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叶修竹侧头看向她,“正中的眼睛可是被你所伤?你为何行凶?” “赵正中打死了我的两个姐妹,我要为她们讨个公道。”若离的目光一直落在柳姑身上,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你胡说,分明是你贪财忘义才对我下手。”赵正中急着为自己辩解。 “小侯爷站在赵侯爷身后果真硬气了些,是非黑白都在人心,小侯爷手里的人命可不止一条,她们都是人证。” 若离说完叶青安就觉得事情不对,这些人未必像若离说的那样是来作证的,只怕她们心里有怨也不敢言。 果然,赵侯幽幽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听听她们怎么说。” 十几个老鸨纷纷叩头,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说,“没有没有,小侯爷从未在我们这里伤人,绝对没有的事。” 若离这时也明白了,眼前的公堂不过是为她一个人设的,要偿命的是她自己。 “柳姑,”若离仔细分辨后没发现柳姑没有开口,“我原本不想牵连你们,只是事已至此,不能让芸沐和珍珍白白搭上性命。” 柳姑低着头依旧不发一声,若离觉得不对走到了柳姑身边,用力将她的头扶起来,发现她嘴角挂着血迹,面色苍白连头发都白了许多。 “柳姑你怎么了?”若离心疼不已,柳姑算不上什么好人,逼良为娼的事也没少做,可至少她待自己一直很好,战乱那几年两人更是相依为命,她比田氏更像一个娘亲。 柳姑流着泪摇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却一直不开口,若离心里有了猜测,捏着柳姑的脸颊让她张嘴,柳姑的舌头没有了。 若离跪坐在柳姑身边,拼命攥着自己的衣裙,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柳姑想安慰她,抬起手臂两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若离才发现柳姑的手筋也被人挑断了。柳姑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无论她想表达什么都没人知道了。 若离所有的悲伤都被怒气压制了下去,她猛地起身,凶狠地看向赵严父子。自己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还想和他们这些人讲道理,终归自己难逃一死,今日就要与他们父子一同下地狱。 赵正中被若离一瞪吓得退后两步,赵严则是对叶修竹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正中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冤枉他。” “赵正中有没有做过他心里清楚!”叶青安大喊一声,“我真后悔那夜护着他!” “放肆!无凭无据便要来诛心吗?你爹还没说话,岂容你胡言乱语!”赵侯不停地拍打着轮椅表示愤怒。 叶修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他对赵严的了解,赵正中就算杀了人他也会包庇到底,即便若离救过青安,眼下的局面他也只能把人交出去,只是可惜了若离的好身手。 “青安不得无礼!”叶修竹站起身对着赵严说,“若离打伤赵正中证据确凿,城卫府自会公平处置。” “如何公平处置,只怕若离这头进了城卫府,那头聂学真就把人送到了赵侯府上,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谁也休想带走她!” “今日我就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带走!”赵侯给郭阳使个眼色,郭阳立即拔剑出鞘。 未等郭阳走出两步,几支银针便朝他飞了过去,他拿剑一挡,长剑便断成三截掉落在地,叶修竹和赵严皆是大吃一惊。 “赵侯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不过我还有话要对赵侯和小侯爷说,请无关之人先出去。” 叶青安看若离的脸上全是杀气,他走到若离身边低声说,“别冲动,一切有我你放心。” “不必了,今日谁也护不了我。” 若离搀扶起柳姑,柳姑一直对着她摇头让她罢手,若离轻轻抚摸一下柳姑的脸,把她推出了书房。 “你们不出去是想死吗?”若离冷冷问道。 剩下的老鸨们互相看看,见赵侯叶将军都没说话,一个个逃命似的挤了出去。 “叶将军的处置虽有失公允,但罪不至死,还是请您也出去。”若离对着叶修竹微微欠身。 叶修竹的脸色很不好,但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想走也不能走,赵严笑了两声,“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有多厉害。” “若离,我不会让他们伤你,可也不能让你再伤人,不要冲动行事,千万不要。”叶青安的声音里多了一分请求。 若离退后两步站定,左手一挥一张黑色的符纸出现在半空,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对着黑符画了起来,黑符上多了许多红色的印迹,在场的人被这一幕震惊得不知所措,一时看向若离,一时看向黑符。 “听闻离城有个生死窟,里面的人打起来不死不休,”若离双手合十再摊开,黑符变成一个巨大的网罩住了整个书房,接着就消失不见,“这是血符,只要我不死,就没人能从这个房间出去,也不会有人能进来。” ----
第33章 快意复仇 = 若离话音还在空中飘荡,手中的银针已经飞了出去,只听赵正中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另一只眼也被银针戳中,郭阳握着手中只剩几寸的断剑迎了上去,若离并不接招,依靠着身法和他周旋了十几招,看准时机在他的脖子上插入了三只银针。 事情发生之快让叶修竹几乎没有反应,等郭阳应声倒地他才大喊来人,可拍门声响的震天,门却始终打不开。 赵正中双目失明在书房来回打转,赵严心急如焚气血翻涌却干坐在轮椅上无法施救,若离一步步朝赵正中走了过去,叶青安在背后拉住了她。 “你究竟是什么人?” “替天行道之人。”若离甩开他刚要往前走,一把冰凉的剑搭在了她的肩头。 “叶公子又想杀我?” “你快些住手,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青安别与她废话,快杀了她。”赵严急得喊叫起来。 叶修竹也开口道,“你现在即刻停手,我保证流莺居所有人和你都能全身而退。” “叶将军很会谈条件,知道我最想要什么。”若离有一分被打动。 “不行,她今天必须死!”赵严挥动着独臂嘶喊着。 “赵严!我是在保你们父子的命!”叶修竹咬牙低吼。 若离突然一个转身抢走了叶青安的剑,顺势在地上翻滚两圈,转眼就来到赵正中的身旁,赵正中还挥舞着双手为自己分辨方向。 “住手!”叶修竹叶青安赵严同时大喊,然而若离手起刀落,已经砍掉了赵正中的双手。 赵正中凄厉的喊声响彻整个院子,外面的侍卫急得满头大汗,可无论是房门还是窗户甚至房顶他们都上去了,整个书房仿佛变成了一个鉄铸的牢笼,怎么都打不开。 “小侯爷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丹青狂草,如今他已经成为一个废人,叶将军,我们现在可以谈条件了。” “娼妇!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我跟你拼了!”赵严挣扎着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一步步朝着若离爬过去。 叶青安担心若离再次出手,急忙上前拉住赵严,赵严却不依不饶破口大骂,赵正中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喊着“爹”,若离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又想起什么。 叶青安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要下手,“若离够了,别再伤人了。” “还不够!”若离拿着剑就要去割赵正中的舌头,叶青安一个飞身站在了赵正中的身前,若离急忙收手,还是在叶青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请姑娘手下留情。”叶修竹见儿子受伤也有些急了。 “若赵正中肯手下留情,烟花巷就不会死那么人,若赵侯肯手下留情,柳姑就不会受此折磨,你们是达官贵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轮到我就要手下留情,我偏不!” 若离和叶青安过起招来,但她不是叶青安的对手,她也不想用飞针伤到叶青安,几十招之后就败下阵来,叶青安打掉她手中的剑,怕她又用飞针,握着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杀了她,杀了她!”赵严恶狠狠地重复着这句话。 叶修竹对赵严的话置若罔闻,他在宫里找到了一些残缺的渊国书录,里头对筮蓍族也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用玉灵谷的紫珠叶当止血药,会治伤会解毒,还会用符咒… “若离姑娘,只要你不再伤人,我方才的话依然有效。”叶修竹道。 “若离,我保证以后没有人再伤害柳姑和流莺居的人,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说到做到,赵正中已经得到了教训,如果闹出了人命就真的没办法挽回了,我不希望你用自己的命去换,不值得。”叶青安在若离的耳边轻声说道。 若离想了想对着叶修竹道,“好,希望叶将军说话算话,否则我也有本事搅得你们鸡犬不宁。” “叶修竹,我今日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你,我一定要进宫面见皇上,求皇上为我父子做主。”赵严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即晕厥过去。 流莺居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没了流莺居烟花巷依旧莺歌燕舞热闹不减。赵严进宫把若离和叶修竹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明,说到赵正中的时候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皇上安抚了一番让他先回去,叶修竹紧接着也到了。 叶修竹禀告了对若离身份的怀疑,觉得她可能是筮蓍族的人,因为寻常人不可能会使用符咒这样的东西,但是眼下的局面若离对他们这些所谓的高官充满了怨怼,只怕不会任人驱策。 皇上欣喜得有些慌乱,自己的病方才有了些希望,居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筮蓍族的踪迹,足以证明他真的得上天庇佑,他是真正的天子。 “皇上,如果证实若离是筮蓍族,要把她带进宫还是皇上另有安排?” 皇上从喜悦中慢慢冷静,他沉思片刻道,“先证实她的身份,如果是,朕会交待你接下来做什么,如果不是,把她交给赵严。” “赵侯因为此事连我也恨上了。”叶修竹苦笑。 “终归到底是赵正中胡作非为惹的祸,朕也被他的才华蒙蔽了,人心隔肚皮,一个人真正的面目并不会为外人所知。” “皇上英明,不过赵侯那边…” “朕会跟他说,这件事不必再提了。” 几天后小侯爷进山被野兽所伤的消息就传遍了宜临城,小侯爷的脸被黑瞎子抓破使得他双目失明,最可惜的是小侯爷的双手被咬断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写字作画,一时之间小侯爷先前留下的佳作被人转来转去,价值高了二十倍有余。 白念无聊地坐在客栈外面,撑着下巴看天上的一轮明月,中秋月圆人团圆,客栈掌柜的在后院和家人正在吃饭赏月,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好生羡慕,白念寂寥地想着师父师公,想着自己的族人,在辽阔的西域看月亮比在这里美多了,她总觉得跳起来就能把月亮摘下来。 楚山在城南的隆安镖局找了个差事,算是又干回了老本行,前日跟着镖队去了冼州,白念不知道冼州在哪儿,但楚山说来回至少要一个半月,他倒是不觉得远,从前跟阿力木的商队,来回一趟就得八九个月,不同的是他现在有了惦记的人,临走之前百般交待让白念安心在客栈等他,千万不要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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