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殿下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谢闻道:“我……看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姜浮无奈道:“就只为这个吗?殿下也太小题大做了……你站过来些,我有话同你说。” 谢闻方红着脸挪过去,姜浮坐在床上,伸手把他头上一片树叶摘掉:“墙上阿兄让人撒了不少钉子瓷片儿,殿下过来的时候,没有受伤吧?” 谢闻摇头道:“我……并未。”他含糊其辞:“可能是运气好吧。” 盯着姜浮手上的那片树叶发了呆,谢闻忽然开口道:“阿浮你闭上眼睛……” 姜浮虽然奇怪,但还是照做,心里想的是,谢闻今天怎么这般主动……突然开窍了? 她乖乖闭着眼睛,可左等右等,也并未感受到谢闻有什么动作,反而感觉到,面前的人影离开了。 是她想错了?难道是,谢闻让他闭上眼睛,是有东西要送给她?可这都多长时间了,就算是什么大家伙也该搬进屋子了吧?而且,她并未听见开门的声音。 没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去看谢闻 ,他果然还在房间里,正对着铜镜整理头发。 姜浮咳了一声,表示无语。她在这闭着眼睛这么久,结果他去整理仪容去了……她在床上都躺了一天,也没要梳头,他怎么就那么讲究呀? 谢闻回头,看见姜浮清凌凌的两只眼睛,正盯着他,颇有些窘迫,责怪道:“你怎么睁开眼睛了?” 姜浮“哼”了一声,还有脸责怪她,“你大半夜来见我,难道就是来整理仪容的吗?天底下镜子那么多,难道只我房里的好用吗?” 她可谓是十分不理解,谢闻的脸红了一红,听出她话中的责怪之意,把佳人丢在一侧,自己去整理发冠,的确有点儿过分。 谢闻小声解释道:“阿浮不是说过,喜欢我好看吗?我如果蓬头垢面的,怕让你厌烦。” 姜浮笑道:“殿下天生丽质,无论怎么样都好看。别弄那些啦,你过来一些,我有话跟你说。” 谢闻乖乖从铜镜前离开,姜浮正襟危坐,道:“殿下,近日来,慎侍郎家的流言你听说了没有?” 谢闻疑惑地皱了眉:“慎侍郎?他最近三天两头地告假,不是身体不好吗?有什么流言?” 姜浮叹道:“殿下这都不知道?慎侍郎的女儿和人私奔,前些日子被绑了回来,玉京城闹得风言风语的,大街小巷里,都在说这些事呢。” 谢闻想了一想,道:“我记得,慎侍郎的女儿是你好友,这私奔的,不会就是那位吧……” 姜浮道:“殿下这都记得?”她叹了口气:“那位慎娘子,的确是我的闺中密友。” 谢闻沉吟道:“这……可难办了……慎侍郎为人古板,出了这种事情,恐怕会生出什么心思。阿浮你放心,我会警告他,最起码保全你好友的性命。” 姜浮凑近前,抱住他的手臂,把谢闻吓了一跳,甩开不是,不甩开也不是。她的声音在静夜里分外好听:“殿下,我思来想去,这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慎侍郎那么古怪,就算你警告他了,可人在慎府,究竟如何,我们也管不到呀。” 谢闻脸胀得通红,手臂分不清楚是要把她推出去还是揽进怀里,“阿浮想如何?” 姜浮道:“我想问,殿下手里,有没有暗卫之类的,我想把慎娘子救出来。” 谢闻愣了一下,由心猿意马一下冷静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姜浮:“你……擅入朝廷命官府中,可是杀头的罪名,你还想劫人?阿浮,这……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他拒绝的干脆利落,也在意料之中,姜浮并不气馁,继续游说:“殿下,慎娘子只比我大半岁,她爷娘又是那副样子,我真担心她活不过明年。” 谢闻道:“这究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不好插手。” 姜浮道:“我们偷偷地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知道殿下是仁慈的人,肯定不会让一个妙龄女子月摧花折的。” 谢闻抿着唇,眸光深深,并不吱声。 姜浮道:“殿下你是不是也觉得,慎娘子和别人私奔,是不守妇道?” 谢闻半响才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她连私奔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本不愿用不好的话评价阿浮的朋友,但为了早早打消她的念头,还是狠心把话往重了说:“可见是个没有礼义廉耻、不孝不悌的人。阿浮,这种人,你还是不要再和她来往了。” 姜浮在他目光不能及之处,偷偷撇了撇嘴,依照她的愚见,慎瑞云最大的错处,就是选了那样一个不靠谱的浪荡子。 姜浮把头靠在她胸膛上,语气闷闷:“在殿下眼里,慎娘子就是这样的人吗?” 谢闻没说话。 姜浮自嘲道:“阿娘很不赞同我嫁进宫里,我便都和她说了,我愿意嫁给太子,想要嫁给太子,阿娘也是说我私相授受,殿下说,阿娘会不会也在心里觉得,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没有廉耻的女儿?” 感受到接触到的身体一僵,姜浮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谢闻慌乱起来,急忙道:“这怎么能一样,阿耶圣旨虽然未下,可我们俩的婚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他咬牙道:“若说不守礼,也是我的缘故,我以后再不做出这种事情了。” 姜浮抬起头来,盈盈若水的眼眸和他对视:“原来殿下也这么觉得,可我心里只觉得,我们两情相悦,发乎情止乎礼,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在我眼中,私相授受和私奔,都不算什么事情。” 谢闻侧过脸去:“不对,你那位好友,她若真是个正经人,就算和人生情,也敢禀明父母,让长辈做主,而不是抛下有养育之恩的爷娘,和情郎私奔而去。她那个情郎,定也是个极没担当的人,他若是真的为慎娘子好,就不可能和她私奔。” 姜浮心道,最后一句话说得没错,不过她可时刻记着自己的目的。 “可是不私奔又能怎么办呢?慎侍郎的个性,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女儿带个野男人回来,说要嫁给他,恐怕现如今,我就不用担心好友性命难保了。” 谢闻摇头道:“不行,这件事我还是不能认同。那个男人但凡用些心,科举有文有武,谋一官半职在身。慎侍郎为人迂腐,但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两人的婚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姜浮只摇头道:“殿下是这么想的吗?我不说殿下也知道,就算是殿下这样十全十美的好男儿,我爷娘也是不太乐意的呢。” 谢闻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轻轻摩挲怀里的细腰。姜浮这句话说得对,要不是自己家仗势,姜祭酒真不会轻易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姜浮看他眼神松动,便知有戏,继续添油加火,谢闻摸得她有点痒,但这时候气氛正好,她不想打断。 “殿下有没有想过,阿耶要是真的抵死不从,你不是太子,不出身皇家,我们俩该怎么办?” 她整个脑袋都埋到谢闻胸膛,好像在他心里说话一般。谢闻一只手搂着腰肢,一只手放在如云的秀发上,眼神幽暗,不知道纠结出来了没有。 姜浮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我已经被殿下抱过亲过了,若是让我嫁给旁人,就算死了也不愿意。” 谢闻的手一颤,继而是更紧地搂住她:“阿浮,别说这种话,我答应你就是了。” 姜浮怀里钻出来,想去亲他的脸,却被整个人按住。谢闻站在床前,最起码现在,他是不可能去做姜浮的床。 他弯下腰,两人视线齐平,姜浮面不改色,心里却有点发虚,自己的小把戏实在是很好拆穿,只看他愿不愿意深陷其中了。 谢闻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亮亮地,此刻却漆黑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夜的缘故。 姜浮情不自禁捏了下自己的衣服。 谢闻道:“阿浮……你……我……”他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姜浮便放心了一大半,这就不是翻脸的反应了。 松了一口气,她又游刃有余起来,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谢闻轻而易举握住手腕。 她有些羞恼:“殿下!”
第88章 撒娇 谢闻叹了口气, 没有放开她的手腕,语气有点难以察觉的忧伤:“阿浮,你不用这样的……有什么事情, 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这样不好。” 姜浮:“你先放开我呀。” 这种被钳制住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谢闻状若未闻, 盯着她的眼睛, 继续道:“皇后亲军控鹤卫,自从阿娘去世, 皇后之位空悬,一直在我手里。我把这支卫军给你,从今以后, 你就是这支军队的主人。雪簇我也会支会表姐, 调入控鹤卫。” 姜浮本来还在生气,此刻却有种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样会不会于礼不合?” 谢闻道:“……早晚都是你的。从明天开始,控鹤卫的唯一主人是你,军中事物, 我不会再插手。” 他放开姜浮的手:“阿浮, 你懂我的心了吗?” 姜浮似懂非懂, 他那颗脆弱的少男心,实在是百转千回。为明君者, 低位的谄媚把戏,自然要惩罚。 她很习惯用一些小伎俩, 从爷娘阿兄那里换一点儿特权, 对方也很乐意, 今天故技重施, 对谢闻撒个娇,想让他帮自己做事, 没想到却碰壁。 谢闻好像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什么呢?是她故意的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还是昭然若揭的小心思? 姜浮撇过脸去:“我又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殿下心中所想呢?” 谢闻提醒她:“小声些,要是惊醒了别人,就不好了。” 姜浮不想理他了:“殿下既然来见我,还怕这个?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殿下的清白名声。” 她赌气地躺下,裹紧被子:“殿下赶紧回去吧,我困了。” 谢闻还是站在床前,没有挪动脚步:“别生气,阿浮。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应该想一想,我……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又是在深夜,你贴着我,万一,万一……该怎么办?” 姜浮揭开被子坐起来:“你在想什么?”刚才她只不过是抱着他的手臂,最过分的也不过就是抱了他,后知后觉地羞恼起来,谢闻究竟在想什么,该不会以为她在投怀送抱,故意引他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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