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日正好接下崔思齐派发的任务,要求她调查元邈身边丫鬟的身世背景,并直接告知给元邈。 没想到几个月功夫她还是没能找到铃兰一点线索,她心里担心元邈会找她要回定金。 元邈并未责怪她办事不力,宽慰道:“不急于一时。再说你也是尽力了。” 他走进去屋子,路过几张纸条,上面写着。 “铃兰身材偏瘦,可能生于饮食偏清淡的地区。” “走路步子迈得慢”,“眼神干净,目光有神”,“承受比寻常人更多的酸食。” “七年前落水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元邈指着这条便签,问道:“换了一个人?” 白卿解答:“问过裴家那边的熟人,身上的特征没有丝毫变化。杜鹃姑姑怀疑过她是借尸还魂,说到过往的事也一一答得上来,琴艺也没有退步。” 元邈点头,“琴艺并非一朝一夕练成,若是换了个人,短期内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在长安时也有幸听过她的琴,曲风与过去完全一致。” “虽是这么说,但觉得铃兰的举动,太像是被换了魂。”白卿道。 “离魂丹。”元邈只吐出这三个字,“她体内有残存的离魂丹,但这个离魂丹和韦沁橙体内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体内有两种离魂丹,一种是催化旧时记忆,一种是忘却旧时记忆。”元邈谨慎推断。 白卿拿出一张纸,伸手递给元邈:“我有一个猜测,你不妨看看。” 元邈低头一瞧,上面画着十二条横杠,一看便知是六爻,是卦象天山遁。 “你这是何意?” 白卿解答:“起初实在没有头绪,我借六爻占了一卦。” 她说着拿朱笔勾一圈:“你瞧这里父母爻占青龙,即为贵族。官鬼生父母,也就是她爷爷奶奶这辈,占的是白虎,可代指将军。” “铃兰该不会是郭令公的后人?” 元邈虽觉白卿推断有理,却摇头,“我见过她的玉佩,不是太原的郭字,倒像是汝南的那个袁字。” 白卿问道:“会不会看错了,改日带她的玉佩再看看。” 元邈说道:“拿鬼怪之术推断并不严谨。对了,说到这里,有件事需要寻求帮助。” * 元邈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他弯腰查看客栈门口,见地面上隐约可见散落的点点荧光,心里产生一种异样。 他在给铃兰戴上铃兰花之前,在铃兰花茎上揉上了荧光粉。 由于铃兰花的颜色偏浅绿,那荧光粉在白日之下看不出异样,只是夜里,铃兰所到之处都会不自觉留下点点荧光痕迹。 元邈跟随荧光快步走着,见到荧光彻底消失在一个十字道的巷口,正前方有三间店铺兴安药铺,汇通钱庄,六道茶楼。 他一时不知铃兰去了哪里。 此刻,铃兰正坐在兴安药铺内,与四时会的墨琴面对面坐着。 “我的小铃兰,你是说韦沁橙将墨竹图传承给了元邈?可是总舵这边并未收到传承的消息。”墨琴指着铃兰所写的线报,向她询问道。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铃兰并不作疑,略一思忖后,便道:“但我也觉得个中有古怪,韦沁橙一心想着脱离四时会,竟会在临终前动用四时会的特权。” “先不说这个了。” 墨琴打断这个话题,拿出一枚丹药,是抑制离魂丹每月药性发作的缓和剂。 他把丹药紧紧捏在手里,在铃兰面前晃了晃,见铃兰伸手,他便迅速撤回。 墨琴继续道:“这次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这桩小事,竹字科的事本就不该我们关心。” “你说柔兰他们父女?”铃兰坦言:“裴家大宅深处守备森严,连最受宠的崔夫人都进不去,何况是我这个丫鬟。” 墨琴道:“四时会派人探过,把守的人可不止是裴家的人。” “还能有谁?”铃兰不解。 “郭贵妃的人。”墨琴解惑完,不禁感慨一声,“郭贵妃可惜了,若是放在武周时期的话........” 铃兰笑着夺过解药,认真想着历史上的记载,说道:“若是武周朝延续,哪里还轮得上郭家替李家收拾烂摊子,更别提现在郭家荣耀一时。” 墨琴也不免跟着唏嘘,但冷不丁又提问道:“对了,铃兰,有件事得问问你?” “嗯?”铃兰疑惑。 “你可否有打算替上元邈的续弦?” 墨琴的语气严肃,一点不像玩笑话。 ---- 白卿的设计就是伪神婆,姓白是因为是她和她弟弟要白黑对比,她弟初设叫墨澜,后续改了个名字。 声明:她和姓白的古人没有任何关系,真的只是巧合QAQ我写到现在才发现是巧合,我从不嗑某CP 男主的soulmate只有女主,相信我,男女主最好嗑。
第18章 他乡遇故 铃兰略作思忖,答道:“也可。” 墨琴表情僵硬在脸上,虽面朝铃兰,眼珠子却往后瞄了瞄,压低声音提醒:“异国他乡的,别想不开。” 铃兰目不斜视,似乎并未察觉墨琴的暗示,仍坚持先前的答案:“他容貌尚可,性情温和,又没有双亲拖累,若是组织需要,嫁他也未尝不可。” 话锋一转,她又笑着捻了捻指尖,“不过,这得加钱。” “加钱,可以。嫁过去,休想。” 低沉的声音从墨琴身后处传来,听完铃兰的干脆回答,躲在幕后的人彻底坐不住了,猛地推开面前的屏风。 古晏廷黑着一张脸走过来,死死盯着铃兰,冷声问:“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铃兰满不在乎地回答:“刚刚。你的建议不错,什么时候开始,我都有点迫不及待。” 说完这话,她瞟一眼身后的墨琴,见他没接在后边唱双簧,小声嘟囔:“你平时不是最爱笑话他吗,今天怎么蔫了。” “你冷静点。”墨琴同铃兰低语:“平时逗闷子算了,这趟出来匆忙,四时会只备了一口棺材,没替你安排。” 古晏廷觉察两人的小动作,威胁地看了一眼墨琴。 墨琴瞥一眼古晏廷,与铃兰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走后,古晏廷落座在铃兰身边,露出略显危险的笑容。“是受不了这里残酷的制度,觉得适应不了,所以打算找个男人嫁了?” 铃兰淡淡道:“不这么说,你怎肯出来见我。” 铃兰进屋后不久便觉察古晏廷的存在,之前她戏言嫁给元邈,便是引蛇出洞的激将法,最后当真将他引了出来。 古晏廷道:“见我作何用?我既不属于外务部的琴棋书画,也不隶属情报处的梅兰竹菊,充其量不过掮客而已。” 四时会的掮客,放到现代来说是人力资源部总监加上顾问,多为古代的世家高门子弟,他们向组织引荐民间有潜质的奇人能者,再由于组织派出专人层层面试选出合适的新成员。 但古晏廷并非掮客,引荐的新成员只有铃兰一人,而他是四时会幕后之人行妄将军的远亲。 铃兰不假思索,答道:“你哪里是一般人。若非我在长安遇到死去的阿力,到现在都不知四时会每个人肩膀都有纹印,每个月还要服下离魂丹缓和剂。而这些我都不需要。” 铃兰取出墨琴给她的丹药,丢到古晏廷眼前。 “你在四时会虽没有称号,但会中人人都敬畏你。而我因你的关系,刚入门就稀里糊涂拿了兰字阶,享受和别人不同的待遇。” 一直以来有个说法,说铃兰加入四时会靠的是刷脸,也有人背后以讹传讹,说她长得像古晏廷已结婚生子的白月光。 铃兰觉得这话是无稽之谈,古晏廷星眉剑目,风度翩翩,才如乐天,貌若天乐,还能有人拒他不嫁? 但她在四时会不断地破例,总该不会是平白无故的吧? 古晏廷慢条斯理地收好丹药,见她神情古怪地打量着他,便问:“你等我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铃兰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待我如此好,是因为.....” 古晏廷直言:“你说说看。” 铃兰托着腮思忖了一会儿,忽道:“因为你知道我父母的身份?” 古晏廷笑了一声,“铃兰,你今年十九岁,正值怀春的年纪,就没试过像同龄女孩一般思考?” 铃兰听到这话冷得一哆嗦,绷直了颈背,警铃大作,道:“不敢自作多情。” “人一旦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看来你说的没错,是我待你太好了,脏活重活都替你挡了。”古晏廷看着铃兰恍恍惚惚地点头,也没有继续在言辞上戏谑她。 这时天色微暗了些,铃兰有意离开,古晏廷拦住她。 “今晚在这里呆得太久,怕你肚子饿,特意命人点了几道小菜。”说罢,古晏廷对着门口拍了拍手。 荧白门纸上映着高大的影子微微动了动,铃兰不免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茶楼里女侍应个头有点高。 等候期间,铃兰和古晏廷两人之间交流的话语不多,大概能说的话都在过去的日子里耗尽了。 铃兰忽而回想起初遇古晏廷的那日,她嘴里不停叽叽喳喳,兴奋得像个麻雀。 她是仰慕古晏廷的,毕竟史书中的古晏廷没有留下一句差评,仿佛是个完美无缺的假人。 他的仕途不如元邈一帆风顺,直至生命尽头都未曾做过同平章事,但他的晚年享尽天伦之乐。 哪里像元邈,一整个事业狂,为了苟延残喘的大唐鞠躬尽瘁。这种做臣子的通常命短,汉代孔明,明代太岳,包括如今的元邈,他们三人谁都没能熬过花甲年岁。 不过嘛,诸葛孔明和张太岳也都是顶流。 铃兰试着想象元邈穿着紫袍伏案灯下的认真模样,不忍莞尔一笑,这份固执的认真倒为他添加不少魅力。 她微微摇头,把元邈的形象甩出脑海。 可惜了,她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无名小卒,史书上没有一位叫铃兰的女子 她更不敢肖想古代的任何人或是谋求什么名声,免得惹位面老爷不快,弹一个响指把她抹杀了。 “在想些什么?”古晏廷见铃兰一会儿浮现微笑,面色泛红,一会儿神情凝重,不禁有些奇怪。 铃兰放下手肘,坐直了身子,“没什么。就随便想想。” 古晏廷没有追问,少顷,他听见门口敲门声,便吩咐侍应进来。 这一开门,铃兰瞪大了眼睛,外面的人似乎是她好不容易才甩出脑海的元邈。 她疑心自己做梦,又揉了揉眼睛,再往门外砍去,发现门外的人的确是元邈无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不是铃兰问的,元邈抢在她之前问出口,但他这话也不是问铃兰,他转面朝古晏廷望去。 古晏廷漫不经心道:“恰好碰见铃兰,聊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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