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年贵妃很是不满,恨不得让皇帝当场将采薇贬为宫女仗打几十大板。 “爱妃切勿担心,朕会查明真相不会让爱妃受委屈的。”雍正偏过头对年贵妃露出温柔的神情,才让年贵妃安静下来。 采薇低着头默不作声,被太监架起来带了出去。 这场生辰宴如同戏剧一般的收场。 年贵妃带去寝宫里诊治伤势,各宫嫔妃们只能各回各宫去。 走在回宁寿宫的路上,宫女小声问:“娘娘,惠常在她……” “闭嘴,她与我没什么关系,四阿哥真是被皇上看重的时候,宫里的奴才叫他们口风紧些,待这阵子过了再看看。”熹妃很是不安的说道,将头上的钗拔了下来,藏入袖中。 太监将人压回延禧宫,苏培盛又命两人在门口看守着,临走前望向采薇那张看起来还算冷静的脸道:“惠常在安心呆几日,待皇上查明真相自会放惠小主出来的。” “公公说的是。”采薇半垂着脑袋,闻言眼睫微动,语气低沉的回了句。 苏培盛一甩拂尘,带着人离开了。 绿萼走近一些细看她的神情,“小主……” “无事,只是被太监们拉扯到了肩。”她浅浅一笑揉了揉肩头,仿佛不在意生辰宴上被冤枉的事。 绿萼知晓这是采薇在故意岔开话来,她接住问:“小主哪里不舒坦,奴婢给你揉揉。” 话音刚落,外头红蕊的声音响起:“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伺候惠常在的宫女。” 外头的太监似乎是听到红蕊是伺候的宫女,门很快就打开了,红蕊提着食盒一脸不解地进来,冲着采薇告状道:“也不知外头守着的两个太监是什么毛病,还不打算让奴才进来。” 看红蕊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情况,提着食盒说道:“这是高常在送来的,说是方才见小主在生辰宴上用得少,特地拿来给小主的。” 高常在是年贵妃的人,她在殿前伤了年贵妃,高常在为何要拿东西来给她吃。 “打开看看。”绿萼深色凝重地说道,红蕊扁了扁嘴纳闷地将食盒打开,却惊了一跳。 “啊!”里头摆得哪里是什么吃食,分明是扎着采薇生辰八字的草人。 红蕊和绿萼脸色都白了,“小主!”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采薇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并不在意,高常在送这东西过来或许是想告诉自己死到临头了。 “拿去烧了便是,不必大惊小怪。”她声音带着疲惫地说。 “小主,奴婢听说像这样扎着银针写了八字的草人得让道士做过法方才能烧掉,否则……怕是会对小主不利。”红蕊看向采薇的脸小心翼翼地说。 “无碍,眼下还有何事能比伤了贵妃娘娘来得严重。”采薇只是撇过头静静地说道。 绿萼闻言抿唇,这话倒是不假。 红蕊瞪大了一双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小主说什么呢?什么叫伤了年贵妃娘娘。” 见红蕊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问,绿萼打算私底下和她说说,一手接过食盒一手拉着绿萼的袖子道:“小主,奴婢和红蕊就先告退了,小主歇下吧。” 采薇神色淡然的点头,看着她们出去阖上了门。 身心俱疲的她,身子往后一倒,躺在松软的被褥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啪。”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安宁昭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半张脸。 年贵妃站着睥睨她,“贱婢,倘若本宫的手好不成,你就跟惠常在一起被千刀万剐吧!” “娘娘放心!奴婢仔细问过,不出七日就能好全,”安宁昭爬到年贵妃的跟前,拉住她的裙摆,“奴婢这么做是为了让娘娘无后顾之忧。” “哼,起开!”年贵妃一脚将她踹开,转身坐到贵妃榻上。 * “惠常在要毒害年贵妃娘娘?”章文庭满脸不解地问,那太医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没有宫女太监。 小声地说道:“你小声些,这还有假?昨日是我去圣前给年贵妃娘娘看得诊,的确是中了毒,那面人如今在太医院里,没过两日就能出结果,不过十有八九,就是惠常在做的。” 话语虽进耳却不入脑,依照惠常在的性子,会做出这样可怖的举动? “你可在听?!”身侧的人推搡了一下他,见他蹙眉思索的样子道,“我知晓你先前给惠常在看诊过一段时日,但咱们只是太医,恪守本分就是了,如今惠常在与贵妃娘娘对上,如碾蝼蚁一般。” 说着说着,章文庭的脚步越行越慢落在了后头,太医赶紧拉了他一把,“快些走快些走,时辰快到了。” 因着年贵妃生辰宴上,惠常在拿着一个与皇帝相仿的面人毒伤了年贵妃手的事,流传在宫内各个角落。 向来见风使舵的奴才们当然是学机灵了,这两日送来的饭菜不是清汤寡水就是清粥与素菜。 这样的东西哪里能饱腹,原本调养了几日才有点好转的身子一下状态一落千丈。 当绿萼又端出一碗白粥时,采薇忽而感到一阵反胃,转身干呕了两下。 “小主!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红蕊见状脚比话快,人已经到了门边。 “不必去了。”绿萼帮着顺着顺背,采薇缓过来些眼眶微红,冲她摆了摆手。 “小主,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绿萼忧虑的说道。 采薇当然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行,她一边缓和身子的不适感一边思索:“扶我起来。” 绿萼不解,但还是采薇扶起来,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寝屋。 打开了大门,太监以为如同往常一般进出的是惠常在的宫女,便没有在意,但身后忽然传来采薇的声音。 “能否与苏公公说上一句,我想见皇上。”采薇声音有些虚弱,但若是能见上皇上一面,与他好好解释一番,眼下的处境会好些。 门外的太监犹豫不决,“奴才们没有这个权利,还请惠常在见谅。” 见他们不肯冒险,采薇也能体谅,抬手拔下头上的簪子说:“不必强求,二位只要愿意在苏公公的面前替我说句话就好。” 一位太监还在迟疑,但另一位立即伸手拿过簪子藏在袖中道:“惠常在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还请惠常在放心。” 采薇颔首让红蕊阖上门回房去。 正好是换班的时候,前来换班的两个太监远远地走来,捅了捅身侧的人道:“走着吧。” 四人寒暄了两句,走出延禧宫的大门,太监便将藏在袖子里的簪子拿出来仔细地看雕工。 “你疯了?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向苏公公说惠常在想见皇上的事,你真是天大的胆子!”另一个太监满脸懊恼地说。 太监嘿嘿一笑,斜了身边的人一眼道:“谁说我要告诉苏公公了。” “你不打算告诉苏公公为何要收惠常在的簪子?”那太监更是不解,反应过来后惊诧道,“难道你……!” “小声些,惠常在惹了年贵妃能给她留一个全尸都是皇上仁慈,怎可能还有翻身的余地,”太监嗤笑一声,看着远处有宫女跨过宫门,赶紧将簪子收起来,“你小子入宫的时日还短要学的东西还长着呢,好好看好好学!” 太监得意地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的往前走,年纪轻些的太监边跟边拧着眉头思考。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一夜, 外头的天色还未亮,采薇热得从床榻上起来,伸手撩开床帘, 看到睡在床榻边的红蕊。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不想吵醒人, 喉咙如同冒火一般,拿起水壶喝了两口,一阵眩晕袭来, 她招架不住一下坐在凳子上。 采薇不适的闭了闭眼睛, 红蕊被动静吵醒, 赶紧来到她身边:“小主,你怎么了!” 刚触到她的手背, 却一股火热。 几乎要烫伤红蕊的肌肤一般,她赶紧搭手抚上采薇的额头, 果然无比滚烫, “小主!你发烧了!” “是吗?”采薇刚润过的嗓子不知为何一下又干渴起来,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上一般轻飘飘的。 采薇浑身软绵无力,红蕊只能将她的身子揽住, 虽体态轻薄但到底有些分量,更何况红蕊也只是个女子力气不大,费了些劲儿才让采薇躺上床。 她不知自己烧了多久,耳边一会儿安静一会儿有动静还有人声窸窸窣窣的, 她却疲乏得很,甚至连眼皮子掀开一道细缝的力气都没有,身子一会儿像在火炉中一会儿又仿若冰窖。 她做了一个绵长而痛苦的梦, 梦里的雍正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只是神情很冰冷,那眼神望过来, 仿佛是要将自己穿透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不安地眨动双眼,年贵妃却猛然出现在帝王的身侧,径自揽住皇帝的胳膊,仰脸娇笑。 雍正看向她,双眸中的冰凉融化一般,露出了温情的笑意。 稍时,年贵妃指向自己,冲皇上说了句什么,她听不真切,却眯眼去看她的唇,那分明是——杀了她。 皇上。 采薇动了动嘴唇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声音,如旁观者。 看到皇帝温柔的点头应允,那一刹,心像是被高高揪起,狠狠坠在地上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一双手搭了搭她的额头,这股冷热交替之感才逐渐褪去。 以往清晨停在窗外树梢上的鸟儿叫声不闻,采薇却觉得自己像是睡了永恒的一觉,她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顶,身子酸软得坐起身来。 才掀开一侧的帘子,寝屋的门嘎吱作响,绿萼推门而入与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绿萼放下食盒向她走来,“小主总算醒了。”她的声音与眼眸中皆是喜悦,采薇听得这一声,恍如隔世。 她怔愣了一下,点头说:“我睡了很久?” “小主哪里是睡,你怕是烧糊涂了吧!”绿萼嗓音激动得响亮些,意识到自己放声赶紧又压低道,“小主发烧的那晚红蕊便去太医院求太医来给小主看诊,可无人愿意,还是第二日得知此事的章太医过来的。” 她说着,眼神往后撇了撇,采薇微微侧头才看到趴在铺满宣纸的桌子上睡着的章文庭。 采薇惊讶地看向绿萼,听她继续说:“小主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烧得神志不清,奴婢听章太医说是小主身子骨弱加上心神疲累,试了好多的方子,好容易用药效压下去复又开始烧,可将章太医急坏了,连着几日换了许多方子。” 她默默地听着,心中却满是感动,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热令她的眼泪都蒸干了,单是眼眶红着。 “小主快将这碗热粥喝了垫垫肚子,这几日发烧可没一顿好好用的。”绿萼赶紧将食盒里的碗端出来,热粥从膳房拿到这儿来还温热着,采薇捧着温暖的碗壁,小口的喝下。 伏在桌上的人有了动静,采薇将碗递给绿萼,便见章文庭坐起身来,眼神还有几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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