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晏竖二话不说,将司兵手上的水桶抢过来,浇了自己满身,然后往里面钻进去。 司兵被吓呆,他们这些人都是晏时牧带出来的人,晏横晏竖也是,晏竖能往里钻,他们怎么就不能。 一司兵也提桶浇了自己全身,刚想钻进去,就被落下来的木头吓到,堪堪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提桶继续救火去了。 望火楼的人全都在忙着救火,晏竖用袖子捂住口鼻,慢慢往火里挪去。 封云初面前的木柱全被清理干净,晏时牧跑过去,上下打量了她,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除了腿被砸伤,没什么大碍,她摇摇头,被晏时牧扶了起来。 刚完成一项壮举的周老板被自己感动,直接流泪哭起来,“世子,世子,真的不是我……” 没这么多时间在这里啰嗦,晏时牧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披到封云初的身上——湿衣早已被大火烘干,现在也就求个心安。 半身盔甲司服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轻轻一脱,扯下一块皮,鲜血从里面流出来。 封云初看不得血,从方才看到晏时牧满身狼藉时就半昏不昏,如今一看这一片血,她心惊地一下就倒了下去。 临倒下前,她还扶起晏时牧的手,捂着他的伤口道:“世子别脱了……”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咔嚓——” 晏时牧还是忍着痛将衣裳脱了下来,给她披上,一下抱起来就往外走。 以蝶还躺在地上,他没有那么多手去救以蝶,回头喊周老板:“想我别杀你,救那个姑娘。” 周老板不敢怠慢,忙瘸着腿去扶以蝶。 这时候晏竖也进了来,身后的周老板被烟火呛得睁不开眼,根本扶不起以蝶。 晏竖只好跑过去,抱起以蝶。 “世子,没事吧。” 得到晏时牧轻轻点头的肯定,晏竖也安心不少,周老板尽量跟在他们身后,俯身躲过大火往外走。 几人终于在火势再加大之前,救了出来。 外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望火楼的人还在救里面的火。 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晚,之前修建的所有都已灰飞烟灭,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秦有财看着烈火过后的残垣,恨不得杀了纵火之人。 封云初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晏时牧喊她的声音,眼前晃过晏时牧在火中架着她出去,差点被梁上落下来的木头砸中的一幕—— 一声惊叫,她从梦中惊醒过来,“世子……世子怎么样了?” 晏时牧是为了救她才会进去,若出了什么事,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守在床榻边的以蝶忙站起来扶她,“姑娘,世子没事……” 封云初听出以蝶还有话没说完,急切地抓着她的手,“世子真的没事吗?” 以蝶摇摇头。 以蝶和周老板都是被烟灰呛了鼻,晕了半日,封云初被木头砸中腿,腿上有伤,也晕了两日,晏时牧伤得最重。 “他怎么了?”封云初瞪大双眼,抓住以蝶双臂,问道。 以蝶支吾半天,才说:“大夫说晏世子伤了手臂,又被烧红的木头砸中背部,全身是伤,已经晕了一日,还不见醒。” “怎么会?”她不敢置信,原来被木头砸到不是梦,她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我去看看她。” 她的腿上伤不重,但经这么用力,还是被拉扯到,她生疼地“嘶”了一声。 “姑娘小心,你腿伤还没好。”以蝶架住她,扶着她重新躺回去。 她心里担心晏时牧,但自己没好,不能过去添乱,便道:“以蝶,你让晏捺回去侯府看看什么情况,然后跟我说。” “好。” 晏侯府。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晏徽廉和叶潇玉带着晏时禧来的时候,差点撞到端盆子出来的丫鬟。 叶潇玉一把将晏时禧护在怀里,不让她去看那些血水。 小丫头抱着叶潇玉的腿,担心地问:“大娘,哥哥怎么了?伤的重不重?”晏时禧边说边哭。 晏徽廉皱着眉伸长脖子瞧着,被身旁的女儿哭得头昏,大声制止道:“别嚎了,你哥还没死。” 晏时禧被父亲吼声吓到,哭得更大声了。 叶潇玉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冲着晏徽廉喊了一嗓子,“你凶什么凶,平时一点不关心你的儿女,现在儿子伤了,冲你女儿吼什么。” 晏徽廉没时间与人吵架,忙叫了屋子外一身狼狈的晏竖来问。 了解到晏时牧是怎么伤的,他大怒,忙喊人去把周老板抓来。 跪在晏侯府堂上,上面的人像审公堂一样一拍桌子,“说,是不是你去烧封家绣庄?” 晏时牧和封家绣坊合作的事,晏徽廉一直知道,只要他能好好做他的巡抚司,不像他一样上战场,他从来不管这个儿子。 他一直都知道,晏时牧还记着他娘亲的刺绣,就是见着和叶清玉一样爱刺绣的人,才会一心一意扑在那里。 封家那个姑娘他也叫人去查了,是个清清白白的人,两人循规蹈矩,并无越矩。 封家的绣花阁在上京颇有名气,听说她家刺绣一绝,封家姑娘心善人好,为了帮助城隍庙那些人,修建这户庄子。 这次绣庄的事,他查了,也是按章程走的。 只是没想到,会在修建过程出现这种事。 秦有财也被找了来,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道:“侯爷,不管小的的事,小的也不知庄子怎么着火了。” 旁边的周老板跟着大喊:“侯爷,小的也不知道,小的还是世子和封姑娘救出来的,若不是他们,小的还被困在火里。” 堂上的人思忖片刻,指着底下跪着的人,叱声道:“你怎么在城西外的绣庄,听说你是这次落选的绣坊老板吧。” 秦有财听闻这个关系,忙抓着周老板的衣裳,恨不得吃了他,怒骂:“是你……是你放的火……” “小的冤枉……小的没有……”底下的人连连磕头,脑袋撞在地上嘭嘭响。 ----
第42章 周老板和秦有财的事,晏徽廉现在还没时间去管,叫人暂时将两人送去官府,先去关心晏时牧的伤势。 府里的张大夫留在封家治疗封云初,这边是晏徽廉从宫里请来的御医。 昨夜的火燃烧了一晚,京里负责百姓防火安全的望火楼火速赶到现场,在他们的抢救下,大火终于被扑灭,但是这么大一座绣楼,也在一夜之间化成了灰烬。 大火连连烧了一晚,将整个京都照得火亮,就连隔得很远的皇宫都能瞧见。 昨晚晏徽廉刚巧在圣上御书房禀报事情,听闻外头有人来报城西外绣庄失火,他便知定是晏时牧合股的那座绣庄。 听到晏侯府世子受伤,圣上忙请了御医随晏徽廉回府治疗。 如今忙活了大半日,御医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舒坦地站在晏徽廉身边,禀告诊治情况。 “侯爷,世子已然度过危险期,肺里感染的烟灰已被老臣扎针点脉逼了出来,现下就是身上的外伤了。” 御医说完,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喝下去打了个冷颤。 “外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方才抬回来的时候,晏时牧全身如烧焦一般,浑身是伤,特别是手臂与背部,伤势严重,简直不堪入目。 “我已经用活血霜进行擦拭,圣上也赏来许多膏药,接下来就让世子好好休养即可。” 听了御医的话,知道晏时牧已经度过危险期,晏徽廉才安心下来。 那头晏时牧伤情的消息稳定,就传到了封云初的耳朵里,她坐在屋里,听着以蝶从晏捺那里得来的消息,赶忙握住以蝶的手,急切道:“你确定,晏世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晏捺听得清清楚楚,是宫里的御医来看的,听说圣上赐了最好的药来,世子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候了。”以蝶说。 封云初还是担心,他毕竟是救自己受伤的,她怎么样都应该去看一眼,如果不亲眼瞧瞧他,她始终不得心安。 以蝶明白她的想法,便道:“姑娘,你也别着急了,既然宫里太医都来看过了,就相信世子吧,你先好好养伤,等腿上的伤好些了,我们请晏捺去侯府问问,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亲自去瞧瞧世子。” 脑中一直浮现出晏时牧为了救她被木柱砸中鲜血淋漓的场景,不亲眼见到他好,她于心不安。 但以蝶也说的对,现在主要是要自己的伤养好,再去看看晏时牧。 封云初的伤还好,只是腿上被砸到,有一点烫伤,烫到的地方不多,她和以蝶肺里吸的烟灰被张大夫用药清理干净了,如今也没什么大碍。 曾氏听闻她被大火的消息,带着绣花阁所有人来看望,封云初瘸着腿走出来,站在院子里,以蝶忙把圈椅端出来,让她坐下。 绣花阁的人都很担心这件事,绣庄被烧毁,绣花阁没有被波及,还是和以前一样开门刺绣制衣,只是有了这件事,其他人都在猜测封家惹到什么人,来铺子里买刺绣的人都变少了。 曾氏捧着账册指出来的时候,封云初捂着脸满头思绪。 她定了定神,站起来倚圈椅旁,以蝶过去扶着她,让她站得稳当些。 封云初说:“各位不要担心,绣庄被烧的事我们已经报官了,官府还在查这件事,绣花阁你们好好经营着,千万不要被这件事给影响了,放心,罪魁祸首我一定会抓到,绣庄我还是会盖,你们就做好现在的事。” 绣庄被火烧一事已经报官,听闻晏侯爷已经逮到和他们一起困在火里的周老板,只等官府查明火源,查清事件原委即可。 得到封云初的肯定,大家也都不担心这个,关心问起她的伤来,不想让他们担心,封云初就随便糊弄糊弄,让大家认真工作。 这几日张大夫都住在封家,有了张大夫亲自照料,封云初和以蝶都好得很快。 幸好她伤的都是皮外伤,擦了药,好得快,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封云初派晏捺回侯府打听情况,下午晏捺就回来了。 “侯府如今暗兵重重,侯爷在府里加了几道兵卫,都是为了世子的安全着想。”晏捺说。 “那世子怎么样了?”封云初急切问道。 晏捺跑得呼呼喘气,以蝶忙递过去一盏茶,待他喝下,晏捺说:“放心吧姑娘,听说世子的伤已经好多了,侯爷这几日都没有去上朝,留在家里看着,太医也在府里,忙活了几日,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她又想问什么,那边晏捺把气喘匀了,说:“如果姑娘想去侯府看望世子,我劝还是别想了,侯爷肯定不会让。” 知道没有这个可能,封云初还是肖想一下,“我去找佳悦郡主问问,跟着她总可以吧。” 这个晏捺倒是没想过,思忖片刻答道:“姑娘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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