黠的笑意,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她。 ...... 草,又被他耍了。 亏她刚才还真情实感地想着怎么安慰他。 姜屿拳头硬了,她沉着脸,一脸气恼地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糖画。 “你把兔子还给我!” 谢知予观她反应觉得有意思极了,他略微挑起眉梢,故意抬高手。 “师姐,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有收回的道理?”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不是很大,但方才这么一闹街上已经有许多路人朝他们投来了视线。 姜屿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试了几次,没抢过只能放弃。 “因为我发现你这个人不适合吃糖画。” 谢知予也放下手,十分虚心地向她请教。 “那师姐觉得我适合吃什么?” 姜屿看着他的眼睛,当着他的面气愤地咬了一口兔子耳朵。 她没好气道:“适合吃我一拳!” * 近日因为城中闹邪祟,客栈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好不容易来了两位客人,掌柜生怕他们反悔,收钱登记的动作一气呵成,末了,还不忘笑呵呵地多问了一句。 “两位客人应该不是本地人?” 谢知予此人虽内里性格恶劣至极,但在陌生人面前还是会装一装,戴上那副客气疏离的面具。 譬如此刻,他面向掌柜,脸上是标准的礼貌性质的微笑。 “我与师姐外出历练,途径此地。” 掌柜闻言往他手里的木剑投去一眼,眸光在二人身上一转,猜到他们应当是修士。 “这段时间城中一直有邪祟作乱,入夜之后还请关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谢知予淡淡点头,又问。 “这邪祟可有什么来历?” 姜屿原本在和他单方面冷战,两人之间隔开了两米远的距离,这会听见他问话,想起委托内容,又不计前嫌地原谅了他,默默挪到了他身边。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掌柜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什么,又神神秘秘地小声对他们说:“不过这邪祟古怪得很,只在夜里出现,喜欢乱做媒,总爱抓人成亲。” “如果只是走走形式倒还好,但那邪祟做媒却是极认真的,从成亲到洞房都要按他的要求来,否则性命难保。” ...... 摁头将两个陌生人送上婚姻殿堂,这是什么奇怪的邪祟。 不过只在夜里出现这一点...... 姜屿转头看向谢知予:“...你能行吗?” 她倒不是在担心他会被那邪祟抓去和别人成亲,只是夜晚这个环境,她更担心他的眼睛看不见。 谢知予向掌柜道了声谢,之后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回道:“师姐,与其有空担心我,不如先把你自己的事情给解决了。” ???她能有什么事需要解决 姜屿一头雾水,正要询问,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宋师兄,你其实不用跟着我来的,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 接着,另一道更熟悉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还是你的安全比较重要。渝州最近在闹邪祟,我怎么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前来?” 姜屿循着声音转身望去,看清客栈外站着的两人时,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虽然她知道宋无絮和江浸月也会来渝州,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和他们住进同一间客栈。 在姜屿转过身的一瞬间,客栈外的宋无絮脸上也有些惊诧。 ...她不是在秘境中中毒昏迷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无絮目光一转,又注意到她身边的谢知予,看着二人站在一处,手里还都拿着兔子糖画。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阵酸楚。 他总觉得姜屿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些日子他始终想不明白,她是真的要和他一别两宽了么? 他不愿去想这种可能,仍旧坚定地认为她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罢了。 宋无絮敛住眸中情绪,推开江浸月搀扶住自己的手,走到姜屿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身体可还好?” 无论书里书外,姜屿对他的印象都不是很好,但见他流露出来的关心不似作假,便也耐心回答。 “挺好的,能蹦能跳,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秘境中的剧情因为姜屿的介入已经发生了变化,宋无絮为了保护江浸月受了重伤,身体未愈,却又担心她的安全,还是强行跟着来了渝州。 他明明自己一身伤痛,却在听见姜屿无事后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便好。”宋无絮又问,“你怎么来渝州了?” “委托。” 姜屿不愿与他多说,不仅是因为没必要同他交代这些,更是因为她注意到江浸月的视线正直勾勾地望着谢知予。 对江浸月来说,谢知予是惊鸿一瞥的存在,他是天上的明月,她不敢过分肖想,只在暗地里默默地关注着他。 趁着谢知予没注意到她含情脉脉的视线之前,姜屿赶忙将他拉到一旁。 “我觉得这间客栈环境有点不太好,靠着街道,想必客房里应该也挺吵的。” 她抬头看他一眼,又接着说:“不如我们换一间怎么样?” 姜屿的本意是不想让谢知予和江浸月靠得太近。 可这话说出来,落在谢知予耳朵里却全然变了个意思。 他看了看正在和掌柜沟通的那二人,心中了然,旋即露出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是吗。可我觉得这里挺安静的,为什么要换?” ......行吧。 虽然她是很想换个地方住,但谢知予不愿意她也没办法强求,只好作罢。 邪祟既然只在夜里出没,白天也查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回房休息。 姜屿叹口气,正要同谢知予一起上楼。 那边宋无絮刚付完房钱,从身后喊住了她。 “你方才说的来做委托,可需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 姜屿挡在谢知予身前,连连摆手,用眼神示意他:“你还是好好照顾江师妹吧,我觉得她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忙。” 说完,她也不再去看这二人的表情,推着谢知予上了二楼。 见她这样避着自己,连句话也不愿同他多说,宋无絮心中的酸楚更甚。 扶着他的江浸月眼神也跟着黯然了几分。 一直到了客房门口,姜屿才松开手,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懈。 好险,差一点就让谢知予和女主完成一次深情对视了。 她抬手擦了把不存在的汗。 “师姐不是已经不在乎宋师兄了么?” 谢知予歪头看她,像是单纯对此感到很好奇。 “为何又一看见他和江师妹在一起就急着躲开?” 姜屿顿觉一阵心累。 要不是为了他,她至于这么辛苦吗? “这世上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其实很复杂,别问,你听不懂的。” 说完,她话锋忽而一转。 “今晚不是还要去调查邪祟吗?你先回房休息,好好准备一下吧。” 谢知予微微眯起眼睛,垂眸打量了她一会。 他的确不懂“爱”这种东西,他也没必要懂。 贪爱沉溺为苦海,利欲炽燃是火坑。 爱是苦的根源,因为有爱,人才会催生出各种痛苦的情绪。 他本能地厌恶这种情感,但他非常乐意看别人沉沦在这种痛苦之中。 谢知予收回视线,忽然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也不再和姜屿说话,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里。 *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一到夜里,整座渝州城都安静了下来,空旷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见不着,每家每户都早早熄了灯,关紧门窗。 姜屿轻手轻脚地从自己房里出来,去了隔壁,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外面已经天黑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时候出去调查了?” 安静等了一会,却没听到有人回答。 难道是睡着了? 恰有风乍起,将紧闭的房门吹开一条细缝。 姜屿犹豫了一下,顺着门缝往屋里望去,这才发现屋内竟然空无一人。 ...居然丢下她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调查了。 姜屿顺手替他将吹开的房门关紧,忽闻一阵低低的怪声,像是有小孩在哭,又像是猫叫。 声音从客栈外传来,姜屿看了眼谢知予的房间,还是决定出去查看一番。 出了客栈,沿着漆黑的街道往前,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姜屿一心追着这道声音,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路过一个拐角时,与两道人影迎面撞了个正着。 她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害怕,却听见对方声音有些颤抖地开了口。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啊!”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也有点熟悉。 借着月色,姜屿定睛一看,只见一位穿着淡色襦裙的少女正闭着眼睛,躲在一玄衣少年身后,抱着他的胳膊,哆哆嗦嗦。 刚来渝州一天不到就见到了四位熟人。 这可真是巧合得有点过于离谱了。 池疏安抚地拍了拍宁秋的手背,温柔低沉的音色听上去莫名让人心安。 “师姐,别害怕,是人。” 池疏的年纪其实比宁秋还要大两岁,他是被宁秋从外面捡回来的。身份不明,被妖物围攻掉下悬崖,幸得宁秋相救,才保住这一条命。 醒来之后为了报答宁秋,便自愿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当起了她的小跟班。 有了池疏的话,宁秋这才敢睁开眼睛。 “你怎么也在这里?”她讶异道。 姜屿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墙角,三人默契地一同躲进了阴影中。 那道怪声忽地止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嬉闹的欢快笑声。 声音愈来愈近,风拂过,大片乌云遮住月亮,夜里光线愈发黯淡。 街道尽头,从夜雾之中缓缓出现一顶大红花轿,抬着花轿的是四个纸做的阴童子,惨白的面上两坨圆圆的腮红格外鲜艳,仿佛鲜血染就而成。 夜风骤起,阴童子抬着喜轿一颠一颠地沿着石板街向前走来,喜轿吱呀作响,伴随着孩童稚嫩又天真的声音一同在这漆黑的夜里回荡。 他们嘴里正欢快地念着一首童谣: “夜半嫁新娘,合欢头上簪。 新娘轿上等情郎,痴心人遇负心汉,望眼欲穿哭断肠。”
第10章 鸳鸯债(二) 夜雾渐浓,整条街道被浸在一片迷离缭绕的白茫茫之中。 那欢快的童声还在继续唱着—— “夜半嫁新娘,合欢头上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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