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是个体面人,虽然觉得尴尬,但并不畏缩,坦坦荡荡道:“娘子坐稳了。” 姜浮点点头,漫天月光和灯光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儿是灯光,也分不清哪儿是月光。 船桨摇来摇去,将清晰的影子的打碎,也将水面的月光打碎。顷刻又恢复如初。 “……禁街箫鼓,寒轻夜永,纤手重携。更阑人散,千门笑语,声在帘帏……” 活泼轻快的调子,众人的笑声,还有姬芳懿的询问声都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个热闹的人世间。 不过这繁杂的声音,谢闻都暂时听不到。 他翘首以盼,只暗暗埋怨,那条小船,怎么就划得这么慢。 又害怕划得太快,会出什么意外。 他很快想通,何必急在这一时,她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①宋李持正《人月圆·小桃枝上春风早
第98章 就这 但是等姜浮上船的时候, 他还是忍不住眼巴巴地凑到跟前,伸手去扶:“慢些。” 姜浮还记着冯采容的事情,没把手递给他, 自顾自提着裙子, 顺带着瞪了谢闻一眼。 谢闻只以为她这是在害羞, 并未觉得不妥, 反而笑容愈深。 直到姜浮再次拒绝他的牵手动作,谢闻才察觉到不对。可能是因为有别人在, 姜浮觉得不自在? 对面那艘画舫,不断有娘子的笑闹声传过来,显然是一直关注着这边。 姜浮虽然攒了一肚子话要跟他说, 但这是在外面, 毕竟要给他留些面子,主动提起:“我们去里面说吧。” 谢闻脸红了一下,应了,带着人往往船舱走去, 滕光意自觉地留在了外面。 里面一个女使也无, 姜浮坐下, 谢闻红着脸也坐过来,先是赞道:“阿浮你今天真好看……” 她仍是低着头不言语, 脸上漫着红云,压倒桃花。 谢闻一愣, 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姬芳懿居然亲她…… 可恶得很。 他情不自禁靠近, 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一只手虚虚揽着她手心,那唇瓣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滋味, 阿浮半合着眼,只要再前面一点,就可以…… 姜浮更生气,阿兄说得没错,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谢闻以前装得纯情可爱,这才过了多久,就原形毕露,见面只说了一句话,就要上嘴。 她伸手推了一把,“殿下这是做什么?” 谢闻整个身体的支撑点都在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上,被姜浮这么一推,实在是始料未及。 幸好他反应迅速,姜浮的力气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直接顺水推舟转了个方向,顺势把人抱了个满怀。 姜浮挣扎了一下,圈在身上的手臂并未放松,还收紧了,“殿下也太不守礼了吧?你我还未婚嫁,就动手动脚的,这算什么?” 谢闻皱眉,觑着姜浮的脸色,确认她是真的不愿意。 可明明……之前阿浮不是很主动地亲了他吗?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先按照她的意思,把人放开。 刚才的动作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谢闻决定还是先道歉:“我并非是轻薄你的意思……”他决定还是用姜浮以前对他说过的话:“你知道的,我一见了你,就欢喜得很,根本忍不住。” 说完试探着去牵手,她拒绝得不算很彻底,只意思了一下就顺从被握在手心,谢闻心里痒痒的,阿浮真好哄。 “以后你不愿意,我绝不主动碰你。” 他的手指因为写字骑射,上面有薄薄的一层茧子,和姜浮柔软的手缠绕在一起,薄茧的触感就分外明显,偏偏谢闻就喜欢十指交缠。 姜浮把手抽回来,谢闻的手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收回去。 姜浮道:“殿下之前不是说,赐婚要要等到春日吗?怎么这么着急,大年初一圣旨就下来了,让我们家措手不及呢。” 谢闻笑了一下,以为她是因为这个在生气:“怪我没提前和你说,过年阿耶高兴,趁着这个,我就跟阿耶又提了一遍。阿浮,下次,我一定什么都和你商量好。” 姜浮“哼”了一声,挪得离他远了一点儿:“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虚。” 谢闻望着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姜浮又道:“我可都听说了,冯太傅的孙女儿,和你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你对她,似乎颇有不同。她一回来,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些什么,才赶紧把婚事定下来的?” 谢闻:“……你都听谁说的。”太傅的孙女儿他有印象,之前因为冯太傅的缘故,的确也在东宫常见到。但他左想右想,也并未想到他和冯采容有什么过分之举。 “是不是重明和你说的?我和冯采容根本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就青梅竹马了?” 姜浮怒道:“她都离开玉京城好几年了,你还记得她的名字,还说和她话都没说过几句。我看你就是和阿兄说得一样,心里惦记着她!” 谢闻无奈道:“我真没有。” 姜浮赌气不理他,谢闻又道:“可你也不能只听你阿兄的一面之词吧?偏听则暗的道理,阿浮肯定知道?” 姜浮本来也是想听他的解释,当下顺着台阶就下:“那你说,要如何?” 谢闻道:“我把重明叫过来,当面对质好不好?” 姜浮犹疑道:“现在?这恐怕不好……” 众目睽睽之下,闹这么一出,隔壁好几艘画舫呢,被有心人看到,不知道又要编排什么…… 谢闻道:“我才不等。要是不说明白,你在心里不知如何想我。” 倒霉的滕光意又被吩咐出去。 姜浮道:“阿兄不在府中,东市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不一定能找得到人。” 谢闻:“你放心,肯定能找得到。” 不多时,姜渐果然被滕光意带了过来。 他一看到此处并无姬芳懿,当下就松了一口气。原本就不想让姜浮单独和谢闻见面,因为姬芳懿才不得不离开,没想到还是让他们俩见上了。 尤其是看见两人的衣服,居然是一样的料子,双目都要喷出火来。 姜渐大摇大摆坐下,没好气道:“找我做什么?” 滕光意很识趣退了出去,他们自家人的事情,还是让自家人去解决吧,他不要来掺和。 早在姜渐进来之前,谢闻就往旁边移了,现在看起来,他坐得离姜浮还挺远,这也是姜渐为什么没有立刻发作的原因。 谢闻看了一眼姜浮,姜浮飞快低下头去,他开口道:“重明,你和阿浮说了什么,我何时对冯采容有意了?” 姜渐冷笑一下,还在这装呢?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哪里说错了?当年我与你同在东宫听课,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每日都板着个脸,唯有冯采容来了,才展露笑颜!你这不是有意,是什么?要不然怎么别的时候不笑,只她来的时候就笑?” 谢闻颇感无语:“……就这?” 就因为这点小事,和阿浮造他的谣? 谢闻:“读书时,冯采容每次来,我的确很高兴。” 姜渐立马和姜浮道:“你看看,他都亲口承认了!” 谢闻:“……听我说完。我高兴的原因,是因为每次她一来,冯太傅就会停下和她说话,我们就不用听课了,运气好还能直接下学。” 姜渐道:“……鬼才信你。当时冯太傅天天夸你聪慧,说我愚笨,我都勤学不倦,你反倒偷懒?” 谢闻道:“当时我不过也才十岁出头,还是孩童,贪玩也在所难免。”他诚挚地目光移向阿浮,想要得到认同:“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产生男女之情呢?你说对不对,阿浮?” 姜浮想了一下,觉得有理。学习的苦处,她是知道的,一看四书五经就想睡觉,谢闻偶尔偷懒,她可以理解。反倒是姜渐这种勤奋型选手,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也可能是因为,他纯粹不想相信谢闻。 姜浮:“我觉得殿下说得有道理。” 谢闻松了一口气,立马要再表衷心:“重明,你怎么能用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挑拨我和阿浮的关系呢?” 姜渐坐不住,跳了起来:“我挑拨你们?你要是身正,哪里怕影子斜!就你找的那种破借口,傻子才信你!” 他气呼呼地看向姜浮:“阿浮,他分明是骗你的,编个理由都不好好编。当年,他功课每次都得甲,怎么可能因为不上课而开心?你不会真的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话吧?” 姜浮莫名有些心虚:“其实我觉得,他说得真有道理。” 姜渐气得要死:“好好好,你信他不信我,亏我还是你亲阿兄。兄妹数十年的情分,你才认识他几日,心都偏哪儿去了?” 姜浮原本还有些心虚,此刻只剩下了无奈。 姜渐好像一个耍赖的小孩,明明三人讨论的是一件事,谢闻给出的理由很恰当,姜渐却不讲理地说都是她偏心的缘故。 她想再说些什么,姜渐却已经冲出船舱,她和谢闻也跟着出去,姜渐已经划着小船走了…… 阿兄这脾气,真的是与日俱增啊。 姜浮心中无奈,重新关上了房门,有滕光意跟着他,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就让他一个人先发会疯吧,说不定自己就想通了。 房内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人,谢闻再次坐得离她极近,语气委屈得很:“阿浮冤枉我,刚才还凶我,我要难过死了。”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每次阿浮一跟他撒娇,他就一点儿气都没有了,这招应该对阿浮有用罢? 他的确也觉得委屈,从年前到现在元宵,两人都半个月都没见了,刚一见面,却连手都不让牵。 阿浮脸上的红已经褪去了,脸庞如玉,目若朗星,谢闻看得心里痒痒的。若是没亲过,也就算了,但两人已经有过亲昵举动,这让他怎么忍呢…… 还有,姬芳懿都能亲,他可是有名分的,亲一下不是顺理成章吗? 但这次他还是长了个心眼,先询问一下:“可以吗?” 姜浮不留情:“不可以。” 谢闻失望极了,坐直身体。为什么不能亲?之前没赐婚的时候都能亲,赐婚了反而不能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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