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等着的小陈上车,车子很快调头开出了部队大院儿。 韩东升和梁春晓也没耽误,去供应站买了两包蛋糕拿着,匆忙往梁家去了。 车里,叶开让小陈按着规划好的路线往陵水下面的屯子村子开,镇上托了韩东升和他对象,但他们自己也不能闲着,准备把陵水下面的村屯都逐一排查了。 问到六三九列车那天轮值的几个乘务员,终于有了更具体的信息。 那父子俩带着孩子应该坐的就是这趟列车,听列车员对三人的描述,和会宁火车站的人说的很吻合。 主要是那父子俩,特别是那个儿子,长得很英俊醒目,人群里想不注意都难,所以基本不会有错。 不过那天另两趟车也有像父子俩带孩子的,也怕万一搞错了,会宁那边郝振兴还会继续派人沿那两趟火车的线路排查。 好在这边的更吻合一些,即便隔了几天,乘务员仍记得很清楚,那父子俩带着孩子是在陵水下的车。 知道了这个消息,叶开只觉着一定是好友也在冥冥中帮忙找孩子呢。 他这里刚接了去陵水的调令,结果孩子也可能在陵水,他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回都很难说是巧合。 匆匆收拾行囊,他连同僚们的送别宴都给推了,拿到调令的当天下午,他和小陈就开车直接来了陵水。 原以为到陵水火车站问下那天当值的人,马上就能找到孩子。 可现实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陵水站下火车的人根本不从出站口出来,都是沿着火车道一直往前走,直接就能到外面道口,站里的人哪会知道谁下车。 那趟车又是早上五点钟到达的,天冷又微黑着,下车的人都冻得蒙着头脸,所以就是月台值班的都瞧不清谁是谁。 陵水镇本就不大,这里人上下班除了骑自行车就是走路,人一出站就跟水滴入河,找人就没个方向了。 所以叶开带着小陈两人着便装,赶着中午和下班后的时间出来问了好几天,还是一无所获。 叶开想着还得找本地人问才行,小陈就说四连的韩副连长对象就是陵水本地人,才有了刚才他过去找人帮忙的事。 孩子都丢了整整十天了,虽知道孩子肯定好好的,可叶开还是不免焦躁不耐起来。 而韩东升和梁春晓也是白跑一趟。 对韩东升这个女婿梁家是一百二十分的重视,听说是帮着韩东升的上级团长找人,刘金巧哪会耽误,都等不了梁有富中午回家吃饭时说,直接找到单位,给梁有富分派了任务。 她自己也没闲着,回来挨片儿的把相识的人家都问了个遍。 梁春晓也一样,找到两个哥哥和大姐夫单位说了这事后,只要认识门儿的同学玩伴家也都去问了。 因为梁家这一通打听,半上午加一下午的功夫,镇上林业局的好多人家都知道了这事儿,不过还是没人能给出有用的消息。 韩东升等到傍晚岳父和舅兄门下班,见还是没打听到,他不是不失望的。 让有信儿赶紧通知他,他脸色不大好看地离开了梁家。 本来梁春晓是想跟他要了钥匙明天自己去收拾新房的,最后话在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 看她怏怏不乐的,梁有富和刘金巧也不是个意思。 韩东升能耐,却不如大女婿好说话好支使,反过来还要看他脸色,确实有些不得劲儿。 “妈,你先把彩礼那一百块钱给我,我明天要买新房里用的。”梁春晓准备明天赶在韩东升下操吃早饭的时候去要钥匙,她不想再拖了。 刘金巧却不干了,嗓门都尖利起来,“啥?收拾新房你不找东升要搁家里拿算什么?彩礼是要留家里的,一分都不能动。” 梁春晓当然知道不好要,上辈子施家的一百块彩礼她也没拿走。 可这回她有资本了,“妈,你不想让小弟当兵了?” 她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梁有富和刘金巧一齐瞪过来。 “我大嫂二嫂都带了一半的彩礼嫁过来,那我也一样吧,你给我五十就行。” 上辈子她在镇上市场摆摊卖过衣服,最擅长喊个高价再往下抹,很少落空。 当初刘金巧可是上人家门哭天抹泪道养儿不易,才要来两家一半彩礼陪回来的,回来也没给儿媳妇们,都叫她自己揣了。 现在梁春晓当着两个儿媳的面这样要求,她要不同意,回头两个儿媳就得跟她要那一半彩礼。 梁有富为人还不错,不像刘金巧那么死要钱,“她妈,给她五十,别叫女婿笑话。” 想到刚才韩东升的冷脸,忽然就觉着这门亲除了小儿子当兵的事要求到他,再面子上有光些,实没多少实惠。 刘金巧不情不愿地回屋拿了五十块给了梁春晓,“还是施家大方,这时候都不用张口该给的钱就把给你了,我瞅着小韩手有点紧,嫁了你也不好做主。 让你等等你非不听,回头要是彦铭的腿好了,你可别后悔。” 梁春晓根本听不进去,就算施彦铭的腿好了,施家日子也就好过几年,等林业局实行买断了,除了一早离开陵水做买卖的,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哪有嫁韩东升将来做副团长夫人风光,她记得韩东升调去省城是七九年,时机刚好,以她重生的眼光,到时她跟着到省城做点什么都能行。 早上那会儿看到叶副团出入有车,还有警卫员跟前跟后的派头,她真恨不能马上就到韩东升当副团长的一天。 或许和这个副团长多走动走动能快点儿? 可那个叶副团看着就是不好接近的,她连话都不敢搭,不过也可以从他家属那里入手。 就是不知道他家属会不会好说话,也不怕,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咋也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还就不信哄不好年轻媳妇了。 梁春晓这会儿脑里已经不知转了多少念头。 韩东升回去后,马不停蹄就去了叶开宿舍,却被告知叶副团出门还没回来,想着第二天去办公室找,他回了自己宿舍。 等到晚上八点钟,叶开的警卫员小陈先来敲了他宿舍的门,给他送了一条大燕门香烟,让拿去给他岳家,感谢他们的帮忙。 大燕门香烟在陵水这边根本见不到,就是省城会宁那边都是送礼的高档货,这个感谢也太重了。 何况今天还什么都没打听来,韩东升就推拒不要。 小陈跟了叶开一年多,深知他最不乐意欠别人人情,这个韩副连长还是他的下属,就更不行了。 所以就是韩东升说今天没能帮上忙,小陈也坚持说辛苦了一天还是要谢的,放下烟快跑走了。 留下韩东升看着那一条有钱也买不到的大燕门,忐忑外,还有些心喜。 这要结婚摆酒时拿出来,营长还有同聊们肯定要高看他一眼的。 只是,今天既和叶副团说上了话,那结婚时要不要给他送个请帖呢? 部队结婚摆酒,历来就是直属上一级来给主持婚礼,再上级的很少会出面。 可若是叶副团来了,那…… 只想想,韩东升心里的各种念头就压不住了。
第8章 施愫愫给施彦铭配的止疼消肿贴是第三天开始发力的。 怎么也是妹妹的一片心意,头两天什么效果也没有,施彦铭想着咋也用几天再说不行,所以施愫愫问他有没有疗效时,他都说去病如抽丝,先不能急。 等第三天晚上要换药了,施愫愫把药包拿给他说再不行第二天就换方子时,施彦铭其实是想说算了的。 可看着每天虽不问,却一直总打量他腿的施长青,他又把话憋回去了。 想想药贴虽不好使,但腿疼也没加重,为了父亲和妹妹安心,就多贴一阵子又何妨。 回房重新裹了纱布药贴后,他喊小邵征回屋,这几天他都会逗着小邵征说话,舅甥俩玩玩闹闹中注意力就转移了,能少想着点儿疼,还好熬一些。 最怕的是小邵征睡了后,那刀刮针刺一样的痛无休无尽,让他整晚都不得安睡,常常是少睡一会儿就被疼醒了。 等天亮了又还好一些,起码是可以忍耐的疼,所以他现在其实特别怕夜里。 可当天却很不一样,小邵征回屋时,他还是和往日一样疼痛一点点加剧着,后面他忍着疼教小邵征下军棋,没想到小邵征灵光的,现学现卖竟下得很不错,他也来了兴致,舅甥俩忘我的杀了好几盘。 等发觉到点赶紧让邵征睡了,他才猛然惊觉腿上咋不是以往的那种疼了。 虽也还疼,却是白天那种嘶嘶拉拉可以忍受的。 从受伤到现在有两个多月了,就是住院那会儿打着止疼针,晚上时也比现在这会要疼。 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怕只是一时的,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维持在那个状态,仔细感受着,腿上似乎也没那么胀了。 施彦铭有终于活过来的感觉,差点要喜极而泣了,要不是家里人都睡了,他都想过去抱着妹妹抡个几圈。 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早上,黑眼圈没了,脸上的神情不由自主就放松下来,施彦铭再不是之前一脸病态强颜欢笑的模样。 变化太明显了,同样早起的施常青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变化。 没等他问,施彦铭红着眼眶主动跟他说:“爸,我昨晚没那么疼了,难得睡了个整觉,都没起夜。愫愫的药真好使。” 施常青又怎会不知他天天疼得睡不好呢,一把扳着他肩膀,“真好使了?只要少疼些就好,后面也不急,慢慢来……咱家愫愫真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说到后来有些语不成声。 “是吧,我也觉着我很好。”后面施愫愫笑微微地自夸着。 父子俩一起笑指着她,又都借着低头悄悄抹了下眼角。 “等会儿我得跟你们妈也念叨下,知道你们都好着,她肯定高兴着。”跟阮静秋,施常青从来报喜不报忧,家里好久没什么喜事了,他正怕妻子躺着会不安呢,现在好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早饭,小邵征趁机提议说:“小姨,咱们什么时候还去逮兔子呀。” 那顿土豆烧兔肉,让他念念不忘。 “你舅舅腿疼,不能总去林子里冻着,家里药材没了咱再去。 后面等天暖和了咱们还可以捞鱼,慢慢可吃的就多了。” 施愫愫也馋着,可这几天施彦铭做饭刷碗全包,施愫愫就不好意思多折腾了。 施彦铭笑道:“哪还用等那么久,今天咱们给大姐把那只兔子送过去,往新平林场一路都是林子,咱们顺便再逮兔子,咋样?” 吃了饭,这会儿他觉着腿上的疼比以往的白天又减轻了不少,竟是白天黑夜照比以前的疼都平均地降了一大截。 整个人都轻快起来,重新燃起了生活热情,一听说逮兔子,他立时就响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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