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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工作很快做好，施愫愫拿了比上次要精加工了一下的迷药给施彦铭时，小邵征指着不远处招呼着：“舅舅，你看那边儿是不是野鸡？” 举目看去，可不是，隔了四五十米远的低矮的權木丛后，有三两只羽毛漂亮的野鸡在雪地上觅食。 野鸡可比野兔好吃，施彦铭摊开拿到手里的根块，“愫愫，这个能迷到野鸡吗？” 施愫愫当机立断说：“迷不了，不过我可以现做。先迷野鸡，再逮兔子。” 施彦铭也是这个意思，兔子换个林子照样有，野鸡可不常见。 这回筐里没有能用上的，施愫愫凭着刚才的记忆，指挥着施彦铭用小镐头又划拉了几个地方，很快找到需要的，三两下抖落上面半化的泥土，几样放一起弄了两大捧。 就回不挖坑，守树待鸡就行。 找几棵张臂抱不过来的粗大的松树挡着视线，就在树边把那堆根枝点燃，虽然确定这些根块不会燃起明火，为保险起见，施愫愫让在边上用雪堆出圈很厚实的隔离带。 小邵征有些不能理解，问，“舅舅，没必要吧。” 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找施彦铭，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小孩子终做不到面面俱到。 其实施彦铭也觉着没必要，他们就在边上看着，还能有什么事？ 施愫愫却自有道理，“要把一切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让万一都没可能，才好进退自如。” 施彦铭也不由赞同，“是我大意了，谨慎无大错。” 小邵征若有所思地站一会儿后，又踢了两脚雪过去。 看烟往外散出去了，三个人赶紧藏到几米外的树后。 野鸡没兔子精，没两分钟，就有两只野鸡扑棱扑棱着顺着味儿飞蹿过来。 接连的碰撞翻腾声后，跟着是扑通落地声。 这样的响声在空旷的树林里很是突兀，后面寻过来的两只野鸡被惊到后，扑扇着趐膀掉头飞走了。 烟熏的迷药效用都很短，又是外面，几下风吹就散了，两只已是意外之喜了。 只小邵征对着那两只逃掉的野鸡不甘地跺着脚。 冬天的野鸡也不肥，一只野鸡也就两斤多点儿，扒了毛就更没多少肉了。 施彦铭捡起来放到筐里，已经盘算开了，“回去熬鸡汤，咱妈也能喝点儿。” “嗯，家里不还有晒的干蘑菇么，再加点粉条，鲜着呢。”施愫愫提供菜谱。 小邵征虽及时转过身去，可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太大，想听不到都难。 兔子可不是野鸡，刚那么大的动静，是别想在这片林子里逮到兔子了。 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钟，在快到新平林场的桦树林里，三人又重新布置一番，这回收获比较大，三个方向，有四只兔子接连跳了坑。 四只兔子，两只野鸡，还是施彦铭拿一边儿去了结了，怕不保险又都用事先备好的细绳捆扎实了。 施愫愫和小邵征的筐里各放了一只兔子，剩下的放到施彦铭背的大筐里，给姚家的放到上面隔出来，筐里筐上再用挖的植物根块儿添到缝里和最上面，外面再看不出异状。 这么一通折腾，到施萍萍家里时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看到三人背着大小筐子进院，姜桂兰和大儿媳高彩云热情地迎出来，看到施彦铭精精神神的，走路也没大碍的样子，高兴的问他这是腿好了？ 施彦铭乐呵呵地说好了，兄妹俩带着小邵征上前问了好，被婆媳俩让进屋里。 堂屋里，施萍萍的儿子，两岁的小姚安已经扑过来抱住施愫愫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姨。 施愫愫从兜里摸出把奶糖塞到他衣兜里，小家伙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动手能力太差，怎么也扒不开糖纸后，低头就要用嘴啃。 邵征实在看不下去，拿过来三两下扒开，给小姚安喂到嘴里。 连着吧唧了几口，小姚安高兴了，好奇地看着邵征问，“你是谁呀？” “我是邵征哥哥，你喊我，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玩儿，”邵征蹲下来哄着。 由着两个孩子自己熟悉，施彦铭开始从三个筐里，把两只兔子一只野鸡野鸡挨个拿出来摆地上， “大娘，这些给你们尝尝鲜。” 姜桂兰和高彩云眼都直了，好一会儿姜桂兰才反应回来，忙忙地就是推拒。 “大娘，前阵子家里艰难，你们也没少帮忙，咱们两家哪还用分彼此，这一点心意再不收，可就是跟我们生分了。” 施愫愫拦住婆媳俩，她们也就顺势收下了。 给三个人领到里屋暖和坐下，婆媳俩都更热情好客了。 从柜子里拿出炒好的瓜子花生装了两大盘，一个劲儿让着三人吃。 施萍萍前两个月的工资都补贴了娘家，虽然是二儿子夫妻自己屋里的事儿，可姜桂兰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无底洞哪填得起，她这里还等着，若施萍萍这个月还要往娘家贴工资，她必是要说说的。 却不想，都说腿要废的施彦铭竟好了，人家一好就知道拿这么重的礼上门，姜桂兰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施萍萍提前下班回来，见到正和婆婆嫂子聊在一起的娘家三人组也愣了好一下。 她正准备下午跑一趟娘家呢，眼前正合适了。 见她回来，姜桂兰和高彩云去灶间忙活饭，让他们自家姊妹说些私房话。 顾不上别的，施萍萍答应着关了里间门，过来就说：“镇上有人在四处打听，三月九号那天从会宁回来带着小孩的父子俩呢，应该是来找小邵征的。”
第10章 施萍萍的话一落，正在炕上哄得小姚安咯咯笑着的邵征一个猛力抓住她的胳膊，急慌慌地说：“大姨，我不回去。” 又转向施彦铭，“舅舅，我姥姥家都不是好人，他们肯定是又想拿我换好处了。” 这是小邵征第一次说他的家里人，信息量还挺大。 “姐，具体是咋回事？”施彦铭问。 施萍萍拉过小邵征抚着他后背安慰着，“不怕，家里这么多人呢，不会叫坏人领你走的。” 邵征眼里已汪了泪：“大姨，你说话算数啊。” “大姨舅舅都给你保证！”施彦铭抬手给他抹去眼角的泪，又拍了下他的脑门儿。 小邵征又别扭地看向施愫愫，施愫愫也给了话，“只要你不走，没人撵你。” 邵征这才稍稍安心，早上还威风八面的带头大哥又成了小可怜。 ‘’我也是临上班才听说的，说是昨天梁家人在镇上满山找人打听呢，后来才知道是韩东升托他们打听的，留的话也是不清不楚的，让寻到人去西山部队找一位叫叶开的同志，也没说那人具体是什么职位哪个连队，只说去了找谁问都知道……” “大姨，说的是叶开么？你确定？”小邵征再一次猛拽住施萍萍胳膊，满脸的激动不信。 “对呀，叶开这个名儿多好记，我肯定没记错。”施萍萍说，“真是你姥姥家里借着部队的人找你？” 小邵征却使劲儿摇头，又哭又笑地，“我姥姥家才不配认识叶叔叔呢，他是我爸的好兄弟，他没有不管我，我爸没说错。” 只看这个样子，就知他很高兴这个叶开叶叔叔来找他，而且很大概率是愿意和人家走的。 问了，他果然说：“我爸说过，他要不在了，叶开叔叔往后就是我爸。” “既然这样，你们最好早点带小征去找人家。彦铭你和爸那天坐车队车回来的事儿，梁家多问两天肯定就打听到了。 就冲他们家这个积极劲儿，里面肯定是关着好处人情的，这些我都不稀得问，只不想他们再跑来脏了咱家的地儿。” 施萍萍现在听到梁家就浑身不适。 这个还真是，再让梁家找上门了，施家在别人眼里可就成窝囊包了。 这会儿去镇上晚上就赶不回来了，商量了小邵征后，决定明天上午就带邵征去西山部队找人。 着急的事说完了，施萍萍才有空关心弟弟妹妹，然后觉出不对来。 弟弟有说有笑地似回到了腿受伤前的模样，脸上再不见之前的灰暗沉闷。 “彦铭你的腿……” 施彦铭特意抬腿伸腿，“姐，我的腿好多了，是愫愫给我治好的。咱妈也好多了……” 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个详细。 施萍萍喜极而泣，呜呜呜地反复念叨着“终于等到苦尽甘来了”，再别的啥也不会说了。 说完这些，外面姚占奎和姚立国兄弟也来家了，姜桂兰拍门喊几个出去吃饭。 施彦铭和施愫愫根本没打算在姚家吃饭，计划是见了施萍萍后就往回赶的。 往回赶就不用走路了，林场一天有好几趟往镇上运木材的车往返，中途路过横山林场，搭个顺风车回去很方便。 施彦铭自己就是车队的，几点有车他最知道了，到时算着点去路边等着就行。 施萍萍哪能让弟妹和外甥来找她还饿着肚子，就是前些时候来她都要留饭呢，何况今天还是弟妹送兔子野鸡肉来给她做脸，她更要抬头挺胸好好招待他们。 不忍拂了大姐的心意，施彦铭和施愫愫只好答应下来。 而邵征自从知道来找他的人是谁后，怎么说都配合，心早飞远了。 外头姚家的男人已经听说施家兄妹俩来送野味的事儿，有肉吃谁不都是乐呵呵的。 和妻子一样，姚立民也觉着格外面上有光，他本就和舅子交情不错，一直心疼他的伤，这会儿见施彦铭好多了的样子，真是发自内心的为舅子高兴。 彼此招呼问候过，落坐吃饭。 姜桂兰今天也不小气，热腾腾的土豆汤卧整鸡蛋的细挂面，再一盆凉拌白菜丝配着，搁谁家都是上上的待客饭。 见是面条，施愫愫舒了口气，她现在还不能接受和施家以外的人一个菜盘子里夹菜吃。 却不知姜桂兰正是知道二儿媳家的人讲究多，才特意下的面条呢。 她给每个人盛好面条后，把拌白菜丝也单盛了一大盘放到施家三人面前，这下都领会到了姜桂兰的体贴和诚意。 土豆都熬烂乎了化在汤里，浓汤细面，夹着丝丝葱香，蛋是恰好的七分熟流心蛋，一口面一口蛋，鲜香爽滑，姜桂兰煮面的手艺真不错。 北方的冬白菜自带甜味儿，切成细丝，撒把盐，少许酱油和醋，再淋几滴香油一拌，配着面条吃，保准你吃了还想这一口。 热乎乎吃完了面，又一起坐着聊家常。 姜桂兰今天是真出力，这边说话的功夫，她带着高彩云已经帮着把施家自己留的兔子和野鸡都剥皮拔毛收拾好了，这样拿回去不管吃还是放起来都方便。 剥下来的兔子皮，她也说回头让姚占奎硝好了，再让施萍萍回娘家的时候捎回去。 施彦铭和施愫愫就跟施萍萍说兔子皮不要了，让姚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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