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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卫伉从他的出生开始说起，说到他爹娘小时候是如何疼他，说到他娘的去世…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会发生的事，没有大将军，没有宜春侯，甚至霍去病的名字提都没提。看来卫伉编故事的本事远远不如射术好，听得建翎又气又无聊。 算了，我直接问好了。建翎想到做到。“那上次我听到的宜春侯和大将军是谁呀？” 卫伉，我就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事都不会再瞒我吗？ “原来你早知道了。”卫伉顿了顿说道。“建翎，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子闳，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建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想当时卫伉说自己是来路不明的女子时，自己还火冒三丈，还此时这句话由自己说出来，还是带有温馨的感觉。因为不知情，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爱着他。 “建翎，”卫伉感动的给她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我是大将军的儿子，叫卫伉。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字。只有你一个叫我子闳，只是想让你知道子闳的心正如名字一样是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要是早知道你叫卫伉，我就该叫建俪。”建翎开玩笑的说道。 “对了，我也一直想问你，你那个什么失忆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子闳，你的意思是问建翎是不是我的真名？对吗？” “恩，不过我可不是很在乎你的名字，我只在乎你这个人。” 嗨，我该怎么说了。建翎是我在那个时代的名字，可是说出来卫伉会相信吗？或许他真的以为我是狐仙幻化呢。正不知道如何措词时，这时候张神医把药熬好端了进来，建翎再次感激的望着他。 张神医说道：“今日天色一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那多不方面。再说灵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建翎看着卫伉说道。 可是卫伉却说道：“既然张神医挽留，我们却之不恭了。” 张神医很识趣的离开了。 建翎要喂药给卫伉，卫伉忙接过碗，说道：“你的双手刚刚包扎好，不要乱动好不好？”“那好，不过我要亲眼看着你把药喝下去。” 卫伉顺从的喝下药，建翎还是对刚刚的事不解，于是问道：“你怎么就同意留下来啦？” 卫伉说道：“既然跟你说了那么多，不如全部都告诉你好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千里迢迢的从长安来到匈奴？” “不知道。是为了替大将军刺探军情？” “我可没你想象那样伟大，何况我爹很少在我面前谈起军情。我来匈奴是因为我娘。” “你娘？” “是。我是我爹的长子，但非嫡子。是因为我爹的嫡妻位置一直空着。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建翎摇了摇头，心想这个问题如果放在21世纪来问，百分之九十的人会说那嫡妻之位是为平阳公主留的。 “是因为一个叫何玉莲的‘采薇仙子’。” “采薇仙子？” “是呀，听说采薇仙子二十年前在匈奴境内很有名。因她最爱吟唱《采薇》，所以这里善良的牧民就称呼她为采薇仙子。我刚刚听张神医确定她现在就住在这狼胥山。所以我就想这毒解了后见见她。也算解了我娘多年心中的疑问。”
第13章 第十二章 “建翎，你的外衣是不是该买个新的吧？”卫伉一大清早就对还在摆弄衣服的建翎说道。 建翎望着已被自己撤的不成样子的外衣，红云遍布脸上。 “张神医，在下拜托你的事有眉目了吗？”卫伉没有看到建翎那害羞的样子，直进出门去问张神医了。 “这个…其实她一直就住在离这东大约两里的地方。那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倒也清净。你可以亲自去找她。而且我这里还有一颗假死药，一并送给你，或许你以后能用得到。” “谢谢张神医了。”卫伉再次进屋的时侯，见建翎还是对着衣服发愁，笑道：“我带你去买个新的吧。” “这里是匈奴境内，有汉服卖吗？” “你这个问题是该好好考虑一样。不过所谓入乡随俗，等我们哪天回长安，我再给你多买些汉服穿，好吗？” “其实穿什么服饰倒是其次。子闳，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回长安了。我们就在这里像张神医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好吗？”建翎想到卫伉后来的结局，就不安起来。如果能不回去就可能逃避那悲惨的命运，不是嘛。 “好，不过现在你首要的是买一件外衣，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见‘采薇仙子’?” 卫伉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亲眼见到她，那我就对不起我娘。” “…”卫伉的想法，建翎不明白。为什么见不到何玉莲，就对不起他娘，难道大将军的原配夫人是因为这个而去世的？ 狼胥山毕竟是匈奴人的圣地，平时居住在此地的匈奴百姓不多，而且匈奴人做为游牧民族，都是自给自足的。不要说汉服了，就连匈奴的民族服饰都不一定有卖的。 走了很长的路，建翎走的不耐烦了，于是说道：“子闳，不就是一件外衣吗？我回去找阿辽莎借一件不就行了。”阿辽莎就是他们来找张神医住的那户匈奴人家的女主人。 “可是那里离这不近，我们现在回去可能今天赶不会回来了。”卫伉为难的说道。 “那你一人去找不好吗？你放心这段路我熟悉，一个人不会迷路的。”建翎笑道。 “你是一打一开始就不打算陪我去吧？”卫伉冷哼一声。 “这是你们卫家的隐私，我做为一个外人不好去呀！”建翎见他猜出自己的心意，只好实话实说。 “你呀,”卫伉无奈的摇摇头，“那你要小心点。我找到后就回去。”于是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卫伉按着张神医指点的方向去找何玉莲。果然看到一间草庐出现在面前。草庐外种满了白菜，还养了些鸡鸭，一看就像汉人的家。 卫伉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快步走上前，敲了敲门。等了半天，门内才一个虚弱的声音：“请进来吧。” 卫伉轻轻推门而进。当他进来后，就惊呆了。他怎么也无法把心目中采薇仙子跟眼前这个面如槁灰，形似枯木，依靠在床上的人联系在一起。虽然从面孔可以看出她曾经是那么的美。看样子她得了重病，难怪张神医会吞吞吐吐呢。 “郑公子，你爹…他还好吧？”何玉莲见卫伉望着自己不说话，就自己开口打破这种沉默。 “我爹一切都好，谢谢莲姨关心。”卫伉想：如果过得好不好是吃得好穿得好来决定的话，爹是过的很好，甚至算得上位极人臣。可是爹内心怎样想，他是如何都不清楚的。“看莲姨你好像病得很重，子闳还是为你请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张神医已经看过了。我也是从张神医那里得知你来找我。其实你刚进来时，我就知道了。郑公子，你跟你爹长的很像。所以即使没有张神医说有位姓郑的公子找我，我会猜得到的。” 言语中有一丝期待，但更多的是失望吧。他毕竟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停顿了回，何玉莲心中也放开了，既然当初就放手了，现在还在意什么呢？“我可能没办法回汉境去看你爹了，所以代我问候他一声。” “莲姨，可能不久你们就可以见面了。”卫伉在没见何玉莲之前，因为娘亲的原因，对她有偏见，但如今看到她却安慰她，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连卫伉自己都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因为什么。 是吗？何玉莲不免有点激动，牵动了肺部的痨症，咳嗽了几声。 “皇上不久就会派兵扫平匈奴。到时候你跟我爹就能见面了。” “他…他果然去参军了…” 可能是为了安慰她一定能见到父亲，于是说道：“其实，我爹回到汉境，因恨我祖父没尽一点父亲之责，所以改了姓，不再姓郑，而改姓卫了。所以以前的郑青成了卫青。” “你说什么？”卫伉的话真的给了何玉莲惊喜，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卫青会是当年她的那个青儿。可是自己这病…哎！ 卫伉知道何玉莲为何惊讶。“所以莲姨只要安心养好病，一定能相见。”直到此时，卫伉才明白当时苏莫尔为什么要撮合自己跟建翎，宁愿被哥哥惩罚也要放了他们。因为真情都会感动周围善良的人，难怕民族对立，难怕立场不同，只羡鸳鸯不羡仙是人们共同的心愿。 “但愿如此吧。” 30多岁的何玉莲被这痨症折磨的很消瘦了，看到何玉莲这个样子，卫伉想起自己那可怜的母亲，五年前，在父亲出征前母亲还仅仅是一般的咳嗽，可谁想到母亲会再也看不到父亲凯旋而归的盛事。有的病是可以随时夺走人的生命，卫伉不愿意曾在自己母亲身上发生的还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没有如向建翎允诺的那样见了何玉莲就回去，而是亲自在何玉莲面前服侍汤药。他要等到何玉莲病好了才能放心的离开。 “你是叫子闳吧？”何玉莲服下汤药问道。 “哦，子闳是我的字，我叫卫伉。”卫伉回答道，后来想起对建翎的话，补充说道：“我爹娘都叫我伉儿的。您也可以这样叫我。” “伉儿，你其实不需要这样做。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可能熬不到明天了。” “莲姨，你不要那么悲观。一切都会好的。”卫伉宽慰道。 “伉儿，我看你一直心绪不宁，是不是有牵挂的人？” 卫伉点点头，这几天他虽然在这草庐中，但是还是在担心建翎。没想到被何玉莲看出来了。 “我是过来人，虽然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心，也要对她好。”说完，掩面而咳嗽不停，手中还有斑斑血迹。 卫伉看到她这个样子很心痛，这明明是说遗言嘛。 “可惜…可惜我看不到你爹实现诺言，杀伊稚邪为我报仇了。”何玉莲是面含微笑而逝的，因为她心中的那个人没有让她失望，即使他不能亲手杀伊稚邪也没关系。 卫伉在何玉莲墓碑上只写了“采薇仙子”四个字，或许这四个字更能体现她的人生。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默吟着《采薇》中的最后一段，想到建翎还在苦苦等待他，她的心应该也哀也悲了吧，他现在就要回去陪她。
第14章 第十三章 卫伉快马加鞭的回到好心收留他们的蒙梓、阿辽莎家，可是还没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了，强烈的血腥味冲击着卫伉的嗅觉。 等卫伉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蒙梓和阿辽莎夫妻俩双双倒在血泊中，身上不止一处刀伤，而建翎和灵儿却不知所踪。卫伉几乎是疯狂的喊着建翎和灵儿的名字，到处找他们。他恨自己不该让建翎一个人回来，而且还离开他们那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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