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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神色未变，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母亲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小白，你到了没？” “还没呢，在路上了。” “翁小白，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你还在墨迹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弄什么鬼？” “妈，我刚下班。”翁小白压着语气，好声解释。 “你张阿姨说人小董早就到了，你也急性一点！别让人等久了。” 翁小白转身避开到了一个角落，在程洛面前谈论相亲的事，让她觉得难堪。 “妈，他五点下班，我六点下班，能一样吗？再说，我们约的是七点，我这里过去就十分钟，肯定不会迟到。” “翁小白，你也不是二十一二的小姑娘了，别作。别人条件那么好，没义务等你，你给我赶紧的！”也不等翁小白反应，就挂了电话。 翁小白收了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程洛这时也跟着她走了过来。 “就算是想躲着我，也不用离垃圾桶那么近吧。” 这才发现她几乎要贴着垃圾桶了，连忙退开。 “我只是一时没注意而已。” 程洛桃花眼微挑，笑得很浅。 “约了人？” 翁小白抱着豁出去的心情，扬声说：“程洛，今天真是不凑巧，家里安排了相亲，提前约好了的。” “哦。”听不出情绪。 可想来是不高兴的。任谁兴致勃勃来找人吃饭，却被告知已经有约，也不会高兴。 “约在哪儿？”他甩着手指上的钥匙圈，“我送你去。” “不用，挺近的。” “我送你去。” “真的不用，你……” “我送你去。” 面对强硬地的程洛。咬着嘴唇，翁小白点头答应了。她不想为这事和他在公司门口来回拉扯。 程洛的车就靠在路边。 翁小白用手机开了导航递给他。 “你不是刚回来么？”她指的是车。 “朋友的。” “哦。” 再也无话。她心里乱得像没猫咪挠过的冒险团一样，根本没有心情和莫名其妙出现的他寒暄。 十多分钟脚程的路，开车不到三分钟，中间还等了一个红灯。 到了餐厅门口，程洛扣着方向盘，催道：“不是有人等着吗？赶紧下车吧。” “谢谢。” “恩。” 几乎是翁小白刚关上车门，程洛便发动车子开走了。 翁小白也不意外，他那么骄傲的人，哪接受得了今天的冷待。勉强把她送过来，已经是彰显绅士风度了。 她向迎过来的服务生道：“我姓翁，约了董先生。” 服务生引她至预定的包厢。 出乎意料，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相当帅气的男人。 根据母亲的资料，这次的相亲对象名叫董翔。 三十五岁，身高一七八。身体健康。 不抽烟。因为工作有应酬，喝酒，但不酗酒。无不良嗜好。 银行高管，事业稳步上升期。有房有车，父母健在，家中还有一位兄长，父母和哥哥住。 似乎万事俱备，家中只欠一位女主人。 据说，三十五岁没结婚是因为以前只顾忙工作。 “翁小姐是吗？我是董翔。” 董翔起身离开座位迎过来打招呼。 “你好，董先生久等了。” “哪里喝话，是我太期待和翁小姐的见面，来得太早。”他又替翁小白拉开座椅。 “谢谢。” 董翔多金帅气，谈吐得宜，看起来稳重可靠，又很有幽默感。 除开年龄稍稍偏大以外，几乎是一位完美的择偶对象。当然，翁小白自己也已经二十八了，她不在乎这个。 她只是很好奇这么好的条件他怎么也会被剩下。就算他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也一定有女生前赴后继地向他抛橄榄枝。 他替她细心布菜，四两拨千斤，轻笑说：“不然，又怎么能遇到翁小姐呢。倒是翁小姐如此优秀的女士也需要相亲？” 翁小白报以微笑。 相亲局，坦率些，话题反而容易打开，也就少了那种刻意的别扭感。 董翔很会找话题，两人还算很投机。餐后，他约她去看电影，翁小白没有拒绝的理由。 电影散场后董翔送她回公寓，途中还现买了一束香水百合送她。 停好车，董翔道：“今晚很高兴。” “我也是。” “那么，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拥有翁小姐的联系方式。” 翁小白笑了。报了手机号码给他，“你拨给我吧。” 她在包里翻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 董翔发现她的异常，关心地问：“怎么？手机掉了？” “嗯。” “看看还丢了其他东西没？” 翁小白回想了一下，她的手机下午给程洛导航后下车时因为实在太尴尬只想着早些走就忘了取手机。 她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董翔误会了。 “还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别担心，我们回去电影院和餐厅找找看。” “没事，我想起来了。只是手机落朋友那里了而已，没丢别的。” “那就好。那么下次还能再约你么？” 想了想，翁小白回复：“我的荣幸。” 相亲对象不讨厌已经很是难得，何况初次接触下来，还算投缘，她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期待下次与翁小姐见面。再见。” “再见。” 翁小白目送董翔离开才转身进了小区。 没走几步，就觉得似乎有视线锁着她，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心里感觉毛乎乎的。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一直在，她快步小跑起来，直到进了电梯才好点。 她一个人住单身公寓，就怕被什么变态盯上。 回到家，想到母亲的性子。ipad连微信给家里打了个语音电话。 刚一接通，母亲劈头盖脸就埋怨道：“你在干什么，一晚上手机关机，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打不通。” 她不想多生事端，只说手机落在办公室，没电关机了。 母亲不怎么高兴地转而问道：“今天怎么样？小董怎么说？他约你下次见面了吗？” 她心中苦笑，已经习惯了每次相亲后母亲习惯性的忽略她的意见，只关心对方能不能看上她。 “嗯，约了。” “什么时候？”母亲急切地问。 “没约具体时候，交换了联系方式，说下次再约。” “你怎么就不知道主动点呢，这种时候你可以顺势说周末有空，别人也不会回绝。等别人来约你，猴年马月哟。别个银行那么忙，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记得你。你微信上多主动联系。星期五晚上记得打个电话给小董，问问他周末有空没。” 没听到翁小白的回复，她声音拔高：“你听到没？” “妈，我今天有些累了，我去洗澡。” “又嫌我烦，我这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翁小白，小董不错，你加把劲，争取年底把证领了。明年秋天生孩子，刚好坐月子不受罪。” 不知道爸爸在那边说了什么。 母亲的声音又拔高了，“我就是欠你们的。劳心劳力为这个家，又讨谁喜欢了。” 母亲发了一通牢骚，又数落一遍翁小白丢三落四的性格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每一次和母亲的电话，比打仗还累。可每天都会至少有一通。 应付完母亲，还有一个程洛。 一个比一个头疼。 翁小白打自己的手机，果然已经关机了。又拨程洛以前的手机号码，提示已经停机。 他新换的号码她记不得，只好作罢。 想了想，她用平板登录微信，把程洛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敲他。 公羽白：【今天下午，很抱歉。】 那边回地很快。 洛城：【哼。】 公羽白：【我手机好像掉你车上了，你有看到吗？】 洛城：【嗯。】 翁小白想说，让他发个地址，她去拿。想想刚才似乎被跟踪的事，就说明天去。 洛城：【我给你送过去，就你明天下班后吧。】 公羽白：【不好再麻烦你了。】 洛城：【六点钟，别忘了。】 他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温柔又强势。 总是这样若无其事地撩拨又走开。 若非如此早八百年翁小白就去追他了。 他身边也并不缺女朋友和围着他转的女孩儿，忽然的撩拨和温柔，真值不得她去冒险。 有时候她会想，或许是还不够喜欢吧，不然她哪会这样瞻前顾后。 可闺蜜杨笑评价她说：“你呀，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而且还眼光不好，这种坏男人早就不流行饿了。现在的姐姐们都喜欢小狼狗。” 程洛坏吗？ 她不觉得。 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大男孩罢了。 ----
第4章 凉拌阳荷 她总是拿这个男人没办法，对于他的提议，她只好道谢。 翁小白把自己摊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座机电话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是哥哥翁帆来电。 “哥。” “怎么，睡了？” 她揉了把脸，“还没有，就眯了一会儿。” “那我长话短说，今天见那人怎么样？” 翁小白这才静下心来思考今天相亲的事，想了想，实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挺好的。”不是她敷衍，是确实挺好的。 翁小白相亲经验丰富，什么样的奇葩男人都见过。比如第一次见面就急色的，比如要求她嫁妆里必须有房有存款的，比如把她从头批判到脚却又如设施般给她一个交往机会的，比如明确告知娶老婆就是为了帮他照顾父母的…… 比起这些人中卧龙凤雏来，董翔确实算是不错的。 “就是感觉可能脾气不太好，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 哥哥说：“那咱们再看看吧，别是有暴力倾向。听说都三十五了，条件也确实不差，我总觉得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总是不怎么靠谱，说不定有什么隐疾。” 翁小白放松下来，这才是心疼人该有的样子。 “哥，放心吧，你妹妹又不是明天就嫁他。” “你自己有数就好，妈就那脾气，她的话你拣一半听听也就罢了，你别逼自己太紧。” 在被母亲连天炮火攻击后，没有什么比这更熨帖的话了。 “谢谢哥。” “行了，自己注意身体。端午要是有地方去也别回家来了，不然有你受的。早点睡。” 收了线，翁小白苦笑。 大龄剩女，就像一颗无处安放的炮弹。 放哪儿都会点燃中老年女性群体。 原本六点下班，但因为约了程洛还手机，为避开下班高峰期拥挤的电梯潮，翁小白五点五十就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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