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笑起来,唇边的纹路会更深一点点,很可爱。” 卫琳一愣,只觉唇边冰润的感觉一触即分,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收了回去,只留下一点酥麻。 她忍不住舌尖抵了抵唇角,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琅儿指甲更粉。”夏沁颜执起卫琅的右手,巧笑嫣然。 “瞧,连半月都比我们大,真漂亮。” 卫琅看着托着她的小手,手指纤细修长,皮肤嫩白细滑如葱段,小巧的指甲又圆润又饱满。 她不由嘟了嘟嘴,哪里漂亮了?分明是她的更漂亮。 “好厉害啊。”卫琼拍手,一脸惊叹。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节,不仅需要非常细心,而且还要有强大的观察力和缜密的思维能力。 卫泓湙垂眸浅笑,他一直知道,她很聪明。 孙氏看着两个女儿如同闻着花香的蜜蜂一般,围着那个狐媚子女儿打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臭丫头,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枉她之前还特意交代那么多! 谷氏坐在一边,很少开口说话,大部分时候都在暗暗观察,观察儿子,观察这个新来的表小姐,越观察越疑惑。 儿子显然对她不一般,这个毋庸置疑。唯一让她拿 不准的是夏沁颜的态度。 看似亲近,但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瞧着更像是普通的兄妹之情。 难不成是她儿子单相思? 这么一想,谷氏反而不好受起来。 怎么地,泓儿样貌出众、家世显赫,能力还不凡,当得上文武双全,就这样世间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儿郎,她还看不上? 一时间,谷氏也不知道是该气闷,还是庆幸了。 正屋里气氛喧腾,欢声笑语不断,不大一会,镇国公卫秉和二老爷卫庭、三老爷卫莨都下了衙,又是一顿见礼闲话,而后一家人聚在一处,席开两桌,热闹又喜庆的吃了顿饭,最后还是见时辰委实不早,才各自散了。 夏沁颜却没走,被老夫人留下来陪她一起住。 “我这院子空落落的,平时她们上学的上学、上衙的上衙,只留我一人,未免有些孤单,你要是不嫌弃,就陪外祖母住着。” 周氏笑看她,“所有屋子随便你挑,好不好?” “好。”夏沁颜靠着她的肩头,“我要挑离外祖母最近的,日日过来骚扰您,到时候您可别嫌我烦,又要赶我出去。” 周氏哈哈大笑,心情说不出的畅快和愉悦。 其他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齐齐起身告退了。 “父亲。”卫泓湙追上卫秉,低声道:“有点事想与父亲商量。” 谷氏眼皮跳了跳,总不至于这么等不及就要提他的婚事吧? “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讲,明日再与你父亲说不行吗?” 卫泓湙没吭声,但是态度却很坚决,卫秉拍了拍他,先安抚妻子: “你先回吧,正好我也想问问他一路上的见闻和江南的情况。” 因着上次朝廷命官被杀一事,皇上震怒,下旨要清剿匪患,这些时日朝中吵得不可开交,都是在争论该派谁去。 本朝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刀兵,皇上又一贯重文轻武,初继位就收缴了几个重臣的兵权,很多有能力的将领在家闲赋已久。 谁也不敢肯定他们的能力尚存多少,新提拔上来的,功劳不够,又无法服众。 还有些文臣不懂装懂,认为清剿匪患而已,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 只要能争取上这次统兵之权,那就是白捡军功,因此争得脸红脖子粗,都想让自己的人上。 为这件事已经吵了不下十天,还没吵出个所以然,卫秉每天听着那些大人们引经据典,却屁事不懂的话就烦。 连匪患到底什么情况都没搞不清,就在那里大放厥词,真让他们上,只怕一个个还没打起来就先跑了。 “唉。”卫秉长叹一声,领着卫泓湙往前院书房而去。 谷氏望着两人的背影,抿了抿唇。 算了,等国公爷回来再说吧,只希望他不要一时冲动就答应了泓儿才好。 孙氏落在后面,轻轻笑了一声,引得卫庭、卫琳、卫琅都朝她瞧。 “娘,你笑得真像个大恶人。”卫琅心直口快。 孙氏脸一僵,扬起手就要拍她,“死丫头,天天带着你妹不干好事,还有脸说你娘……” “娘,我才是琳儿。”卫琳淡淡开口。 明明已经有人指出她们的不同了,为什么还是分不清呢? 多注意一下有那么难吗? 亲娘?呵,还不如一个刚来的表姐。 卫琳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卫琅冲她娘做了个鬼脸,也快速跟了上去。 “这两人!”孙氏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生来就是气我的!” 卫庭瞥了她一眼,摇摇头也走了。 有个糊涂的娘,真是苦了孩子们了。 “二爷!”孙氏追了两步,见他的方向是去前院,这才停了下来。 只要不去那些小妖精的屋子,她也不在意他在哪歇息。 “没一个能靠得住的。”她不满的嘀咕,问丫鬟:“二少爷还要多久回来?” 她的儿子卫泓瀚半年前离京去游学,说好了快到年关了就回来,如今已是腊月,却还是不见人,孙氏不免有些着急。 “按照脚程算,也就是这两日了。”丫鬟低声回禀。 “快回来吧,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孙氏喃喃自语。 “越到年关,百姓的日子越不好过,就越容易生事。” 卫泓湙坐在卫秉对面,将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大致讲给他听。 “的确有些找不到活 路的人家跑上山落草为寇,但是据儿子观察,这些人基本只敢抢劫一些小商户,或是形单影只的路人,却是万万不敢将目标对准朝廷命官,更别提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 这可是重罪、死罪,抓到了要牵连全族的。 “而且他们没那么多武器,儿遇到的两拨,大部分都只拿着木棍,连斧头、铁锹都很少,刀剑几乎未见。” “你是说……”卫秉神色凝重,“杀害孙大人一家的,不是普通匪寇?” 那到底为什么要杀人,还是这种斩草除根似的杀人? “斩草除根吗?也未必。”卫泓湙端起茶盏,手指在杯沿摩挲。 “据那几个逃出来的仆妇所言,盗匪并未追击她们,就连那个孙小姐,恐怕也不是运气好躲过去,而是他们有意放过了她。” 从始至终,那群人的目标更像是只集中在孙大人、孙夫人,以及他们的大儿子。 “儿子这次去临安前,特意绕了点路先到了孙大人之前任期的墨阳县,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事。” “什么?”卫秉身体前倾。 “那孙公子曾当街将一名有未婚夫的女子抢入府中,未婚夫找上门讨说法,反被打瘸了双腿,而后那家人所住的宅子夜间突遭大火,一家六口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卫秉倒抽一口冷气,“孙明发干的?!” “不知道。”卫泓湙声音沉沉,眼里透着一丝憎恶。 “不久那被抢进府的女子因为对孙夫人不敬,也被活活打死了。” 或许是那个孙公子玩够了,厌弃了,总之那条鲜活的生命也随之埋葬在了高门之中。 因着一个少年人的一己私欲,葬送了七条人命。 “所以,他们其实死有余辜。” “那就是为了寻仇?”卫秉沉思。 “可是也说不通,孙明发上任不仅带着家小,还带着很多护卫,那些可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如果那家人有这样有能耐的亲属朋友,也不至于被逼得一家都丧了命。 “或许报仇只是顺便,重点是……”卫泓湙起身,在墙上的舆图某个位置点了点。 “重点或许还是为了不让他去上任。” 卫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眉头微微皱起,泸城?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这里有铁矿。 丰恂将一颗棋子落下,啪,瞬间封死了对方所有的路。 他赢了。 丰恺哈哈大笑,笑声里不见一丝失败的懊恼,只有欢畅和欣喜。 一代更比一代强,他们丰家最终还是会重焕荣光。!
第66章 攀高枝表小姐13 “泸城前任知县在任上已经做了快十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每年考核都是中等,不出色,也不会垫底。那地方又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所以想去的人并不多,每次都能顺利的让他连任。” 卫泓湙以手点着桌面,“咚、咚、咚”,在宽敞却空旷的书房内显得异常清脆。 “这次之所以派了孙大人上任,不是因为前知县被调走,而是他突发疾病去世了,这件事来得很突然,连他家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倒下了。” “你是觉得泸城里面有秘密,这个知县是刻意一直待在那不挪窝,然后因他走得突然,其他人事先没有准备,又为了不让秘密暴露,只得先杀了即将到任的孙明发?”卫秉沉声问。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理由。” “那以你看,这次剿匪还有没有必要?” 既然不是为财,也不是反朝廷,恐怕人早已散开,不知道掩藏在何处了,再大张旗鼓的调兵讨伐,除了劳民伤财,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匪是假的,但别处还有真匪,解决了他们,于百姓有益无害。况且,朝廷需要给天下一个震慑,不然此类事情只怕会层出不穷。” 杀了一个朝廷命官,都不见皇上有动作,那天家威严何在,还有何法度可言? 只要不顺心就杀个父母官,再往山里一躲,长此以往,天下非得乱了不可。 “匪,还是得剿,而且得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剿,只是……”卫泓湙有些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你我父子,无需考虑那么多。” 卫秉摆手,眸底深处溢满了对这个儿子的欣赏和喜爱。 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胆大心细、敢于推测,善于从小处着眼、纵观全局,这就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啊! “儿是担心有人为了兜揽功劳,会不惜虚报盗匪的数目,或是趁机大肆敛财。” 毕竟剿匪一千和剿匪一万,其份量可大不一样。 人数越多,越能体现领兵之人的价值,得到封赏的程度也会不同。 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但是没有真正的匪 徒,这虚报的人头从哪里来?只怕要拿无辜百姓充数。 那才是真的酿成了大祸事。 而且兵匪、兵匪,有时候兵和匪很难分得清,只要稍微放纵下,是兵,也会变成匪。 横征劫掠、四处为祸,对百姓而言就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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